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節(jié)
夏致愣了愣:“你是說去年的校際聯(lián)賽,你在泳池里昏過去的事情么?” “嗯,算是吧?!?/br> “你退賽后,短程自由泳的冠軍是何勁峰,所以他又開始以何勁峰為目標(biāo)了?”夏致的眉頭蹙了起來。 “看看你那小樣子哦。你到底是為我難過呢,還是擔(dān)心有一天心高氣傲的何勁峰也被肖彬拋棄?” “我有什么好為你難過的?我還不知道你么?肖彬欣賞的一直并不是你,而是他自己內(nèi)心深處的完美形象。沒有他糾纏你,你在食堂里吃飯都能多吃一個雞腿兒!” 葉粼笑出聲來,在空曠的校園里,很悅耳。 “我是擔(dān)心何勁峰,他這個人較真兒又沖動。如果哪天他不再完美了,肖彬把他給踹了,我是真怕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?!毕闹聡@了口氣。 “那你現(xiàn)在去把他們拽開唄?!?/br> “我才不去呢!何勁峰多大的人了!這還不是周瑜打黃蓋,一個愿打,一個愿挨?” 夏致撞了葉粼一下,朝著宿舍的路上繼續(xù)走。 “那夏致,你有沒有想象過一下……” “想什么?” “萬一有一天,你贏了我,也贏了何勁峰,肖彬會怎樣接近你?” 葉粼的唇角勾起,帶著壞笑,夏致的心漏了一拍,心頭上被葉粼戳了個洞,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嘩啦啦涌進來,夏致忽然手足無措了。 一聲輕輕的哨響掠過夏致的耳畔,心尖兒給狠狠勾了一把,是葉粼故意湊到他耳邊吹的口哨。 “你還真在想呢?有這種想法就代表你自大又狂妄?!?/br> “呵呵,你什么意思?能不能贏何勁峰,這一次四校練習(xí)賽結(jié)束了就見分曉。至于你,我能不能贏你,你心里還沒點兒數(shù)么?” 夏致撞開葉粼,繼續(xù)向前走。 葉粼愣了愣,看著夏致的背影,他的小男孩又倔強又驕傲。 “真的好想把你掰斷了?!?/br> “什么?”夏致皺著眉回過頭來。 總覺得葉粼說的不是什么好話。 “沒什么??戳撕蝿欧搴托け驉鄣慕逃?,有什么感想?” “沒有演員演得精彩?!?/br> 夏致眉梢一挑,走到葉粼前面去了。 回了宿舍,就看見陳嘉潤趴在椅背上,已經(jīng)睡得發(fā)出輕輕的呼嚕聲了。 桌子放著兩個干干凈凈的飯盒,一看就是洛璃洗了還擦干了的。 “嘉潤哥怎么不上去睡?” “他這是等著我們回來要對洛璃進行申訴。結(jié)果體力不支,沒等到我們就睡著了?!?/br> “我們不用叫他起來嗎?” “這要是平時,我肯定說就這樣讓他睡到明天……” “可是明天就是四校練習(xí)賽的預(yù)賽了,他這樣睡勁椎肩膀會僵硬?!毕闹乱呀?jīng)猜到葉粼下半句要說什么了。 “對,所以只能叫他起來了。” 葉粼先去洗漱了,夏致拍了拍陳嘉潤的后背:“陳嘉潤,要睡就上去睡?!?/br> “嗯……”陳嘉潤輕輕哼了哼,腦袋歪向另一邊繼續(xù)睡。 夏致直起腰來,涼涼地看著陳嘉潤,喊了一聲:“洛璃來了?!?/br> “什么——”陳嘉潤忽然一下直起了背,一雙惺忪睡眼忽然睜大,四下環(huán)顧,“他又來了!他又來干什么!” “洛老大叫你到床上睡覺?!?/br> 夏致扔下這一句,也去洗漱去了。 “夏致!你怎么也跟著葉粼學(xué)壞了!” 陳嘉潤氣哼哼地爬上了自己的鋪頭。 “如果要抱怨洛老大,等四校聯(lián)賽結(jié)束了再抱怨吧!今晚我和葉粼都要早些安寢!” “沒義氣——”陳嘉潤把被子向上一拉,蓋住腦袋,沒兩分鐘就和周公會面了。 夏致洗漱完了回來,還真有點擔(dān)心陳嘉潤會憋死自己,特地把他的被子向下扯了一點,露出鼻子來。 他和葉粼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聊天,倒頭就睡。 明天就是關(guān)鍵一戰(zhàn),他們的表現(xiàn)必然會成為校際聯(lián)賽出賽資格的重要參考。 可無論怎樣告訴自己要摒棄雜念,夏致的腦子里還是抹不去何勁峰和肖彬在樹下的那一幕,那就像是隱忍著的火苗,蹭蹭地往上躥,越是按耐,就燒得越囂張。 他的思維不受控制,從肖彬的臉想到了葉粼的臉。 那一晚,喝醉了的葉粼,他強悍的匪氣沖天的吻,像是宣昭他在夏致大腦中的存在感,鋪天蓋地怎么也收拾不了。 夏致不甘心了起來。 葉粼怎么能那么肆無忌憚地吻他?自己當(dāng)時怎么就著了道兒,到最后都沒找回場子? 找回場子又如何,葉粼根本不記得! 可越是這樣,夏致就越是記得那一晚的葉粼,他舌尖上最細微的角度都讓夏致心頭發(fā)悸。 他想掀翻了葉粼,想死死壓制著他讓他動彈不得,想著他的微笑被驚恐和掙扎代替,想著他的慵懶變成了掙扎,想著自己用最過分囂張的方式席卷葉粼的唇齒,想著自己成為了真正的獵人扣著葉粼的臉頰讓他甘心地張開嘴唇,想著自己兇狠地撬開他的齒關(guān)。 想著一切過分到爽快,可一次都沒發(fā)生過的事情。 床那頭的葉粼翻了個身,夏致的上鋪也跟著輕微搖晃了一下。 大夢初醒一般,夏致猛地睜開了眼睛,視線逐漸適應(yīng)了黑暗。 背上還帶著一層薄汗,心臟咚咚咚狂響,葉粼正在熟睡,他的一呼一吸都在夏致的腦神經(jīng)上切割著理智。 你大爺?shù)模?/br> 夏致用力吸了一口氣,真想把自己的床掀翻了砸在葉粼的身上。 可他偏偏還得輕手輕腳地起身,下了鋪,差點踩空了,摔趴下來。 就在那一刻,葉粼忽然起身向下一把拽住了夏致的胳膊下面,瞬間向上一提。 他的手強大而有力,半個身子從上鋪伸出來,側(cè)著腰,一雙眼睛盯著夏致。 夏致踩穩(wěn)了,但是心跳得要從胸腔里出來。 “小心一點。”葉粼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。 “以我的身高摔不著?!毕闹路€(wěn)穩(wěn)地下去了。 “我不怕你摔跤,我怕你扭到哪里?!比~粼的視線就要向下。 夏致一陣緊張,生怕葉粼看到自己的秘密。 他趕緊去了洗手間,把門關(guān)上。 他仰起了下巴,滿腦子都是葉粼。 甚至連那張該死的水床都沒了吸引力。 他想到了自己,在葉粼拽住他的那一刻,他翻身上了葉粼的鋪。 就在葉粼張口還沒來得及問他“想要干什么”,他便吻了上去。 他擠進了葉粼的被子里,上鋪發(fā)出吱呀的聲響,他第一次惡劣地對葉粼說“你想讓嘉潤哥起來看我們干什么么”,然后他如愿看見了葉粼隱忍卻無奈的表情。 夏致如愿以償?shù)貫樗麨?,他親吻著葉粼,用雙手和懷抱去了解葉粼所有的一切。 他看見葉粼不甘而濕潤的眼睛,他覺得比拿了奧運會的冠軍還有成就感。 當(dāng)夏致驟然醒悟的時候,他憤恨地砸了自己的腦袋兩三下,恨不能把腦袋砸裂開,把葉粼從腦子里剔除出來。 他洗了手又洗了臉,身上的燥熱褪去,他回到了安靜的寢室里。 當(dāng)他向上爬的時候,葉粼轉(zhuǎn)過身來朝向他:“你上個洗手間怎么那么久?” “沒你久?!毕闹孪胍膊幌刖突卮?。 “我什么時候上洗手間比你久了?” “去學(xué)校拍校服照的那次。”夏致沒好氣地回答。 “哦……那次啊……”葉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居然笑了,輕輕地說,“那次我必然比你久?!?/br> 他的聲音很低,聲調(diào)卻略微上揚,聽得夏致想給他臉上來一拳。 “睡覺?!?/br> 夏致冷硬地說完了,就悶悶地躺下了。 葉粼的手卻從床頭桿間伸了過來,摸了摸夏致的腦袋。 “你氣什么呢?” 夏致趁著葉粼不備,一把扣住了葉粼的手腕,叫他收都收不回去,然后一口咬在了葉粼的手指上。 可牙齒感覺到了葉粼的骨頭,夏致就舍不得了。 萬一咬開了口子,教練怕感染不讓葉粼下水可怎么辦。 就在夏致微微松開齒關(guān)的時候,葉粼那家伙竟然勾起了指尖,在夏致的舌頭上壓了一下。 夏致下意識用舌頭去頂他,等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就該咬斷他的手指時,葉粼已經(jīng)收手了。 還特別欠地笑了笑。 “這要是被你咬一下,人就廢了?!?/br> 葉粼睡下了,夏致還在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暗搓搓后悔沒咬廢你是我心軟,可漸漸地,那句“被你咬一下,人就廢了”的意思變了。 什么叫做“人就廢了”? 就算他咬斷了葉粼的手指也不至于人就廢了,大不了參加殘奧會??! 除非葉粼說的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