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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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姑娘怎么說話呢?我這里的東西王爺怎么就不能愛吃了?他不僅愛吃,還親自來買呢!還買了給王妃帶回去呢!” “你不信問問附近的街坊,前些日子王爺是不是來了?是不是買了好些點心走?” 他說得理直氣壯,口水都差點噴到季云婉臉上。 季云婉臉色由青轉(zhuǎn)白,低聲喃喃:“不可能……” “怎么不可能?” 店家越說越氣,索性站到街邊:“大家來評評理??!這位姑娘說王爺不愛吃我的點心!還非讓我把這幌子摘下來?憑什么?我掛了這么久也沒人管,連王爺王妃都沒讓我摘,她憑什么讓我摘?” 街坊四鄰紛紛圍了過來,更多的是看熱鬧的路人。 其中正好有那位在店門口遇到過魏泓的婦人,聽清原委后站出來道:“老李頭可沒騙人,王爺就是愛吃他家的點心,我那天來買的時候正好碰到王爺了,王爺親口說的!” 那日崔顥開口說話時魏泓并沒有否認(rèn),沒否認(rèn)那就等于承認(rèn)了,承認(rèn)了跟親口說了也沒什么區(qū)別,對百姓來說都一樣。 婦人說完后又有人跟著附和:“沒錯,我也看到了,王爺買了好幾包點心呢!” “就是!”店家道,“王爺知道王妃愛吃,特地多買了些給王妃帶回去的!” “我還偷偷多塞了兩塊在里面呢!” 最后這句店家說得很小聲,只有自己聽見了。 季云婉在一片人聲中臉色煞白,盤香推了她好幾下她才有所反應(yīng),僵硬地轉(zhuǎn)過頭來。 “小姐,咱們先離開這吧!人越來越多了!” 圍觀的人烏泱泱在門口聚集了一片,你一言我一語,聲音紛亂而嘈雜。 “這人誰???怎么管這么多?” “外鄉(xiāng)來的吧?以前沒見過啊?!?/br> “長得一副狐媚像,一看就不是好東西!” 各種聲音擠進季云婉的耳朵里,將她的腦袋塞得滿滿的,與此同時耳邊回響起門房對她接二連三的頂撞與嘲諷。 明知道她是季府的二小姐,他們?yōu)槭裁锤疫@么對她? 就算王爺現(xiàn)在沒見她,以后總會見到的,他們不怕她告狀嗎? 還是說他們知道她告狀也沒用?因為……因為王爺根本就不在意她? 若是在意,怎么會不叮囑他們一句,讓他們不得怠慢她。 若是在意,這上川是他的封地,胡城離臨銅又這么近,他為什么不讓人去找她? 就算她矜持,沒有留下地址,他若有心打聽,難道還能打聽不到嗎? 她終于意識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種種不對,心中越發(fā)寒涼起來,連自己怎么上的馬車都不知道,回過神的時候已經(jīng)出了胡城城門,離那里很遠(yuǎn)了…… 上川邊境的一家客棧里,崔顥對姚幼清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們的計劃。 “我明白了!” 姚幼清聽完后說道:“我們以逃難在外沒有足夠現(xiàn)銀為由低價出售一些奇珍異寶古玩字畫,那些山賊聽到消息后就會知道我們帶著很多寶貝,然后來打這些寶貝的主意。” “等他們上鉤,我們就順勢跟過去,然后把他們一網(wǎng)打盡!” 年輕的女孩子做出準(zhǔn)確的總結(jié)。 崔顥笑著點頭:“對?!?/br> 說完又問:“王妃害怕嗎?” 姚幼清搖頭,又輕輕點了點頭:“有一點,不過你們放心,我不會臨陣脫逃的?!?/br> 聲音雖然細(xì)軟,但語氣篤定,略顯稚嫩的臉龐上神情鄭重。 崔顥再次笑了,說這次她要和魏泓兄妹相稱。 “那些山賊雖然沒見過王爺,但對他的年歲還是很清楚的,加上先帝給王爺賜婚的事情也早已昭告天下,保不齊他們也打聽到了王妃你的大概年歲?!?/br> “你們?nèi)羰且苑蚱奚矸菀煌霈F(xiàn),或許他們謹(jǐn)慎之下就不會上鉤?!?/br> “所以王爺這次要稍微改扮一下,讓年齡看上去更大一些,至于王妃你……” 他看了看姚幼清:“就這樣吧?!?/br> 怎么看都是個小姑娘,改也改不出什么花樣來,而且改動過大的話,王妃就要相應(yīng)地改變自己的言行舉止。 她心思單純,不擅長這些,反而容易被人看出破綻。 姚幼清在他說完之后不知為何怔了怔,然后轉(zhuǎn)頭看了看魏泓,最后點頭:“好?!?/br> 崔顥見她沒有異議,便讓人將這次準(zhǔn)備拿出來“變賣”的寶貝抬了進來,讓她大概看一眼,多少記住一些,免得那些山賊機警,詢問她的時候她對自家財物一問三不知。 姚幼清走過去認(rèn)真地往腦海中記錄著,看到其中一幅田園趣圖的時候視線忽然頓住。 “這個……不行啊?!?/br> 她說道。 “……為何不行?” 崔顥問。 姚幼清面色為難,看看他又看看魏泓,半晌沒有開口。 崔顥會意,帶人退了出去。 姚幼清這才踮腳貼到魏泓耳邊,小聲說道:“這是贗品?!?/br> 拿贗品來賣,若是讓人知道,或許就會以為他們是騙子,不會來了。 但是自己的收藏竟然是贗品,若是被下人知道了,對魏泓來說應(yīng)該也是很丟人的事,所以姚幼清沒有當(dāng)著別人的面說。 魏泓覺得耳邊酥酥麻麻的,克制著沒有伸手去摸。 “你如何能確定是贗品?” 他沉聲問道。 姚幼清:“因為……因為真跡在我的嫁妝里?!?/br> 第27章 吵架 男女雙方成親之前, 女方一般都會把嫁妝單子給男方謄抄一份, 男方則大多會按照單子核對一遍。 一方面是從嫁妝上能顯出女方家的財力, 以及這個女兒在家中受不受寵,地位如何, 另一方面也是免得成親后兩家因為嫁妝鬧出什么不愉快, 多了少了的說不清楚。 當(dāng)初姚家也曾把嫁妝單子給魏泓送去, 但魏泓直接讓人退回去了,收都沒收, 言明姚幼清的嫁妝她自己管, 他絕不過手,看都不會看一眼,出了問題也別找他。 所以姚幼清的嫁妝雖多,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。 姚幼清說完以后也覺得有些尷尬,若非涉及到這次事情的成敗,她并不想當(dāng)面點破這種事。 但魏泓臉上并沒有露出被拆穿的難堪, 而是又問:“你怎么知道你嫁妝里那幅才是真跡,這副就是贗品呢?說不定我這個才是真跡。” “不可能的, ”姚幼清道, “那是我爹爹買的,他對書畫一道研究頗深, 京城許多人家買畫都喜歡找他辨別真?zhèn)?,這么多年從來沒打過眼?!?/br> 姚鈺芝雖然為人刻板, 但不可否認(rèn)他確實才學(xué)出眾, 也正如姚幼清所言, 在書畫一道頗有成就,即便是那些平日里跟他不大對付的人,有時買畫也會請他去幫忙掌一掌眼。 而他這個人好就好在有一說一,朝堂上再大的紛爭,也不帶到私底下去,不會因為跟別人意見相左,就故意誆騙別人買贗品。 魏泓雖然與他有仇,也不得不承認(rèn)他書畫雙絕,確實有自己的優(yōu)點。 “這幅田園趣圖,他什么時候買的?” 他又問了一句。 姚幼清想了想:“很早了,我五六歲的時候,大概……得十年前了?!?/br> 魏泓算了算時間,點頭:“那確實是真跡。” 姚幼清歪頭看著他,有些不解,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說了買畫的時間他才確定是真跡。 魏泓道:“我第一次看到這幅畫,大概就是那個時候,在京城一家專門賣古玩字畫的店鋪里?!?/br> “我很喜歡馮大家的畫,這副又與他其它畫作的風(fēng)格格外不同,所以當(dāng)時就想買下來,但是……掌柜告訴我已經(jīng)被別人定下了?!?/br> 崔顥當(dāng)時也在他身邊,幫他問掌柜可否聯(lián)系買主,他們愿意出雙倍的價錢買下來。 但是馮大家的畫作千金難求,凡是愛畫之人買回去大多是用作收藏的,并非拿來倒賣,又怎么會因為他出價高就給他呢? 掌柜的回答也確實如他所料,說買主早就留了話,若是他們找到了真跡,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,他一定會來買。 “一來我們收了人家的定錢,不好反悔。二來這買主時常給我們店里幫忙,我們以后還少不得要指望人家,所以……” 那掌柜訕訕地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了,這幅畫您出多少銀子我們都不會賣的,買主也定然不會出讓?!?/br> 魏泓心中明了,但還是在這幅畫前停留了很久沒舍得離開。 崔顥見他實在喜歡,就說要不問一下買主是誰,他們親自登門問問對方,看對方能不能松口。 魏泓搖頭:“不必了,君子不奪人所愛,走吧。” 于是他離開了京城,回到封地,再也沒有見過那幅畫的真跡。 今日才知道,原來當(dāng)初買走它的人就是姚鈺芝。 想來是他時常幫那家店辨別書畫的真?zhèn)?,所以掌柜才格外留心幫他尋來了那幅畫,并且說什么也不賣給別人。 姚幼清聽了卻更加不解了:“王爺你知道這幅畫是贗品?那為什么還要買?” 魏泓笑了笑,眼中難掩得意:“不是買的,是畫的?!?/br> 畫的? 姚幼清愣了一下,腦子里繞了幾圈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這幅畫……是王爺你自己畫的?” “是,”魏泓道,“我那年從京城回來之后,就憑著記憶自己臨摹了一副,讓崔顥在旁邊幫忙看著哪里有什么不對,修修改改,畫了七八遍才算是勉強還原了?!?/br> “但那時候也不過十三四而已,年紀(jì)小,筆法到底有限,畫的不太好?!?/br> “后來一有空,我就拿它練手,算到現(xiàn)在畫了起碼有十幾幅,這是最近,也是最滿意的一幅?!?/br> 說著轉(zhuǎn)頭問她:“跟你那真跡比起來如何?像不像?” 姚幼清用力點頭:“像!太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