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3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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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而從不擺出師者身份,要求他做什么。 這回卻不同。 莽撞、糊涂。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,擅自毀去道根。 “分明有更好的辦法,偏要奉出修為。若叫旁人來看,只怕以為你適才三兩歲。”他不似平常那般散漫,語氣稍重,“你以為藏匿住氣息,旁人就看不出?若見遠見你一面,便會知曉你做了些什么——屆時你待如何,又像眼下這般叫他諒解你的用心?玉衡,他可沒什么師緣要與你了斷?!?/br> 藺岐一言不發(fā)。 太崖還欲再說些什么,卻見他稍側過身,悶聲咳嗽起來。 沒咳兩下,藺岐嘴角就溢出些鮮血。 雖僅些許,卻刺目得很。 他又將臉別了兩分,再偏回頭時,嘴角已無血跡。 他掩飾得快,太崖卻看得清清楚楚。 “道君,”藺岐淡聲道,“弟子稍有不適,先行一步?!?/br> 太崖稍擰了眉,沒應聲。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,直到藺岐走遠,才繼續(xù)往明泊院走去。 - 花房內。 奚昭倒了杯茶,擺在太崖面前。 “小道長呢?我昨天就想去找他,但你倆都不在。” 太崖:“昨日托他去買了些東西,夜里才回來,奚姑娘自是找不著他?!?/br> “難怪,我還以為他在修繕禁制。”奚昭猶豫著說,“道君,我和他結了道契。” “知道,他與我說了?!碧旅佳酆?,看不出異樣,“看來本君到底欠奚姑娘些信任,這幾天都等不得。” 奚昭喝了口茶,悶不作聲。 她哪知道他當真兩三天就回來了。 “奚姑娘如今已如愿結了道契,卻似乎并不滿意?!碧律灶D,掃她一眼,“是嫌魂鎖解開的時日太久?” “不是!”奚昭陡然抬頭,“是我先前不清楚,結道契對他影響這么大。緋潛與我說,他至少得花上百年時間才能恢復修為——道君,此話當真?” “大差不差?!碧抡f,“他自己也清楚,結契一事是他自作主張,奚姑娘又何須在意?他既不把修為放在眼里,自然要叫他吃些苦頭?!?/br> 他說得漫不經心,卻大有寬慰她的意思。 果真是這樣。 奚昭蹙眉:“就沒其他辦法么?” 太崖似是早想到她會這么說,只問:“想幫他?” 奚昭頷首以應。 太崖便放下茶盞,望著那漸起漣漪的茶水。 “我只有這么一個徒弟,自不愿看他如此。辦法確有,頃刻間便能叫他恢復修為。只是……”他眼簾稍抬,緩聲說,“屆時他恐要將前事忘得干干凈凈,奚姑娘可否在意?” 第93章 奚昭聞言一怔:“忘記前事?是所有事都不會記得了嗎?” “是, ”太崖的手摩挲著杯沿,視線卻緊鎖在她臉上,“此法見效最快。他的修為若長久不得恢復, 周遭無數(shù)危險, 對他有害無益——奚姑娘是心有不愿?” 末字落下, 摩挲著茶盞的手也隨之一頓。 “那倒不是?!鞭烧褯]作猶豫, “比起其他的, 定然是性命和修為更重要?!?/br> 她親身體會過毫無修為寸步難行的感受——尤其是在妖魔遍地的太陰境,所以更懂得擁有自保能力到底有多重要。 而且藺岐還有不少敵人, 等離開了月府, 又無修為傍身, 怕會惹來不小麻煩。 太崖往后倚去身子, 單手撐在腦側, 姿勢顯得放松些許。 他沉思片刻, 終是斂去私心, 真心實意地說:“我與玉衡當日是各有所求, 才結成了師徒。他在諸多事上慣于孤行己意,聽不進去旁人的話。當日在赤烏也是如此,才樹下諸多仇敵。” 藺岐可以不顧及自己的安危, 但到底師徒一場,他不能不幫他顧著。 奚昭點點頭, 忽想起什么,問道:“小道長知道這事兒嗎?” 太崖抬起眼簾。 奚昭繼續(xù)說:“我想著雖說是攸關性命的大事, 但他也得知情吧?” “自然。”太崖面色如常, “我會告訴他?!?/br> - 再往后的四五天時間里, 奚昭借著元陽之氣又陸續(xù)解開了五道魂鎖。 剛開始的幾道魂鎖還算順利,和第一道一樣, 基本半天就能解開。 但到第四道魂鎖時,解開的速度就變慢了許多,幾乎花了一整天時間。 再往后一道,甚而用了一天半,也僅僅解開些許。 照這樣下去,半個月定然解不開所有禁制。 這日,藺岐來找她,她順便提起了此事。 “也不知怎的,魂鎖解開的速度變慢了許多?!彼M量說得清楚些,“那道氣先前還像團火,這兩日便跟燭焰差不多了。之前一下便能吞噬掉魂鎖,現(xiàn)在卻時不時要平息一陣?!?/br> 耐心聽她說完,藺岐抬手。 道了聲“得罪”后,掌心便貼在了她的腹上。 他的手冷,又值秋日。奚昭剛開始還覺得冰得有些刺人,但很快,便有股溫熱的暖意熨帖而上。 她低頭看一眼,又抬眸瞧他,問:“怎么樣?” 藺岐仔細感受著那道氣的變化。 片刻后他道:“元陽吞噬魂鎖,難免有所損耗。是以愈往后,解禁的速度便會愈慢。” 那禁制畢竟是月楚臨和月郤一起布下的,以他的修為,若要一下沖破,確有難度。 奚昭:“若服用丹藥呢?” “可以?!碧A岐說,“之前給你的那些靈丹,或是你蘊養(yǎng)那捧睡蓮的靈水,皆有效用。” 奚昭放了心,笑得眼眸稍彎:“我怕靈水對這東西有影響,就沒敢亂喝,不想竟是要別的東西來催一催它。” 藺岐思忖著道:“元陽之氣與靈水相似,除卻吞噬魂鎖所耗,應還有采補之用?!?/br> 言外之意,便是除了解禁消耗的炁,還有一部分都被她吸收走了。 奚昭確然能感受到。 這兩天她再練習馭靈時,召出的靈盾又堅固不少。 普通的刀刃已經完全沒法擊碎靈盾,她便試著讓緋潛破盾。 之前他一爪子就能拍碎,而現(xiàn)下哪怕他化出龐然虎身,也得連刨好幾下,才能勉強抓出條裂痕。 等會兒! 奚昭突然反應過來。 怎么感覺像是合歡宗的修煉路子? 藺岐不知她心中所想,探清那道元陽之氣的狀態(tài)后,便欲收手。 只不過剛動,就被奚昭捉住了腕。 奚昭握著他的腕子,又將掌心貼了回去。 方才他拿開手時,一縷冷風溜進。 這會兒重新貼來暖意,跟小暖爐差不了多少。 “小道長,再多暖會兒吧。”她覆上他的手背,沒挨得太近,若有若無地貼著。 藺岐垂下眼簾。 她放緩了呼吸,他的手便也隨之微微起伏著。 他看在眼底,面上不由有些發(fā)燙。 “如今天已進秋,卻要冷些?!彼?,同時掌下送出更多妖氣。 因有修為,以往他感受不到多少寒意。便是深冬里,著單衣也無影響。 但現(xiàn)下道根已損,他對冷熱的感知反倒敏銳許多。 沒過多久,奚昭竟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許多。 這時她才意識到他在持續(xù)不斷地運轉內力。 想到他修為大跌的事,她推開他的手。 “也沒那么冷,只是這花房里木頭竹子太多,不好取暖?!彼掍h一轉,“你還沒說,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?” 經她提醒,藺岐才想起什么。 他從芥子囊中取出一樣木盒,遞與她。 他道:“這是師父所送,是為……祝賀道緣?!?/br> 說到這兒,他面上薄紅更為明顯,素來疏冷的眉眼間隱有淡笑。 “祝賀道緣?”奚昭接過那木盒。 不是說等藺岐恢復修為就會忘了她么,那道緣便也做不得數(shù)了,為何還要送賀禮。 還挺講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