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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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妤不以為意道: “您身為出家人,好勝心這么強,您覺得合適嗎?” “哼,牙尖嘴利,不下了?!倍▽帋熖坪踹€有點小脾氣。 但齊妤卻是不怕,驚喜道:“好哇,那咱什么時候吃飯?” 定寧師太指著齊妤,憋了半晌的氣,最終忍不住笑了出來:“你這沒王法的潑猴,就知道來欺負我?!?/br> 齊妤煞有其事,雙手合十: “非也非也。師太您該稱呼我為‘施主’。您且放心吧,本施主也并非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,待離寺時,定會給貴庵捐個十兩八兩的香油錢的?!?/br> 定寧師太這臉上再也繃不住了,兩人笑做一堆,齊妤上前扶著定寧師太下榻。 誰能想到,如今在這慈航庵中平靜度日的定寧師太,便是先先帝的長姐,福寧大長公主。齊妤少時曾在此山遇險,為福寧大長公主所救,后來她在此地開設慈安堂,來往就更親密了些。 近年來,福寧大長公主漸漸的為人淡忘,畢竟歷經了三代,先先帝早已作古十多年,同輩的公主也就剩下她和上回被楚慕氣個半死的?;酃鳌?/br> 雖然都是公主出身,但福寧大長公主乃是嫡出,與先先帝是一脈相承的,若她仍在朝的話,那地位尊崇,絕對不是那?;酃骺梢员葦M的。 齊妤扶著定寧師太走出禪房,坐到廊下,正好看見楚策大汗淋漓的從右邊小路經過,手里捧著一筐包好的藥材,對定寧師太和齊妤點頭行了一下禮,便頭也不回的跑了過去。 “您之前說他性子綿軟,肩不擔事,便叫他走四方,見萬事,游歷千山,這回回來之后,確實比以往老練,尤其對世事和人心的看法,跟以往狹隘激憤的方式完全不同。”齊妤給定寧師太煮茶,兩人說著關于楚策的事情。 定寧師太似乎也這么覺得,點頭道: “確實有所長進。古人誠不欺我,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他走的多了,看的多了,眼界自然也就寬廣了。眼界有多大,決定他以后可以翱翔的天地就有多大,辛苦走一走,還是值得的?!?/br> 定寧師太看著似乎冒白煙的茶壺,問: “她回來了??捎姓f些什么?” 齊妤一愣,猜道: “您是說貴太妃嗎?” “還能說誰?!倍▽帋熖f。 “倒是沒說什么,上回宮宴之后,她又回了六榕寺住,康王則去了刑部?!饼R妤簡略道。 見定寧師太點了點頭,齊妤不禁問道: “師太,為何貴太妃對楚慕那般厭惡?不完全是因為康王的腿吧?!?/br> 定寧師太等不及一系列的洗茶動作,自己動手泡起了茶,齊妤等了好一會兒,她也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,原以為她不打算回答,正要跳過這個話題,只聽定寧師太道: “她有什么資格厭惡慕哥兒,自作自受罷了?!?/br> 齊妤不解:“怎么說?” 可這個問題,定寧師太卻是不想再回答了,喝了口茶以后,便落寞起身回去禪室中。 第69章 從慈安堂回來之后,齊妤直接回了國公府,國公府里這段日子都相當熱鬧,那些族叔族伯們走了這一波又一波,生生把齊振南逼的住到別院去了,齊振南不在家,家里都是女眷,他們留著不方便,本以為這樣他們就要消停一陣,沒想到他們還不罷休,繼續(xù)讓他們的妻子蹲守。 齊妤見著秦氏,秦氏對此簡直厭煩到了不行,見了齊妤就指著院外光景說: “你來的時候瞧見沒有?她這是鐵了心要鬧啊?!?/br> 齊妤安慰秦氏: “祖母跟她置氣做什么,不值當。” “我也不想跟她生,可她做的太過分。她安家有事,你爹能幫的就幫了,可有些事情不能幫就是不能幫,也不知她要鬧多久呢?!鼻厥细锌?。 齊妤對安氏這行為也挺無語,又不能上趕著趕人,說出去與都是齊家自己的親戚,趕來趕去丟的還是齊家的臉。 “振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平日挺穩(wěn)妥一個人,如今怎么什么事兒都聽她安氏一個人說,這么下去,我們這國公府都成什么了?!?/br> 秦氏這么一說,齊妤也覺得很奇怪,她的族叔齊振英向來是個懂規(guī)矩,有分寸的,怎的如今也受了安氏蠱惑。 這邊齊妤和秦氏正說著話,那邊安氏和兩個族嬸就找上門來了,兩個族嬸看見齊妤就熱情的迎上前來,拉著齊妤的手套近乎。 套完了近乎之后,就是開口勸她,老生常談,什么一家有難,另一家不能袖手旁觀,要盡量幫忙,不幫忙的話,將來咱們家有事,也不好讓別人幫咱們家的忙。 諸如此類的話,齊妤只能耐著性子聽,現(xiàn)下是真的有點同情秦氏,她偶爾來一回,尚且覺得煩,她這日日在府里,耳朵只怕要長老繭了。 正想著怎么脫身的時候,外頭門房來報,說是王爺來了,如今楚慕儼然已經成了齊家的??停厥弦宦犓麃砹?,高興的竟然親自迎接到門外。 楚慕一身紫色官袍加身,手上拖著官帽,器宇軒昂,龍行虎步的走來,見了迎到廊下的秦氏,趕忙小跑上前,給秦氏見了個禮。 秦氏上前攙扶:“免禮免禮?!?/br> 楚慕近來的表現(xiàn)那是相當好的,尤其對齊妤的長輩和親人,那是尊敬的不能再尊敬,秦氏對這個孫女婿已經開始有點滿意了。 “我剛從西山大營回來,知道妤兒來了國公府,便想過來接她一道回府。” 楚慕扶著秦氏進門,安氏和兩個族嬸都起身與他見禮,楚慕對她們點了點頭,算是回禮。 楚慕來到齊妤身前,自然而然的問她:“還順利嗎?下回你可以早點與我說,我派兵去幫你?!?/br> 齊妤笑道:“我是去施粥施藥,又不是打架,派兵做什么?!?/br> “我這不是心疼你?!背浆F(xiàn)在逮著機會就想表心跡。 齊妤對他這不分場合胡說八道的行為表示無語。 安氏坐在一邊喝茶,看著楚慕和齊妤美滿的樣子她就打從心底里不痛快。 安氏眼珠子一轉,放下手中茶杯,笑道: “哎呀,看著妤姐兒和王爺這般恩愛,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就放心了?!痹掍h一轉,只聽安氏又道:“說真的,要不是那旨遺詔,妤姐兒今日就不是肅王妃,該當是康王妃了吧。” 安氏的話一出口,整個廳中就安靜下來,所有人都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。 安氏裝作失言的樣子,趕忙捂住了嘴,說道:“哎呀,瞧我都說了些什么。王爺您只當沒聽到,只當沒聽到?!?/br> 楚慕往齊妤看去一眼,目光中帶著詢問,齊妤卻不與他交換目光,而是兀自沉著淡定的喝茶,就好像沒聽見安氏說的那番話似的。 秦氏怒瞪安氏一眼,打圓場道: “別聽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兒,喝茶吧?!?/br> 楚慕還沒開口,就聽旁邊的一個族嬸說道: “怎么是子虛烏有的事兒?老夫人您是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了嗎?當年妤姐兒和康王殿下本就是一對啊,感情好的跟什么似的,我們當時都以為妤姐兒將來肯定是要做康王妃的。沒想到最后做了肅王妃?!?/br> “夠了!” 秦氏一拍桌子怒道。 “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究竟吃了她安家多少好處,竟也敢在這里編排我們家的事。這些日子我不說你們,是給你們留點顏面,現(xiàn)在馬上給我滾出齊家,別讓我再看見你們!” 兩個族嬸見秦氏動怒,趕忙立起了身,往安氏看去,她們先前是受了安氏的指使才說了那番話,原就是想挑撥挑撥,做點惹人嫌的事情,沒想到讓秦氏這么生氣,直接開口趕人。 “老夫人這是怎么說的,都是一家子親戚,也沒有說錯一句話就老死不相往來的,兩位嫂子放心吧,咱們老夫人最是和善不過的人兒?!?/br> 安氏見秦氏動怒了,就知道自己目的達成,不咸不淡的勸說起來。目光看向齊妤,想在她臉上看出一些慌亂,誰知齊妤穩(wěn)如泰山,連半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,安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,齊妤就一點都不在乎從前的事情被捅到楚慕面前嗎? 正疑惑著,齊妤便站起了身,對秦氏行禮道: “今日家中人多,我便不陪祖母用飯了。” 秦氏投來擔憂的目光,心里把沒事找事的安氏罵了個狗血噴頭。 “好。你們好好的,我就放心了。”秦氏說。 齊妤看了一眼楚慕,楚慕也對秦氏笑著辭別,仿佛并沒有受到先前那幾句閑話的沖擊。 他們兩人走了之后,安氏也沒有繼續(xù)留下的必要了,起身要走,卻被秦氏喊?。?/br> “你去哪里?” 安氏回道: “自然是回去了,免得兒媳留在這里,徒惹老夫人不快。” 秦氏冷哼一聲: “我讓你走了嗎?”指著旁邊那兩個族嬸,對外喊道:“我是讓她們走!來人吶!送客!告訴門房,這段時間凡是齊家的親戚上門,一概不見!” 族嬸對望一眼,又看向安氏,向安氏求救。 安氏忍住氣,堆起笑對秦氏道:“母親何須如此,傷了親戚間的情分?!?/br> 秦氏沒好氣道: “像這種搬弄口舌是非的,便是一輩子不往來也沒什么!給我拖出去,若還敢上門,棍棒伺候!滾——” 秦氏這些日子憋了好些氣,為的就是那句‘不傷親戚情分’,可這些人得寸進尺,日日上門叨擾,把國公府當她們家后花園兒,這便罷了,反正是親戚上門,也吃不了多少,用不了多少,秦氏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由著她們鬧騰。 可她們千不該萬不該,敢把那齷齪心思動到她的妤姐兒頭上,當著她孫女婿的面兒就敢編排起人來了,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混賬親戚,不要也罷。 兩個族嬸被齊國公府的護院直接拖了出去,安氏阻攔不了,沒得回頭跟秦氏嘀咕: “母親這是做什么,若是被人知道我們齊國公府把親戚趕出去了,那外面的人會怎么看我們?” “那些不用你管!”秦氏厲聲道。 “安氏,從你進門開始,我便好生待你,從未要你立規(guī)矩伺候,這些年你在齊家過的已經夠好了,可你還偏不知足,吃里扒外四個字,你可知道怎么寫?” 秦氏確實很少動怒,也確實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,雖然是婆母,但從未對安氏有過要求,像今日這般當面訓斥安氏的事情,更是從來都沒有過。 “你過著我齊家的日子,卻總想著你安家,安國公府如何自有安國公府的人cao心,你既嫁進來,就當謹守本分?!?/br> 秦氏的教訓,安氏有所不服: “母親的意思是,女兒嫁出去之后,就不能再管娘家的事,連娘家有難也要袖手旁觀了?” “那也得分什么難!”秦氏怒吼一聲:“你跟國公說了這些時日,他若能幫忙,豈會不幫你?你是不長眼睛,還是不長腦子?安國公府背地里做的那些勾當,你只當別人都是眼瞎瞧不見嗎?你自己進齊家就不光彩,我齊家若是那等不負責任之人,你便是哭到天邊也不可能嫁到齊家來?!?/br> “我今日便與你把話說明了,不怕你惱!若你謹守本分,老老實實的做你的齊國公夫人,便也罷了,若你繼續(xù)在那兒攪風攪雨,唯恐天下不亂,就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面。” 安氏被秦氏罵的抬不起頭,她嫁到齊家十年,早把自己當做齊家的女主人了,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她才發(fā)現(xiàn),她這個齊國公夫人別說是女主人了,便是比那人家那剛進門的小媳婦都不如。 小媳婦還有三分顏面,她在齊家這邊,竟是連一點顏面都沒有的。不僅一個出嫁女可以肆意說她,給她擺臉子,如今連最沒脾氣的老夫人也開始教訓她,把她說的一文不值。 “老夫人想對我如何不留情面?難不成還能讓齊振南休了我?”安氏怒懟秦氏。 秦氏看著她這變臉的樣子,哼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