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掌柜紅了臉，笑笑，沒好意思說話。

    近兩年來，仁和堂在杏林界的威望越來越高，生意也越做越大，把之前稍勝一籌的同濟(jì)堂甩在后面。這不光得益于前東家是大忠臣何晃，現(xiàn)東家之一是神醫(yī)陸漫，坐堂大夫的醫(yī)術(shù)得到眾多人贊許，更因為仁和堂掌握著黃克來、白賀散、水揚散、盜魂散幾種神藥的獨家制造和經(jīng)營權(quán)，比許多大商號還掙得多。

    雖然之前陸漫把水揚酸的制作方法告訴了太醫(yī)院，但太醫(yī)院也只能制造水揚酸，而無法制造更上一個檔次的需要夜黃花葉子做配料的水楊散?，F(xiàn)在把盜魂散的方子供獻(xiàn)出去了，而和太醫(yī)院共同產(chǎn)生此藥，也更加彰顯了仁和堂的地位。

    李掌柜是仁和堂的大掌柜，手里掌握著幾種神藥的支配權(quán)，不僅錢多，地位也水漲船高，再加上他白皙俊秀，溫文儒雅，盡年紀(jì)偏大，還是得許多姑娘愛慕。上門提親的，有富甲一方的商人，還有小官之家，甚至勛貴世家的族親。

    那位楊姑娘，就是付院判夫人的娘家侄女。付夫人的弟弟是個從七品的小官，在禮部任職。楊姑娘芳齡十六，長相秀氣，脾氣溫婉。還是付院判親自做的媒，上個月就定了親，明年正月成親。因為陸漫不能出門，所以也沒有親自去恭賀，只委托何承和王嬤嬤一家?guī)Я速R禮去。

    李掌柜走后，陸漫就領(lǐng)著孩子們?nèi)チ四沁吪c長公主等人匯合。

    何氏好久沒看到姜悅?cè)愕芰?，笑道，“呀，俊哥兒和彥哥兒都長這么大了，壯實呢。”

    姜悅顧不得跟外祖母親熱，踮著腳尖看被陸漫抱著的小魚兒，說道，“小舅舅好小哦，好香香哦。”又壓低嗓門說道，“比小姑姑長得好看?！?/br>
    陸漫笑著嗔了她一眼，小聲說道，“瞎說，你又沒見過小姑姑?！?/br>
    姜悅嘀咕道，“沒見過也知道?！?/br>
    第五百一十六章 教訓(xùn)

    長公主笑著對三夫人道，“快去替展昆媳婦抱抱小哥兒，讓她以后再生個這么漂亮的小子。”

    三夫人也希望兒媳婦再生個小子，笑著從陸漫懷里接過小魚兒，極是喜歡，又讓一旁的岑哥兒吃醋不已。

    今天趙亦就請了幾家親戚朋友，人不多。因為他跟宋明的關(guān)系好，也請了他們一家。

    宋默一見陸漫就跑了過來，這個月的初十他們沒見面，讓宋默十分受傷和不習(xí)慣，拉著她的裙子不松手。

    缺娘的孩子就缺愛，陸漫只得拉著他坐去一旁說著悄悄話。還說好，今天吃完晚飯直接跟著陸漫回東輝院住，反正明天他休沐。

    其他客人下晌聽完戲就走了，晚上請了姜展唯來喝酒，還有去軍營辦交接的何承，所以長公主府的人要吃完晚飯再回家。只有二老爺掛心二夫人，先走了。

    不過，眾人等到華燈初上等來了柳山，他說姜展唯有急事回不來了，只帶了賀禮回來。還說何承也趕不回來了，軍營里又遇到了急診。

    一直盼著爹爹的姜悅又癟起了小嘴，跑去拉著姜玖的手。她知道，此時只有二姑姑跟她一樣難受，兩顆小心肝互相慰藉著。

    陸漫心里也失望，不僅因為想他，還因為想他跟自己一起品嘗成功的喜悅。

    飯后，宋默心滿意足地跟著陸漫一起回了東輝院。

    綠綾和小西也回去了，陸漫給她們兩個放了兩天假，讓她們好好輕松一下。特別是綠綾，她和柳春十月就要成親，雖然王嬤嬤和大旺媳婦等人在幫著他們一起準(zhǔn)備，還專門給她買了兩個小丫頭，但關(guān)鍵地方和東西還是要她自己經(jīng)手。

    兩天后何承回來了，他說，他在營里的幾天也沒看到姜展唯，好像黑暴營有什么特殊任務(wù)，姜展唯一直在里面沒出來。不僅是他，連陸放榮都沒看到。

    “……營里的事情交接清楚了，再把仁和堂的一些事情跟干爹理清楚，我就要把心思都放在太醫(yī)院了。仁和堂那里，以后還要jiejie多費心?！焙纬幸荒樀能P躇滿志。

    也就一個從六品的小官，哪里有自己的生意重要，古人的思想跟現(xiàn)代人就是不一樣。

    陸漫答應(yīng)下來，又道，“二夫人雖然活下來了，但她的腦袋受到了刺激，反應(yīng)、記憶、說話都不如以前，聽力也明顯下降。我覺得，盜魂散和黃克來的用量大了些，我們應(yīng)該再想辦法讓藥量更加精準(zhǔn)，減少病人的后遺癥?！庇趾傻?，“那個量不應(yīng)該造成這么多后遺癥啊，怎么會這樣?！?/br>
    偷偷加大黃克來的用量，何承想過總有一天要跟陸漫坦承，因為這還關(guān)系到下一個病人的用量。

    他低咳一聲，說道，“姐，我跟你說一件事，你不要生氣啊……就是，為了穩(wěn)妥起見，我和綠綾偷偷加大了黃克來的用量?！?/br>
    他怕陸漫和姜展唯吵架，把事情認(rèn)到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陸漫氣死了，歷聲喝道，“跪下！”

    何承不敢不聽，馬上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陸漫又道，“背何氏醫(yī)門祖訓(xùn)?！?/br>
    何承背道，“先發(fā)大茲惻隱之心，誓愿普救含靈之苦……存仁心，通儒道，通脈理，識病原，勿重利……普同一等，一心赴救，如此可為蒼生大醫(yī)，反之則是含靈賊?！?/br>
    陸漫喝道，“那你做到了嗎？明明我們商量的用量是科學(xué)的，也充分考慮了病人存活第一的因素，已經(jīng)加大了藥量。可你怎么能再次加大藥量，居然還敢瞞著我！你哪里存了仁心，哪里普通同一等，一心赴救，你這是草菅人命，有違醫(yī)德，有背祖訓(xùn)?！?/br>
    陸漫氣急了，把前世的“科學(xué)”二字都說了出來。又四周看看，墻角一個粉瓷敞口瓶里插著一根雞毛撣子。她過去把雞毛撣子拿出來，照著何承的背打了十下。

    何承從小就是個乖孩子，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罰跪，還挨了打，被罵得這樣狠，他的眼淚都委屈出來了。說道，“是，這次我是有私心。雖然那個用量我們覺得正合適，但我還想更加有把握。因為做這個手術(shù)的是我jiejie，我jiejie又被他們兩人害成這樣?！闭f完，抹了一把眼淚。

    陸漫說道，“那你知不知道，加重藥量不僅能引起后遺癥，也會害死人命。你知不知道，凡事只要有了開頭，有了僥幸，以后就會越做越順手。承兒，你是何氏的唯一傳人，絕對不能做有失醫(yī)德的事！你甚至可以舉薦其他人去施救，卻不能自己去救人了，又在施救過程做小動作……你太讓jiejie失望了，也辱沒了何家列祖列宗。”

    這話有些嚴(yán)重了，何承又流出來淚來。辯解道，“自從我行醫(yī)以來，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祖宗和jiejie丟臉的事，更沒有做過有失醫(yī)德的事。這次也不算有失醫(yī)德，因為這次手術(shù)并不是單一的救人。二夫人說這次手術(shù)是創(chuàng)舉，既然是創(chuàng)舉，那就是改革，涉及到了政治，就不是純粹的醫(yī)術(shù)了。所以，我這么做，并不算有失醫(yī)德?！?/br>
    陸漫氣得又拿撣子打了他兩下，說道，“是，這次手術(shù)在外人看來，是創(chuàng)舉，其意義已經(jīng)遠(yuǎn)遠(yuǎn)超過了醫(yī)術(shù)本身。但是，對我們實施手術(shù)的人來說，就是純粹的醫(yī)術(shù)，是治病救人。jiejie也有私心雜念，jiejie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高尚，但我只要開始治病治人，就會嚴(yán)格按照祖訓(xùn)和醫(yī)德去做，這是底線！對二老爺?shù)膮拹?，我比你深得多，對二夫人之前的一些做法，我也不贊同。若我不想救，我可以想辦法躲去一邊不施救，反正御醫(yī)多的是，這種做法不牽扯到醫(yī)術(shù)，也可以說是因為政治。但我們只要開始救人了，對于我們來說就是純粹的醫(yī)術(shù)，必須全力以赴，病人第一。弟弟，這是醫(yī)者的底線……”

    陸漫把嘴唇都講干了。何承單純良善，陸漫既怕他以后不知靈活變通在太醫(yī)院那個大環(huán)境里害了自己，又怕他學(xué)著過于“靈活”，不自覺中做錯事。

    第五百一十七章 愛之深

    何承聽陸漫講了許久，覺得jiejie有些地方說得對。

    但是，他就是不后悔這次的做法。犟嘴道，“我沒有做錯，因為這次救治病人的醫(yī)者是我jiejie，被救的人為了自救又強(qiáng)行把施救過程跟政治搞在了一起。jiejie被人逼成那樣，為了jiejie的安危，我不介意用一些手段。”

    心里暗想，姐夫說得對，jiejie仁者醫(yī)心，勇往直前，因為有家族和姐夫給她罩著，而自己則不行?，F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不是單純的大夫了，他是從六品副判。治病救人的同時，還主掌太醫(yī)院的外科診館，手下有那么多個御醫(yī)和醫(yī)士，主要病患又是皇宮中的貴人和世家大族。他一定要在遵照醫(yī)德的前提下，盡量保護(hù)好自己和親人。他不僅要給自己的妻兒撐腰，還要給嫁去別家的娘親和jiejie撐腰……

    陸漫氣得腦門疼，忍住握雞毛撣子的手沒抬起來。她知道這個弟弟是為了自己才那么做，可方法不當(dāng)。

    苦口婆心說道，“我又不是傻子，我比誰都希望二夫人能夠活過來，用的藥量已經(jīng)是合適范圍內(nèi)的上上限，這點你應(yīng)該很清楚。而且，這個藥量是我們共同研究出來，你也認(rèn)可了的，那么這就是最好的治療方案。施救的時候，你就應(yīng)該嚴(yán)格按照預(yù)定方案去做，而不能擅自偷偷改變。即使你怕藥量不夠，也應(yīng)該跟我商量，咱們再商議確定最佳藥量。大夫針對的是人，一旦犯錯就是人命關(guān)天的大事。二夫人這次只是反應(yīng)遲鈍，若是藥物再重一點點，弄不好就成傻子了，或者直接醒不來。這樣，你不僅沒幫著我，相反卻是害了我……你說政治jiejie并不反對，你也是個官，還會經(jīng)常跟皇宮中的人打交道。但是，做為醫(yī)者，政治必須用在醫(yī)術(shù)以外，jiejie也用手里的東西整過人，卻絕對不會用在對病人的施救過程中……你是我的弟弟，又是jiejie一手調(diào)教出來的，jiejie希望你在以后的行醫(yī)路上穩(wěn)妥，萬不能耍小聰明，害人害己……”她越說越氣，后面就是流出淚來。

    守在廳屋的王嬤嬤聽了，趕緊走了進(jìn)來，勸道，“三奶奶，有話好好說，快別難過了。老奴也覺得舅爺沒做錯。那兩個害人精把你害成那樣，當(dāng)初也沒少讓三爺他們兄妹傷心，你們姐弟為了他們生氣不值當(dāng)，三奶奶更不應(yīng)該幫他們?！?/br>
    陸漫嘆道，“我心里都煩死那兩口子了，恨不得離他們越遠(yuǎn)越好，怎么可能幫他們。我教訓(xùn)承兒，不僅是單純的讓他守醫(yī)德，還是為了他將來好好的活命。我教訓(xùn)他，更不是因為二夫人，而是指他施救的所有病患。他年齡小，當(dāng)大夫的時日不久，怕他做了一次手腳，覺得得了好處又沒治死人，可喜的是還沒被人發(fā)現(xiàn)，將來犯大錯。不管什么事，只要做了第一次，做二次就不會有壓力。特別是這種同他人一起制定了對病人的最佳治療方案，自己卻擅自改變，若是真的治死了人，又被人發(fā)現(xiàn)，那就闖大禍了……大夫手下的是人命，人命！我怕，怕他以后管不住自己，被人利用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后面，聲音又哽咽起來。

    何承見把jiejie氣哭了，再仔細(xì)想想jiejie的話，覺得jiejie說的對，便說道，“姐，你別生氣了，我的確違背了醫(yī)德和祖訓(xùn)，我不該那樣做，姐教訓(xùn)得對，下次再不敢了?！?/br>
    陸漫的身體本就不太好，加上近段時間累著了，現(xiàn)在又生了一場氣，已經(jīng)渾身無力，又腿腳發(fā)軟，說道，“那你先回去吧，在祖宗牌位前跪一個時辰，好好想想jiejie的話，再抄十遍何氏祖訓(xùn)?！?/br>
    她生氣，也沒留他吃晚飯。

    何承走以后，王嬤嬤又說道，“三奶奶，你罰舅爺罰得太重了，跪一個時辰，膝蓋都得跪腫了?！?/br>
    陸漫說道，“愛之深，責(zé)之切，我必須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(xùn)，以后萬不能抱僥幸心理。”又自言自語道，“他的嘴還挺利害，什么創(chuàng)舉，改革，政治……咦，這不是他的風(fēng)格……哦，肯定是姜展唯說的……真是太可惡了！”

    陸漫想起來他們商量治療方案的時候，姜展唯也在。這家伙，把他的謀略政治腹黑用到醫(yī)術(shù)上來了，還干涉她的工作。

    若是這樣，應(yīng)該再訓(xùn)何承狠一些。做為一個醫(yī)者，居然聽從外行瞎指揮，卻不聽她這個內(nèi)行的話。

    而且，也對她這個jiejie太沒信心了，她用的藥量，肯定應(yīng)該是最合適的了。還有，她在姜展唯和何承眼里就那么傻嗎？傻得都不知道自己重要，還是二貨老爺兩口子重要？

    吃飯的時候，姜悅說道，“娘親，大舅舅呢，他怎么留沒在家里吃飯?。繍們汉孟胨麉??！?/br>
    姜玖說道，“承大哥犯錯了，嫂子教訓(xùn)了他，他走的時候眼睛都哭紅了?！彼龓е獝?cè)ド戏康臅r候被王嬤嬤擋住了，但她還是看到了承大哥跪在地上，聽到了幾聲嫂子罵人的聲音。

    說完，她還縮了縮脖子。原來，她覺得嫂子特別溫柔，說話總是和聲細(xì)語的，卻原來嫂子厲害的時候還那么厲害。不僅要罵人，還要打人。

    陸漫故意沉臉說道，“是啊，犯錯誤了就該被教訓(xùn)，你們也一樣。聽到了嗎？”

    姜展魁、姜玖、姜悅一口同聲，“聽到了。”

    飯后，陸漫把兩個何承喜歡的菜放進(jìn)食盒，讓杏兒拿著，一起去了榆青院。

    這個弟弟今年才十七歲，前世還是高中生的年紀(jì)，而他已經(jīng)是從六品的副判了，而且懂事得令人心痛。想著打在他身上的十幾下雞毛撣子，陸漫又心疼得心都在發(fā)顫。她知道這個弟弟是為了她才那樣做，但她不得不狠下心腸教訓(xùn)他，她不想他在以后的行醫(yī)路上有一點點偏差。

    吳嬸開的門，她低聲說道，“二爺正在生氣，飯也沒有吃。一回來就在祖宗牌位前跪著，一個時辰后起來了，又坐著發(fā)呆?！?/br>
    第五百一十八章 送走

    陸漫走進(jìn)去，問道，“還在生氣？”

    看見jiejie來了，何承又委屈地翹起嘴巴，說道，“我一回家就罰跪，已經(jīng)跪完了。”

    陸漫把菜拿出來，說道，“過來吃飯，吃完飯再說?！?/br>
    何承還不起來，陸漫過去把他拉了過來。

    兩姐弟談到月上中天，陸漫在得到他痛定思痛的多次保證后，才起身回東輝院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陸漫又專門把綠綾叫來上房，狠狠訓(xùn)斥了一頓，又罰了她兩個時辰的跪，一個月的月錢。還說下次再敢跟著別人欺瞞陸漫，直接取消她的行醫(yī)資格。

    綠綾嚇得大哭，直保證再不敢了。

    七月二十四，二夫人做手術(shù)滿了十五天。若她們母女今天沒有其他毛病，就能正式出院回晚軒住了。

    陸漫帶著綠綾看了傷口，手術(shù)線前幾天就拆了，現(xiàn)在長得非常好。小姜順發(fā)育的也非常好，半個月就長了兩斤半，看著又白又胖，極是可愛。

    陸漫說道，“母女個都好，今天可以出院了。”

    二老爺?shù)墓暣虻美洗?，笑道，“好啊，好啊，終于可以回家了?！?/br>
    姜展玉又過來給陸漫長躬及地，說道，“我母親和meimei經(jīng)此大劫還能平安無虞，都是三嫂醫(yī)者仁心，醫(yī)術(shù)高超。謝謝！”

    二夫人也說了幾句感謝的話。

    二老爺豪爽地笑道，“都是一家人，無需客氣。明天晚軒請客，展唯媳婦和小悅兒、雙雙、展魁、玖兒，還有何大人，綠綾，你們都要來啊?！?/br>
    他難得地把東輝院的人都數(shù)落個遍。然后一揮手，一個丫頭捧上來一個錦盒。

    還一家人！陸漫暗罵，臉還真大。

    他給的是賞，陸漫更愿意看成是住院費。她微微點了一下頭，身后的李兒接過錦盒。

    二夫人不能吹風(fēng)，轎子等在門口，她出屋直接上了小轎，金mama抱著小姜順上了另一頂小轎。

    把他們一家大小送出東小門，陸漫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她現(xiàn)在特別想走出這個家門，去渠江鎮(zhèn)那個小家，同孩子們一起過自己的小日子?？墒?，姜展唯忙得不露面，還有暗中害她的黑手現(xiàn)在還未斬除，她也只得窩在這里哪都不去。

    回到上房，陸漫打開錦盒，里面裝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，還有兩顆拇指指腹大的南珠。這兩顆南珠是長公主分給二房的寶貝，定是姜展玉讓二老爺拿出來做為謝禮的。

    陸漫留下四百兩銀票和南珠，另外給何承四百兩，再拿二百兩給綠綾、小中，還有那幾個出了力的護(hù)理分。

    陸漫親自去廚房炒了幾個自己和孩子們、老駙馬喜歡吃的菜，晌午一家人好好吃了一頓，她還喝了一杯青花釀。只請了老孩子，沒請長公主，她一來陣仗就大了。

    老駙馬吃得高興，飯后還直接在東輝院歇了晌。

    晚上，鶴鳴堂又?jǐn)[了酒席慶賀，讓東輝院的主子都去吃了席。

    第二天晚上，晚軒擺酒，慶賀二夫人母女平安。請了府里的所有主子，還有林家人，魯家人，以及何承，高院使、付院判，和幾個幫了忙的御醫(yī)。

    陸漫托辭生病了，沒去。之前，二老爺夫婦搞出來那么多事，陸漫再生氣也沒有辦法任性，咬著牙堅持給二夫人做了剖腹產(chǎn)?，F(xiàn)在那母女二人終于平安了，她也如愿保住了聲譽(yù)以及以后的行醫(yī)之路，但是她不想再跟那二人多接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