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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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為何這么瘦,”謝燼問,“蕭承鄴不給你吃飯么?” 江懸淡笑:“嗯?!?/br> “今年雨水豐沛,草長得肥,羊rou也鮮美,冬天回去,我給你烤羊腿吃。” “好。” “阿雪……” “又怎么了?” “沒怎么,只想叫叫你?!?/br> …… 夜深了,謝燼就這樣抱著江懸,一直到月亮升上樹梢。 今夜云層厚重,月光也稀薄,整座皇宮萬籟俱寂,在黑暗中靜靜沉睡。不知什么時候,謝燼握著江懸左手放在自己心口,緩緩摩挲那道長好的疤,江懸竟也由著他動作,一直沒有掙動。 “以后不要再弄傷自己了。”謝燼低聲道。 這次江懸沒有回答。過了很久,說:“我近日總是夢到過去的事情?!?/br> “夢到什么?” “很多,零零碎碎,也夢到過你。其實(shí)現(xiàn)在,能不能回去,于我而言,已經(jīng)不那么重要了。” 江懸的話讓謝燼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(yù)感,他低下頭,發(fā)現(xiàn)江懸閉著眼睛,嘴唇蒼白沒有血色,似乎感到冷一般打著寒顫,鬢邊碎發(fā)已被汗水浸濕。 謝燼呼吸一緊:“阿雪,你怎么了?” 江懸虛弱地?fù)u搖頭:“我沒事?!?/br> “你臉色好難看?!?/br> 謝燼用嘴唇試了試江懸額頭,果然,燙得跟熟了一樣。 蕭承鄴白天喂的藥到底是傷了江懸身體,他大病初愈,本不該用如此猛烈的藥,蕭承鄴枉顧醫(yī)囑,被江懸一激便不管不顧地折騰,會有這樣后果,江懸心里早有預(yù)料。 “我去叫人?!?/br> 謝燼說著就要起身,江懸拉住他,又無奈又好笑:“你還怕自己不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么?” “可是你……” “我沒事……只是發(fā)熱,明早讓太醫(yī)來看看就好了?!?/br> 距離天亮也就一兩個時辰,謝燼看看窗外又看看江懸,最終選擇同意。 “你先躺下?!?/br> “嗯?!?/br> 謝燼扶江懸躺好,自己也躺下來,把江懸攬進(jìn)懷里,用老輩留下的法子拍撫他的脊背,讓他盡快暖和起來。 江懸閉上眼睛,問:“你還不走么?” “我等你睡著再走。”謝燼說。想了想問:“為何突然發(fā)熱,感染了風(fēng)寒么?” 江懸搖搖頭,平靜地回答:“有些東西不及時弄干凈,留在身體里,是會容易讓人生病。” 謝燼半懂不懂,江懸補(bǔ)充說:“蕭承鄴白天在這里。” 這次謝燼聽懂了,手上的動作僵了一瞬。半晌,低聲問:“他,總是這樣么?” “嗯?!?/br> 謝燼捏緊了拳頭。 江懸不再說話了。 許是倦了,他靠在謝燼懷里,沒多久,呼吸漸漸低緩平穩(wěn),像是睡著了。 床帳昏暗,江懸的面容模糊不清。睡著的他終于不再那么冷冰冰,而有了些小時候的模樣。 謝燼不知道,江懸很久沒有在睡夢中露出過這樣安寧的神色。 他自來了映雪宮,一個安穩(wěn)覺都沒有睡過。 一般人被這樣折磨七年,要么瘋了,要么麻木認(rèn)命、變成一具行尸走rou。二者無論如何都算是自保。 而唯獨(dú)清醒是一種痛苦。 江懸能撐到謝燼來見他一面,期間忍受過多少,可想而知。 看得見的疤在江懸身上,看不見的疤,恐怕都在江懸心里。 “阿雪。” 謝燼握緊江懸的手,低聲喃喃。 “阿雪……” 第9章 09 “你想不想再見一見他?” 天還沒亮,張?zhí)t(yī)便得到通傳,說是映雪宮那位又不行了。 倒也不是稀罕事,隔三差五來這么一遭,張?zhí)t(yī)已然處變不驚。 ——不行就不行了,早晚都得不行。照皇帝那個折騰法兒,但凡換個人,早該不行了。 不過今日有些不同。 張?zhí)t(yī)診脈之后,皺著眉頭久久沒有言語。 倒不是身體如何,只是求生的意志,明明前些日子還是有一些的,甚至上次割腕之后都還有,今日看,竟然幾乎快要一點(diǎn)都沒有了。 也就是說,他徹徹底底地全然不想活了。 侍女憂心如焚:“太醫(yī),公子怎么樣了?” 張?zhí)t(yī)欲言又止,最后嘆了口氣:“我先開副方子罷?!?/br> ——事到如今,聽天由命。這位主沒了,自己的差事怕也沒了。 下朝之后,蕭承鄴聞訊從承天殿趕來。 江懸仍舊昏睡著,吃藥退了熱,臉色卻不見好。蕭承鄴清楚自己昨天干了什么,故而沒有問江懸為何如此。 “皇上?!?/br> 張?zhí)t(yī)跪在一旁,思來想去,終是忍不住開口。 “容臣多言一句……公子如今行將枯朽,斷不可再這般對待了?!?/br> 蕭承鄴抬眼,聲音透著冷意:“行將枯朽?” “是。”張?zhí)t(yī)硬著頭皮道,“如此下去,最多一年。” “放肆!” 嘩啦一聲脆響,蕭承鄴揚(yáng)了手邊茶盞。 瓷片碎了滿地,茶水飛濺到張?zhí)t(yī)臉上,張?zhí)t(yī)連忙磕頭匍匐,連同映雪宮上下齊刷刷跪倒一片。 蕭承鄴臉上烏云密布,比那日得知江懸自戕還要陰沉。他站起身,后槽牙緊了緊,死死盯住地上的張?zhí)t(yī),說:“這種話,別再讓朕聽到第二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