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節(jié)
夏致想要知道, 自己對著痞痞說過的話,到底有哪些是被葉粼聽了的。 “嗯……每周六上午。” 那一刻, 夏致的頭發(fā)都要炸起來了,就連那個小發(fā)旋都像是要著火了。 “你說什么?每周六?” 老子每周六才去一趟海豚館, 你還每周六就變成痞痞了! “因?yàn)槲覜]個周五都在酒吧輪夜班,四五點(diǎn)才能回家睡覺?!?/br> “所以每個周六我去陪痞痞的時候,你都在家里睡覺?” 夏致想起來每周六下午葉粼來輔導(dǎo)自己的時候都有些疲倦, 一般會帶咖啡來。原來是因?yàn)橹芪逋砩陷喴拱? 周六早上睡不夠的原因嗎? “世上海豚千萬條,你為什么非要游到痞痞身上!” 夏致就差一塊驚堂木了,葉粼你給我老實(shí)交代! “嗯……這個答案還不明顯嗎?我想見你啊?!?/br> 夏致腦門上的血管兒都要抽抽了。 “所以……那個扯破我泳褲的家伙是你?” 葉粼笑了笑,沒回答。 “所以我跟痞痞說的那些關(guān)于你的事情,你他么的都聽去了?” “反正你也沒說我壞話啊?!?/br> 夏致的拳頭握了起來:“所以那個假裝要憋死自己沉水底下博取我同情的家伙, 也他么的是你?” “……我就想你多陪陪我而已……” “陪你個神經(jīng)病!” 還好夏致的書桌沒有配電腦,不然毫不懷疑他會把顯示屏都掄起來拍在葉粼的臉上。 不用想了,那個總喜歡貼著他打轉(zhuǎn)兒的痞痞,那個無時無刻不討親親要抱抱的痞痞,那個當(dāng)夏致圍著浴巾坐在池邊就仰著腦袋總往里面湊的痞痞……都是葉粼! “你個老流氓!” 夏致抬起腿就朝著葉粼踹了過去。 還好葉粼反應(yīng)快,椅子一歪,夏致沒踹中。 “這些都不怪我??!是你先勾搭我的!” 葉粼起身,一把將夏致抱了起來,摁在梯子上。 “我勾搭你!我什么時候勾搭你了!你倒打一耙!你無恥!” 夏致又是踢又是踹,火氣燒上來,一張臉都紅透了。 “因?yàn)槭悄阆雀糁AвH我的?。 ?/br> 葉粼抱著夏致,哪怕被他的膝蓋頂了好幾次腹部了,也不肯撒手。 夏致要踹,他就讓夏致踹,眉頭都蹙起來了,卻還是要抱著他。 “什么?”夏致傻眼了,“我什么時候隔著玻璃親你了?你……” 那一刻,夏致想起來那次自己和岑卿浼去逛水族館,那只一直粘著自己的小海豚。 當(dāng)時自己覺得它可愛,就親了它一下。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夏致哽到說不出話來。 “你想起來了?那天我只是想看清楚你的校服而已,所以我才一直抵著玻璃看你胸口上的字,誰知道你忽然親我一下啊?!?/br> “你……你那個時候就到海豚身上去了?” “那一次純屬意外。我知道你會生氣我沒告訴你我附在痞痞身上的事情。可是……當(dāng)你不了解我,不信任我的時候,我告訴你了你也不可能相信我啊。” 葉粼這么一說,夏致心底的憤怒消散了不少。 他想起了葉粼的母親,因?yàn)樗@種特殊的能力而認(rèn)為他“不完美”,葉粼自己也飽受這種能力的困擾,他又怎么可能會向夏致吐露這個秘密呢? 他只能不斷地接近他,吸引他,希望得到他的理解,然后再將壓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。 就是因?yàn)橹廊~粼這些年,他面對的煎熬,夏致沒有辦法怪他。 但干了的壞事兒,還是得清算! “那你咬我泳褲算怎么回事兒?你晃著肚皮顯擺那玩意兒算怎么回事兒?你在我身上繞來繞去干的那些事兒怎么算?你還沉水底下逼我親你?你怎么回事兒?” “我喜歡你,當(dāng)然就想抱你親你啊?!?/br> “呵呵?老流氓,滾!” 夏致果斷地掰開了葉粼的胳膊,心想這家伙壞事干了那么多,豈能縱容。 “夏致……”葉粼拽了一下夏致的手腕。 “我這一星期不想跟你說話,請你反省。然后寫個檢討。你作文兒不是很好嗎?來來來,讓我看看你的文采?!?/br> 說完,夏致就拉著行李箱就要出寢室門。 “夏致,真的就一星期?” 葉粼扣住了夏致的行李箱,很認(rèn)真地問他。 “要不然一個月?” “你看痞痞和樂樂都和好了……” “那是你!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啊,今天的痞痞是你!你假裝被樂樂撞傷了,讓樂樂擔(dān)心害怕。你連海豚都騙,你壞不壞啊。” “結(jié)果是好的啊?!?/br> “你給我好好寫檢討?!?/br> “那我送你去高鐵站?!?/br> “不要。我自己走?!?/br> 夏致拉著行李箱就出去了,他轉(zhuǎn)身拎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,看見葉粼站在宿舍門口望著他,一雙眼睛深深的像是盛著水,就像是之前看著夏致離開的痞痞。 夏致算是明白了,葉粼還是個撒嬌的高手。 那一刻自己還挺心軟的。 等夏致走了,葉粼回了寢室,然后爬上了夏致睡過的上鋪,將腦袋埋在了夏致的枕頭里,另一只手在褥子和床的縫隙里摸了摸,果然摸到了自己的那個煙盒。 他把煙搖了出來,放在鼻子間嗅了嗅,除了藥草的味道,還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淡淡的夏致的味道。 這時候,寢室的門開了,陳嘉潤走了進(jìn)來,隨口說了句:“你還沒回家呢?夏致呢?你被拋棄了???” “差一點(diǎn)被拋棄?!比~粼淡淡地說。 “你干什么壞事兒了?” “就過去吃了點(diǎn)豆腐?!?/br> “你吃誰豆腐了?你不想活了?”陳嘉潤睜大了眼睛看著他。 “嫩豆腐。又軟又熱乎,死了我都甘愿?!?/br> 葉粼閉上眼睛,像是在回味當(dāng)初坐在池子邊上夏致的那兩條大長腿。 “看來你這是死性不改啊?!?/br> 夏致的聲音忽然響起。 葉粼側(cè)過臉來,看見夏致走進(jìn)來,揣著口袋仰著臉看著他。 那冰冷又有點(diǎn)倨傲的小模樣,葉粼只覺得喉嚨里干啞了起來,很想一把將夏致拽上來狠狠親一通,然后把他欺負(fù)得哭起來。 手里那根細(xì)長的煙已經(jīng)被掐到變了形。 “我等著收你檢討啊。”夏致走到了鋪下面,摸走了桌子上的地鐵卡,然后轉(zhuǎn)身出去了。 陳嘉潤背對著葉粼,額頭抵著梯子,肩膀顫抖著明顯在笑。 看來陳嘉潤應(yīng)該是在樓下碰到了夏致,然后跟夏致合謀上來套葉粼的話了。 老實(shí)說,自己一個人擠地鐵去車站,是麻煩了點(diǎn)兒,但夏致心里爽快。 自從認(rèn)識葉粼,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牽著走,現(xiàn)在小小地教訓(xùn)了葉粼一回,夏致心里還是很有爽快的感覺的。 進(jìn)了高鐵站,夏致拉著行李箱等著車來,旅客們排上隊(duì),夏致感覺到身后有人捏了自己一下,剛想要把對方的手腕給折過去,誰知道那只手收回去的挺快。 臉上還是冷冰冰的,夏致的心里卻揚(yáng)起了一抹笑。 除了葉粼這個混帳東西,還能是誰。 自己怎么忘了,他們買的是同一班高鐵回家,連座位都是連著的呢。 到了座位上,夏致要把行李箱抬上架子,另一雙手已經(jīng)伸過來了,將行李箱撐了上去。 夏致的后背貼著另一個人的胸膛,熟悉的氣息,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葉粼。 兩人并肩坐了下來,葉粼也沒有故意找話茬。 一開始夏致還在刷手機(jī),刷著刷著就覺得困了。 畢竟陪著痞痞折騰了那么久,夏致將手機(jī)往口袋里一塞,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。 也許是因?yàn)槿~粼就在他的身邊,在嘈雜的,什么果汁、火腿腸、鹵菜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的高鐵車廂里,夏致還是首先分辨出了葉粼的味道。 清爽的卻又沉穩(wěn)的。 葉粼說,暑假結(jié)束了當(dāng)夏致再沒有出海的時候,他仍舊在等待著他。 夏致還是下意識尋著葉粼的方向去了,看著他靠向自己,葉粼伸出手來將夏致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,輕緩地摸了一下夏致的側(cè)臉。 當(dāng)高鐵即將到達(dá)t市的時候,葉粼側(cè)過臉,在夏致的臉頰上吻了一下。 廣播響起,提示到站。 夏致揉了揉眼睛,坐起身來。 “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,對吧?”葉粼仰著頭,問站起來拿行李箱的夏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