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2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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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修為跌到了何種地步。 太崖若有所思地垂下眸。 良久,他忽往前一步,跟了上去。 - 明泊院,花房。 奚昭躺在竹床上,就著昏暗燭火翻看著馭靈書。 差不多快翻完一本,外面忽有人敲門。 她大概猜到是誰,放好書便跑過去開了門。 果然,藺岐站在門外。沾了一身風(fēng)霜似的,渾身透著難以靠近的冷寒氣。 “先進(jìn)來,一天比一天冷,門敞一會兒熱氣就全散了?!鞭烧牙M(jìn)屋。 藺岐順手合上門,問道:“昭昭找我有何事?” 方才她遞了紙鶴傳書來,說是有事找他。至于到底什么事,信上也沒寫。 奚昭正要開口,卻覺他臉色不對。 平日里他雖時(shí)常冷著張臉,但也能看得出情緒好與不好。 她抬手捧住他的臉,揉捏兩陣:“你怎么了?瞧著心情不好?!?/br> 陡然被她說中心事,藺岐眼睫稍顫。 好一會兒,他才抬手握住她的腕,低聲道:“師父要與我斷了師緣。” “太崖?”奚昭以為自己聽錯(cuò)了,“還是你有其他師父?” 太崖不是挺在乎藺岐的么,怎可能隨便跟他斷了師緣? “是道君?!碧A岐垂下眼簾,“我說了些不當(dāng)說的氣話?!?/br> 奚昭:“什么話?” 藺岐沒解釋,而是提起另一茬:“百多年前除了赤烏、太陰和天顯,還有另一界域——喚執(zhí)明。” “執(zhí)明山莊?”奚昭陡然想起在月楚臨識海中聽到的那地方,“之前聽人說起過,但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地方。” “那處是道君故居,一百二十年前遭魔潮血洗,僅剩了他一人?!碧A岐緩聲說,“后來不知發(fā)生何事,他就此沒了蹤影。直到五十多年前,才在赤烏與他相見?!?/br> 奚昭怔住。 她從沒聽太崖說起過這些事。 藺岐又道:“師從道君數(shù)十載,以為他多會為當(dāng)日事愁緒萬千。但自始至終從未聽他提起過,至多拿魔族開些無足輕重的玩笑。久而久之,我只當(dāng)他薄情寡義?!?/br> 奚昭抿了抿唇:“道君這人看著是挺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模孟駥挝锒疾簧闲?。其?shí)心細(xì)得很,有什么情緒也都埋在心底。時(shí)日久了,只以為他什么都不在乎一樣?!?/br> “我理應(yīng)最為清楚?!碧A岐垂下眼簾,“偏是我拿這些話中傷了他?!?/br> “他肯定是難受至極才說出了斷師緣的氣話?!鞭烧严肓讼耄皻庠挌w氣話,等你回去,還是得真心實(shí)意道歉才是。你是他弟子,他平日里雖不說,并不代表不在意你?!?/br> 至少在她看來,在太崖心底,他這弟子還挺重要的。 藺岐應(yīng)好。 奚昭垂下手:“要不你這會兒就回去?免得誤會積攢久了,再不好說開。” “此時(shí)已晚,道君已歇下。”藺岐神情漸緩,又問她,“昭昭找我是為何事?” “差點(diǎn)忘了!”奚昭回過神,“前些天我去寧遠(yuǎn)小筑還你果籃,在你房間發(fā)現(xiàn)個(gè)小盒子,里頭裝了些東西——你猜是什么?” 藺岐忽記起什么,眉心一跳。 但還未開口,她就已從床底下翻出個(gè)盒子,拍去蓋上的灰,打開。 她道:“那時(shí)我見月郤總在寧遠(yuǎn)小筑打轉(zhuǎn),怕他找著這個(gè),就擅作主張帶回來了——可小道長,你收集這些東西做什么?” 打開盒子的瞬間,奚昭便眼睜睜看著他整張臉都漲出薄紅,連脖頸都見淺緋。 哪怕眼下燈火昏暗,也分外明顯。 “并非收集!”藺岐幾乎從未露出過這等失態(tài)神情。 他快步上前,想要拿回盒子。 但奚昭反應(yīng)更快。 將盒子藏在背后不說,還從中拿出一枚鈴鐺樣式的東西,拎著那東西上面的系繩晃了晃。 “這是什么?是書里常見的緬鈴么?” “或許,我——我并非……” “這個(gè)呢?”奚昭往旁避了兩步,扔回鈴鐺后,又拿出一樣玉打的東西,形似藕節(jié),“這又是何物?小道長,你從哪兒淘來的這些東西?!?/br> 一瞬間,藺岐耳根紅得幾乎快要燒起來。 他索性再不作拿回來的打算,緊抿了唇,半晌才說:“你給我的書說……說女子頭回難得快意,可借旁物協(xié)助。故此——我并非故意,我……” 到最后,他再難開口。只緊繃著身道歉,說不該讓她看見。 奚昭將手里的東西丟回盒中,挑起笑眼看他。 “小道長,你的臉好紅?!?/br> 藺岐將唇抿得平直,耳尖紅得快要滴血。 卻是一言不發(fā)。 奚昭又拿起那枚鈴鐺,拈在手里晃了晃。 “這東西是你用還是我用?” 藺岐低垂了頭,神情僵冷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“皆可?!?/br> 奚昭好奇:“你也能用?” “系了系繩,便如繩繞竹節(jié),再……”藺岐勉強(qiáng)維持著正色,“昭昭,此等東西還是毀去為好。” “不好?!鞭烧烟秩ψ∷念i,忽在他唇上落下一吻。 藺岐僅作片刻怔然,便已下意識回吻住她,極有耐心地吮舐著。 兩人擁吻一陣,奚昭往后退去,壓著稍急的吐息說:“小道長,你系給我看一眼吧。” 托在她后頸的手一僵。 隨后,那手緩移過側(cè)頸、右肩,再順著手臂滑落,從她手中接過了系繩。 - 天將亮未亮。 藺岐合上門,抬眸望了眼遠(yuǎn)處天際翻出的一點(diǎn)魚肚白。 那鈴鐺的悶響和低喘有如兩截纏繞的繩索,久久縈繞在耳畔,仿佛現(xiàn)下還能聽見。 他又垂了眸,看向攥在手里的系繩。細(xì)繩仿在牛乳中浸泡過一樣,又似經(jīng)雨水澆灑過,鈴鐺也沾上許多。他使了兩三回凈塵訣,也沒能徹底弄凈。 面頰又是一陣發(fā)燙。 藺岐移開眼神,手指微動,便將那鈴鐺毀了個(gè)干凈。 等最后一點(diǎn)齏粉也消散在乍起的秋風(fēng)里,他才往前邁去。 回到寧遠(yuǎn)小筑時(shí),天已大亮。 寂靜無聲的院落里,太崖躺在涼亭底下的藤椅上,以扇掩面。 藺岐知曉他的脾性,這會兒多半只作闔眼,而沒睡著。 他又想起昨夜里奚昭說過的話,躊躇之下,終還是上了前。 “道君。”他喚道。 那掩在面上的扇子稍動。 不多時(shí),便露出一張瞧不出情緒的臉來。 藺岐屏息凝神,后道:“昨日之事,是岐有錯(cuò)在先。” “你有何錯(cuò)?”太崖反問。 藺岐:“未思慮到道君的難處?!?/br> “我的難處……” 太崖散漫起身,一張臉半掩在涼亭投下的陰影里,僅能看見那挑笑的唇。 卻不像有多少笑意。 “玉衡,既然你慣常一意孤行,眼下又何故考慮我的難處。” 藺岐倏然抬眸。 便是太崖含笑說出這話,他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敵意。 他問:“道君此話何意?!?/br> “玉衡,”太崖又不緊不慢道,“你這是在裝腔作勢,還是故作挑釁?” 第88章 這聲質(zhì)問落在藺岐耳中, 竟將他推入一種茫然未知的境地。 像置身秋日煙雨底下,清冽冽又霧蒙蒙。 逼仄酸冷到說不出話,連如何張口都忘了。 緊接而至的是陣詭異且僵硬的沉默。 沒人出聲。 突來的死寂也使他開始注意起其他東西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