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節(jié)
也許是家里的私密環(huán)境讓他無所顧忌,程恩恩被吻得暈頭暈腦的時候,整個人被他抱起來丟在了沙發(fā)上。真的是丟,她摔在沙發(fā)上還彈了一下。 這一彈倒是把潰散的神智震回來了,眼前的霧氣褪去,她看到江與城俯身壓上來,情急之下猛地抬腳格擋。 江與城腹部被她結結實實踹了一腳,拖鞋在抬腳的動作中甩掉了,腳丫子沒多大攻擊力,但成功把他擋在了一只小腿外的距離。 “江與城!”程恩恩蹬著他,顯然也看到再往下一點點的鼓起,她撐著沙發(fā)驚慌失措地往后縮,“你想干嘛?。俊?/br> 江與城握住她的腳踝,手上用了些勁兒,才把她的充滿求生欲的腳拿開,順便反向一壓,直接將她的腿折疊起來。 “你還欠著我一件事,忘記了?”他單膝跪在沙發(fā)上,另一只手撐在沙發(fā)頂上,俯下身來幽幽道,“——成年了,可以睡覺了?!?/br> “我不記得了!”程恩恩別開頭,羞憤欲死的表情出賣了她。 “沒關系,我記得就行。” 江與城抓住她的腰往下一拉,程恩恩被拽了下去,背部躺在沙發(fā)上,雙腿離地。江與城手上的動作迅速而強勢,他甚至連多余的準備工作都不做,直接拽開她家居褲和內褲的褲腰,手掌抓住她臀部。 前一秒還在撲騰的程恩恩瞬間一僵,一下子就帶了哭腔:“你太過分了!” 江與城微微一滯。 下一秒,便聽她忍著哭腔一臉忍辱負重地說:“我錯了?!?/br> “……” 江與城理智歸位,但并未將手拿出來。 “錯哪兒了?” 這情境讓程恩恩又羞憤又因為無力抵抗而無助,有點想哭,悶著聲音說:“錯在不應該把你寫成采花大盜?!?/br> “還有呢?”江與城垂眸盯著她。 程恩恩別開臉不看他,想了好一會兒,沒錯出也硬找著錯處說:“不應該和你鬧脾氣。” “然后呢?” 程恩恩悲憤交加地沖他道:“想不出了!” 江與城忍住嘴角的笑意:“我是問你知道自己錯了,接下來準備怎么做?” 程恩恩想了想,說:“坐下來和你好好談?!?/br> 江與城把手抽出來,在她腰上輕輕揉了兩下,帶著點安撫的意思。 他一離開,程恩恩立刻從沙發(fā)上翻身而起,抓著褲腰悶頭跑回房間,關上門并反鎖了兩道。 江與城:“……” 江與城坐在沙發(fā)上,有些許懊悔。 不該一而再地把她逼急的。 程恩恩在房間里待了不到十分鐘,就打開門自己出來了,眼眶還有一點點紅,像是哭過。但她似乎已經自己調節(jié)好了心情,走到江與城對面坐下,說:“你也有錯,你每次都這樣強迫我,根本就不尊重我?!?/br> 江與城“嗯”了一聲,坦蕩而溫柔道:“我承認。” 程恩恩皺著的眉頭展開了些,吸了吸鼻子:“我好好和你談,你有話也要好好和我說,不能再這樣了?!?/br> 江與城說“好”。 程恩恩最后一點糾結的眉頭也展平了。 她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,說:“我知道你對我好,我也舍不得你,可是我真的想為自己活一次?!?/br> “我明白?!苯c城看著她,“所以我給你時間,讓你去體驗你想要的人生?!?/br> “你哪有給我時間,”程恩恩瞄他一眼,“你明明給我挖了坑?!?/br> “你不知道,我答應離婚的時候,下了怎樣的決心。是你又跑到我身邊攪和一趟,像你17歲的時候一樣?,F(xiàn)在你要抽身離開,”江與城直起身,聲音低了幾分,“我沒你瀟灑。程恩恩,你給我時間了嗎?” 他這樣示弱,讓程恩恩心里很不好受。 “那我等你,等你什么時候想通,等你什么時候能夠接受,好嗎?”她小心的語氣像哄江小粲,“你需要多久,我都等你?!?/br> 她一直都知道,江與城最初喜歡的人不是她,是她耍了小心機把他追到手的。 她想重新開始,他也值得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。 江與城靠回去,“離婚可以。”他說,“離婚之前,你送我一件禮物吧。” “什么禮物?”程恩恩問。 “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?!苯c城說,“我和你的。” 程恩恩愣了一下。這個“禮物”,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。 她想江與城大概還是對《蜜戀之夏》耿耿于懷,不假思索地點頭:“我答應你。不過快要考試了,寫這個會影響我復習,我考完試再寫,行嗎?” 江與城默許,最后說:“等你寫完,如果你仍然堅持要離婚,那我們再來談離婚的事?!?/br> 第82章 程恩恩是螢火公益基金的榮譽理事成員, 之所以掛上榮譽二字,是因為捐錢多, 給個好聽的名頭。其他的理事成員都是商界大佬, 隨便掂一個出來都是有分量的。 基金會年年舉辦慈善晚宴, 為病患兒童救助項目籌款, 程恩恩作為理事成員, 肯定是要出席的。 以往每年邀請函上都是她與江與城夫婦二人,今年是電子版,單獨寄到她這兒的。這個圈子里沒有永遠的秘密,她和江與城要離婚這事, 一早便不知從何處泄露了出去。 程恩恩一向不大愛化妝, 出席這種宴會也只是施個淡妝,自己到店里選了一件露肩的藕色禮服,輕裝簡行上陣。 開車去酒店的路上, 還在背著英語單詞。 螢火基金的晚宴一向低調,通常只發(fā)布一則簡單的通稿, 不請媒體,不接受采訪。這幾年跟著江與城,不會應酬也學會了三分, 到酒店后難免碰上熟人,程恩恩掛著微笑應對,得體從容。 只是新鞋有些打腳,她偷溜到露臺,一手扶著欄桿, 把右腳鞋子脫掉看了一眼,就這一會兒功夫,腳后已經磨破了皮。 “還好嗎?”耳邊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。 程恩恩嚇了一跳,保持著單腿站立的姿勢直起身。 高致彎下腰,看清她腳后的傷,微微蹙眉,接著便從口袋里翻出一個透明創(chuàng)口貼,蹲下身將手伸向她的腳踝。 程恩恩反射性往后縮:“沒事,不要緊的。” 高致沒說什么,直起身,將創(chuàng)口貼遞給她,“你自己弄吧?!?/br> 程恩恩這才接過。 露臺沒有坐的地方,她依然抓著扶欄桿,單手將創(chuàng)口貼貼上去,飛快穿好鞋子。 高致單手插著口袋站在她身旁,左手虛虛放在她身側,以防她摔倒。 程恩恩貼好直起身,他已經及時將手撤回。程恩恩什么都沒看到,對他笑了笑:“謝謝?!?/br> 高致微微一笑:“我的榮幸。” 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。俊背潭鞫鲉?。 以前從來沒見過他。 “陪我媽來的。”高致解釋,“我爸以前也是螢火的理事成員,他去世之后這些公益活動都是我媽代替他做?!?/br> “真的嗎?”程恩恩驚訝,“我也是理事成員。不過是榮譽理事,”她不好意思地補充,“沒什么含金量?!?/br> 高致倚在欄桿上,笑了笑,“早知道你在這兒,我應該沾我爸的光多來幾趟才是?!彼^頭,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就能早點找到你?!?/br> “你找我干嘛呀?”程恩恩不解風情地問。 高致笑著嘆了口氣,往后半仰著頭,很無奈的樣子:“哎,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。還能再遲鈍點嗎?” “還好吧?!背潭鞫鲹沃孀诱f。 余光注意到一道身影,她下意識朝宴會廳看過去。 江與城正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中央,正與兩位商界大鱷交談。他一直看向這邊,目光冷冷清清,對上程恩恩的視線,幾秒鐘才移開。 那一眨眼的慢動作,帶著涼意和漠然。 那一眼叫程恩恩心里莫名空了一瞬。 高致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,“上次不是說請我吃飯的,一轉頭就音信全無,給你發(fā)微信也不回,怎么個意思啊,同桌?” 光江與城那份協(xié)議就夠頭疼的,這一茬程恩恩實在沒顧上?,F(xiàn)在有一種欠債被找上門的尷尬, “那個……我最近有點忙?!?/br> “開個玩笑,別緊張?!备咧碌拖骂^,微微靠近,帶笑的嗓音,“那你什么時候不忙呢,我請你吃飯?” “對不起啊,我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準備?!背潭鞫鞅傅馈?/br> “沒關系?!备咧逻M退有度,“我等你有時間?!?/br> 拍賣開始之前,程恩恩回到宴會廳。 她從服務生的托盤上取下一杯果汁,轉身時,迎面走來一位很有氣質的美人,大紅裙,風情萬種的長發(fā)。 對方停在她面前,程恩恩愣了愣:“丁韶姐?!?/br> 丁韶對她一笑:“你還認得我。” 程恩恩從詫異中回神,禮節(jié)性微笑:“你一點都沒變?!?/br> “你倒是變化很大,小丫頭長大了?!倍∩氐目谖呛苡H昵,“我很久沒回國了,聽說你和與城結婚了,一直沒機會當面恭喜你們?!彼ь^逡巡四周,“他人呢?” “我不是和他一起來的?!背潭鞫髡f。 想說明他們已經在辦離婚的事實,竟然開不了口。 螢火一直致力于兒童救助,這次的拍品五花八門,有不知名人士捐贈的絕版懷舊游戲機;有去年在螢火基金的救助下?lián)旎匾粭l命的白血病小孩,一筆一劃寫下的一封信——《寫給善良的你》;還有某位互聯(lián)網(wǎng)大佬捐贈的社交網(wǎng)站廣告位…… 廣告位的價格一直在往上攀升,看這勢頭,大約能獲得今天的全場最高價。 丁韶似乎沒聽說那些小道消息,與程恩恩并肩站著看了片刻,側頭輕聲說:“誠禮新近研發(fā)的智能機器人在美國也很有時常,但預約已經排到下半年,我有一筆急單,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老朋友的份上,行個方便?!?/br> “這個我?guī)筒坏侥恪!背潭鞫髡f完發(fā)覺自己的語氣似乎太生硬,停了一下又道,“公司的事我做不了主,你可以直接去找江與城。他應該會幫你?!?/br> 丁韶微笑著說:“那好,有機會再會?!睆乃砼宰唛_。 后半程,程恩恩便有些心不在焉。 她不時探頭看一看,一直沒發(fā)現(xiàn)江與城的蹤跡,也沒有再看到丁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