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節(jié)
“……”農(nóng)子劍穿上外套出門了,“對不起,我……去給你買藥?!?/br> 作者有話要說: 第40章 第四十章 中秋過后,天氣涼快了很多,周三下午沒課,農(nóng)子劍和隊友在球場打了一個下午的球。 不知道是不是受陸月歌的影響,中途休息,農(nóng)子劍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兩個共用水杯的隊友……有曖昧、有一腿 。 以前沒多想,只覺得是兄弟情,男生之間不拘小節(jié)而已。現(xiàn)在,越看越覺得不是那么一回事。 瞧瞧,游泉身上的這件衣服,好像是張俞迪上星期穿過的吧,這兩人好像經(jīng)?;ゴ┮路?,天天拌嘴(打情罵俏?),勾肩搭背,拍肩膀就算了,還會多余地捏捏,進(jìn)球了激動地撞一下肩膀,游泉有時還會拍張俞迪的腰和屁股。 不不不……也許人家真的只是很好的兄弟感情而已呢,畢竟他們是竹馬竹馬。 游泉小學(xué)時候因為父親工作調(diào)動,一家人從遙遠(yuǎn)的北方搬來,跟張俞迪家同住一棟樓,巧的是,一南一北的兩人的老爸長相竟有三分相似,而更神奇的是,作為兒子的他們也越長越像,身高體型差不多,眉眼輪廓更有七分像,感情也比親兄弟還好,從小學(xué)到大學(xué)都是在一個學(xué)校,總有人問他們是不是雙胞胎。 以前隊里就有人開玩笑說他們是不是太膩乎了,游泉笑嘻嘻的,“穿一條褲子長大的,這么多人說我們像雙胞胎,還有人說我們有夫妻相呢,不膩乎點多對不起這個稱呼。” 開小差的農(nóng)子劍愣了一下神,手里的球就被張俞迪截走了,轉(zhuǎn)身就是一個三步上籃。 然后農(nóng)子劍就看到游泉興奮地拍了一下張俞迪的屁股,“我們家章魚底迪真厲害!” “滾蛋,你能不能跟人家灣灣學(xué)點好?”張俞迪直接給了他一肘子,“敢再那樣叫我,今晚別想來我家吃飯了?!?/br> “章魚哥,你舍得嗎?”游泉裝可憐。 “……” 所以農(nóng)子劍越看越懷疑。 都怪六月!害我現(xiàn)在只要看到兩個男的走得近點,都覺得他們是一對……不想了不想了……農(nóng)子劍化煩躁為力量,運球,傳球,灌籃,一連進(jìn)了幾個球。 “靠,你今天怎么這么猛?”游泉喘著氣問道。 “我一直都很猛好吧。”農(nóng)子劍出了一身的汗,他仰頭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,然后撩起衣服下擺擦臉上的汗。 游泉的眼睛上下掃了農(nóng)子劍幾眼,“農(nóng)子劍,你的身材好像比以前更好了,這腹肌……嘖嘖嘖!” 旁邊的張俞迪把球砸了過來,“當(dāng)然了,你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身材比你這身排骨好嗎!” 要是以前,農(nóng)子劍肯定會笑著回一句“羨慕吧!”,但現(xiàn)在他只是尷尬地笑著放下了衣服,他很肯定剛才游泉對著張俞迪做的口型是:“別吃醋了”。 我去,難道這兩人還真是一對?! 但游泉卻沒完,目光又轉(zhuǎn)到了他腰側(cè),“屁股也很……” 張俞迪白了游泉一眼,然后便去臺階上坐著喝水了,游泉馬上笑嘻嘻地跟了過去。 ——根據(jù)查到的資料,一個男人欣賞另一個男人的胸肌腹肌屁股什么的,這好像是gay才會做的事情吧…… 農(nóng)子劍心情復(fù)雜。 他倒沒覺得反感,都是經(jīng)常一起打球的隊友,游泉和張俞迪,一個熱情開朗一個很穩(wěn)重,相似的臉,青梅竹馬的感情,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,感覺……好像也挺好的,了解彼此的喜好,一起上學(xué),一起打球,一起打游戲……沒有那么多男女之間的差異和顧忌…… ——呸呸呸,這有什么好的!男人怎么能喜歡男人呢!脫了褲子,都是棍子有什么意思啊……農(nóng)子劍煩躁地不斷原地拍球,我到底在想什么啊,趕快忘了他,趕快忘了那些事情,要是再做一次那樣的夢就危險了…… 晚上沒課,在食堂吃過晚飯后,他們又繼續(xù)在球場打球,一群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在球場上揮灑汗水,還有不少朋友情侶在cao場上散步。 除了籃球拍打在地上的聲音,農(nóng)子劍好像還聽到了沉悶的“咚”的一聲。 隔了幾秒鐘后,幾個女生恐懼的尖叫聲傳來,“啊——” 聲音是從球場旁邊的實驗樓傳來的,幾個男生跑上階梯從矮墻望過去,只見實驗樓不甚明亮的燈光下,好像有一個人躺在地上,旁邊有幾個女生跌坐在地上尖叫。 農(nóng)子劍視力好,姿勢詭異地躺在地上的是個穿著純白裙子的女生,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……不,農(nóng)子劍看到了她頭部下面的液體面積越來越大——是血! “啊啊啊——” “有人跳樓了!” 實驗樓有六層樓高,不知道她是從幾樓掉下來的,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……農(nóng)子劍和幾個比較大膽的男生馬上跳下矮墻,快步朝那邊跑了過去。 場面很血腥,那女生身體扭曲,頭部下面的水泥地板已經(jīng)彌漫開了一大灘血跡,白裙子被染紅了,大大的眼睛無焦距地瞪著天空,非常可怖。 農(nóng)子劍從沒見過這種場面,大量的血跡和濃重的血腥味讓他覺得腳軟惡心。 周圍一片嘈雜,膽小的人遠(yuǎn)遠(yuǎn)跑開了,膽大的人圍了過來舉著手機拍照打電話。 第一目擊的幾個女生暈過去了一個,兩個癱在地上尖叫,一個在一旁嘔吐,還有一個在顫抖地打電話,“是的……g大土木建筑工程學(xué)院這邊的球場……實驗樓這邊,請你們快來……” ——是李茉茉。她打完電話,明明自己也顫抖著,但還輕聲安慰著自己單薄懷抱里一個竭嘶底里尖叫的女生。 農(nóng)子劍和幾個男生把她們帶到一邊,又去買來水和紙巾,坐在她們旁邊安慰她們。附近值班的幾個保安和老師很快過來了,他們驅(qū)散了一些拍照的學(xué)生把現(xiàn)場保護(hù)了起來。 農(nóng)子劍給李茉茉遞去紙巾,“別怕,沒事了,擦擦汗吧……你額頭都是冷汗?!?/br> “……謝謝?!崩钴攒陨n白著臉抖著手接過,“我們剛下樓,然后她就突然跳下來了……小敏差點就被她砸到了……” 一個大活人從樓上跳下,就在你面前半米的距離“咚”的一聲砸下,還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折聲,然后血跡大片漫延開來…… 這樣的場景實在太過可怖,不知道要熬過多少個夜晚才能忘記這個噩夢。 “別想了,沒事了沒事了……”農(nóng)子劍也是心有余悸,夜風(fēng)吹來,看到李茉茉單薄的身子顫抖著,他把自己的外套披給她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。 警車和救護(hù)車很快到了,除了身體不適的幾個女生,目擊人李茉茉,和第一到達(dá)現(xiàn)場的農(nóng)子劍他們幾個男生留下來跟警方做了筆錄。 做完筆錄,農(nóng)子劍和一個女老師送李茉茉回宿舍,喬嬌從外面趕了回來,她牽著李茉茉的手,“沒事了,別想太多,這幾晚你過來和我睡吧?!?/br> 目睹跳樓事件的幾個女生都是一個宿舍的,她們多是本地人,當(dāng)晚就被父母親戚接走了,李茉茉只有一個哥哥在本地,但他剛好出差了。 “我沒事的……”李茉茉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道。 “你們宿舍都沒人了,還是過來我們宿舍吧?!眴虌奢p輕摸著她的頭發(fā)堅持道。 “是啊,有個照應(yīng)?!鞭r(nóng)子劍也勸道。親眼目睹了那樣的事情,自己一個人呆著肯定會害怕的,尤其是對一個女生來說。 雖然都是女生,但是喬嬌身材高挑,氣場又足,跟她在一起還是很有安全感的。 不過李茉茉也非常勇敢,另外幾個女生暈的暈,吐的吐,只有她打了電話報警,還安慰另外幾個女生,明明看著是最文靜嬌弱的,實際卻很冷靜勇敢。 這件事情最后也沒調(diào)查出什么結(jié)果,死者是美術(shù)系大一的新生,外地人,長得很漂亮,性格內(nèi)向,沒有和人結(jié)仇,最后的鑒定是精神衰弱造成的悲劇。 那天不少人都拍到了照片,還有人在學(xué)校貼吧上傳了無碼照片,扭曲的身體,可怖的五官,大片的血跡,被染紅的裙子,好似會成為一個復(fù)仇的厲鬼。 雖然都被管理員刪帖了,學(xué)校也封鎖了消息,但還是弄得人心惶惶,各種版本的傳言層出不窮,女生們?nèi)嶒灅巧舷抡n都要結(jié)伴而行。 事情差不多平息的半個月后,有一次上課,喬嬌坐在農(nóng)子劍旁邊問他,“你覺得我們茉茉怎么樣?” “什么怎么樣……挺好啊?!鞭r(nóng)子劍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看向她。 “我覺得她對你也是有好感的,你們可以試試看。” “這……”農(nóng)子劍撓撓頭。 “還這什么啊,她怎么說也比你上次那個不靠譜的女朋友漂亮吧,性格也好?!眴虌梢贿吳么a一邊說,“而且她經(jīng)常跟我打聽你的事呢,對你印象很好?!?/br> 對方是很不錯,可是……他現(xiàn)在對誰都沒那種意思,三個月過去了,陸月歌對他的影響還是沒能緩和多少。 農(nóng)子劍被陸月歌擾得意亂心煩,思來想去,他覺得應(yīng)該是自己沒有真正談過戀愛的原因,說不定有女朋友了,就不會再想到對方的事情了。 于是在喬嬌的牽線下,他腦袋一熱,周末約了李茉茉一起去公園湖邊逛逛。 農(nóng)子劍提前在公園門口等了一會兒,李茉茉也到了。 她今天綁了兩個辮子,穿著一件黑色衛(wèi)衣和印花裙子,干干凈凈的看著很舒服。 “學(xué)長,不好意思,讓你們久等了?!币宦沸∨軄淼睦钴攒阅樀凹t撲撲的。 “沒關(guān)系,我也是剛到的?!?/br> 李茉茉似乎是有些害羞,農(nóng)子劍覺得她不怎么敢正眼瞧自己——其實他自己也差不多。 兩人不算很熟悉,現(xiàn)在又少了個中間人,確實有些別扭。 李茉茉張望了一下問道,“學(xué)姐還沒來嗎?” “她臨時有事要忙,不能來了,她沒跟你說?”農(nóng)子劍在自動販?zhǔn)蹤C買了飲料遞給她。 “哦……這樣啊,”李茉茉的笑容淡了下去,她拿出手機劃拉了幾下低頭小聲說,“她是不是故意沒來啊。” “沒有吧,我們班群里確實說班干要開會。”農(nóng)子劍把自己手機上的班群信息給她看。 其實就算不是臨時有事,做媒的人一般都會借故不出現(xiàn),或是半途借口有事離開——套路大家都懂的。 接下來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,農(nóng)子劍平時跟女生的關(guān)系也就一般,幫完忙聊幾句就走人,碰上膽子大些的妹子,相互開個小玩笑還能多說幾句,文靜些的,他就不知道說什么了。 “茉、咳、茉茉,你看這荷花真漂亮……” 已是深秋,雖然西南的天氣還不是很冷,但湖里的荷花荷葉也枯萎了不少,確實有一種秋天凄涼殘敗的美。 但這絕不是農(nóng)子劍所指的漂亮,他一個粗神經(jīng)的人哪里有這種審美啊,那句話完全是在沒話找話罷了。 “是啊,可惜花期就要過了?!崩钴攒苑诘窕跅U上微笑著回到。 “是啊,可惜了……” ——瞧瞧,這就接不上了。 兩人沉默了一會,然后同時轉(zhuǎn)頭想要開口說話,四目相對,下一秒又同時默默轉(zhuǎn)頭直視前方,尷尬得不行…… 該說點什么好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