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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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爺,王妃,太貴太妃請兩位進去說話?!?/br> 這位是姬氏身邊伺候的嬤嬤,她出來傳話,那就說明是姬氏想要叫他們進去了。 楚慕和齊妤對看一眼,兩人相攜而入。 康王府的主院寢房內(nèi)依舊圍繞著不少太醫(yī),姬氏已經(jīng)從內(nèi)間出來,背對著齊妤和楚慕,叫人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。 “母妃?!?/br> 兩人來到姬氏身后行禮。 姬氏沒有回答,一只手撐在桌沿,骨節(jié)微微泛白,似乎在隱忍著什么。 齊妤見狀,上前一步喊道:“母妃,不知康王殿下傷勢如何了?” 楚慕跟姬氏的關系一直不好,若她不開口的話,這對母子也不知道要這么干對峙多久。 “哼,他傷勢如何,你應該去問他!” 齊妤等了一會兒,等到了姬氏這句話,一時沒反應過來,身后楚慕倒是敏感,立刻上前問道: “母妃這什么意思?” 楚慕一開口,姬氏就像是被點燃的炮仗般,瞬間跳了起來,猛然轉(zhuǎn)身指著楚慕道: “我什么意思,還要我說的更清楚一點嗎?你敢說肖兒這般不是你派人下的手?你與他在朝堂上政見不合,私底下積怨頗深,我卻從未想過你會喪心病狂到對他動手,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?” 姬氏的聲音在廳內(nèi)穿透,此時此刻,她情緒激動,已經(jīng)顧不上自己說的這些話適合不適合,或者會不會被外人聽見了。 齊妤沒料到姬氏居然會懷疑楚慕,只見楚慕也是一副驚愕的神情看著姬氏,眼底帶著些許悲傷。 齊妤覺得接下來他們母子要說的事情可能不太能讓外人聽到,便屏退了廳中伺候的所有人,叫人將門窗盡數(shù)封住,幸好這主院夠大,太醫(yī)們都在內(nèi)間診治楚肖,內(nèi)間和廳還隔著間書房,把門窗都關上以后,還算隱秘。 “母妃……懷疑是我對楚肖下手?”楚慕瞪著姬氏,聲音略微顫抖。 忽然楚慕笑了,沒由來的笑了起來:“我在母妃的心中,便是這樣的人嗎?” “以前我覺得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,可現(xiàn)在我不知道了。你心里究竟還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兄弟情誼?”姬氏態(tài)度不變質(zhì)問楚慕。 楚慕垂下眼眸,轉(zhuǎn)過身去沉吟片刻后,冷聲對姬氏問: “母妃覺得是我派人刺殺楚肖,可有什么證據(jù)嗎?” 姬氏被楚慕問的愣了一會兒,說道:“先前肖兒醒來過片刻,我問他是何人所為,他奄奄一息的告訴我,是你!這還有什么好質(zhì)疑的嗎?” 楚慕被這句話氣的再次發(fā)笑,齊妤不禁問: “母妃,您是因為楚肖的一句話就懷疑楚慕,不是因為有其他什么證據(jù)?這樣未免有失公允?!?/br> 姬氏如今恨極了楚慕,連帶齊妤的話也聽不進去: “肖兒傷的快要死了,難道他在生死關頭還要說謊誣賴人嗎?”姬氏忽然指著楚慕道:“他就是個冷血的性子?!?/br> 齊妤真的不懂為什么一個人可以偏執(zhí)成姬氏這樣。 楚慕深吸一口氣,似乎懶得再說什么,對齊妤招招手,道:“不用說了,回去吧。” 齊妤看到楚慕眼中閃過的悲傷和絕望很快被掩藏起來,心尖忍不住犯疼,為什么同樣的兒子,一個占盡母親的愛,另一個卻連身為人子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。 齊妤往楚慕的方向走了兩步,卻還是停住了,轉(zhuǎn)身對著姬氏: “母妃,楚慕究竟對您做了什么,以至于讓您認定他是個冷血的人?就因為他在被順王威脅的時候,枉顧楚肖嗎?楚肖的腿究竟有沒有問題,相信母妃比任何人都清楚,您不去怪楚肖勾結順王,意圖篡位,反而去責怪楚慕?jīng)]有救他,這實在沒有道理。如果楚慕當時顧及了楚肖,說不定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楚肖和順王聯(lián)手殺了,這是您希望看到的嗎?若是這樣想來,究竟是你們冷血還是楚慕冷血?” 齊妤的聲音不大,卻足以讓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,姬氏愣愣的看著齊妤,似乎沒有料到齊妤會當面來跟她翻舊賬。 “您用不著再以什么母子情誼和兄弟情誼去約束楚慕了,那些東西你們自己就沒有,憑什么要求他呢?” 姬氏的臉色煞白,怒目瞪著齊妤,露出像是今天第一次認識齊妤的表情。 “你,你這話什么意思?你是覺得我冤枉他了?那若不是他,我問你還會是誰?如今的朝廷之中,他最恨誰?不就是康王楚肖嘛,只要把這個眼中釘除去,他手上的兵權才能固若金湯。” 過了好半晌,姬氏才想起來反駁,并且自以為一針見血的說到了重點。 “我的兵權需要靠殺楚肖來穩(wěn)固?你未免把楚肖看的也太高了?;蛘哒f,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。你們的存在,還真威脅不到我的兵權?!?/br> 楚慕把想要繼續(xù)為他與姬氏辯駁爭吵的齊妤拉到身邊,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,緊緊捏著,齊妤似乎能感覺到他手心的顫抖。 “我之前還在疑惑,這京城里究竟誰那么大膽,敢在皇城腳下行刺當朝王爺,現(xiàn)在全都明白了。不過一出拙劣的苦rou計罷了?!背降穆曇袈犉饋碛行┌祮?,像是自言自語般,毫無生氣。 他這話刺激了姬氏:“什么苦rou計?他難道會用自己的性命來跟你演苦rou計嗎?你不愿意給兵權便不給,沒誰逼的了你,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呢。” 楚慕冷笑: “他愿意死就死好了,你愿意心疼就心疼好了,與我有什么干系?母妃你三句話不離兵權,你就這么想要我把兵權交出來?可這兵權當年我是怎么得到的,別人不清楚,難道母妃您還不清楚嗎?” 姬氏恍然一副受到刺激和驚嚇的表情,顫抖著雙唇道:“你,你知道些什么?” 楚慕不想與她繼續(xù)打啞謎了,直接承認:“我知道一切。你們當年做的骯臟交易,我全都知道。” “皇叔這輩子最大的錯誤,就是喜歡你,因為一句‘喜歡’,他被你們這些毫無廉恥之人裹挾了一輩子。您以為自己有多高貴?您心愛的男人為了皇叔的兵權,為了穩(wěn)固他的帝位,用家國大義包裹了一堆甜言蜜語,將您送到皇叔的床上去,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您生下了我,您真以為他是因為愛您才容忍我的存在嗎?天真!不過是因為我的存在,能讓他更好的挾制皇叔罷了?!?/br> 姬氏被氣得渾身顫抖,憤怒的尖叫:“你住口!” 楚慕卻恍若未聞,繼續(xù)放話: “我今兒把話撂這兒!中州的兵權,永遠只會在我楚慕和我楚慕的兒子,孫子手中,想要我把兵權交給你們這些惡心的人,就是死十個,一百個楚肖也休想!做夢去吧?!?/br> 楚慕的聲音在廳里傳開,一字一句皆撞擊著齊妤和姬氏的耳膜,齊妤是震驚,姬氏是震驚加惱怒。 原來楚慕和姬氏母子不和的背后,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駭人聽聞的密辛,楚慕口中的皇叔指的肯定是前中州軍統(tǒng)帥,大楚國前攝政王,乃是先先帝的同胞哥哥。 怪不得姬氏對楚慕這般態(tài)度,可她憑什么?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,從頭到尾,最無辜的是楚慕啊。他什么都沒有做,從出生開始,就夾在那三個大人之間,受盡冷待,度過了一個惶惶不安的童年和少年時期。 “我讓你住口!”姬氏尖叫道:“是他的錯,就是他的錯!若非他對陛下開口,陛下又怎會兩難?他明知我心系陛下,卻還一味強求,是他!是他毀了我的一生!” 姬氏雙眼透出血絲,狀似瘋魔般指責。 “真想讓皇叔看看您現(xiàn)在的樣子,我真為他感到不值,竟然喜歡上您這樣一個自私自利,是非不分的女人,在我看來,您遠遠配不上他。” 楚慕今日是打算把一切都跟姬氏攤開了說,毫無保留。 他已經(jīng)受夠了,受夠了被誤解,被不信任,被傷害。憑什么他要承受這些?明明悲劇和錯誤都不是他造成的,他忍了這么多年,對姬氏始終保持尊敬,但今天,他忍不下去了。 因為剛才他看見了齊妤為他據(jù)理力爭,突然就醒悟過來。從前他可以不在乎,可以忍,但現(xiàn)在不同了,他有了齊妤,他不想齊妤跟他一起忍受這些不公對待。 而說著說著,有些話就再也藏不住,噴薄而出,他要把自己這些年的感受全都說出來,哪怕會因此對姬氏造成傷害,但他很清楚,歸根結底,這些傷害都不是他造成的。 姬氏把她這一生的不高興,不開心,全都推到了皇叔身上,好像只要把一切都推到皇叔身上,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憎恨了。就好像對待楚慕一樣,明明決定把楚慕生下來的是她,可在楚慕被生下來以后,冷落疏遠楚慕的也是她,她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,卻不說自己有錯,反而把罪責推到了當年還是個孩子的楚慕身上。 她怪自己被毀了一生,卻從未為改變自己的不幸而做過任何改變和努力。 “我讓你不要再說了!”姬氏憤怒到了極點,臨近快要崩潰的邊緣。 在廳中環(huán)顧一圈,看見東邊墻上掛著一把劍,憤而上前,抽出長劍就對著楚慕砍過來。 楚慕和齊妤都沒有料到姬氏會偏激成這樣,楚慕愣在當場倔強的一動不動,似乎想用這個方法做最后的確認,虎毒不食子,直到今日,楚慕依舊不愿意承認,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當真沒有半點感情,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,等著姬氏手中劍刺過來。 齊妤在旁邊焦急萬分,手被楚慕緊張的捏著,越來越緊,姬氏越來越近,楚慕卻還是紋絲不動,眼看姬氏的劍就要砍到他身上,齊妤來不及多想,轉(zhuǎn)過身擋在楚慕面前,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臂,擋住了姬氏的劍。 劍身劃破了齊妤的外衣,劃破了她小臂上的皮|rou,鮮血頓時染紅了她的衣袖。 姬氏被連人帶劍甩倒在地,楚慕將齊妤摟著轉(zhuǎn)了一圈,彎下身子,緊張的去看她手臂上的傷口。 先前他就是一個遲疑,沒想到最終卻傷了齊妤。 姬氏倒在地上,看著血從齊妤的手臂上掉落在地,瞬間也懵了,被楚慕踢掉長劍的手到現(xiàn)在還在發(fā)麻,這孩子在緊要關頭,也沒有想過傷害她嗎?可是她卻好像已經(jīng)傷害了他好多好多年。 姬氏看著楚慕把齊妤抱起,頭也不回往門外沖去,姬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好像突然意識到,楚慕今天走出這個門,從今往后就再也不會對她回頭,姬氏喊住了他: “楚慕?!?/br> 楚慕抱著齊妤的腳步微微一頓,沒有回頭說了一句: “不管您相信不相信,我沒有派人殺楚肖。等他醒了您告訴他,我就算是叛國另立南楚,也絕對不可能交出中州兵權的,讓他不必再利用您白費心機。從今往后,您自己多保重吧。” 說完這些,楚慕不等姬氏回應,就抱著齊妤果斷離開。 姬氏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,看著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,久久未曾反應過來,還是在內(nèi)間診治的太醫(yī)出來尋人,才看見跌坐在地的姬氏,將之扶了起來。 “太貴太妃不必太過擔心,王爺?shù)膫m然看起來嚴重,但并未傷及要害,先前昏迷應該是失血過多造成的,只要好生調(diào)養(yǎng)些時日就能恢復。” 太醫(yī)對姬氏回稟楚肖的病情,姬氏腦中有些混亂,問道: “你們先前把他說的快死了一般,現(xiàn)在又未傷及要害了?” 太醫(yī)不懂這位看起來有些魔怔的太貴太妃這話什么意思,謹慎答道:“先前臣等只是看了外傷,并未細查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查好了,王爺確實未傷及要害。太貴太妃難道不高興嗎?” 姬氏哼哼一笑:“高興。他沒事,我當然高興了。那些刺客還真有準頭……” 說完這些,姬氏便嘆息著往外走去,太醫(yī)在后面喊她:“王爺已經(jīng)醒了,太貴太妃不去看一眼嗎?” 姬氏恍若未聞,失魂落魄的徑直往前?;叵胨@一生,當真可笑,全然被人牽著鼻子走,沒有一日是為自己而活。 她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被心愛的男人送出去的嗎?她當然知道,只是不敢面對,因為害怕失去。 那個對她強取豪奪的男人不止一次提出要帶她離開皇宮,要在外面給她尋一片自由自在的天空,她從未聽進耳中,只覺得那是他想要掌控自己的手段。 楚慕這個孩子的出生,她以為是意外,后來才知道是她心愛男人故意縱容,有了孩子,他才能更好的控制……這些道理,她都知道,都明白,卻一直不敢面對。 第94章 楚慕帶著齊妤很快回到府中,轎子剛落地,楚慕就掀開了轎簾,將齊妤從轎子里抱了出來,齊妤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說道: “我就胳膊上一點小傷,你別太緊張?!?/br> 楚慕抱著齊妤進門,一言不發(fā),埋頭向前,齊妤知他現(xiàn)在心情低落,安靜的等楚慕把她放在椅子上,半跪在她面前,查看她手臂上的傷口。 齊妤見他面色凝重,伸手按在他的手上,說道: “皮外傷。待會兒上點藥包扎一下就好?!?/br> 楚慕卻并沒有理會:“別動?!?/br> 說完繼續(xù)幫齊妤處理傷口,直到他親自幫齊妤清洗了傷口,仔仔細細的包扎好之后,才放齊妤去內(nèi)間換衣裳。 齊妤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,楚慕孤單單的坐在床沿,目光空洞,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,聽見齊妤的腳步聲才回過神,起身過來扶齊妤。 這樣的失落的楚慕,齊妤還從來沒有見過,齊妤伸手撫在楚慕的臉頰上,楚慕抬頭看她,抓住她的手,放到唇邊輕吻兩下,笑道: “別這么看我,待會兒我可把持不住。” 齊妤沒好氣的抽回自己的手,兀自爬上床,見楚慕還站在那里,齊妤難得邀他:“你今天心情不好,是不是打算睡書房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