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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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有點后悔跟她聊這些,楚慕想讓齊妤稍微高興些,說道: “晚上的宮宴不去便不去吧。每年都是與那些臉上帶著面具的人守歲過年,確實無趣的很。我?guī)闳€地方,咱們兩個寂寞的人,便湊在一起過個團圓年吧。” 第47章 齊妤真心不想跟楚慕在一起守歲迎新,好說歹說,楚慕就是聽不進去,不僅聽不進去,還固執(zhí)的非要把齊妤列作和他是一樣‘寂寞’的人,齊妤拉扯不過他,只得裹著裘披抱著暖爐,生無可戀的坐在馬車上,任他帶自己去一處極有人情味的‘好地方’。 “王妃,王爺怎么忽然轉(zhuǎn)性兒了,要帶您去什么好地方呀?”琥珀坐在車里興致勃勃的說:“往年守歲夜,在國公府的時候還好,您和公爺,老夫人,二姑娘他們有說有笑的,可到了王府,每年都是我們幾個打牌說話,您還是一人在房里看書,未免冷清,今年倒好?!?/br> 琥珀的喋喋不休,齊妤興致缺缺,靠在牡丹纏枝的大迎枕上閉目養(yǎng)神。 明珠放下車窗簾子,猜測著她們將要去的路線: “奴婢聽說城中有幾處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去的小樓雅苑,王爺會不會便是想帶王妃去那里?” 明珠這么一猜測,琥珀就更期待了。 “真的嗎?咱們還沒去過那些地方呢,若今日得見,也是有福了呢?!辩旮吲d的拉起齊妤的手臂晃蕩:“王妃,您看看,王爺其實還是很好的嘛。” 齊妤被琥珀吵得睜開兩眼,目光平和,并沒有任何期待。 馬車一路飛馳,從城東到城中,再到城西,眼看就要出城了,馬車還沒停,這下連明珠都坐不住了。 “王妃,這越走越偏,都快到大雁塔了,王爺?shù)降紫霂ツ膬喊。俊?/br> 到了大雁塔的話,就離城門真就不遠了。這么晚出城,縱是除夕宵禁時間延長,他們也趕不回來吧,若趕不回來,明兒還怎么去國公府和將軍府拜年呢。 齊妤也是想到明日要去拜年的事情,來到窗口也向外看了看,正考慮要不要喊停的時候,馬車的行駛速度就降了下來。 韓風策馬在馬車外對齊妤說道:“王妃,就快要到了,您稍作準備?!?/br> 馬車駛?cè)氪笱闼碌囊惶庌r(nóng)家小院中,齊妤走下馬車的時候,被周圍的人聲鼎沸和熱鬧繁華驚訝到了。 今天是年三十,街上也是張燈結(jié)彩,但這個時辰,集市上其實沒多少人,家家戶戶都在吃團圓飯,可這里,都臨近城門口了,居然還有這般燈火輝煌,熱鬧鼎沸的地方。 而且這里的熱鬧與城中的集市熱鬧不同,城中的集市,商鋪林立,整齊美觀,這里的集市更多像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,熱鬧的沒有章法,有雜耍,有賣藝,有圍爐喝酒,有稚童追鬧,有拉二胡,有吆喝買賣……總之賣什么都有。 楚慕來到齊妤身旁,要拉齊妤進去,齊妤下意識不愿上前,楚慕回頭笑道: “別看這里亂糟糟,好東西不少的。走吧,有我在,別怕?!?/br> 說完,楚慕便拉著齊妤走入這熱鬧非凡的小天地中,這里的街面或許不講究,攤位也沒有章法,但熱鬧是真熱鬧,齊妤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,明珠和琥珀緊緊跟著齊妤身后,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護著。 “大雁塔周圍住的確實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三教九流,不過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美好,深巷有酒香,美味佳肴也未必只能在高堂大屋中出現(xiàn)?!?/br> 楚慕一路跟齊妤解說,一路把齊妤帶到了這片集市的最里面,一家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酒肆。 “王爺,大過年的,您不會就想帶王妃在這里用飯吧?” 來的這個地方,別說齊妤沒來過了,就是齊妤的婢女,也就是明珠和琥珀她們也沒有來過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,想了一路的雅苑小筑,美輪美奐突然變成這么個……呃,接地氣的地方,那心理落差別提多大了。 楚慕當然知道這主仆此刻在想什么,說道: “你們還別瞧不上,一般人,本王還不帶來呢。走吧,里面都準備好了。” 在楚慕的堅持下,齊妤走進厚厚的擋風棉簾子,想象中這樣陳舊的酒肆里面應該是烏煙瘴氣,晦暗無光的,沒想到出乎意料的清爽整潔,溫馨暖和,外面人聲鼎沸,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,這不合乎常理,想來定是楚慕的緣故。 一對老夫妻站在樓梯口迎接他們,似乎知道楚慕的身份,見了齊妤也不敢抬頭多看,只一個勁的說‘貴人請’,然后直接把人請上了二樓。 二樓比一樓要更整潔雅致些,難得從桌椅到碗筷,再到擺設,竟全都是嶄新的竹制品,寧可食無rou,不可居無竹,可見這小酒肆在某些方面還是講究的。 齊妤自然和楚慕坐一桌,琥珀、明珠另坐一桌,韓風他們卻不見蹤跡。從二樓的窗戶正好能看見外面熱鬧的景象,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。 “這酒是果子釀的,六七月的果子采摘下來,十余種一起發(fā)酵,有酸有甜,都不用加酒曲自然成的酒,特別適合女子飲?!背降耐扑]層出不窮,剛說完酒,又開始說菜。 “這里的炙羊rou是全京城最地道,最好吃的。我每年都會讓老徐他們親自養(yǎng)幾頭肥瘦相宜的羊,你待會兒嘗過就知道了?!?/br> 齊妤嘗了一口果子釀,味道確實甘甜可口,幾乎嘗不出酒味,全是果香,掌柜夫婦在樓梯口炙羊rou,rou香飄上來,確實令人齒頰生津。 “也就是今年你過來,我讓人清了場,往年我獨自來的時候,這里便是這條街上最熱鬧所在。喝酒劃拳,高談闊論,一口rou一口酒,便是人間蒸騰景象。”楚慕給齊妤分發(fā)碗碟,動作嫻熟,看著確實像常來的樣子。 “你這喜好還挺親民的?!饼R妤忍不住又喝了口果子釀,味道確實很好,越喝越能品出滋味,糅雜了好些感覺。 “人不能畫地為牢,非要分出個三六九等,怎么活著都是過一生,榮也好,辱也罷,王侯將相,販夫走卒,誰都不可能得永生,最重要的是什么?人生得意須盡歡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讓自己高興了,舒坦了,才是正理?!?/br> 楚慕說的頭頭是道,齊妤卻不以為然,辯道: “人生在世,怎么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環(huán)境不同,處境便不同,人有道德限制,有禮法規(guī)范,有親情牽絆,有善惡兩難,你這句話只是表面聽起來有理,實則是最不負責任的一種活法。便如那號稱四大皆空,斬斷塵緣的出家人一般,為了信奉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佛,便拋下一切,入廟修行,可直到他們圓寂時,也許都沒搞明白自己修行的意義是什么?!?/br> “不知道意義難道就沒有意義了?”楚慕笑道:“太追求意義這兩個字,才是最沒有意義的。世人皆知,孩子的煩惱很少,為什么呢?就因為孩子不會刻意去追求做事的意義,他們啃半天梨,打一天陀螺,吃幾顆糖就很開心了,怎會去想這些讓他們開心的事情是有意義還是沒意義的呢?!?/br> “確實沒人見過佛,但你也不能說這世上就沒有佛,佛便存在與那些修行人的心間,是一種精神境界,也是佛告訴我們這個道理的,世間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。” 齊妤看著楚慕,忽然悟了: “好像也對?!?/br> 楚慕沉迷于齊妤的笑顏中,剛出爐的炙羊rou被送了上來,rou香立刻便彌漫開來,叫人食指大動。 挑了兩串最好的送到齊妤面前,齊妤接過咬了一口,眼前瞬間一亮,不吝稱贊: “好吃?!?/br> 得到齊妤的認可,楚慕很是高興:“那便多吃些,待會兒還有紅燒的,一點不夸張的說,老徐的炙羊rou是全京城之最,老徐夫人的紅燒羊rou,是全楚國之最。” 齊妤被楚慕的這番形容說的笑了起來。 就在楚慕帶著齊妤在城西一處偏僻酒肆中吃熱乎的羊rou時,宮宴卻開設的沒什么滋味,眾人皆對攝政王楚慕未曾出席宮宴一事憂心忡忡,每個人都在努力回想,自己有沒有在什么時候得罪了攝政王,讓他惱火的連宮宴都不出席了。 其中胡思亂想最激烈的就是太后和皇上了,最近安國公府遭受了來自攝政王大人的一系列暴擊,損失慘重,安國公府焦頭爛額,原還想趁著宮宴,好生與攝政王求和一番,可攝政王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們,安國公府看起來門庭煊赫,繁榮鼎盛,可實際就是個空架子,若非如此,當年先帝的兄弟們又怎會一個個的都想對太子取而代之呢? 太子年幼是一個原因,但安國公府確實當不起年幼太子的后盾,才是那些王爺皇叔們起野心的最大原因啊。 宴席到了末尾,煙花署的宮人們來請點燃煙花時辰的命,每年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,燃放當年最亮,最閃,最漂亮煙花的時候,今年自然也不例外。 “臣等恭賀皇上新禧,祝愿大楚國泰民安,風調(diào)雨順,海清河晏,天下太平。” 攝政王不在,皇室宗親,文武百官便以齊國公為首,共同起身說賀詞。 說完賀詞之后,便是群臣至殿外共同賞煙花的環(huán)節(jié),煙花署得了命令,早已在天壇處做好準備,待吉時一到,便點燃花火,耀滿京城。 老宰相與齊國公站在最前方,等著吉時,老宰相悄聲問齊國公: “國公可知今日攝政王為何不來參加宮宴?莫不是有什么不滿之處吧?!?/br> 齊振南自己還納悶呢,自然不能回答老宰相的問題,指了指天上道:“隨他吧??旆艧熁?,咱們還是賞煙花吧。” 老宰相無奈嘆息,顯然是做不到齊國公般豁達,腦子里繼續(xù)回憶全年活動,可任他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,楚慕他到底為什么沒來。 吉時已到,群臣就位,煙花署得了最終命令,幾十個小太監(jiān)一同點燃了漫天的煙花,群臣看見火光之后,全都已經(jīng)做好了被美麗煙花迷住之后驚嘆的準備,突然畫風一變,從西邊傳來一陣天雷滾滾的——鞭炮聲,完全蓋過了煙花綻放的聲音。 那鞭炮聲之響亮,震耳欲聾,可謂動人心魄,驚炸人膽,所有人的耳朵仿佛都跟著震動,如戰(zhàn)場上幾十臺大炮同時轟炸,轟隆隆,轟隆隆,整個京城仿佛都被這場鞭炮震的晃動起來,要不是未起狼煙,群臣簡直都要以為京城要被人攻陷了,更是把小皇帝直接嚇得跌出了龍椅…… 群臣捂著耳朵,齊振南最先鎮(zhèn)定,招來禁衛(wèi)軍統(tǒng)領,扯著嗓子怒道: “哪里來的聲音,趕緊給我去查!這般響動,是想造反嗎?查,給我去查——” 第48章 齊妤和楚慕在老徐夫婦的店里吃完rou,本以為要回府了,琥珀和明珠還商量著回去找李嬤嬤她們打一會兒葉子牌,誰知楚慕并不帶她們往回走,反而領著齊妤往大雁塔去了。 大雁塔塔檐下周圍掛了很多燈籠,把整個大雁塔照的猶如白晝般亮堂。 “你帶我來這兒干嘛?”齊妤問。 楚慕指著塔上:“都說登高望遠,到塔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?!?/br> 齊妤并不是很想爬塔,架不住楚慕在前面拽后面推,好不容易爬上到五層,齊妤就氣喘吁吁不肯再往上了。 楚慕一邊說齊妤體力不行,一邊拉著她往欄桿處走,塔里面也掛了燈籠,顯然是早有準備,明珠和琥珀靠在樓梯上喘氣,琥珀小聲問: “明珠jiejie,王爺大晚上的讓王妃爬這么高的塔做什么呀?” 明珠探頭看了看站在五層塔外欄桿處的一對璧人,王妃身上裹著自己的裘披,王爺又把他的披風也披在了王妃身上,兩人并肩而立在燈火處,感覺竟別樣融洽。 明珠暗喜心頭,先前那頓年夜飯,雖說不怎么成體統(tǒng),但是味道是很好很好的,看的出來王爺為了讓王妃滿意,是費了一番心思的,現(xiàn)在又把王妃拉到這個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布置過的塔中來,待會兒定是還有什么節(jié)目。 她想了想后,看著琥珀笑問:“你猜有什么是需要登高望遠的?” 琥珀迷糊了片刻,忽然靈光一閃,激動的捂嘴,壓低聲音道:“我知道了,王爺定是想為王妃放煙花吧。啊,真是太花心思了?!?/br> 明珠為琥珀難得的機靈點贊,兩個丫鬟頭碰頭的偷笑,都為自家王妃感到高興,不管怎么說,王爺肯為王妃花心思就是最大的進步。 事實上,齊妤也猜到了楚慕想干什么,不過她可沒有兩個丫鬟那么興奮,之所以還愿意留在這里給楚慕點面子,完全是看在剛才吃飯的時候他說的那番言論,讓齊妤感覺楚慕這個人也并不全是四肢發(fā)達,頭腦簡單,至少他對生活,對人生有一番屬于他自己的見解。 沖著這個,齊妤才決定留下來。反正放煙花的時間不長,轉(zhuǎn)瞬即逝,等他放完了之后,也算全了他的一片心思。 “你看那邊,宮宴上的煙花就快放了,每年都是固定的吉時。待會兒我也安排了好些,咱們湊著吉時一起放,一起看,如何?” 楚慕指著皇城的方向?qū)R妤說道。 齊妤微微一笑,算是回應。紀舒在大雁塔下對他們揮手,楚慕抬手回應。 “吉時快到了,聲音很大,你若害怕便捂起耳朵?!?/br> 齊妤覺得他太小看自己,左不過幾聲煙花爆竹的聲音,她還不至于連這些都怕吧。 “沒事,我不怕響。”齊妤說。 楚慕看著齊妤,欣慰的笑了,感覺自己今天晚上這個決定做對了。 齊妤安靜的站在塔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,偶爾又幾聲炮竹聲響從遠方傳來,想象著民間百姓們家家團圓的美景。 自從嫁到王府以后,每年的年三十晚上,齊妤都是在房間看看書,有時候把琥珀和明珠她們喊到暖閣打牌,看她們閑嘮嗑,打趣一晚上,雖然也很熱鬧,但到底沒什么意思。 今天她雖然是被楚慕橫拖硬拽過來的,但吃到了可口的羊rou,喝到了美味的果子釀,聽他說了不少郾城軍中的趣事,這個除夕夜過得還算是比較特別的。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,齊妤低頭看了一眼大雁塔前的空地,韓風和紀舒在下面忙活著,看不清他們具體在忙什么,不過看樣子吉時快到了。 明珠和琥珀悄悄來到齊妤身后,打算一會兒就近欣賞漫天的美麗煙花。 “王爺,吉時到了?!奔o舒在塔下扯著嗓子喊了一聲。 楚慕和齊妤對看一眼,抬手一揮,聲音洪亮的回了句:“點吧。” 兩個丫鬟興奮的抱在一起,齊妤也有些期待的看向天空,然后…… ‘砰’一聲巨響后,皇城上空的煙花在半空炸開,形成璀璨美妙的圖案和顏色,而大雁塔的空地上,則傳出震天響的噼里啪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