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3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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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目光掃過他的腰際時,太崖忽笑道:“看來定然是要事要辦了,竟值得你這般費心思,還特意換了樣帶鉤。” 藺岐一怔。 借著房前花瓶,他模糊望見腰上帶鉤。 往常他所佩帶鉤,多數(shù)樣式簡單。哪怕在赤烏境,也最多鑲銀嵌玉,足見內(nèi)斂。 而眼下,腰上帶鉤模樣精細(xì)、花紋繁復(fù),上綴龍族骨玉,是世間難求的珍品。 太崖的聲音落在耳畔:“我記得這帶鉤是你生辰時,天顯境神王所贈?以往不是嫌它模樣張揚,不愿拿出么,今日怎又入了你眼了?” 他語氣松泛,如聊尋常小事。 藺岐卻久久不能回神。 那冷淡的視線似穿透花瓶,這些時日以來他與奚昭相處時的反常心緒也一一涌起。 不見她時,心底總有念想。 見了她,念想?yún)s不減反增。 面對她,時常如置身高崖,心弦緊繃,唯恐出了什么差錯。 經(jīng)她手的尋常小物要仔細(xì)保存,隨口一語也記在心底。 …… 樁樁件件浮現(xiàn)腦海,目下,他卻在那件龍骨玉帶鉤上尋著了緣由。 良久,他垂下眼簾。 “道君,”他語氣淡淡,“還有些符書古本尚未整理,弟子先去書房了?!?/br> 太崖挑眉:“不出去了?” 藺岐已轉(zhuǎn)過身,聞言頓步,僅見冷霜似的側(cè)臉。 “嗯?!彼麘?yīng)道。 - 奚昭沒過多久就收到了藺岐的回信,說是要處理些古籍,沒法赴約。 另附了些符箓草藥。 起先她沒當(dāng)回事,紙條子隨意一折就扔在了桌上。 這之后她又寄過兩份信,但都被他以有事為由推拒,又說最近心緒不平,等過段時日再來找她。 兩三回下來,雖然他還是時常送她些符箓丹藥,但奚昭也意識到他在有意回避她。 這日,她正在讀馭靈的書,秋木急匆匆從外跑進(jìn),手里拎著個白玉壺。 “姑娘!”他臉上盡是笑,“您要的東西我拿來了,要放哪兒啊?” “給我吧?!鞭烧押狭藭?,起身接過東西,“有人問起過這事嗎?” 秋木搖頭:“姑娘放心,是和其他東西一起購置的。采買的伙計我也相熟,何話都沒說?!?/br> “辛苦你跑這一趟?!鞭烧呀o了他一些靈石。 等他走后,她拎著白玉壺回了臥房,好一會兒才出來,直奔寧遠(yuǎn)小筑。 到寧遠(yuǎn)小筑后,她本想直接去練功房,卻先見著了太崖。 他和往常一樣躺在藤椅上打瞌睡。但她剛進(jìn)院子,他便睜了眼。 “奚姑娘,”他懶散起了身,笑看著她,“是來找我那徒弟么?” 奚昭來回掃了眼院子,含糊答道:“算是——小道長不在嗎?” “奚姑娘下次若要找他,不妨提前送信。這會兒他正在檢查禁制,估計傍晚才回來?!?/br> 傍晚。 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兩個時辰。 奚昭垂了眼簾,順勢坐在了涼亭下的石桌旁。 “記得道君之前說過,若是有事想請道君幫忙,金銀皆可——不知這事還作不作數(shù)?” 太崖在她對面坐下,斟茶。 他并未急著追問要幫什么忙,而是問:“上次奚姑娘說想學(xué)馴蛇的法術(shù),學(xué)得如何了?” “還行?!鞭烧训溃耙乐谰姆ㄗ?,南北西三處的蛇窩都找著了,也奉了酒。就是東邊怎么都沒找見?!?/br> 也不管她是真做了還是在胡扯,太崖只問:“上次那條不行?” “那條早跑了,況且找的是蛇窩,又并非是蛇?!鞭烧颜f著,把那帶來的白玉壺放在桌上,“少這一處,酒也沒處用了——不如道君喝?” 話落,她拔開玉壺上的塞子。 頓有清冽酒香溢出。 太崖掃過一眼,道:“寒潭香?” “自是了,且是上好的寒潭香?!鞭烧淹媲暗谋K里斟了些,又給自個兒倒了杯。 見他不動,她問:“道君不喝?” 太崖眉眼含笑,手卻仍攏在袖里。 “不知奚姑娘此為何意,這酒得灑在蛇窩跟前,我喝了也無用?!?/br> “怎么沒用,道君不是喜歡喝這酒嗎?”奚昭拿起杯子抿了口,“與其浪費在土里,不若找個喜歡喝的,也不算白釀一壺酒。” 太崖:“這酒中有見遠(yuǎn)和月郤的靈力氣息?!?/br> “從他們那兒討來的酒,難免沾了些。道君不也知道,我平日里沒法出府?!?/br> 太崖想到什么:“送酒是有事相求?” 奚昭應(yīng)是:“本來還不好意思開口,不想道君一猜就中?!?/br> 太崖抬手,指腹壓在杯盞邊沿。 刻在他指背上的游蛇刺青突然活了過來,是條細(xì)長的黑蛇,蜿蜒著朝酒里探去。 片刻后,黑蛇縮回,又變回刺青模樣。 他的反應(yīng)落在奚昭眼里,她沒忍住笑出聲:“你還怕我下毒不成?” 太崖促狹了眸:“奚姑娘對我那徒兒頗多在意,不謹(jǐn)慎些,若趁我不備把他拐跑了怎么辦。” 奚昭:“……道君真是生了張顛倒黑白的嘴?!?/br> 太崖料她不敢動什么手腳,此舉也不過謹(jǐn)慎使然。 難得遇著上好的寒潭香,他淺飲一口后問:“奚姑娘有何事相求。” “聽小道長說道君對我似有些誤會,我知道你和大哥交好,平時也常有來往。所以……”奚昭稍頓,“總怕你把對我的偏見帶到了大哥那兒?!?/br> 太崖掀起眼簾,笑意未達(dá)眸底。 “你這是拿酒堵我嘴來了?”他索性直言,“若奚姑娘問心無愧,何須怕我說些什么。想必這幾日你也看出,我那徒弟醉心修煉,哪怕生出什么雜念,也能斷個干凈。奚姑娘若是以為他人善好欺,怕是找錯人了?!?/br> 奚昭稍往前傾過身,笑得兩眼彎彎。 “可道君,我就是問心有愧才來找你的啊?!?/br> 太崖一頓。 也是同時,他忽感覺頭暈?zāi)垦?,眼前視線也變得模糊。 見他身形微晃,奚昭疑道:“道君,你怎么了?” 太崖忽地起身,扶住石桌才勉強站穩(wěn)。 那張艷絕皮相此刻血色盡失,臉上也無笑意。 他抬起汗涔涔的面龐,狹長眼里隱見豎瞳。 “你……”他竭力開口,嗓子卻沙啞破碎,像是蛇類嘶鳴。 奚昭神情如常,甚還關(guān)切起他:“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大對勁,頭很暈么,是不是中暑了?” 太崖大喘著氣。 他掃落桌上的杯盞,即刻意識到是方才喝的酒有問題。 但為何? 明明她也喝了。 他張開嘴,似要盤問。 這回他連一個字都沒說出,嘴唇方啟,便有條細(xì)長的蛇信子從中吐出,猩紅扎眼。 奚昭瞧見那條蛇信子,并不奇怪。 “原來道君真是蛇妖?!彼皇謸文槪鋈粡埧?,抬舌。 動作細(xì)微,卻使太崖清楚看見她舌下壓著枚白凈凈的藥。 轉(zhuǎn)瞬間,那藥酒又因合上的唇消失不見。 “道君是在找這東西么?”奚昭稍彎了眸,“不過找著了也沒用。這東西頂多能解一解酒里的脫力散,對其他東西可沒什么用處?!?/br> 這話的意思,是酒里不止摻了一種藥? 太崖急喘著氣,雖身形微晃,卻并不顯得狼狽。 他倚在涼亭柱子上,長發(fā)垂落,掩住了側(cè)頸逐漸浮出的鱗片。 奚昭似看出他心中所想,指尖壓在酒壺蓋子上,摩挲著。 “道君莫怪,即便方才不喝酒怕也躲不過——酒壺、蓋子上,何處都有?!?/br> 太崖兩眼昏昏。 他的頭愈來愈重,也越發(fā)難以控制住化出原形,最終順著柱子跌坐在地。 見他快要昏倒,奚昭從桌上的大碗里取了塊冰,走到他跟前。 “要撐不住了嗎?不過現(xiàn)下還是清醒些為好,畢竟還有好些話要與道君說?!彼攵紫铝松?,將那冰塊抵在他唇邊,塞了進(jìn)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