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蕭低頭沉默不語。

    他接著道:“父皇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
    梁蕭在眼眶里積了一汪眼淚，抬起頭看著他:“兒臣知道父皇有苦衷?！?/br>
    她眼睛一眨，那一汪眼淚便落了下來，叫梁殊心生憐愛。

    他想要摸摸梁蕭的頭，卻被她躲過。

    梁殊只好訕訕地收回手:“禁足朕給你解了，日后莫要再提起此事了。”

    梁蕭點點頭，依舊在啜泣:“多謝父皇。”

    父女間沉默下來，梁殊不知還能說些什么，只坐了會兒，又起身走了。

    顏衡從屏風(fēng)后鉆出來，梁蕭已經(jīng)擦干淚水，但眼眶依舊有些發(fā)紅。

    顏衡坐在她身側(cè)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:“殿下……原諒皇上了嗎？”

    梁蕭搖頭:“不，我做不到?！?/br>
    即使與母妃只相處了七年，但她將自己的愛毫無保留地給了梁蕭。

    她割舍不下這份情感，也無法原諒自己的父皇。

    只是如今形勢所迫，她必須向父皇低頭。

    第33章 蹊蹺

    心里想著你，一日不見便思念得緊

    顏衡輕嘆一聲，替梁蕭捋了捋落在耳畔的鬢發(fā)。

    “如今有了千毒盒的線索，我們必須得順著好好查一查才行，”顏衡蹙著眉，“雖說是你父皇的命令，可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人在推波助瀾?！?/br>
    梁蕭深吸一口氣：“我絕不會放過這幕后的黑手?！?/br>
    雖然梁殊與梁蕭表面和好，不過后宮眾人還是捕捉到了一些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，一時間什么“公主恩寵不再”的謠言滿天飛，還是梁殊派人將流言壓了下去。

    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十月。

    正是金秋時節(jié)，梁殊大手一揮，要去郊外的皇家獵場里圍獵。

    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(fā)了。

    顏衡照例變作宮女，跟在梁蕭身邊。雖然已經(jīng)換了容貌，但她還是怕有心人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蹤跡，于是只敢待在營帳里，沒到處亂跑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？”梁蕭挑了帳簾，從外面進來。

    顏衡手里抱了一盤葡萄，邊吃邊道:“去外面也沒什么事干，左不過是換了地方磨時間罷了。”

    花姿遞了杯茶過來，而后靜悄悄地退下了。

    梁蕭拍了拍自己身側(cè)的位置，示意顏衡坐過去。

    顏衡端著果盤，一邊坐在她身旁，給她喂了顆葡萄。

    梁蕭將果子含在嘴里，扳過顏衡的臉湊了上去。

    一顆晶瑩圓潤的葡萄被梁蕭用舌尖送進了她嘴里。

    顏衡紅著臉將葡萄咬開，香甜的汁水溢滿口腔，顏衡一邊將葡萄咽下，一邊在心里嘀咕，她家殿下真是越來越會撩撥了。

    顏衡把玩著梁蕭的手，抬起頭問她:“千毒盒的事情有眉目了嗎？”

    梁蕭輕輕搖了搖頭:“除卻知道那一樣的盒子是瑜貴妃進獻(xiàn)的以外，目前還沒有什么線索?！?/br>
    顏衡:“其實我倒覺得有點蹊蹺?！?/br>
    梁蕭挑起眉:“嗯？為何這么說？”

    顏衡正色道:“殿下不覺得奇怪嗎？皇上是如何得知娘娘是妖怪的？”

    聞言，梁蕭陷入沉思。

    顏衡接著道:“普通人幾乎是無法用rou眼辨別妖怪的，更何況娘娘在皇上身邊那么多年，還生下了殿下，怎么突然就被發(fā)現(xiàn)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說，”梁蕭思索道，“可能有人故意害母妃，讓父皇發(fā)現(xiàn)她是妖？”

    顏衡凝重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梁蕭輕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
    “父皇不讓我再提起此事，咱們得暗中調(diào)查了。”

    顏衡遲疑道:“之前咱們的動靜，不是都被發(fā)現(xiàn)了嗎？”

    梁蕭接著她的話道:“因此要更小心為妙?！?/br>
    顏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接著又想到了什么:“還有一事不明。”

    梁蕭看著她:“何事？”

    顏衡:“皇上是如何認(rèn)識的國師？”

    梁蕭:“當(dāng)年父皇染病，太醫(yī)瞧不出來，因而宸王爺從宮外尋了國師來?！?/br>
    顏衡雙手一合:“問題就在這。國師既是來治病的，又如何恰巧是一位捉妖師？再如何恰巧發(fā)現(xiàn)娘娘是妖？”

    這話點醒了梁蕭。

    這些事情串聯(lián)在一起，巧合未免太多了些。

    除卻父皇，背后或許還有人在cao縱這一切。

    梁蕭的眉頭緊蹙:“依阿衡所見，該從何開始調(diào)查？”

    顏衡抬手撫平她的眉頭道:“先查皇上的病情?！?/br>
    不等梁蕭回答，她接著道:“查一查究竟是什么病，以至于連太醫(yī)都瞧不出毛病?！?/br>
    梁蕭握住她的手:“好?！?/br>
    梁蕭捏了捏顏衡的手指，接著道:“不過在此前，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?！?/br>
    顏衡狐疑地看著她:“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梁蕭戳戳顏衡的臉:“阿衡不想知道，上次圍獵刺殺我的人嗎？”

    “原來是這件事，”顏衡恍然大悟，“殿下不說，我都快忘了?！?/br>
    這件事其實沒過去幾個月，奈何最近發(fā)生的事情太多，二人沒將心思放在這上面。

    梁蕭無奈地一笑:“也就你忘性大?！?/br>
    顏衡掩飾地咳了一聲:對于此事殿下有何眉目？”

    梁蕭神秘莫測地?fù)u了搖頭:“騙他出來。”

    顏衡茫然地“啊”了一聲，被梁蕭拉著手從凳子上拽起來。

    “去外面轉(zhuǎn)轉(zhuǎn)，看看咱們要找的人在何處?！闭f完，她還點了點顏衡的鼻尖:“看我眼色行事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