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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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里能看出挺久沒人打理了。 雜草瘋長,雖然沒多長,但也蓋到了腳踝。院內(nèi)零落地立著幾棵楓樹,林柚把視線轉(zhuǎn)向其中一棵的樹下時。 “看,”她道,“這不是找到了嗎?” “比我想象里簡單……” 簡明佳喃喃:“……不過話說回來,打開怕不是真正的開始?!?/br> 依電影里的說法,這樣才是解開貞子的封印。 那棵楓樹下,赫然是一口枯井。 枯井被一塊看著就極重的石板蓋得嚴嚴實實,大約是多年沒人移動過了,上面覆了厚厚的青苔。 “看來是陰差陽錯搬來這里,”林柚說,“又被貞子的怨念附在自己收集的錄像帶上了。” 這個故事告訴他們,沒事別買庭院里有口不明不白的井的房子。 耿清河:“……開嗎?” “來這里不就是為這個,”她道,“開吧?!?/br> 石板重得要命,青苔摸上去直打滑,他們只得扣著縫隙,嘗試著使力。 “一,二——” 三! 蓋住井口的石板被轟然掀開。 第50章 富江 一掀開井蓋, 一股積年累月的濃烈腐敗氣息就撲面而來。 醫(yī)學(xué)生出身的簡明佳還是有點心理準(zhǔn)備又適應(yīng)得不錯的,連她都憋著呼吸別過頭,死活不想再往那里面看一眼。 反應(yīng)更甚的比如耿清河——他搬石板搬得氣喘吁吁,沒什么防備地聞到這味道,下一秒就捂著自己嘴巴,一頭栽進旁邊的草叢。好容易離得遠了點,這才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。 “我去……” 盧振杰被熏得喘不上氣, 滿臉的一言難盡,“這什么味兒啊……” “幾十年的腐尸?!?/br> 雖然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只剩骨頭了。 林柚退開幾步, 松開捏住鼻子的手指, “也怪不得這樣?!?/br> “那么問題來了,”顧衡也一樣隔得老遠, 皺眉問道, “……里面的要撈嗎?” 空氣立時沉默又安靜。 水泥砌成的井口有一米多寬,供成年人吊著下去也綽綽有余。深井內(nèi)黑黢黢的,手電筒的光亮壓根不夠見底。 飄出的味道散了些——也有可能是他們適應(yīng)了,但不難想象整個人真進去時嗅到的氣味會有多么濃郁。 八成沒人受得了。 林柚“唔”了聲。 ……她覺得還可以試試。 兩分鐘后。 “過十秒就搖一下繩子, ”林柚吩咐道,“到了底就用力拽, 然后把那兒的東西綁在繩子上, 懂了嗎?” 斷手趴伏在井沿上,手掌中央捆過一圈麻繩。它當(dāng)然聞不到底下的腐臭, 明白了林柚的意思就蹦蹦跳跳地比了個“ok”。 幾人在院落的垃圾桶旁找到了這段繩子, 估計原本是這家親戚變賣遺物時用來捆扎的, 這會兒正好方便了他們。麻繩夠長,試著拉扯了下也很結(jié)實。 那只手拴好繩子的末端,輕巧地一躍而下,扒著井壁一點點向下,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。 第一個十秒,搭在井口的麻繩輕輕晃了一下。 兩下、三下…… 虛握著另一頭的耿清河把繩子慢慢往下放,放著放著就忍不住犯了嘀咕。 “這多深了啊。” 他道:“十幾米有了吧?” 斷手只有那么大點,向下爬的速度卻不怎么慢。負責(zé)放繩子的他是感覺最明顯的,可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要見底的架勢,這—— 他念頭才剛轉(zhuǎn)到此處,就覺手里原本不斷下滑的繩子忽然停了。 ……到了? 他屏息等待,卻遲遲沒等到林柚叮囑的那“用力一拽”。 一連數(shù)秒再無動靜,眾人都本能地覺出不對。 “直接拉!”林柚做了決定,“拉上來再說?!?/br> 盧振杰當(dāng)機立斷地跟耿清河一起往上拽,過程中沒感受到半點阻力和重量已經(jīng)隱隱地有所預(yù)感。 但真當(dāng)他們倆拉出繩子、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時候,還是讓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。 麻繩那頭,早不見斷手的半點影子。繩索的斷面相當(dāng)整齊,像是齊刷刷被切掉的。 可如果只是切斷了繩子,他們也根本沒聽到落地或者落水聲——天知道里面的玩意兒把它弄去了哪里。 林柚暗罵了聲。 簡明佳:“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 緩出一口氣,林柚冷靜下來。 “等。”她說。 只要不是毀滅性傷害,時間一到,或者自己有想回來的意愿,自然是會回到圖鑒的。 這兩分鐘著實難熬,林柚攤開圖鑒。她又等了好一會兒,終于看見那處空著的卡槽多出一張熟悉的卡牌。 卡面和卡面都沒有變,只是這也意味著無從得知它在井下到底發(fā)生了些什么。 出了這么一碼事,他們更不好輕易下去了。 耿清河:“……現(xiàn)在把這井堵上來得及嗎?” “應(yīng)該……”盧振杰語氣斟酌,“來不及了?!?/br> 耿清河哀鳴出聲,悲傷地捂住自己的臉。 “大約在翻開石板那一瞬間就相當(dāng)于觸動了山村貞子的封印。” 顧衡毫無負罪感地給他又補上了一刀,“現(xiàn)在再做什么都沒用了,找到尸骨興許還能有點辦法。” 問題就是他們現(xiàn)在連本體都撈不上來。 “回去旅館問問看有沒有用得上的?也不用說實話?!焙喢骷阉妓鞯?。 林柚心道實在不濟只能把事情捅大,借工具和手法更專業(yè)的警方之手來辦,詛咒再由他們來偷偷解決。 但這法子風(fēng)險更高也更麻煩,暫時還是先按簡明佳說的來。 總而言之,無論哪一種方法都得再回那家溫泉旅館一趟——即便是報警也得問問警局位置和這邊的立案流程。 返程要比來時的邊走邊找快不少,當(dāng)他們再次回到旅館門前,簡明佳率先掀開了布簾。 “您好,我們回——” 她“咦”了聲:“人呢?” 旅游淡季,生意不景氣,住店的估計只有他們這幾個客人。但就算如此,上一次來到這里時,老板也一直在門口附近守著。 這會兒前臺卻沒了人影,他們四下看看,只得自己走進大堂。 說是大堂,只是個連通兩端走廊和樓梯的房間。整家旅館的規(guī)模不大,頂多是比尋常人家的客廳寬敞些罷了。 “你們覺不覺得……” 越往里走,簡明佳的神色變得有點古怪,“有點什么味道?” 他們的鼻子還沒能完全從腐臭中恢復(fù)過來,但聽她這么一說,再仔細聞聞—— “血?!?/br> 林柚喃喃。 “血腥味?!?/br> “瞧,”顧衡在墻角蹲下,“在這里?!?/br> 他指著的地方,濺了一連串噴射狀的血跡。 難不成就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……殺人案? 這么想著,林柚徑直順著走過去,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、像是被拖行留下來的痕跡。 血痕拖過墻邊,而在昏暗的拐角處,能隱約看見那里臥著血淋淋的斷肢。 ——一截年輕女人的斷臂。 “你們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?!?/br> 爽朗的聲音驀地在背后響起。 林柚一驚,和其他人同時回過頭去。就聽耿清河在旁邊神情扭曲地低低叫了聲“臥槽”。 這家溫泉旅館的老板仍然是先前招待他們時的熱情洋溢的模樣,可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,是他身上已被鮮血浸透了的衣服。 他手里拎著把斧頭,斧鋒上還沾著點rou沫。 “我本來也沒想這么早下手的,可是殺意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……” “你你你,”耿清河結(jié)巴道,“你殺的不會是你侄女吧?!” “她?她才不是我侄女,我只是借個身份給她而已!”土屋一步步走近,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明顯已經(jīng)神經(jīng)不太正常了,神情和嗓音都帶著種病態(tài)的狂熱,“但我那么愛她,她就是死了也是屬于我的!” “我本來可以做得很完美,沒想到拿個工具的功夫,你們就回來了……我還不想進局子,這樣可沒法永遠和她在一起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