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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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凌玥微微一怔。 岳斌慢聲說道:“我給嘉樹編過兩個自由滑,一個短節(jié)目,我對他的個人風(fēng)格以及動作習(xí)慣可以說是了解透徹。你們倆還嫩著,瞞不過我的雙眼。趙凌玥,我讓你去領(lǐng)悟,你非但沒有聽我的話,而是走了歪門邪道,跟嘉樹合伙嘗試瞞天過?!?/br> 他的表情越發(fā)嚴厲。 然而,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卻是緩和下來。 “……只是誤打正著,我能從你剛剛的《紅磨坊》自由滑里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,用一個成語來形容,就是木頭開竅。你……”他微微一頓,似是想說什么,目光在她臉上有了幾分審視。 趙凌玥也不緊張,落落大方地任由他打量。 她說:“我會繼續(xù)加油,努力進步,懇請岳老師給我一次機會。我的《紅磨坊》編舞老師非您莫屬。” 她微微一笑,年輕的面孔上是對自己的自信。 岳斌卻是看得有些出神,依稀有幾分恍惚。 過了許久,他才說:“你知道我為什么愿意給你編舞嗎?”不等趙凌玥回答,他又自問自答地道:“嘉樹給我看過你的練習(xí)視頻,你確實有資質(zhì),也有天賦,但更打動我的不是這些?!?/br> 趙凌玥問:“是因為……” 她望向了景語,沒有說出來。 她隱約能察覺到岳斌與景語之間的屬于男女關(guān)系的曖昧,席嘉樹前往紐約幫她找編舞,又捎上了景語,這一系列聯(lián)系起來,不難察覺誰的面子份量最重。 岳斌自然也沒錯過趙凌玥的神色,他也沒有否認,說:“我學(xué)生的面子自然是要看。” 景語說:“謝謝岳老師哦?!?/br> 岳斌看她一眼。 景語又呵呵兩聲,說:“別把我的面子說得這么重,老師您想什么,我雖然猜不中全部,但是我也不傻。岳老師是個情圣的事情,又不止我一個人知道?!?/br> 岳斌無奈地道:“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,而且……” 他望了眼趙凌玥。 趙凌玥也覺此時自己不太適合留在這里,正想著如何提出暫時回避的話時,景語說道:“沒什么好回避,她喊我表姐,和我是一家人,有什么話你不敢當她的面說?還是說,岳老師心虛了?” 景語瞬間生氣,語氣也拔高:“你就是心虛了吧,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分明是看在凌玥和你女神長得像的份上,別把我說得這么重要,你們男人不管年紀多大多小,都一樣?!?/br> 趙凌玥聞言,登時一怔。 ……長得像? 這個世間,和她長得像的人,她只見過一次,就是她年輕時的mama。 她瞇瞇眼。 ……岳斌出國定居前,是住在上海的。 極有天賦的花滑女神,又未曾參加過任何比賽…… . 孩提時的回憶如泉水般涌來。 溫柔又漂亮的身影穿著華麗的滑冰服在冰上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。 “凌玥,周羿,結(jié)束后要給mama鼓掌,知道嗎?” “好的,爸爸!” “知道了?!?/br> . 趙凌玥輕聲問:“……周凌?” 話音未落,岳斌與景語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趙凌玥。 ☆、第三十四章 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的, 一時半會竟沒人吭聲。 直到最后, 先開口的還是岳斌。 “你……” 他看趙凌玥的目光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打量, 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, 只聽身邊的景語不咸不淡地哼了聲, 他才收回目光,對景語說:“我和周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。” 景語說:“什么叫不是我想象的那樣?我有想象過嗎?岳老師您和您女神之間的事情, 又和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”話語間,醋味橫飛, 連趙凌玥都聞到了。 趙凌玥看著兩人, 說:“我先去換個衣服,岳老師和表姐先聊?!?/br> 景語一把拉住了趙凌玥,說:“沒什么好聊的,你和周凌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 未料岳斌卻將景語拉了回去, 沉著張臉,對趙凌玥說:“凌玥, 你先去換衣服?!?/br> “換什么衣服,我……” “景語!”岳斌沉聲喊道。 景語登時抿唇。 趙凌玥見狀,拎著冰鞋飛速去了更衣室換衣服, 關(guān)門前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, 只見人前嚴厲得令學(xué)生不敢喘氣的岳斌表情溫柔得不能再溫柔,也不知低聲和景語說了什么,景語伸手輕輕地捶了岳斌一下。 岳斌寵溺地笑。 景語又扁嘴說了些話。 岳斌頷首。 ……那眼神兒仿佛在說你要天上月亮都摘給你。 趙凌玥原本擔(dān)心兩人吵架, 如今一見兩人的情況, 立即心知肚明, 當下關(guān)了更衣室的門,開始換衣服。同時,心里也明白了一事,席嘉樹這個小朋友真了不得,為了幫她得到岳斌編舞的機會,連表姐的美人計都使出來了。 . 趙凌玥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,兩人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如初。 景語像是個乖學(xué)生那般,站在岳斌的身后,仿佛剛剛的醋味橫飛的場景只是趙凌玥的一場幻覺。待趙凌玥站定,岳斌又再度上下打量著她,語氣比起以往多了一絲溫和,問:“你認識周凌?” 趙凌玥說:“她是我的母親?!?/br> 聽到這話,景語倒吸一口涼氣,望著趙凌玥的目光,充滿了一種世界如此之小的不可思議。反倒是岳斌沉穩(wěn),仔仔細細地又看了趙凌玥幾眼,興許是有過猜測的緣故,冷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。 他的眼神有幾分恍惚,仿佛在透過趙凌玥看著舊時歲月的故人。 俱樂部里很是安靜,只有維持冰場的機器在響動。 趙凌玥動動唇,問:“岳老師,您認識我的母親?” 岳斌仿若未聞,似乎沉浸在了舊時的回憶里。 景語說:“岳老師沒移民之前在上海待過很長一段時間,你也是上海人吧?你父母都是,對嗎?”見趙凌玥頷首,她又說:“岳老師說過,他曾經(jīng)在上海的弄堂里遇見過一個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姑娘,活潑靈動,穿上冰鞋踏在冰面上時又有許多面孔,無不令人驚艷。當時岳老師只有十六歲,你母親應(yīng)該是二十二歲。岳老師勸她加入國家隊,沒想到被拒絕了,后來勸說許久,仍然未果。出生于音樂世家的岳老師便換個方法,想給你的母親編舞,然而沒想到的是不到一年,你母親便嫁人了……” 景語頓了下,看了眼岳斌,斟酌著用詞。 趙凌玥卻勾了勾唇,了然地道:“岳老師是覺得我父親配不上我母親嗎?” 景語沒想到趙凌玥說得如此直白,而岳斌的原話確實是這個意思,只不過彼時岳斌喝了酒,酒勁兒上頭,頗有些口不擇言——“哪里來的小混混,高中都沒畢業(yè),三大五粗,滿身匪氣,居然娶了周凌?” 滿口的震驚和不可思議。 當然這話,景語也不能說給趙凌玥聽。 她苦笑了聲。 趙凌玥說:“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時,身邊沒有任何人看好,都說出生市井的父親是踩了狗屎運才娶到了富豪家的小姐。但是我母親和我說,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,就是嫁給了我父親?!?/br> 一直沉默的岳斌開了口,問:“你母親現(xiàn)在幸福嗎?” 趙凌玥微微一怔,抬了眼,輕聲說:“我母親在我十四歲的時候走了?!?/br> 岳斌的身體顫抖了下,喉結(jié)滾動,整個人定定地看著趙凌玥,情緒波動得厲害,面色亦微微發(fā)白。景語察覺到岳斌的異樣,說:“俱樂部樓下有家咖啡廳,現(xiàn)在還沒打烊,岳老師要不和凌玥去喝杯咖啡?” 岳斌極速穩(wěn)定自己的情緒,不等趙凌玥開口,就已經(jīng)先行一步,步子急促,已是有幾分失態(tài)。 景語又對趙凌玥說:“我就不去了,你們?nèi)グ伞!?/br> 似是想到什么,景語又嘆了聲,說:“岳老師一直以為你母親過得很好,如今得知噩耗,難免有幾分失態(tài),你多多諒解。”趙凌玥輕輕地應(yīng)了聲,隨后才離開了俱樂部。 眼下剛過八點,俱樂部樓下的咖啡廳里客人依舊不少。 趙凌玥要了一杯美式咖啡,往周遭一望,才在角落里見到了岳斌。她雖然晚了岳斌幾分鐘下來,但是岳斌的桌上已有兩杯咖啡,其中一杯已經(jīng)空了,另外一杯還剩余四分之一。 他此刻已經(jīng)平靜下來,神色恢復(fù)如初,見著趙凌玥,還朝她微微頷首,仿佛又是初見時那位外表儒雅內(nèi)里嚴厲的岳斌老師,只不過此時眉眼間多了一絲初見時沒有的慈祥。 趙凌玥坐下來。 岳斌說:“剛剛失態(tài),讓你見笑了。你母親是我遇見過的花滑選手里最有天賦的,你較真的時候分外像你的母親,”似是想到什么,他又看著趙凌玥,眼神里透露出幾分對過往的懷念,旋即又嘆了聲:“冒昧問一句,她……是怎么走的?” 趙凌玥垂下眼。 半晌,她才輕輕地說:“因為一場意外?!?/br> . 她至今還記得。 醫(yī)院冰冷的病床上,奄奄一息的母親拉著她和弟弟的手,他們姐弟倆只有貼著母親的臉才聽得見虛弱到極致的嗓音,還是那么溫柔,那么溫暖。 “要聽爸爸的話哦?!?/br> “mama愛你們?!?/br> 隨后,氣息逐漸衰弱,直至消失。 心電圖發(fā)出了刺耳的聲音。 她一轉(zhuǎn)頭。 父親面無表情,挪著灌了鉛似的步子,上前擁住了他們。 . 至今回憶起這一幕,趙凌玥心中仍然難以平靜。 那會年紀尚小,總覺得父親連一滴眼淚都不給離世的母親,實在冷情。再后來,某日父親醉酒,抱著母親的遺物,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,她方知父親不是無情,是肩膀上的責(zé)任和擔(dān)子太重,由不得他落淚。 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