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
書迷正在閱讀:小夜曲、吾兄萬萬歲、修羅場、導(dǎo)演她不看臉、女Alpha她超甜、笨蛋美人被偏執(zhí)系統(tǒng)背叛后、玄學(xué)大師的養(yǎng)老生活、年代文里的對照組、將軍的小公主、1號寵婚:權(quán)少追妻忙
“早點(diǎn)走也好,”姚初九心想,“寒冬臘月的,這山林中這么冷,她那身子骨,怕是受不住。這寺廟里也戒葷腥,她那么弱的身子,應(yīng)該好好補(bǔ)著才是,如何能來這里受苦?而且她還有家人,快到年關(guān),她總是要回去的?!?/br> “她總是要回去的,”姚初九想著,又奮力地?fù)]著笤帚,掃著這毫無落葉的臺階,“不如早回去!” 但是,她總是事與愿違。在這一個月即將過完時(shí),主持師太又將她叫進(jìn)了房里?!俺纱?,”師太說,“方家姑娘決定留在庵里,帶發(fā)修行?!?/br> “嗯?”姚初九打了一個激靈,“為何?” “她說,在庵里一個月,受益頗多,感覺身子也輕快了許多。為此,她決定在庵里長住,跟著我們一起吃齋念佛,”師太說著,頓了一頓,又嘆了一口氣,“只是,她還說,要你陪她?!?/br> “為……為何?”姚初九更加疑惑了。 “她說,既然要跟著吃齋念佛,便不好再帶著家中一眾仆役住在庵里。方家姨娘會陪著她,除此之外,就只留了兩三個仆役,夠用就行。但是,他們畢竟對庵里事務(wù)不熟悉,所以,庵里給你安排了一間廂房,就在方姑娘的廂房邊上……”師太說著,看向姚初九,又是良久的沉默。 姚初九會意,低下頭來:“明白了?!彼f著,便要轉(zhuǎn)身離開。 “成慈,”背后卻又傳來師太的聲音,“你要知道,方家每年給的香油錢,都足夠再造一座平隱庵了?!?/br> 姚初九聞言,瞇著眼睛迎上了門外脆弱的冬陽,答道:“成慈明白。”說著,她又回頭,對著師太一笑:“那些神佛,并不是這平隱庵真正的主人,對吧?” 她說著,搖了搖頭,抬腳便走了。師太無奈的嘆息從背后傳來,姚初九卻只覺得這一切可笑至極。人活這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么呢?為什么,總是不能活個痛快?為何卑躬屈膝的總是她? 可即使她如此憤憤不平,她還是要去到方棠的廂房。當(dāng)她敲開方棠的門時(shí),她又看到了那張蒼白的笑臉,熱情地迎接著她,仿佛前番所有的不愉快都不曾發(fā)生。 “成慈,你來啦!”她站起身來,便要來迎她。她也換上了一身僧衣,未著錦服,未施粉黛,只有那披在她身后的長發(fā)昭示著她身份的不同。 姚初九看著她那拖在腦后的一頭烏發(fā),一時(shí)竟有些出神。直到方棠來到她面前時(shí),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,低下了頭,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:“方姑娘?!?/br> 方棠沒有說話,只是立在她身前,黑溜溜的眼睛似乎在打量著她。姚初九被這眼神盯得不甚自在,干脆抬起眼來,回看向她。四目相對,倒是方棠先愣了一下,又笑了。 “成慈,你還真是有趣。”她說著,轉(zhuǎn)過身去,手指勾起一縷頭發(fā),在手里不停地玩弄著。 姚初九垂下了眼來,一言不發(fā)。方棠的眼睛又圓又亮,干凈的似乎一點(diǎn)雜質(zhì)都沒有。仿佛……無論發(fā)生了多少次不愉快,她還是會毫無芥蒂、毫無負(fù)擔(dān)地以最初的熱情走向一個人,如此赤誠而坦然。 姚初九自問,她可以如她一般待人接物嗎?答案自然是否定的。 “你不想知道,我為何要留下來么?”方棠背對著她,問。 姚初九明明很想知道,卻還是嘴硬地回答道:“不想知道。貧尼,只想做好自己分內(nèi)之事?!?/br> “哦?!狈教乃坪跤行┦?,她終于轉(zhuǎn)過身來,又對著姚初九笑道:“那我便不同你說了?!彼f著,又一步一步逼近姚初九,在離她寸許的地方停下了腳步。 “成慈,”她說,“其實(shí),我一直很想親近你,你可知道?” “不知?!币Τ蹙呕卮鹬犉饋眍H有幾分冷漠。 “好吧,”方棠似乎有些無奈,卻又笑著牽起了她的手,“那你如今知道了?!?/br> “貧尼……” “成慈,”她打斷了她的話,望著她的眼睛,認(rèn)真問道,“你……是不是很討厭我?” 她這話問得真誠又奇怪,也讓姚初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??煞教乃坪跻膊⒉恍枰幕卮穑⑽⒁恍?,又松開了她的手,一轉(zhuǎn)身便走到了她的繡床前坐了下來——這床也是方家特意為她準(zhǔn)備的,生怕她在這里住不慣。 “不討厭的,”姚初九在心里想,“一點(diǎn)兒都不討厭?!彼皇窃诿鎸λ龝r(shí)總會有一些讓人糾結(jié)的想法,雖說不明白個緣由,但她知道,那全然是自己的原因。 “你為何要留下來?”姚初九還是開口問了這一句。 方棠看向她,微微挑眉:“你方才還說,你不想知道?” 姚初九依舊嘴硬:“的確不想知道,只是閑聊。你若不想說,便不說好了。” “哎呀,你這個人!”方棠似乎有些無奈,可她又向她招了招手:“過來,坐下,我便同你說?!?/br> “哦?!币Τ蹙艖?yīng)了一聲,卻一步都沒挪。 方棠更加無奈了,干脆向后一躺,歪在床上,也不再看姚初九,只是說道:“因?yàn)槲也幌牖丶已健!?/br> “為何不想回?”姚初九垂眼說,“你父母,分明很在意你。你在家里,應(yīng)當(dāng)很自在才是?!?/br> 床帷里傳來方棠的笑聲:“是嗎?你是這樣想的?” “難道不是嗎?”姚初九反問著。 “哦。”方棠應(yīng)了一聲,便沒再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