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輝院和長公主府安安靜靜，但兩個院子以外卻熱鬧極了。

    果然不出姜展唯等人所料，七月初一開始，就有大臣向皇宮遞折子，彈劾回春夫人姜陸氏，妖言惑眾，蛇蝎心腸，居然鼓吹“開腹取子”，針對的還是嫡婆婆。還說她是披著“救死扶傷”的外衣，行著傷天害理之事……總之，大帽子一頂比一頂嚇人。

    同時，還彈劾姜展唯縱妻行兇，長亭長公主縱孫媳行兇，姜侯爺縱族親行兇。

    有人請求皇上取消陸漫“回春夫人”的封號，再查抄她的仁和堂醫(yī)館，禁止她行醫(yī)……

    更有甚者，還請求皇上把陸漫抓進(jìn)大理寺，審審她是不是受了某個妖僧或是妖道的蠱惑，是不是為了練就某種妖術(shù)，專門殘害孕婦和未出生的胎兒……

    姜侯爺和三老爺、趙亦，以及幫陸漫的朝臣當(dāng)場駁斥那些人的言論，高院使和付院判似乎也得到了消息，那天都上了金殿，從醫(yī)術(shù)的專業(yè)角度為陸漫開脫。

    第五百零二章 我不想死

    高院使和付院判不敢說太子和劉惜蕊的事，因為還沒公開。就把陸漫治好了多少例病人一一列舉起來，特別是治好離魂癥和開腹切腐rou徹底治好腸癰，這兩個病例可都是開創(chuàng)了歷史先河。她提出的“開腹取子”本意是為了救人，而不是練妖術(shù)……

    皇上心里門清陸漫手里的刀子有多厲害。太子的積癥已經(jīng)完全好了，若不是背上有一條細(xì)細(xì)的線，或許都會忘了他之前被胎毒折磨得不成人形。再想想開腹切腐rou，那陸氏真的是開創(chuàng)了歷史先河的神醫(yī)。不過，他也太不贊成開嫡婆婆的肚皮取孩子，這不光是醫(yī)術(shù)上的事，已經(jīng)觸及了道德層面。

    有彈劾的也有力保的，皇上聽完朝臣打完嘴仗，只說了兩個字——“退朝”。

    皇上沒有就這件事表態(tài)，彈劾的人更起勁了，力保的人也更賣力了。

    同時，坊間也開始流傳回春夫人想開嫡婆婆的肚皮“練手藝”或是“練妖術(shù)”，不僅大不孝，還太惡毒……

    而另一種聲音也一起響起，就是回春夫人救了多少人，制出了多少神藥，為病人解除了多少痛苦，開腹切腐rou更是創(chuàng)了一代先河……

    長公主和老駙馬也專門進(jìn)宮求了皇上。特別是老駙馬，聽說陸漫有了危險，都哭了。

    皇上讓他們放心，他也知道陸氏是為了救人，他不會收回她的封號，也不會查封仁和堂，更不會要她的命。但是，還是應(yīng)該給她一些教訓(xùn)，年輕人，被稱為“神醫(yī)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，居然敢給嫡婆婆開肚皮。只不過，她以后的行醫(yī)之路艱難了，名聲肯定也壞了。

    當(dāng)然，他同長公主都默契地沒有提那件事，他們倒要看看那個人還有哪些本事。

    這個后果完全超乎了姜老二爺和姜展玉的想像。他們知道，這不僅給陸漫帶來了天大的麻煩，也給這個家族惹禍了。若處理不好，陸漫會倒霉，他們這個大家也會倒霉。

    二老爺雖然生氣陸漫心狠想切腹取子，但他還是不想陸漫倒大霉。他也知道陸漫在這個家里的份量，若她真出了什么事，這個家也不會有現(xiàn)在的欣欣向榮，老母親說不定還會倒下。

    他只是在家里用過激的話罵陸漫，最終目的還是想她用最穩(wěn)妥的法子求二夫人?？伤f沒想到，自己的那些話被傳了出來，更是夸大了百倍……

    現(xiàn)在，二老爺請了長病假在家，干脆不去衙里了。也不敢出現(xiàn)在長公主和老駙馬面前，只要他一被這老兩口看著，肯定是一個罵一個打。

    姜展玉心里難過極了，他愧疚得要命。若是沒有陸漫，他或許已經(jīng)死了?，F(xiàn)在，他不僅健康地活著，還有著自己的愛好，這個愛好還有可能讓自己成為獨樹一幟的大家?？勺约旱牡岅懧萦谌绱司车兀约簠s無能為力。

    他特別想去東輝院給陸漫賠禮道歉，但長公主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她。

    他還去了林家，再次解釋了陸漫是好心想救人，二老爺只是因為一時接受不了而口無遮攔，請林大老爺幫著解釋。林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(jié)果，他們無意跟長亭長公主府作對，只不過有些話說出去，卻被有心人利用了。林大老爺也上了折子，他只是一個從四品官，他的折子就像一顆小小砂子投入大河，激不起一點點漣漪。

    長公主已經(jīng)下了死命令，外面的一切傳言都不許告訴二夫人。特別是囑咐了二老爺和姜展玉，以及二夫人身邊的人。理由冠冕堂皇，不能刺激二夫人。而他們已經(jīng)放棄二夫人的決定，除了幾個當(dāng)家人知道，其他人都不知道，包括二老爺和姜展玉。姜展玉有些猜測，但知道得不具體。

    七月初八，二夫人更加不好。她只要一起床，就覺得頭暈?zāi)X漲，昨天夜里起已經(jīng)開始見紅了。

    丫頭默語嚇壞了，說道，“我去找接生婆來，二夫人怕是要早產(chǎn)了。”

    二夫忙制止道，“不要去找接生婆，不要讓二老爺和長公主知道。否則，我真的連一點活路都沒有了?！彼难蹨I流了出來，“我不想死，不能死。我這樣死了，我的展玉怎么辦？他還沒有娶媳婦，沒有人跟他扶持著渡過難關(guān)，他會受不了的……”

    默語聽了，眼淚流得更洶涌了。

    陸漫已經(jīng)有好多天沒來給二夫人看病了，說她身體不好，生了病。家里又重新給自己請了御醫(yī)和大夫來看病，甚至連接生婆都住了進(jìn)來。

    二夫人開始沒有往心里去，但這么多天都沒見陸漫來，連綠綾都沒露個臉。自己的身子越來越不好，那些御醫(yī)大夫又三緘其口，二夫人心里便有些懷疑了。

    再想想二老爺整天都眼睛通紅，姜展玉也憔悴至極。她先以為是他們看自己不好難過，后來覺得不光是如此。

    甚至，連長公主都沒來看過她，只三夫人和韓氏、江氏來過幾次，又都是言辭閃爍。

    二夫人躺在床上想了兩天，自認(rèn)終于把來龍去脈想透了。

    她見默語哭得傷心，心里更加了然，或許默語也知道些什么，只把自己一個人瞞著。

    她正想細(xì)問問，就聽見了二老爺?shù)穆曇?，“文兒，你今天怎么樣了？?/br>
    看到這個自己反感了半輩子的男人，他此時的眼睛還是紅的，之前俊朗年輕的面容這段時間憔悴蒼老了不少。

    他再沒有學(xué)問和智慧，再不合時宜，但他是真心疼惜自己的。

    二夫人心里突然泛起絲絲柔情，第一次看他順眼起來。她柔聲笑道，“老爺，我昨兒做了一個夢，夢見我們還年輕，你穿著月白色長袍，領(lǐng)口和袖口繡著金色如意云紋，系著天青色腰帶，真真俊俏無雙。我穿著天青色蝶戲水仙裙衫，頭戴赤金嵌貓兒眼的半翅蝴蝶釵，也可謂風(fēng)流蘊藉。我在樹下焚香彈琴，你在一旁靜靜傾聽……”

    看到二夫人眼里的溫柔，再聽到她的軟語，還有那個他們夫妻從來不曾有過的場景，二老爺都喜瘋了。

    第五百零三章 自救

    二老爺上前兩步，溫情脈脈地看著二夫人，笑道，“好啊，等你生完孩子，我們就穿著那樣的衣裳，你彈琴，我傾聽。”

    二夫人點頭笑道，“衣裳可以讓針線房做，可那樣的首飾我卻沒有……”

    二老爺忙道，“我這就去福吉銀樓給文兒買，若是沒有，就讓他們做。”

    二夫人笑道，“那就辛苦老爺了?！?/br>
    二老爺呵呵笑道，“不辛苦，不辛苦，文兒等著?！闭f著，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
    二夫人又笑道，“我還想吃醉仙樓的燒鵝，溢香居的紅梅珠香?！?/br>
    這三個地方，分布在京城的東、西、南三個方向，若是都去轉(zhuǎn)一圈，最快也要等到下晌未時末才能回家。沒有他添亂和胡鬧，有些事才能順利地商量和解決。

    二老爺笑道，“好，好，我都給你買回來。”然后快步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腳步聲遠(yuǎn)了，二夫人的臉又沉了下來，說道，“默語，你跟我說實話，陸氏為什么沒有繼續(xù)來給我看?。俊?/br>
    默語低頭囁嚅道，“都說，都說三奶奶生病了?！?/br>
    二夫人冷笑幾聲，又道，“默語，你想讓我活下來嗎？”

    默語點點頭，說道，“當(dāng)然，奴婢恨不得替二夫人去死?！痹捯徽f完，嚇得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，瞪圓眼睛看著二夫人。

    二夫人嚴(yán)肅下來，說道，“我不是傻子，他們肯定有事瞞著我。你想讓我活下來，就跟我說實話，我想想法子，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。若你不說實話，他們真的可能去母留子了。那些御醫(yī)、大夫、接生婆輪流來我眼前晃，這些人救不了我，他們想救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……真正能救我的，真心想救我的，只有陸氏?！?/br>
    默語驚悚地?fù)u頭道，“不會去母留子的，二老爺和五爺不可能答應(yīng)。”

    二夫人閉了閉眼睛，說道，“若長公主想這樣做，沒有人會告訴他們。這個家，什么大事告訴過他們？長公主殿下，我的婆婆，菩薩心腸，幾個兒媳里最最疼我?？墒?，若我跟這個家的榮辱二選其一，我跟子嗣二選其一，她會毫不猶豫舍棄我。不光我是這個下場，其他的兒媳孫媳都會是這個下場。陸氏除外，因為她能為家里帶來這兩樣?xùn)|西，還因為展唯有可講條件的本錢……可我不想死，不想現(xiàn)在死，要死也要等到我的展玉娶了媳婦，有了后人，有人陪伴他了，再死?！?/br>
    默語的哭聲壓抑又凄厲。

    二夫人的眼神飄向窗外，看到燦爛的陽光下，樹葉和竹葉泛著金光。再想到從陽光中走來的豐神俊朗的兒子，她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，喃喃說道，“我不想死，不想死。現(xiàn)在我才回過味來，這個家里，真正心腸軟的，真正充滿慈悲、心底無私的，除了我的展玉，就只有陸氏。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救我，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我，就像沒有放棄過展玉、沒有放棄過老駙馬一樣。她有善心，還有醫(yī)者仁心，她不來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她也身不由己的事。”

    若早一點相信陸氏，早一點想明白，自己也不會冒險懷孕，不會走到這一步。她悔不當(dāng)初，卻是為時晚矣。呵呵，真是報應(yīng)不爽！自己小人之心，害的終究是自己。只可惜，在自己被當(dāng)作棄子的時候才把人心看明白。

    二夫人把目光收回來，盯著默語說道，“跟我說真話，告訴我為什么?！?/br>
    默語當(dāng)然不希望二夫人死，聽她這樣說了，也顧不得許多，便流淚說道，“奴婢聽說，三奶奶說，夫人得了孕期陽亢，很嚴(yán)重，能活下來的唯一法子，就是剖腹產(chǎn)。老爺知道后，非常不高興，覺得三奶奶是想害死夫人，跑去東輝院大罵了三奶奶，說的話很、很過，他后來又跟林大老爺和林大夫人說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又大概講了一下現(xiàn)在朝中大臣彈劾陸漫和長公主等人的事，以及坊間的謠傳。

    二夫人氣得身子晃了晃，又趕緊穩(wěn)穩(wěn)神。想當(dāng)初，陸漫生產(chǎn)的時候，還請求何承給她做剖腹產(chǎn)。她都想自己做，怎么可能是巫術(shù)。二老爺這樣不管不顧把這些話說去外面，不管自己活不活得下來，陸氏的聲譽和行醫(yī)之路都?xì)Я?。陸氏對自己的一個善舉，卻是把她害了。

    二老爺哪里是為自己好，這明明是在害人害己嘛。為了盡可能的保護陸氏，長公主肯定不會讓陸氏管自己了。

    自己和陸氏儼然都進(jìn)入了絕境，必須自救！

    二夫人抹去眼角的淚，沉吟了很久，說道，“好丫頭，謝謝你跟我說實話?，F(xiàn)在，你趕緊去外院，讓展玉來晚軒，再讓他派人悄悄把我的大嫂和三嫂請來。跟守門的人說，擋住來給我看病的御醫(yī)和接生婆，說我現(xiàn)在很好，想多歇息一會兒，讓他們下晌再來?！?/br>
    晌午，長公主和老駙馬吃完晌飯正準(zhǔn)備歇息，晚軒的丫頭默語就來了。

    默語施了禮后，說道，“長公主殿下，我們二夫人有要事，想請您移駕去晚軒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？”長公主有些微愣。全家人都知道現(xiàn)在的時間是她晌歇的時候，不會來打擾她，更何況是請她出去。

    她知道林家的大夫人、三夫人今天晌午前去看望林氏，她還專門囑咐韓氏，不要怠慢了這兩位夫人。

    長公主從心里不想再見林氏，主要是愧疚，看了她心里不好受。想了想，還是起身道，“好，本宮去看看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扶著錢嬤嬤的手去了晚軒。

    進(jìn)了屋子，看到二夫人躺在床上，姜展玉、林大夫人、林二夫人都紅腫著眼睛，明顯剛剛哭過。

    長公主一走進(jìn)去，姜展玉就費力地把二夫人扶起來，二夫人跪不下去，其他三人都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姜展玉哽咽道，“祖母，求求您老人家，救救我娘吧。不止救我娘，還要救三嫂，她是最最無辜的。”

    林大夫人和林二夫人也說道，“救長公主殿下救救我家姑太太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一愣，說道，“你們這是干什么？快起來，有話好好說?！?/br>
    第五百零四章 夙求

    二夫人望著長公主說道，“婆婆，兒媳不想死?！闭f著，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，臉色也更加潮紅。

    長公主皺眉嘆道，“老二媳婦，你這說的是什么話，最好的御醫(yī)和大夫，最有經(jīng)驗的接生婆可都請回來了，你怎么會死。你身子這么重，何苦還這樣折騰自己！”

    二夫人沒接長公主的話，繼續(xù)自顧自的說道，“婆婆，是兒媳任性，如此大的歲數(shù)懷了身孕，害得我家老爺和展玉難過傷心。陸氏醫(yī)者仁心，不顧一切想救我的性命?？晌壹依蠣旉P(guān)心則亂，言語過激，讓人趁機攻陷您老人家和陸氏，不僅讓陸氏名聲狼籍，甚至?xí)嗔怂男嗅t(yī)之路。我們對不起您，對不起陸氏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擺手說道，“這也不怪你，要怪就怪老婆子，生了個不省心又不識好歹的兒子。”又問道，“你們?nèi)绱?，想做什么？?/br>
    二夫人嚴(yán)肅下來，說道，“到了這種境地，陸氏和兒媳，必須自救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一挑眉，反問道，“自——救？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姜展玉扶著二夫人坐下，說道，“娘坐下慢慢說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也坐去上座，姜展玉親自奉上茶。

    待林家二位夫人都坐下后，二夫人堅定地說道，“婆婆，兒媳愿意讓陸氏給我做剖腹產(chǎn)。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，我也要試一試。能活下來，我之大幸?；畈幌聛?，我之宿命，不怪任何人。最起碼，我腹中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上?！?/br>
    看到二夫人眼里的堅定，長公主也有了幾絲動容。她人老成精，知道林氏不想死，是為了兒子。也早已猜測到，她再次懷孩子的目的，也是為了兒子。

    長公主環(huán)視屋里幾人一圈，目光又落在二夫人身上，說道，“他們都在，你也應(yīng)該知道外面的情況了。開腹取子被人說成巫術(shù)，甚至是妖術(shù)，你讓陸氏做，萬一失敗，豈不是更加重了她的罪孽，讓她枉擔(dān)弒殺婆婆的罪名？還有，你真的就認(rèn)為陸氏沒有害你的心？”

    二夫人說道，“我相信陸氏的為人，她善良，聰慧，醫(yī)者仁心，當(dāng)然不會害我。我也是最近才想過味來，若她不想我好，怎么會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，還想用那種別人不認(rèn)可的方式，她是在盡最大努力救我?？上颐靼淄砹?，否則也不會走這一著錯棋。”她深深嘆了一口氣，抹去涌上的眼淚，又說道，“我相信剖腹產(chǎn)不是巫術(shù)。前前朝的孫洼開腹切腐rou，一直被人說成是巫術(shù)?？申懯献龀晒α耍讶司攘讼聛?，這個手術(shù)便成為了壯舉，也不再稱其為巫術(shù)了。陸氏要做的開腹取子，是為了挽救將死的孕婦和胎兒，是為百姓謀福，也是壯舉……這是我口述，展玉代筆寫的《夙求》，我們幾人都簽了字畫了押?，F(xiàn)在，請婆婆簽上您的大名，晚些時候再請二老爺、我兄長簽字畫押。有了它，即使我真的死了，陸氏也不會有麻煩?！?/br>
    說著，起身把桌上的一張大紙呈給長公主。又道，“請婆婆成全?！?/br>
    長公主接過那張“夙求”，上面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。

    開頭寫的是對回春夫人人品的大加褒獎和醫(yī)術(shù)的充分肯定，說她人品高潔，德厚流光，仁者醫(yī)心，妙手回春，開創(chuàng)了開腹切腐rou的先河，等等，極盡渲染。

    接著，寫了孕婦生產(chǎn)時面臨的巨大危險和痛苦，古往今來，多少母親和未出世的孩子死在生產(chǎn)這一關(guān)。回春夫人若真的能夠切腹取子成功，這是為天下所有母親謀了大福，是前所未有的壯舉。不破不立，人類歷史之所以能發(fā)展得越來越好，就是因為在不斷打破固有陳規(guī)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