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節(jié)
一刻鐘兔子就買回來了,藥也煎好了,陸漫按不同劑量給那四只兔子服下。 幾刀切下去,所有的兔都沒有醒,陸漫又把它們的傷口一針針縫好。 王嬤嬤直皺眉,不停念叨著,“三奶奶,你還懷著娃,這血乎乎的,莫把你嚇著?!?/br> 陸漫笑道,“我這樣,也是為了今后更好地救人,是在積福?!?/br> 不管做什么,只要她一說救人,積福,王嬤嬤就不說什么了。 等到晌午,只有一兔子醒了,比較正常,知道痛,叫著掙扎了一會兒便沒力氣動了。下晌未時末,另兩只兔子醒了,不會叫也不會動,這應該是超過劑量被藥傻了。還有一只兔子根本就沒醒,再仔細一看,已經(jīng)死翹翹了。 盜魂散是真的弄出來了。沒想到,一樣不起眼的草藥跟那些藥混在一起,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。 第四百二十八章 來往 陸漫大喜過望。她又仔細回憶了一番,那些書里的確沒有寫盜魂散的用量。必須要掌握好沙芋草的劑量,還有整個盜魂散的劑量。少了作用不大,多了會把人弄傻或弄死。 那位受傷的士兵運氣好,午后喝了沙芋草的湯藥,晚上再喝了盜魂散,似乎劑量正好。但沙芋草到底消化了多少,還剩余多少,根本估算不出來,還得再慢慢研究研究。不過,用量必須要由少到多,還好軍營里的漢子粗糙。他們受傷了少吃點藥,總比沒有強,一點一點增加…… 想到明天就要回京,姜玖從下晌起情緒就不高,嘟嘴說道,“嫂子,我想一直在這里住,可以天天看到哥哥?!?/br> 姜悅狗腿地點點,“悅兒也想。” 陸漫笑問,“你們不想展魁?” 姜玖聰明地說道,“可以讓八哥和他的先生一起住來這里呀,再把我的先生也接來?!?/br> 姜玖更貪心,掰著小胖指頭說道,“再把太祖祖、太祖母、外祖母、外祖祖、默叔叔、沛哥哥、明哥哥,都接來?!?/br> 自從滿了兩歲,小家伙的口齒十分伶俐了。 陸漫笑道,“那怎么行,他們不能離開家,我們這個家也住不下那么多人,咱們必須回去敬孝長輩。你們喜歡這里,就每個月來住十天。” 吃晚飯的時候,姜展唯和何承都沒有回來。他們已經(jīng)派人回來說明,要晚些才回。 陸漫想著,姜展唯不能回來,陸放榮肯定也不會回家,明天自己又要回京了,便讓李大嬸去把陸豐請過來吃晚飯。那孩子被被陸老太太一折騰,受了不少罪。 不得不說,看到淚流滿面的陸豐倒在地上慘叫,觸動了陸漫的同情心。那孩子,跟何承有一、兩分的相像??此薜钠鄳K,就像看到何承哭一樣。 她既然要跟陸放榮來往,跟陸豐和陸暢肯定也會有所交集。關系不一定要多密切,泛泛之交吧。 結果,不僅陸豐拄著拐來了,連陸暢都來了。 陸暢手里還拿了兩包點心糖果,他給陸漫躬了躬身,有些緊張地喊道,“二jiejie?!?/br> 陸豐也喊了一句,“二jiejie?!?/br> 陸漫沖他們笑笑,又讓姜悅給他們見禮,喊他們“三舅舅,四舅舅”。他們來之前,陸漫已經(jīng)跟她說了這兩個舅舅是這邊外祖父的兒子。 姜悅給他們躬身行了禮,叫了“舅舅”。 兩兄弟高興地答應一聲,各自從懷里取出一朵用小珍珠串的蓮花擺件當見面禮。蓮花有孩子拳頭那么大,晶瀅潤澤,中間的紅寶石煜煜發(fā)著紅光,一朵白色,一朵淡粉色。 通過陸放榮的不會做人,姜玖沒想到這兩個舅舅會這么大方,給了她這么好看的兩朵花花。她笑得一臉燦爛一手接一個,大聲說道,“謝謝三舅舅,謝謝四舅舅?!?/br> 陸漫對小妮子的財迷有些哭笑不得。姜展唯時常給她買東西,老駙馬和長公主經(jīng)常賞賜她,宋默和沛哥兒經(jīng)常送禮物,后來趙亦又喜歡賄賂她,現(xiàn)在她裝寶貝的匣子都有好多個了??梢灰姷胶每吹娘椘?,還是這副財迷樣。 這兩朵花一看就價值不斐。 陸放榮的日子過得比較拮據(jù),原來收入幾乎都給了家里,也就近幾年才開始攢私房。因為沒有分家,現(xiàn)在還要交錢給老太太。 雖然打仗有些斬獲,但大多是些實物。后來賣了些東西在京城和鎮(zhèn)上各買了一處宅子,京城的宅子還是偷偷買的。為了不讓陸老太太和陸大老爺起疑心,陸放榮把剩下的一些斬獲藏得深深的,不可能拿多余的錢給他們兄弟用。 兄弟兩個的衣衫都是用廉價綢子做的,已經(jīng)洗得發(fā)白。特別是陸豐,衣裳皺巴巴的,還沒穿襪子。 這里的陸家只有一對老年夫婦和一個半大小子在服侍,陸放榮又是個萬事不管的大男人,兄弟兩個的日子可想而知。 昨天陸漫去陸家已經(jīng)注意到,陸家的家居擺設非常寒酸,都是在鎮(zhèn)上買的,比張家和范家還差得多。 那個陸老太太實在是可惡又貪財,還欺軟怕硬。陸放榮也笨,比精明自私的陸放明差多了。 陸漫客氣道,“她一個小孩子,送這么重貴的東西做甚?!?/br> 陸暢笑道,“姐兒是侯府千金,爹爹又是伯爺,自是金貴無比。”又道,“這兩朵珍珠蓮花是爹爹在戰(zhàn)場上的斬獲,回來給了我們兄弟。” 陸漫一聽,覺得更不能要了。說道,“這東西有紀念價值,不好給一個孩子。” 陸暢趕緊紅著臉說道,“當初爹爹給我們的時候,我們就把它收好了,想著送給小外甥女兒把玩。只不過現(xiàn)在才看到她,才送出去?!?/br> 這兩兄弟比陸放榮聰明會做人,特別是陸暢,可以說人情練達,進退得當。有些精明之處或許是抱琴所教,只希望不要學抱琴的壞心思和貪念,最好讓抱琴的下場作為他們的反面教材。 陸漫謝過,請他們?nèi)胂?/br> 今天有一道炭燒鱸魚,兄弟倆十分喜歡吃。 陸漫笑道,“喜歡吃,改天做了再請你們來吃?!?/br> 陸豐問道,“以后二jiejie一直在這里住嗎?” 陸漫道,“也不會一直住,一個月會來住個幾天?!?/br> 飯后,陸漫送了十顆黃克來及幾副湯藥給陸豐,告訴他怎么吃,又送了兄弟倆各兩條油煙墨和四支筆,鼓勵他們好好學習,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掙錦繡前程,才把他們送走。 兩兄弟回到家,陸暢又細問了陸豐昨天琴姨娘和陸老太太吵架的情況。他今天剛從國子監(jiān)回來不久,李嬸就來請他們?nèi)リ懧页燥?,所以她們吵架那件事知道得不甚清楚?/br> 聽陸豐仔細講了經(jīng)過,陸暢氣得夠嗆。既氣老太太狠辣自私,不檢討自己的過錯,把對姨娘的恨以及陸漫姐弟不理她的怨氣發(fā)在他們兄弟身上,爭吵中把斷腿的弟弟推倒在地加重了他的病情。若不是陸漫來的及時,還不知道弟弟要受多少罪。又氣姨娘總是心存幻想,打著來看弟弟的名義,實際就是想讓父親看在他們兄弟的情份上,再把她接進陸家…… 第四百二十九章 干嘛總說別人 陸暢知道,父親對姨娘已經(jīng)由氣上升到恨,不可能再原諒和接納她。她越來,就越會挑起父親的憤怒,對她越不利。他實在不明白,原來在邊關時的姨娘看起來是多么聰慧,多么溫柔賢淑,怎么一回來就變得面目全非了。 他已經(jīng)一再跟她說明,讓她好好呆在莊子里,不要再做不好的事,不要再出現(xiàn)在父親的面前,等自己將來出息了,不會不管她。若把父親徹底激怒,真有可能直接把她弄去當姑子……可她就是不聽勸。 陸豐道,“哥,姨娘和祖母再來家里怎么辦?” 陸暢道,“祖母來了,你不要多說話,躲著她些,自有父親去應付。我明天再去莊子一趟,勸勸姨娘。若她不聽,還要來找不自在,我們也沒法子?!?/br> 陸豐又道,“我又存了點錢,哥哥給姨娘帶去?!闭f著,他拿出一個銀角子,幾十文大錢。 陸暢又把錢還給他,說道,“你正在長身體,在書院不要省吃食,這錢你拿回去?,F(xiàn)在父親每個月給姨娘一兩銀子,她夠用了?!?/br> 送走那兄弟倆,陸漫領著兩個孩子去后門看渠江夜景。下次再來,就是一個月后了,那時已經(jīng)封江了。 此時天已經(jīng)全部黑透,漫天寒星閃爍,江面上的夜行船燈光點點。江邊的氣候比京城冷些,幾人穿了薄襖,外面還加了件棉坎肩。 一有幾層的大船經(jīng)過,姜悅就激動地大喊大叫。 玩到戌時,幾人才回家。 剛走到正院,姜展唯和何承也正好走進垂花門。 姜悅和姜玖見了,都興奮地迎上前去。姜悅邊跑邊說,“爹爹,看了大船船,四個。” 一回家就看到妻兒meimei,聽到她們歡快的笑聲,讓姜展唯十分滿足。他笑著抱一個牽一個,何承走在后面,跟陸漫說著盜魂散的事。 郎舅二人喝了酒吃了飯,何承還想留在上房跟陸漫繼續(xù)盜魂散的話題,姜展唯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,何承只得乖乖地走了。 何承沒去軍里的時候,姜展唯對他頗多尊重,可一當了他的下屬,馬上變了臉。 陸漫埋怨道,“你對我弟弟的態(tài)度就不能好點?” 姜展唯低咳一聲說道,“習慣了。在軍里都這樣,不好單對他特殊?!庇謸е懧?,十分曖昧地耳語道,“明天你一走,我們又要過些時候再見了,真舍不得這種日子……” 陸漫也有些不舍,問道,“明天你不同我們一起回京?” “嗯,明天軍中有要務,只能讓何承送你們了。”姜展唯親了親她的耳垂,有些愧疚地說道。 兩人上了床,姜展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漫,笑道,“聽范將軍說,孕婦四個月后就懷穩(wěn)了,動作大些也無妨?!?/br> 陸漫把被子裹得緊緊的,嗔道,“你們怎么回事啊,連這些話都要拿出來說。不理你了!” 姜展唯趕緊道,“我沒有說,是范將軍和別人說的,我在一旁聽見了?!?/br> 陸漫又道,“范將軍也說了,范夫人長得粗壯,我這么嬌弱,可不敢跟她比?!?/br> 姜展唯笑起來,“我也沒有范將軍壯實啊,我小心些……”又道,“我們做這事,干嘛總說別人啊,沒來由的掃興?!?/br> 陸漫也被逗樂了。說道,“用不用賢妻給你找個通房丫頭,你動作再大都成?!?/br> “不用,這種賢慧我一輩子都不要?!苯刮罅四笏男”亲?,回答得非常干脆。 陸漫很滿意他的回答,聽話地轉(zhuǎn)過身去。突然,她又莫明其妙地想起了舒明薇,回頭問道,“舒姑娘去云游了嗎?” 姜展唯停止了動作,皺了皺眉,還是說道,“她出家的時日還短,太快被送走舒家會有所懷疑,還要再等等?!庇值?,“專心點,不許再說別人了……” 兩口子鬧了一陣,姜展唯才心滿意足地抱著媳婦睡去。 第二天天未大亮陸漫就起來了,王嬤嬤已經(jīng)領著人把要帶回去的箱籠抬到了院子里。 把兩個小姑娘哄起來,吃了早飯,就要回京了。 陸漫依然坐的軟轎,由于天氣逐漸變冷,她的腿上搭了一條褥子,還拿了一個青瓷手爐。 或許受冀北省盜賊的影響,送她們回去的人比來時多了一倍。 張家、范家,陸暢兄弟,還有些下屬家眷都來送行。伴隨著姜悅喊“爹爹”的大哭聲,一群人馬踏上了回京的路程。 進京已經(jīng)午時末,在酒樓里吃了飯,再往家趕,未時終于回到東輝院。 歇息到申時,陸漫讓人把禮物理出來,分別給趙家、和郡王府、謝家、閔家送去,又讓人拿著給那邊府里的禮物,領著幾個孩子去了鶴鳴堂。 今天休沐,所有人都在東側屋陪長公主和老駙馬說笑。自認被拋棄的老駙馬還慪了氣,頭歪去一邊,根本不理給他見禮的陸漫母女。 姜悅跑過去撫著他的膝頭討好道,“太祖祖,悅兒給你帶了軟糕糕,好好七。” 老駙馬轉(zhuǎn)過頭問道,“單給我一人帶了?” 姜悅想了想,真誠地說道,“太祖祖帶的最多?!?/br> 雖然不是單給他一人,但他在重孫女的心里還是最重的。老駙馬也不慪氣了,伸手道,“拿來?!?/br> 姜悅親手拿了一塊黑乎乎的芝麻軟糕放在他的手心,老駙馬吃完后,就開心地把姜悅抱進懷里。 一老一小算是合好如初。 長公主又嘆著氣說了一句,“駙馬爺過去對展唯的種種,都還到小悅兒身上了?!?/br> 在鶴鳴堂吃了飯,陸漫幾人剛回到東輝院,宋明的長隨就急匆匆來見陸漫。原來是老王妃病重,請陸漫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