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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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位是林夙林先生,這位是張臨淵張?zhí)t(yī)?!迸嵋圾Q為二人介紹。 林夙微微頷首:“張?zhí)t(yī)。” 張臨淵回禮:“林先生。” 林夙進來,身上帶著些許冬夜的寒意,裴一鳴左右看看,謹慎道:“這么晚了,林先生找將軍么?” “不,我來看江公子。” 裴一鳴更警惕:“看江公子?” 許是謝燼對林夙不夠信任,手下這些人也都留著心眼,不敢完全相信林夙。 林夙面不改色,淡然一笑:“裴副將放心,我不靠近?!?/br> 他這樣坦然,裴一鳴反倒不好意思起來:“不,末將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將軍不在,故而,故而……還望林先生見諒?!?/br> 林夙笑笑:“無妨?!?/br> 裴一鳴默默后退一步,為林夙讓開道。 林夙推著輪椅到床邊,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靜靜看著床上的江懸。他的面容隱藏在面具之后,目光晦暗不明,此前提起江懸,他大多時候是冷淡的,此時卻好像有什么難以言說的東西縈繞在他周身,不鋒利也不危險,反而平靜甚至悵然。 裴一鳴沒來由的放下戒備,主動說:“江公子還在昏迷,暫時沒有性命之憂,林先生放心?!薄劣跒槭裁醋屃仲矸判?,裴一鳴自己也不知道。 林夙點點頭,又像對裴一鳴說又像自言自語:“沒事就好。” 房里再次陷入沉默,裴一鳴低頭,偶然看見林夙藏在衣袖下的手緩緩攥緊,似乎是一種緊張不安的表現(xiàn)。 可他在緊張什么? 裴一鳴悄悄抬眼,林夙對他的目光毫無察覺,仍舊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懸。不知過了多久,林夙終于低聲開口:“江公子……這些年,新傷舊疾不斷,有勞張?zhí)t(yī)費心了?!?/br> 張臨淵頷首:“在下分內(nèi)之事,林先生言重?!?/br> 林夙似乎想對張臨淵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,卻笑得不太自然,好在張臨淵并不敏銳,只當林夙是江懸舊友,沒有多問。 裴一鳴默默收回目光,心底升起疑惑。 另一邊,謝燼帶玉嬋從小門繞進后宮,七拐八拐,找到映雪宮側(cè)門。 玉嬋好奇問道:“謝將軍對后宮如此熟悉,之前來過許多次么?” 謝燼沒好意思告訴玉嬋他第一次來找江懸時在后宮摸了一個多時辰,把周圍大大小小的路認了個遍,后來幾次溜門撬鎖,更是一次比一次駕輕就熟。 他低頭摸摸鼻尖,道:“你進去拿藥,我在外面等你?!?/br> 玉嬋不做多想:“是?!?/br> 夜色深重,一進冬月,天驟然冷了下來,后院那處溫泉汩汩冒著熱氣,寒夜中很是誘人。 謝燼左右無事,走過去蹲在泉邊,不由得想起那夜偷看江懸沐浴,又想起若是以后離開京城回到漠北,恐怕沒有溫泉給阿雪用了。 ——宮里這處溫泉瞧著也不像天然開鑿的,緣何能一直有熱水呢…… 謝燼想著,站起來繞著溫泉仔細查看,邊看邊在石壁上拍拍打打,琢磨如何能給江懸造一處差不多的。走到一塊凸起石壁前,謝燼順手敲了敲,敲完驀地一滯,發(fā)覺手邊這塊石頭好像跟別的不太一樣。 出于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,謝燼把手放在那塊石頭上,握緊,慢慢按下去。 轟,一聲沉悶的響動,庭院地面中央兩塊巨大磚石緩緩向兩邊打開,露出一處形似地宮的入口。 謝燼下意識抽出長刀,頓了頓,緩緩靠近。階梯兩旁有壁燈延伸到深處,燭火在夜風中微微晃動,除此之外,感知不到任何危險的氣息。 謝燼隨手撿了塊石頭扔下去,沒有異常。 江懸的寢宮,想來不會有什么要命的機關(guān),謝燼試探著往下走了幾步,果真一切如常。他松口氣,橫刀護在身前,沿著石階向下,轉(zhuǎn)過一處拐角,眼前出現(xiàn)一扇鐵柵門,門后是一間用以行刑的牢房。 原來不是地宮,是地牢。 謝燼放下刀,接著反應(yīng)過來什么,身子猝然僵住。 ——這是用來關(guān)押江懸的地牢。 無數(shù)刑具呈現(xiàn)在眼前。長短粗細不一的鞭子、繩索、鐵鏈、鐐銬……還有一張冷冰冰的床,以及墻邊木架上種種不堪入目的東西。 每一樣都曾經(jīng)用在江懸身上。 謝燼看清那些東西,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,甚至差點拿不穩(wěn)刀。他慢慢抬腿,腳底仿佛有千斤重,艱難邁過那道不足三寸高的門檻。 暗室依舊陰森冰冷,所有物件纖塵不染、锃亮如新,仿佛隨時準備供人使用。 謝燼走到床邊,腳步頓住。 床面是一整塊光滑剔透的白玉,冰涼如雪。再一低頭,床邊立著一張案幾,放著一排尺寸不一的碧玉柱體。 眼前仿佛出現(xiàn)一幅畫面,江懸躺在這張床上,雙手被吊起,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屋頂,眼中沒有屈辱和憤恨,只有深深的麻木和絕望。 謝燼握緊拳頭,閉眼深吸一口氣。 難怪最后那次,江懸那樣排斥他靠近。謝燼想過江懸身上的鞭傷從何而來,卻沒想過蕭承鄴禽獸至此,竟用如此骯臟的手段折磨江懸。 江懸說,——“那些事,就算日后將他挫骨揚灰,也必當如附骨之疽折磨我一生。” 難怪。 夜深了,玉嬋將宮里的珍貴藥材全都拿出來,裝進背簍背在身上,臨走前想起江懸養(yǎng)的花,又將窗檐下那兩盆蘭草包好,一手抱一盆,原路返回去找謝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