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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悻悻然爬出井口的貞子仍維持著撥開亂發(fā)的動作, 用那只死氣沉沉的右眼注視著她。 一秒, 兩秒…… 十秒過去了。 “如果——我是說如果, 你是想催眠我?!?/br> 林柚猜到她想做什么, “好像沒起什么用啊?!?/br> 貞子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她恨。 林柚頗為無辜地聳聳肩。 除去治療和念力, 貞子的超能力中還有一項催眠。她完全可以迫使活人去做她想讓他們做的事——比方說,自殺。 這就如同富江一樣是精神控制,林柚隱約覺出了判定的機制。 游戲不可能是死局,自然也不會讓他們陷入一照面就被cao縱而毫無反抗之力的境地。 鑒于貞子被她說中了,是真的催眠未果;再聯(lián)想一下盧振杰的性格——很有可能是會過一個近似于意志力的檢定,玩家必須表現(xiàn)出不受一絲動搖才能免于精神的影響。 “我尋思著咱倆再斗下去也沒什么意思, ”林柚笑瞇瞇道, “想找回場子嗎?” 貞子看不出有多少波動,只是這么與她對視著。 “我來創(chuàng)造機會?!?/br> 林柚說:“讓你在公平點的情況下再跟她比一比試試看,怎么樣?” 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貞子聞言只把手往邊上挪了些,露出半邊慘白的面龐。 山村貞子果真與別人過去對她的評價一樣, 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,即便因為長年泡在水中而顯得浮腫僵硬,還依然能看出以前的底子。 她陰冷地望著林柚,兀自扯扯嘴角——那幾不可見的弧度都不能稱得上是一個冷笑。 不過—— 下一刻,后者看向自己手中出現(xiàn)的新一張卡牌, 挑挑眉。 【名稱:山村貞子】 【卡牌編號:013】 【級別:sr】 【備注:生來就繼承了母親的特殊能力,被投入井中后與天花病毒融合。雖然現(xiàn)在是sr, 但好像還有再努努力的潛質。討厭一切裸露的或不裸露的電線, 連帶著對插頭都離得遠遠的。沒辦法和小孩子和平共處, 遇見帶孩子的家長(特指某一位知名不具的女性)會煩躁度翻番。最近好像也不怎么喜歡從電視機里出來了,明明在井里的封印剛被打開不久就有了這么多雷區(qū)——這是為什么呢?】 林柚:“……” 這是她見過最長的說明。 是啊,這是為什么呢? 話說回來……她的目光集中在第二行,“有努努力的潛質”是什么意思,難不成能升級的嗎? 簡明佳走過來,在她邊上探頭就著手電筒的光瞅了兩眼,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咋舌。 “……怎么說,”她拍拍林柚的肩膀,“貞子遇見你真是倒了大霉。” “一邊去?!?/br> 林柚秉承著就算明知她說的是實話也要打死不承認的道理,斜她一眼,轉頭看向了還乖乖站在井邊的佐伯俊雄。 他也聽見了她方才那番話,倒沒什么反應,興許是因為堅信獲勝的一定會是伽椰子,壓根都不帶擔心的。 林柚深吸一口氣,在小男孩面前蹲下。 “我們這會兒要去別的地方,”她好聲說,“你先回去找你mama,好嗎?” 俊雄沉默地看著她,用行動表示著自己的不情愿。 “你剛才幫了我的忙,你要是想見他,我肯定會讓你見的?!?/br> 她勸道:“現(xiàn)在不太方便,但我不會出爾反爾的——來,拉鉤。” 她也知道什么對小孩子最管用,果然,佐伯俊雄聽了這話,半晌后也慢慢伸出小拇指勾上了她的。 這下算是說好了,俊雄的身影在原地消失,簡明佳“啊”了聲,“我還以為你會帶他一起去呢?!?/br> 他們要做的說復雜也就一句話的事,說簡單但也不簡單。 ——在分裂出更多新的富江前阻止他們。 “怎么可能?!?/br> 林柚哭笑不得。 “要是叫來伽椰子,不就坐實我們才是拐帶她兒子的家伙了嗎?” 簡明佳心說也是。 “那么,接下來的問題——” 林柚轉向耿清河和顧衡兩人,“你們是看到他往哪個方向跑了?” * 載滿四人的轎車再次在公路上平穩(wěn)地行駛著,直到不遠處已經(jīng)能隱隱窺見樹林的邊緣。 顧衡在拐彎處停下車。 “兩條路,”他道,“繼續(xù)往下開,或者是去森林那邊?” 林柚心不在焉地應了聲。 事實上,他們也沒法保證盧振杰和富江一定在這個方向。中途有不少岔路,對方很有可能逃去了別處,眼下只能賭一把,看他是不是真一直順著往這邊來了。 沒法,盧振杰潛逃的時候還是凌晨,壓根找不到路人來問有沒有見過他。 “下車看看?”簡明佳提議。 幾聲車門關上的悶響,四個人在路邊分散開來,試圖尋找他途徑此地的線索。 林柚打著手電筒,光束掃過草叢間的泥土。他們找得很仔細,只怕漏過一絲一毫。 “我找到了!”不多時,就聽耿清河在不遠處叫道,“這個是嗎?” 林柚聞言一驚,連忙湊過去看。 這里泥質松軟,他照著的那一圈有兩三個不甚明顯的腳印,足長和正常的成年男人差不多。 泥印瞧著還新鮮,似乎剛留下不久,臨近被踩倒的青草葉上沾著點泥粒??闯颍瑧撌窃隈R路上跑到一半突然改道的。 “我記得他穿的是運動鞋,”顧衡彎腰觀察著花紋,道,“除非是碰巧又有人在這個時間閑的沒事跑來這里?!?/br> 幾人不約而同地紛紛卸下點包袱。 ——他們估摸著是找對了的。 踏出這腳印的那家伙走進了森林,林柚等人沿著痕跡,撥開橫在眼前的樹枝。 天邊早泛了白,還暈出點紅色??烊肭宄康牧肿永餄M是潮氣,這兒的腳印也自然更深,找起來方便了不少。 但相應的,他們也走得深一腳淺一腳。 這熬人的折磨終于幾近結束,把最后一根樹枝擋到一邊,眼前豁然開朗。 眾人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媽耶。 腳印消失了。 這是當然的——因為再往前一步就是懸崖。 “別告訴我。他們……”簡明佳嘀咕著往下看,在看到沙灘上的一串痕跡時忍不住頭疼地倒吸了一口涼氣,“我天,還真在下面?!?/br> 這懸崖說高不高,說低也不低。底下雖不是摔下去就粉身碎骨的礁石,但要是直接跳下去,那一看就粗糙堅硬的沙礫保準有叫人好受的。 顧衡:“用這個。” 林柚低頭,瞧見他在地上扔了一捆繩子。 耿清河:“這該不會……” “是啊,”他毫不介意地說,“就是之前用來下井的。” ……所以。 林柚想。 她跟貞子談判的時候,他就在旁邊把上次用過的那段繩子給裝進背包了? 一想到這繩子進過悶了幾十年的枯井,簡明佳的神情也有點微妙——特別是看到邊沿蹭著的謎之痕跡后,但眼下也只能忍忍用了。 “將就用吧,”她苦著臉道,“誰第一個?” 耿清河想起什么,主動說:“你們先吧。” “我爸以前……有段時間挺喜歡攀巖的,我也跟著學過。在上面幫你們收著繩子,最后我一個人下來就行了?!?/br> “喲,”林柚挑眉,“看不出來啊?!?/br> 耿清河訕訕地咳嗽一聲,“我是怕鬼又不是恐高。” 繩子另一頭系在樹干上,排在第三的簡明佳一點點踩著凸起的石塊也吊下了懸崖。 林柚幫把手,把她系著的繩子拆了。獨自留在上面的耿清河把麻繩收回來,再往自己腰上一纏。 他的動作明顯要輕巧得多,不一會兒就也踩在了懸崖下的實處。 一下到沙灘,盧振杰他們?nèi)チ四膬阂惨荒苛巳涣恕?/br> 林柚一行人落地的不遠處,正是幽深的山洞。 腳印終止于那邊。 互相交換了個眼神,他們打著手電筒走進洞口。 洞內(nèi)的空氣帶著海水特有的咸腥,但還夾雜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 林柚捂住鼻子,避開濕滑的石塊,免得一不小心就滑上一跤。越往里走,耳邊回蕩的嗚咽就越清晰。 “……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