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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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里的事情全都如倒灌的海水一樣,此刻在姜太玥的腦子里又上演了一遍,那些經(jīng)歷過的快活,單單只是想一想就令她有一陣暈眩的感覺。她只能在那點著頭,老實回答,“舒服的……” “那柔奴還愿意和檀郎,一直做那些事情么?” 姜太玥側過臉來好似才想到了什么,直勾勾地看著瀛寰,有些疑惑的反問著,“那柔奴問一問,做那些事瀛寰舒服嗎?” 瀛寰笑了,輕咬了一下姜太玥的耳垂后才肯說,“檀郎喜歡,檀郎舒服,檀郎美得很?!币贿B笑著說了三個短句,甜到好似蜜里調油。 姜太玥的心尖上一美,耳根微微有些泛紅,跟著也嬌滴滴地,“只要是能讓檀郎舒服的事情,柔奴都是愿意做的……” 一剎那間瀛寰就用上了像是怕把姜太玥弄丟一樣的力道,在那緊緊地抱著她,一點也不肯放松,卻也一個字都說步出來。 隨后還是覺得不夠,又狠狠擒住了她的小嘴,讓她被迫接受自己一同沉淪快慰。 “柔奴,我愛你?!?/br> 姜太玥的臉明顯更熱了,“柔奴也愛檀郎?!?/br> 一吻過后,瀛寰幫著姜太玥整理著因為剛才胡鬧而有些散亂的上衣,姜太玥依偎在他懷里享受著,一下子眼尖察覺到了一件事情,“你這衣服,是我以前送你的那套嗎?” “是,你今天不是說要出去嗎?我特地穿給你看的?!?/br> 姜太玥挑出了一個瀛寰的不是來,笑吟吟地勾了一下他的內(nèi)衣領子,“那你里面的褻衣可配錯了,我記得這一套應該配銀絲竹紋的那件。需不需要我現(xiàn)在幫你拿來,給夫君換上呀?!?/br> 瀛寰雙眼瞧著姜太玥,眼里閃爍著異樣的光,“太玥,你確定要現(xiàn)在幫我換過來嗎?” 本來是自己調戲他的,怎么這下變得感覺不對了?姜太玥下意識地選擇了閉嘴。 瀛寰有意逗她,點了一下她的鼻尖,“你要是現(xiàn)在就幫為夫換衣服,只怕是要換到床上去,今天都出了門了?!?/br> “誒!”姜太玥的嘴都癟了下去,只有瀛寰最會欺負她了。 瀛寰瞧著姜太玥委屈的小模樣,心都要化了,柔聲道,“我還是抱你先把鞋穿上吧,咱們今天的安排還是出門。床上的事情,安排到明天再繼續(xù)也不遲?!?/br> 姜太玥心里依戀不過地扯就著瀛寰的手臂,支支吾吾道,“其實今天晚上就安排上,也是可以的……” 瀛寰忍不住笑意,又拿她沒有辦法,“你呀……”有意湊到了姜太玥的耳邊,才肯低聲開口低聲說,“為夫謹遵娘子法旨。一定加倍努力,把柔奴伺候成一朵時而昏迷時而發(fā)酸的海棠花?!?/br> 姜太玥刷地一下臉紅了,捶打著瀛寰的胸口,正想笑出來去埋怨他。 卻倏然感覺自己的肺里喉嚨管子里,有什么東西抵在那里,怪不舒服的。身體下意識的就捂住了嘴,大聲咳了出來。 姜太玥都不知道自己咳出了什么,以為只是一時的身體不自在,咳嗽過以后就舒服了??傻人咽址砰_了,她與瀛寰見著的是手掌上溢滿了鮮血。 她還楞了一下,不知道是怎么了。抬眼再去看瀛寰,他卻是臉色蒼白了起來,好似剛才嘔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。 “應該沒什么的,我沒覺得身子哪里不舒服……”姜太玥想寬慰他。 然而瀛寰只是在眉頭深鎖中,一聲不吭地把她抱下了滄浪海閣。飛到了滄浪海的上空,去往方寸島的方向,應該是要去找九春師學長。 如果說剛剛嬉鬧的時候,瀛寰的懷抱是怕把她弄丟了似的疼惜她。那他現(xiàn)在的懷抱更像是要把她溶到他身體里去了,她低喚了一聲,“瀛寰,你弄疼了我。”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了,她都快要想哭了。 雙臂終究是松開了一些,瀛寰沒去看她,只是在對她保證著,“你不會有事的?!?/br> 姜太玥也在跟他保證著,“嗯,柔奴不會有事的。柔奴喜歡檀郎,還舍不得和你分開?!?/br> 在給姜太玥診過脈以后,連九春師也在那里皺眉,他雖沒診出姜太玥咳血的原因,卻也診了別的什么。 第一次九春師用指責的語氣,問著瀛寰問著他的掌教大人,“你和柔奴在這滄浪海閣上一個多月以來,到底做了什么!” 這樣一問,姜太玥反倒釋然了,她猜到九春師是診出什么了,連忙護著瀛寰,“學長莫怪,是我強迫了瀛寰,求著他來著?!?/br> 然后自己低頭微微笑著,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 九春師見姜太玥一臉懂得又高興的樣子,還能再說什么呢,只得長嘆了一口氣。 瀛寰的眉頭就沒有舒緩過,這里三個人就他還不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,現(xiàn)在是個什么狀況,他只關心,“太玥到底怎么了,有沒有事情?!?/br> “唉!”九春師又嘆著氣,看了眼姜太玥笑瞇瞇卻不準備自己去答的意思,那就只有他代勞了,“掌教大人!太玥學妹她這是身懷有孕了!” 瀛寰目光鎖向姜太玥,不明白她都剛剛嘔血了,怎么還在一個勁的在這里笑,“是因為有孕的緣故才導致太玥嘔血的嗎?”瀛寰只想到了這一點。 “掌教大人的血脈太過強大了,現(xiàn)在這個肚子的孩子正在搶奪生母的生命之源。太玥學妹的身體做出了自然反應而已?!碧礻幹w的體質本就因為有太陰_精_魄而體質虛弱,很難供養(yǎng)一個血脈這么強大的嬰孩。 “那就把孩子拿掉!”瀛寰沒有一絲猶豫,更不帶半點的情緒。 “不行!”姜太玥怎么可能同意。 今生以來第一次,瀛寰對她會出言冷漠,“學長不用在意太玥,現(xiàn)在我是掌教?!?/br> “太玥學妹是太陰之體,受不得這樣的苦?!本糯簬熒髦亓似饋恚罢平滩皇窃缬袦蕚淞艘粋€辦法么?雖說現(xiàn)在時機還不太成熟,沒也別的更好的辦法了。趁著學妹現(xiàn)在母體還能堅持住,容不得我們再拖延下去了?!倍亲永锏暮⒆釉酱?,姜太玥的母體只可能越來越虛弱。 姜太玥看著這房間里的兩個人,不懂他們在說什么。 瀛寰沉默了一會,轉瞬又溫柔了起來,他蹲在了姜太玥的面前,摸著她的發(fā)頂,“別怕太玥,一切都交給你的檀郎就好。我會護著你的……” 第46章 姜太玥直覺他們兩個在說一件大事,而且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大事。她擒住了瀛寰原本安撫她的那只手掌,還用自己的雙手給牢牢地攢在了跟前,緊緊地握住。 “到底是什么事情,瀛寰你要詳詳細細、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的柔奴?!彼脙扇私恍牡姆Q呼,就是希望瀛寰不要對她有所隱瞞,更不要騙她。 瀛寰半垂著眼眸,不敢去看姜太玥的眼,只能死盯著她那雙緊握著自己的手,開口的話又是那么自然,“我本無意瞞你什么,就是自從得知你是天陰之體后,我便把這件事給放在了心上。某次偶然的機會下,知曉了一個能幫天陰之體的人續(xù)命的方法。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告知你罷了?!?/br> 說完這些,他才敢再抬眼去瞧他的柔奴,“還望柔奴莫怪檀郎?!?/br> 此時瀛寰的眸子如燭火一般微微閃爍著什么,姜太玥看不明白的東西,而他眼角上的濕潤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。 本是側臥在床榻之上的姜太玥,起身環(huán)抱住了瀛寰的頸脖,把頭擱在了他的發(fā)頂上,“我這一輩子老是在怪自己,還從未怪過檀郎?,F(xiàn)在不會,以后就更不會了。因為柔奴知道,以前檀郎就對我這般的好了,往后只會對我更好,更讓我喜歡。 我怪我自己,頂多就是責怪埋怨。我怪檀郎,心里肯定會抽抽的疼。所以,柔奴舍不得怪檀郎?!?/br> 瀛寰不在意是否還有第三人在場,聽見姜太玥的這樣的深情告白,當即就是一陣情熱無法自持,便用唇抵著她光潔的額頭,落下了一個虔誠而又纏綿的吻。 原本想來是自己寵著她,愛著她。她只需要一味地懂得享受與貪戀自己就好。沒想到,到頭來我瀛寰就是個傻瓜,竟然從沒有察覺出,我的柔奴還是這樣的寵著我在。 瀛寰覺得他此時的心,溫暖到能包裹住整個日月星河,然后再把它們都獻給姜太玥。 與瀛寰不同,姜太玥在深愛瀛寰的同時,更遵循著自己的天命。上天既然讓她跨越時空來到這里,與瀛寰相戀相愛。那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去生下一個他倆愛的結晶,這也是她很樂意的事情。 如果迎接她的結局是死亡,那她情愿把終點停留在這里,選擇這樣的歸熄。 “九春師學長,是掌教說的這樣的嗎?”姜太玥腦子里一直忘不了,瀛寰方才閃爍其言又眼含淚水的樣子。 她搬出掌教的頭銜,來直視質問著九春師。 九春師能說什么呢? “是的,一切確如掌教所說。早些年掌教就與我商討過此事,只是我認為此法過于兇險了一些?!本糯簬熗A艘幌隆?/br> 這一停,引得不光是姜太玥,連瀛寰也要盯著他看。 與瀛寰四目相視后,九春師嘆了一口氣,說了自己該說的話,“學長本來打算等太玥學妹結了元嬰根基穩(wěn)固后,再施行此法的。誰想到,你們年輕氣盛,私定了終身。眼下只有挺而走險,不得已而為之了……” 九春師陡然覺得自己老了許多。 “其實不用這樣替我耗費心神的。身體發(fā)膚受之父母,如果天陰之體是我的天命。那我接受它?!毕乱庾R的姜太玥講出了自己的心底話。 打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前,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結局。與其他蕓蕓眾生不同,她能知曉自己的天命,這已經(jīng)是夠幸運的了。 “太玥!”驟然,瀛寰用好大的聲音吼了一下她。 “你不許有這樣想法!你這是要拋棄我,看著你的檀郎為你肝腸寸斷活活受罪嗎。你怎么能這么狠心!” 從一開始的近乎怒吼的聲音,到了最后他的喉嚨里只剩下嗚咽與哽塞。 姜太玥嚇壞了,“別這樣啊瀛寰,你別這樣呀。如果這個方法真的不會牽連到其他的人,我愿意一試的?!彼杨^埋進了他的胸膛里,“我也是不愿意與你分開的。就算只是能讓我多眷戀一天一刻的時間,我都是愿意的?!?/br> 她眼里流出的淚水濕濡了瀛寰胸膛,又盡數(shù)被他輕柔地吻了去。 瀛寰咽下了苦楚,還姜太玥一個笑臉說,“沒有誰會有事的,我們會執(zhí)子之手恩愛兩不疑,到天長地久暮雪白頭的那一天的?!?/br> …… 九春師說多拖一天,就會多一分兇險。瀛寰更是恨不得立馬救治好姜太玥。情況惡化地很快,掰著指頭算從隔兩天才嘔血一次到每天必會嘔血,才過了不到五天。 好在瀛寰與九春師肯定是在久遠之前,就認真準備過治療天陰之體的事宜。所以剛好到了情況開始惡化的第七日。 也就萬事齊備,只等最后施行了。 可是他們兩個都不肯告訴姜太玥,這個治療天陰之體的法術,具體該如何進行。瀛寰只說怕她怕疼而壞了大事,要她飲下九春師調配好的藥,就當做是睡著了一樣。 “聽話,可能有點疼。柔奴就當做是睡了一覺,醒來病也就全好了。” 藥是九春師調配的,這場法術的施行人是瀛寰,姜太玥沒有不放心的。 等她乖乖喝下瀛寰喂來的湯藥后,姜太玥果真入安穩(wěn)入睡了一般,半點疼痛與不適都未感覺到。 只是也許誰都沒有料到,她的魂魄會去了另一個地方。 姜太玥覺得這應該是藥的原因,讓她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,去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地方。 夢中的此方天地,空無一物,低頭看去全是湛藍的水,抬眼望去全是灰白的天。在無邊無際的水天之間,充斥著迷蒙的光。 這里沉寂到,讓姜太玥想到了死亡。 她怔了怔,還以為自己這是掉落到了陰曹地府,等著勾魂使者來把她領走。 有一雙小手捏住了姜太玥的小拇指,輕輕地搖晃了一下,引得她的注意轉頭去看。 來的不是別人,更非什么勾魂使者。 姜太玥笑了,看見了他的檀郎。還是瀛寰小時候的模樣,明眸皓齒,純真可愛。 “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呀,長得這么俊俏?!彼睦锲鹆藨z愛,摸著小瀛寰的腦袋道。 小瀛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,“還能是哪家的,還不是你姜太玥家的?!?/br> 瞧著他小模樣怪可憐的,姜太玥干脆就蹲下來與他目光平視,“既然是我家的小瀛寰,那是否能告訴太玥這里是哪里呢?” 瀛寰學著大人的模樣,正色認真道,“這里我的心里面,太玥你現(xiàn)在是在我的心里面。” “那我怎么跑到你心里去了呢?”姜太玥失笑而問。 “還不是因為我心里有你?!卞距街?,理所應當?shù)拇稹?/br> 自己這到底是在做夢,還是真去了瀛寰神思心境里面?如果這里真是他心境之內(nèi),那自己又為何會來到此處呢?又是怎么來得呢? 總不可能真如這個小瀛寰所說的一樣,是因為他心里有了自己,自己就來了。 姜太玥在前面走著,瀛寰還是僅牽著她那根小拇指不放,她放眼過去只能看見空曠一片,“那為什么這里什么都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