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節(jié)
“這是我的宅子,但是他的朔州!這么多人看著他跟我一起來了這里,他若在這出了事,我能跑的了嗎?” 雖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但連城不是光腳的,他還想回南燕,還有大業(yè)想要完成,不可能只為了除掉魏泓就豁出一切,所以魏泓才有恃無恐,一點都不擔心住在這會有什么危險。 何況這宅子里除了前院這些人是他的,內(nèi)院包括外面里三層外三層都是魏泓的人,真要動起手來,還不等近魏泓的身他就先成了刀下鬼了! “睡覺睡覺!他不找我我還不等他了呢!明日想找我我也不搭理他了!” 說完三兩步走回內(nèi)室,扯開被子就躺了進去。 …… “王爺,有什么話不能等天亮了再說嗎?” 連城昨晚剛說過不理魏泓,早上天還沒亮就被他從床上拽起來了,頭發(fā)都沒梳就穿著件中衣坐在了他面前。 魏泓把他拉起來之后自顧自地坐在桌邊倒了杯茶,仰脖便灌了下去。 連城剛起來也有些口干,見他喝了一杯,自己也倒了一杯迷迷糊糊往嘴里送,結(jié)果才剛喝了一口,又噗的一聲吐出來。 “這是涼的啊……” 他身邊向來有下人伺候著,除非真是荒郊野外實在沒辦法,不然清晨第一杯茶一定是剛好能入嘴的溫度。 想來是魏泓來得突然,下人還沒來得及換熱茶,就被他拎起來喝了。 連城不知道,跟著喝了一口才發(fā)現(xiàn)不對,嘟囔道:“王爺你也太不講究了,冬日里的大清早怎么能喝涼茶呢?!?/br> 說完見魏泓還要喝第二杯,攔住他把下人叫了進來,讓人去換一壺熱的進來。 魏泓口渴,不想等:“哪那么多講究?” 說著要把茶壺拿回去,連城不給:“那可不行,我跟王爺你不一樣,我是個精致的人!” 茶壺便被遞到了下人手里,不多時換了壺熱茶回來。 下人走后,魏泓又接連喝了好幾杯茶,這才說起正事。 “你為什么會被人追殺,趙伍又為什么會帶人來到大梁,擄走我的王妃,你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?!?/br> 雖然昨日姚幼清已經(jīng)大概說過了,但魏泓知道,她一個弱女子,能自己逃出來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了,對這背后牽扯的各種事情,以及許多細節(jié)她不一定能說的清記得準,所以還是要從連城這邊問。 連城攤了攤手:“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被人追殺,說來也是奇怪,我自己也派人查呢,卻查了許久都查不出個所以然,我那幾個兄弟就像是抓到什么天大的把柄似的,忽然失心瘋地一起追殺我,更奇怪的是我消失這么久我父皇竟也沒找過我!” 他從小就不受寵,父皇并不喜歡他,有時候一年半載想不起他也很正常,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。 自從他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站穩(wěn)腳跟,將南燕的大半財力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,就沒有人敢小覷他了,這其中也包括他的父皇。 按理說他忽然失蹤,就算眼下南燕的各項事宜都還正常運轉(zhuǎn),但他應該也會擔心一直找不到他會帶來什么可怕的后果才是。 可他就像是再次忘記了他這個兒子似的,不僅沒派人找他,甚至連問都沒問過一句。 “所以我一直沒有露面,就是想等查清之后再說,免得再被那些人跟在屁股后面到處跑。” “這次要不是為了救你的王妃,我也犯不著暴露自己的行蹤讓他們找到我?!?/br> 魏泓瞥了他一眼:“是你的人擄走了我的王妃,你本就該對此負責?!?/br> 連城一噎:“是是是,我這不就是知道自己脫不了干系,所以第一時間就出來尋找王妃的下落了嗎?還好現(xiàn)在完璧歸趙了,不然我這回真是要冤死了!” “趙伍現(xiàn)在在哪?你可知道?” 魏泓問道。 “不知,我那日本已經(jīng)快追上他了,結(jié)果王妃自己逃出來了,我想著趙伍那廝雖然可恨,但還是王妃的安全要緊,就先護著王妃逃走了。” 姚幼清當時凍的昏迷過去,哪容得他再去找趙伍尋仇,他直接快馬加鞭帶她到最近的城鎮(zhèn)休息診治了,不然現(xiàn)在還給魏泓的姚幼清是生是死都不知道。 “不過你放心,等我將來找到那混賬東西,一定……” 話沒說完,崔顥從內(nèi)院來找魏泓,告訴他王妃醒了。 剛剛還在跟連城說話的魏泓爆竹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轉(zhuǎn)眼就消失在了門口。 連城目瞪狗呆,回過神后大怒。 “當我這是什么地方?說來就來說走就走!秦樓楚館???” 魏泓一顆心都在姚幼清身上,沒理他。 崔顥則稍停一步,回頭笑道:“連公子不要這樣自污,這里若是秦樓楚館的話,那您成什么了?何況……我們王爺不好南風?!?/br> 連城:“……” 這到底是誰的家?是誰的家! 第83章 回程 “王爺不必急著回來的。” 姚幼清坐在床邊輕聲說道。 “我只是醒了看您不在隨口問問, 不是有事找你, 你若忙的話就先去忙吧, 不用管我。” 她剛剛半夢半醒間察覺身旁的人不在,去凈房看了眼也沒有, 雖然知道在這里應該出不了什么事, 但這些日子的經(jīng)歷還是讓她有些不安,披衣去外面問了一聲。 誰知問過沒多久,魏泓就立刻趕回來了。 “本也沒什么事,就是和連城閑聊幾句,正好也說完了就回來了?!?/br> 魏泓道。 說完又看了看天色:“還早, 要不你再睡會?我去凈房洗個澡?!?/br> 他從昨天白日一覺睡到今早,醒來后看了一會熟睡的女子就去連城那了,連水都沒喝一口, 澡也沒洗,現(xiàn)在身上還臟著。 姚幼清點頭:“那你去吧, 我也不睡了,在這等你,正好讓廚房早些做早飯,王爺你睡了這么久肯定餓了?!?/br> 她昨天也睡得很早,眼下根本就不困, 還不如早點吃飯。 魏泓笑著道了聲好, 在她額頭親了一下, 這才去凈房沐浴了。 他洗了兩桶水才出來, 等頭發(fā)烘干的時候早飯也正好送了過來, 坐在桌邊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。 姚幼清看著他直笑,捧著粥碗兩眼彎彎。 魏泓也不怕在她面前丟人,仍舊大口大口地吃飯,邊吃還邊給她夾了一個醬rou包到碟子里。 “你也多吃點,吃飽了歇一會咱們就啟程回倉城了,我待會先讓人去給你找一架舒服些的馬車?!?/br> “這么快?” 姚幼清從碗中抬頭,有些詫異。 “你沒歇好嗎?”魏泓道,“那就再等兩日,不急?!?/br> “不是,”姚幼清搖頭,“我是怕王爺沒歇好。你這些日子比我還累,昨日才到這里,今日就走,撐得住嗎?” 魏泓眼中泛起柔光,拉了拉她的手。 “我們行軍打仗有時比這還累,能歇半日都是福氣,如今已經(jīng)歇了一整日,足夠了?!?/br> 姚幼清聽他這么說,又想到上川邊境此刻還有戰(zhàn)事,他作為鎮(zhèn)守這里的藩王應該也是擔心的,便沒再多言。 吃完飯后魏泓讓姚幼清在屋里再歇一會,等馬車來了再走,自己則去書房與崔顥說話了。 蘅水那邊剛剛傳來消息,說萬事皆安,讓他們不必掛心,崔顥先將這件事對他說了,才又說起別的。 “王爺大清早就去找連公子問話,是不是還對他有所懷疑?” 魏泓喝了口茶,點頭:“連城這些年雖然確實曾經(jīng)幫助過我,但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陣營,真的涉及到與自己利益休戚相關(guān)的事,他不一定就會繼續(xù)幫我,說不定還會選擇背棄我?!?/br> “而且他這個人向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,指不定就覺得王妃好騙,故意讓她幫忙洗清自己的嫌疑呢?!?/br> 崔顥輕笑:“那他可是打錯主意了,咱們王妃一點都不好騙?!?/br> 提起姚幼清,魏泓面色溫和很多。 “是,她雖沒有直接跟我說不相信連城,但也沒有幫他說什么好話,可見心里也是有疑慮的,只是拿不太準,所以索性不開口,免得影響我判斷。” “我更沒想到她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自己想辦法逃出來,而且真的成功了。” 即便魏泓沒有親眼看到,也知道那些擄走她的人定會對她嚴加看管,要逃出去并不容易。 可她真的做到了,只是為了逃走而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,受了不少的苦,若非被連城等人遇到,說不定就凍死在外面了。 想到這魏泓又不是那么高興了,寧愿她乖乖地跟別人走,等著他去救他,也不愿她冒這種風險。 崔顥微微頷首:“那王爺是相信王妃此次被人擄走的事與連公子無關(guān)了?” “這件事我姑且能相信確實不是他所為,但其他的事他一定還對我有所隱瞞,尤其是找到王妃之后為何不聯(lián)系我?!?/br> 剛剛他去找連城問話,連城對他前些日子失蹤的事雖然做出了解釋,但救下姚幼清之后的事卻沒細說。 以他的性子,真的如此辛苦為了解救姚幼清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被人追殺的話,肯定會喋喋不休說個沒完,沒說就證明知道他已經(jīng)有所懷疑,不敢多說,怕說多錯多。 “總之,以后他們那邊也防著些,畢竟如今的局勢……跟以前已經(jīng)全然不同了?!?/br> 崔顥了然,心情莫名的有些復雜,沉重中卻又有些輕松。 他們跟隨王爺多年,知道朝中的天子是如何忌憚他,上到先帝,下到如今這位陛下,都把他當做眼中釘rou中刺。 王爺雖然因為當初在高宗面前立下重誓,不曾主動做出爭奪皇位之舉,但對方若是把他逼急了,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會因為那個誓言而任人欺凌。 所以這些年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,當逼不得已之時,只要王爺一聲令下,朔州即刻就會做好攻打朝廷的準備。 眼下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名目,一個合理的理由。 朝廷若是自己把這理由送上門來,就別怪他們王爺不顧叔侄情義,讓宮中那位怎么坐上皇位的再怎么爬下來。 崔顥從魏泓的書房離開后,便著手開始進行各種安排。 整個朔州甚至朔州周邊一些地方都加強了戒備,各路兵馬隨時可以出動。 姚幼清對這些并不清楚,等馬車套好后就跟著魏泓一起往倉城的方向去了。 出門前他們發(fā)現(xiàn)連城也帶人跟了上來,魏泓皺眉問道:“你跟著我干什么?” “跟著你安全啊?!?/br> 連城咧嘴一笑。 “這大梁境內(nèi),沒有比王爺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!跟著你我就不用擔心再被人四處追殺了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