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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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,林夙微微一頷首,轉(zhuǎn)身搖著輪椅離開,留謝燼一人在原地。 謝燼看著他背影,半晌,終是沒有跟上去。 回到軍營,今日依舊風平浪靜,陰山那頭沒有任何動靜。謝燼簡單用了餐飯,回到自己帳中,想了想,坐下展開一張信紙,提筆: “阿雪,展信安。 我已到武川,一切都好,勿念。 今日見了譚正則,他與秦王身邊的幕僚林夙一同前來。不知為何,我總覺得那位林先生在哪見過,但他不肯承認。 大抵是我常常憶起舊事,有了幻覺罷。 京城下雪了么?天涼了,記得添衣。你的傷也要小心,近日不可飲酒。 阿雪,我好想你。那日我笨嘴拙舌,許多話都還沒來得及對你說。待平定西北戰(zhàn)事,我盡快去接你。 臨書倉促,詞不盡意。唯望南下的風帶去我思念?!?/br> 謝燼寫完便將信紙折好放進抽屜。江懸遠在深宮,思念可度塞川,信卻是不行。 不過如謝燼所問,今日京城下雪了。 天還不夠冷,只下了薄薄一層,似雪又似霰,還未落到地上便消融不見。江懸站在廊下,披了一件厚厚的斗篷,仰頭看了一會兒,伸出手,接到幾粒細小的雪花。 “下雪了?!彼?。 玉嬋將一個小暖爐遞給江懸,說:“公子拿著這個,當心凍壞了手。” 江懸笑笑,接過暖爐抱在手里:“哪里這么嬌氣?!?/br> “忽然變天,是要當心些?!?/br> “京城下雪,漠北想來更是寒冷?!?/br> 漠北……玉嬋想了想:“那日謝將軍來,是與公子道別么?” 江懸點頭:“嗯?!?/br> 玉嬋安慰說:“公子不必難過,仗總有打完的時候,公子與將軍還會再見的?!?/br> 江懸淡淡一笑:“我看起來難過么?” “您……”玉嬋被問住了,想了想回答,“您就算心里難過,也不會讓旁人看出來。奴婢只是猜測,您舍不得與將軍分別?!?/br> “舍得舍不得,七年都這樣過來了。” 江懸的語氣聽不出情緒,仿佛他一早便知道謝燼會離開,故無悲無喜。玉嬋不知如何安慰,只能心里默默嘆口氣,舉起傘為江懸遮雪。 雪停了,院中紅梅悄然開放。 映雪宮中別的沒有,花花草草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許是蕭承鄴怕江懸一個人寂寞,故吩咐何瑞每一時節(jié)都送新的花來,給江懸解悶。但他又不喜江懸被太多別的東西分散注意,故只許養(yǎng)花,不許養(yǎng)貍奴等活物,只要他在時,連宮中下人都不敢多露面,唯恐哪個跟江懸多說了一句話惹得蕭承鄴不快。 江懸看了一會兒梅花,回頭輕聲道:“馭鹽?;厝チT?!?/br> 屋里溫暖如春,窗臺下養(yǎng)著幾盆蘭草也盛開著。江懸脫了斗篷給玉嬋,一個人來到書房坐下。 思索許久,他鋪開紙筆: “岐川” 寫下這兩個字,筆尖不自覺頓了頓,江懸望向窗外,雪后初霽,有日光傾瀉。 “你一走,京城便下雪了。以往每年冬月才下第一場雪,今年提早了好些。 不必掛念我,昨日張?zhí)t(yī)來過,說傷口恢復(fù)得很好,我已經(jīng)不痛了。 我讓玉嬋在房間里養(yǎng)了幾盆蘭草,不過都不比你那日送我的好看,我猜那定是什么名貴品種,你粗枝大葉,不像是會養(yǎng)花,多半是從秦王府摘的罷? 說來與秦王也有多年未見了,日后有機會,我親自向他道謝。 岐川,保重自己。戰(zhàn)場上刀兵無眼,一切小心?!?/br> 江懸寫完,放下筆,目光難得露出幾分柔軟,又想起謝燼那日送他花時的模樣。 他淡淡一笑,將信紙移到燭燈上方,火苗蹭的竄上來,轉(zhuǎn)眼吞沒大半張紙。 江懸眼里的光隨著火勢由盛轉(zhuǎn)弱慢慢黯淡,直至變?yōu)闋t中一抹灰燼。他松手,輕輕捻一捻指尖,看著最后一角紙消失在火中。 “岐川……” 第29章 29 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” 幾日后夜里,所有人酣睡之際,軍營東南角忽然火光沖天,一百多名燕兵組成的隊伍趁夜偷襲玄羽軍糧倉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火燒糧。然而正當他們以為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、打算互相掩護著撤退時,軍營四面八方忽然響起號角,接著是行軍列陣的腳步和兵器聲,宛若地動山搖,鏗鏘有力。 再一看去路已被堵死,火光映照中,本該在帳中酣睡的玄羽軍士兵此刻整裝待發(fā),高舉火把,長槍齊刷刷指向營中圍困的百余人。 為首那名蠻人忽然頓悟,連忙回身望去,只見糧倉中火勢越燒越旺,卻不像糧食點燃的樣子,倒像是……稻草。 再轉(zhuǎn)回頭,眼前士兵列隊開道,一人一騎不緊不慢從后面走來,到近處,火光慢慢映出一張年輕凌厲的臉。 ——被草原各部稱作“中土之狼”的男人,一柄雁翎刀下不知斷送多少大燕勇士亡魂。此刻居高臨下在他們面前,唇角掛著一抹笑,眼中是熟悉的令人聞風喪膽的勝券在握。 他開口,語氣輕慢:“才這么幾天就坐不住了?看來烏恩其也并非像我想的那樣沉得住氣?!?/br> 為首那人一聲怒喝:“少廢話!”說完提刀而來,身后那一百多士兵隨即一擁而上,即便如此寡眾懸殊的場面,一個個臉上也沒有半分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