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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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到了椒房殿,由著侍女迎進了后院。椒房殿后院有一片牡丹花圃,暖風送香,王沅嗅了嗅,贊道:“好香!” 張充容沖她招招手,“沅兒,過來這里坐?!?/br> 王沅拉著公孫柔嘉一同過去坐下,嚴氏等人自覺地坐在了末座上。 胡端娘與林寶瑟攜手過來,她臉色很難看,林寶瑟一直在小聲地跟她話說,但她有些不耐煩。張充容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誰招惹我們端娘妹子啦?” 胡端娘勉強笑了笑,“張充容您說笑了,沒有誰招惹我?!?/br> 張充容指著末座的三人,戲謔:“不會是見到她們不高興吧?” 胡端娘反唇相譏,“始元四年,我們幾人進宮,也沒見您歡天喜地呀。” 滿珠扶著皇后出來,眾人都安靜下來。昭陽殿的侍女來稟報:“回稟皇后娘娘,宸妃娘娘因著平陽公主受了風寒,所以今日就不過來賞花了。”然后指著身后一個太監(jiān)手里抱著的一壇子酒,道:“我們娘娘因不能來,特地送來這壇上好的金華酒賠罪?!庇执蜷_手中的紫檀木的盒子,“這里面是三根寶簪,宸妃娘娘讓送給新入宮的三位娘娘?!?/br> 嚴氏、常氏、何氏等人慌忙站起來,“妾身多謝宸妃娘娘,改日定當去昭陽殿親自道謝。” 那侍女將三根寶簪一一送到她們手上,然后告辭而去。 余蘊秀道:“新近入宮里三位姐妹,本宮想著趁著這次機會,大家互相見過。” 嚴氏、常氏、何氏是第一次見皇后,按照宮禮給皇后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禮,對著王沅等嬪妃則只需行常禮即可,眾人紛紛賞賜她們。 余蘊秀讓人將她們三人喚到眼前,道:“后宮諸位姐妹都是極好相處的,閑了無事也可互相串串門打發(fā)時間。若是有什么難為的事情,可直接跟本宮提?!?/br> 三人齊聲道:“多謝皇后娘娘關心,妾知道了?!?/br> 余蘊秀對頗得李湛寵愛的嚴氏很好奇,見她們半低著頭,于是笑道:“別總是低著頭,抬起頭來,讓本宮看看。” 三人依言抬起頭,只是垂著眼睛,不敢直視皇后。 嚴氏站在三人中間,穿一身淺綠色的衫子,齊劉海兒,一雙葡萄似的眼睛純潔無瑕,她微微笑著,顯得溫柔可親。 余蘊秀并沒有覺得她有什么不同,只是個清秀佳人罷了,再看穿桃紅衣衫的常氏,嬌俏的丹鳳眼,紅艷艷的嘴巴,頗有幾分張充容年輕時的嫵媚勁兒。最不顯眼地就是何氏了。 打量一番,她笑道:“都是好姑娘,快回去坐下吧?!?/br> 她身邊的滿珠身子顫了顫,盯著嚴氏半響,緊緊地咬住嘴唇。其他人看花聊天,王沅回頭看了滿珠一眼,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(jīng)明白了。嚴氏神似皇后少年時,其實還真只有對皇后特別了解的人才能看出來。 余蘊秀身子沉重,精力不濟,坐了小半個時辰就有些累了,于是對眾嬪妃說道:“本宮懷著孕,御醫(yī)囑咐不讓久坐,這就失陪了,眾位meimei們好好玩樂,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讓寶珠去辦?!北妺邋鹕恚突屎箅x開。 滿珠扶著她進了內室,余蘊秀靠在榻上,這才覺得身子好受了些,扶著腰,道:“以前懷頊兒與鸞兒兩個都不累,現(xiàn)在這個真是太折騰人了。本宮猜想他肯定是個頑皮的小子。” 滿珠心神不定,沒有聽見她說什么,只能含糊回答:“是啊?!?/br> 她半坐在榻邊給余蘊秀捏肩膀,余蘊秀奇怪地問:“你這是怎么了,可是有什么事情發(fā)生?” “沒、沒事?!睗M珠看著皇后高高聳氣地肚子,不敢刺激她,慌忙否認。 余蘊秀拉著她的手,面容嚴肅,“我懷著孕,很多事情沒有精力管,宮務又交給了宸妃。滿珠,你就是我的眼睛與耳朵,時刻幫我看著宮里?!?/br> 滿珠慚愧,跪在她腳下,說:“娘娘,奴婢知道了陛下為何寵愛嚴美人。” “為什么?” 滿珠說:“那是因為嚴美人與您很像,不對,是與您少年時很像。奴婢就知道那馮宸妃肯定有壞心思的?!?/br> 余蘊秀回想起嚴氏的一顰一笑,再想想李湛破例一連寵幸她三日,突然間身子發(fā)軟,手腳無力,喃喃道:“本宮以為陛下是因為近日太忙才沒能親自過來椒房殿,原來是他找到了更好的人?!?/br> “娘娘,”滿珠急道,“嚴美人不值得您放在心上,宸妃才是您該小心的人,她的狼子野心都暴露出了,你不能在掉以輕心?!?/br> 余蘊秀聽不進去這話,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李湛移情嚴氏身上了,心痛難擋,捂著胸口透不過起來。 滿珠慌了,“娘娘,您怎么了,不要嚇奴婢。想想小殿下,你要保重啊,這胎可千萬不要出事啊?!?/br> 余蘊秀調整一番呼吸,突然覺得肚子一陣尖銳的疼痛,忙道:“滿珠,本宮肚子好痛,快去請御醫(yī)過來?!?/br> ☆、第 77 章(捉蟲) 77 第 77 章(捉蟲) 滿珠既驚又懼, 生怕皇后有個好歹。寶珠從外面進來, 見皇后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呼痛, 立即遣了一個宮女去請御醫(yī),然后對滿珠說:“別傻待著了,娘娘身子不適, 你快去建章宮請陛下過來?!?/br> “哦, 好?!睗M珠站起來,匆匆出去了。 胡端娘看見滿珠神色慌張地從殿里跑出去, 有些疑惑,拉住椒房殿的一個小宮女問: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 那小宮女回答:“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適。” 胡端娘回到座位上, 作出一副關切的樣子,道:“皇后娘娘身子不適, 不如咱們去看看吧?” 王沅道:“端娘說的有道理, 皇后娘娘是今日的東道主,本是好意請大伙兒賞花, 現(xiàn)在身子不適,咱們正應當去探望她。” 張充容心里一陣興奮,站起身來,“這就去吧?!?/br> 進到屋內,就聽見皇后的呼痛聲,林寶瑟驚道:“娘娘該不是發(fā)動了?” 張充容白了她一眼, 道:“皇后這才剛懷孕八個月, 還沒到生的時候?!?/br> “這可說不定,”胡端娘反駁, “老人們常說七活八不活,可見也有婦人懷孕七八個月就生下來的。”這話說完后,她用手捂住嘴,搖搖頭,“唉,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,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能轉危為安?!?/br> 寶珠聽到她們在殿外說話,氣得牙癢癢,道:“娘娘,你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,小殿下肯定沒事,您也好好的。” 她咬咬牙,起身走到門外,給眾人行了個禮,道:“皇后娘娘身子不適,暫時不方便見客,請諸位娘娘們都先回去,皇后娘娘改日再請諸位過來椒房殿一敘?!?/br> 胡端娘脖子一揚,不管不顧地就要往里屋走,口里說:“妾身只是關心皇后娘娘,親眼見著皇后娘娘無事,才能放心離開?!?/br> 寶珠堵在門口,目光堅定,“皇后娘娘現(xiàn)在不見任何人,請您先回去?!?/br> 胡端娘到底不敢硬闖,林寶瑟拉拉她的胳膊,道:“胡jiejie,咱們就回去吧。” 公孫柔嘉也說:“胡婕妤,御醫(yī)應該就快到了,咱們這么多人待在椒房殿未免耽誤著皇后娘娘休養(yǎng),不如先回去,改日再來椒房殿探望?!?/br> 在眾人面前,胡端娘被寶珠頂著下不來面子,現(xiàn)下有人勸她,正好借著臺階下坡,道:“算了,那就回去吧?!?/br> 王沅與公孫柔嘉結伴回宮,回去的路上,她低聲對公孫柔嘉說:“估計是因為那嚴氏的事情?!?/br> 公孫柔嘉點點頭,兩人不再說話,相攜著回了殿。 …… 建章宮書房。李湛問道:“事情是否都已經(jīng)查清楚了?” 大司農(nóng)丁岱拱手道:“臣上次稟奏陛下余嘉借修建杜陵貪污一事,陛下曾道事無憑證,不得輕易定罪。后來臣將此事交給廷尉楊大人,現(xiàn)楊大人已經(jīng)將事情查清楚?!?/br> 楊暢道:“陛下,修建陵墓,需要購買木材石料,雇傭百姓用牛車運送沙土,余嘉向大司農(nóng)府虛報了幾萬金,憑證在此?!?/br> 他將手里的賬本呈給李湛看,李湛打開來,賬本上所書一目了然,每一筆賬目清晰明白,李湛臉色變得鐵青。 丁岱看了楊暢一眼,上前兩步,道:“憑證確鑿,還請陛下定奪?!?/br> 李湛手按在折子上,沉默不語,書房里寂靜無聲。 這時,張讓走進來,神色焦急,附在李湛耳邊說了幾句話,李湛輕輕點了一下頭,然后對丁岱、楊暢等人說道:“剝奪余嘉校尉一職,先將他在余府中看押起來,此事容后再議?!?/br> 楊暢想說什么,被丁岱一個眼神制止住,只能不甘道:“諾?!?/br> 李湛帶著張讓匆匆趕去椒房殿,御醫(yī)正在給皇后把脈,余蘊秀虛弱地問:“御醫(yī),本宮肚子里的孩子還好嗎?” 李湛走進來,眾人忙行禮,他擺擺手,“不必多禮,快說,皇后身體到底怎么樣?” 御醫(yī)憂心忡忡地說:“皇后娘娘本來身子便弱,受不得刺激,要保持心態(tài)平和。今日應該是受了刺激,導致宮縮,所以才會肚子疼痛??催@情形,娘娘十有八九會早產(chǎn)。” 李湛臉色一變,眼神嚴厲地掃了室內眾人一眼,服侍的宮人們紛紛下跪。余蘊秀掙扎起身,說道:“陛下,不關她們的事情,是妾自己身子弱,怪不得別人。” 李湛擺手讓眾人都出去,然后坐在床上看著余蘊秀,摸摸她的額頭,問道:“你怎么樣?” 余蘊秀靠在他的身上,勉強笑道:“妾還好,陛下不必憂心?!?/br> 過了沒多久,寶珠端著一碗藥走進來,道:“陛下,娘娘,這是御醫(yī)給開的安胎藥?!?/br> 李湛喂著余蘊秀喝完藥,然后扶著她躺下,等到她呼吸均勻,才輕輕去了偏殿,張讓則帶著滿珠、寶珠去見他。 滿珠與寶珠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跪在地上,李湛沉聲問道:“皇后今日為何會受刺激?” 他的眼睛凌厲,滿珠是第一次見陛下如此生氣,害怕地說不出話來。寶珠雖然也很害怕,但仍然鼓起勇氣說:“陛下,奴婢不知情。今日皇后娘娘在椒房殿設宴邀請眾位嬪妃過來賞花,娘娘坐了一會兒覺得身子不適,然后就由著滿珠扶回屋歇息,奴婢則在院子里侍奉其他娘娘們,奴婢回屋取東西時,聽見娘娘的呼痛聲,然后讓人去請御醫(yī),至于之前屋子里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奴婢確實不知。” 李湛將目光轉到滿珠身上,滿珠嘴唇顫抖,說不出話來,寶珠去推她,“滿珠姐,陛下問話,你倒是說呀?!?/br> “咚咚咚”滿珠叩了三個頭,眼里含著憤恨,道:“陛下,是宸妃害得皇后娘娘受了刺激?!?/br> 她這話一出,寶珠與張讓臉色大變,寶珠更是說:“滿珠姐,因著平陽公主病了,宸妃今日并未過來椒房殿,如何就是宸妃害娘娘受了刺激?” 張讓也說:“滿珠姑娘,你把事情說清楚?!?/br> 滿珠把心一橫,索性全部都給說出來了,“宸妃奏請遴選家人子本來就目的不單純,她選的嚴氏,性情神態(tài)與皇后娘娘相似,致使陛下移情,因而娘娘受了刺激,導致胎相不穩(wěn)。宸妃狼子野心,根本就是肖想皇后之位,陛下你要替皇后娘娘做主??!” 張讓心里直嘆氣,皇后身邊大宮女竟然有如此愚蠢,他此刻已經(jīng)可以預料到陛下的心情了。 寶珠與滿珠共事這些年,到底有些不忍心,道:“陛下,滿珠是因為擔憂娘娘的身子才急不擇言,請陛下勿要怪罪。滿珠,你在胡說什么啊,還不快向陛下請罪?” 滿珠又磕了一個頭,堅定地說:“陛下,奴婢所說的都是實情?!?/br> “夠了!”李湛一掌拍在案桌,“椒房殿大宮女滿珠構陷嬪妃,來人,將其押往掖庭邵獄問罪定責?!?/br> 滿珠不可置信,“陛下,奴婢說的都是實話,宸妃她不是好人,都是她在害我們娘娘,奴婢……” 立刻有宮人進來捂住滿珠的嘴巴,將她拖了下去。想想皇后,再看看椒房殿的這一切,巨大的憤怒過去后的一種無力,李湛突然有種感覺,自己這么多年來對皇后所做的都是白費心力。 他走出椒房殿,張讓忙跟上去,寶珠起身追了幾步,怯怯地問:“張公公,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” 張讓苦笑道:“你問雜家,雜家又去問誰?總之,你好好照顧皇后娘娘吧。”然后快走幾步,追上李湛,匆匆而去。 余蘊秀睡醒后,喊了一聲“滿珠”。寶珠走進來,她疑惑道:“滿珠去哪里了?” 寶珠掩飾道:“奴婢并不知道滿珠姐去哪里了?!?/br> 余蘊秀又問其他人,終于有人忍不住說了實話,“滿珠構陷宸妃,被陛下下令關押在掖庭邵獄?!?/br> 余蘊秀大驚,“滿珠怎么會構陷宸妃,陛下肯定是搞錯了?!?/br> 寶珠寬慰她,“是呢,也許是誤會,等掖庭令審理清楚了,也就把滿珠姐放出來了。娘娘,您不必憂心,御醫(yī)剛才還囑托您,要平心靜氣,好生修養(yǎng),其他的您就先別想了?!?/br> 乳娘正要抱著東萊公主過來,余蘊秀雖然心中猶如驚天駭浪一般,但仍然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,陪著女兒玩了一會兒,最后,讓寶珠去請孟昭姬。 寶珠雖然不喜孟昭姬,但眼下似乎除了孟昭姬也無人能夠勸慰皇后了。孟昭姬很快就過來椒房殿,與余蘊秀密談了半個時辰。次日,余蘊秀上書李湛闡明滿珠之事,此后,她再也沒有提及滿珠半分。 掖庭令審理滿珠,最后以滿珠得了失心瘋,構陷嬪妃定罪,李湛親自下旨賜死滿珠。寶珠得知滿珠已死的消息時,整個人渾身冰涼,偷偷地給滿珠燒了紙錢,心里默默念著:滿珠,望你來世投生在殷實人家,不必再為奴為婢,能夠嫁個好夫君,生一群兒女,活一百歲。同屋住的宮女小墜子以為她病了,想去請醫(yī)女過來,寶珠制止,道:“我沒事,不用請醫(yī)女,麻煩你給我倒杯熱水?!?/br> 小墜子給她倒了一杯熱水,然后說:“寶珠姐,你平常與滿珠并不相合,她這一去你豈不是正好頂上她的位置,以后就是咱們椒房殿的大宮女了?!?/br> 經(jīng)過這件事,寶珠對這些已經(jīng)看透,她們做宮女的就是如螻蟻的命,被人踩一腳,消逝的無影無蹤,皇后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,她早已經(jīng)熄滅上進的心,若有所思道:“下次宮里釋放宮人出宮,我就打算出去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