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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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為尋親?!贝揿`儀說。 “尋親啊,”袁大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“這年頭,找人可不容易?!彼f著,又看向崔靈儀:“聽安兒說,你們是博陵人?怎么聽口音卻不像那一片的?!?/br> “祖上是博陵崔氏,但長在長安,故而沒有博陵口音,”崔靈儀回答著,又打量著袁大娘,“大娘方才說這村里很少有外鄉(xiāng)人,怎么竟識得博陵口音?” “很少有,卻也見過,這里又不是什么與世隔絕的地方,還是有外人經(jīng)過這里的,”袁大娘說,“你是博陵崔氏,又長在長安,想來家境不錯。怎么尋親竟尋到這里來?這里離博陵可遠(yuǎn)著呢?!?/br> “這年頭,誰說得準(zhǔn)呢。博陵崔氏,也早就不比從前了,”崔靈儀糊弄著回答道,卻又盯上了袁大娘手里的活計,她正拿著紅綢,扎著一朵紅花?!斑@是……”崔靈儀問著,“村里最近可有什么喜事么?” “喜事?”袁大娘頗為夸張地笑了一聲,又搖了搖頭,“這藥蛇村,人越來越少,已有許多年沒有喜事了。我的大郎早逝,唯一一個女兒也嫁出了村,只剩一個安兒。安兒如今忙,也不想著婚配。其他人家大抵如此,哪里有什么喜事呢?”她說著,指了指手里的紅綢:“這個,是為祭神會準(zhǔn)備的?!?/br> “哦,祭神會,”崔靈儀盯著袁大娘手里活計,“我還以為是喜事呢?!?/br> 她口中雖如此說著,可是瞧著那紅綢,卻莫名地覺得這紅綢瘆人。只見袁大娘手上猛然用力,將這紅綢兩端死死一扯,那血紅的花扭曲了一瞬,又在扭曲中成了形,以一個極為夸張的形態(tài)在袁大娘手中艷麗地綻放著。 “看,這便做好了,”袁大娘將這紅花捧在手里,欣賞著,低喃著,“多好看的花啊?!?/br> 崔靈儀又看了那花一眼,不知怎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子惡寒。直覺讓她趕緊離開這里,可是…… “我們肯定是要去這祭神會的?!惫锬镎f。 藥蛇村果然很重視祭神會。崔靈儀在這藥蛇村里連著逛了幾天,只見家家戶戶都在為藥蛇村做準(zhǔn)備,所有人的手里都有活計……除了男人。這藥蛇村里男丁稀少,又逢亂世,先前這藥蛇村已遭遇過一次亂兵,如今所有男子都被派去巡村盯梢了。村子里,只有女人在做這些活計了。 可說起來,她們做的活計也是稀奇古怪、各不相同。崔靈儀看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她們竟做什么的都有,有的扎紅花、有的扎白花……崔靈儀實在看不明白,問了一圈,又只說是習(xí)俗使然,除此之外說不出個名堂。如此,便更顯得詭異了。 崔靈儀見打聽不出什么,只得惴惴不安地回了袁安家。她一進(jìn)袁安家的院門,便見癸娘坐在小院里,靜靜地曬著太陽。 雖然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,崔靈儀卻敏銳地察覺到她心情的低落。 于是,崔靈儀走了過去,在她身側(cè)坐了下來。“癸娘。”她輕聲喚了一句。 “你回來了,”癸娘說著,又?jǐn)D出一個微笑,“可有什么新消息?今晚,便是祭神會了?!?/br> 崔靈儀搖了搖頭,又看向遠(yuǎn)方,微微蹙眉:“倒沒什么新消息,但是今晚我們?nèi)f不可大意了。”她說著,壓低了聲音,手指不停地搓弄著袖角:“藥蛇村的人這般重視祭神會,都指望著紫菁根來改變現(xiàn)狀。可紫菁根如此難尋,袁安憑什么邀請我們一同參加這祭神會,還誘我們尋紫菁根呢?若是真找到了,這紫菁根算誰的?” “我知道你的顧慮,”癸娘說著,指了指手中木杖,“可是它說,林子里有東西。” 崔靈儀聞言,呆愣了片刻,又忽而笑了?!傲T了,是我多言,”她說著,看向了袁大娘堆在院子里的紅花,“你放心,凡人的麻煩,我會解決。你就安心,做你自己的事吧?!?/br> 她說著,望著癸娘側(cè)顏,喉頭不覺滾動了一下,又連忙挪開了目光。剛看向院門,便見袁安從遠(yuǎn)處急匆匆趕來。 “你們也可以動身了,村北大門附近的場子,已經(jīng)開始布置了。太陽落山之時,祭神會便要開始了,”袁安招呼著,進(jìn)了院門,直奔那一堆紅花前,將那些紅花一把抱了起來,又笑著看向兩人,目光在兩人身上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去,頓了片刻,他終于再次催促道,“你們?nèi)羰且?,那就……走吧?!?/br> 第79章 松柏累累(四) 祭神會設(shè)在了藥蛇村北門附近一開闊之處,這里的地鋪得平整,崔靈儀來看過,一點雜草都沒有。中央應(yīng)當(dāng)放了一堆篝火,遠(yuǎn)遠(yuǎn)地看過去,已能看到那緩緩升起的濃煙。如今還不到時辰,祭神會還沒開始,崔靈儀只能拉著癸娘擠在人堆里遠(yuǎn)遠(yuǎn)地望著,偶爾能見到一兩條飄起來的紅綢,在風(fēng)中一下一下地跳躍、跳躍…… “這祭神會,為何一定要等到黃昏時分?”崔靈儀在人群中望著那紅綢喃喃自語。這地方還被攔著,幾道拒馬擺在外邊,來祭神會的人又多,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。 “黃昏之時,陰陽相交,”癸娘回答道,“或許這便是這藥蛇村的用意?!?/br> 崔靈儀聽了,便抬頭看了看天邊,只見陽光正在一點一點地發(fā)黃變暗。終于,在太陽挪到遠(yuǎn)處山尖之時,一聲嗩吶劃破了天際—— “蒼天在上,神靈有知!黎民之苦,惟神可阻之!” 一人高聲喊著,擠在路上的村民便自覺地分列兩邊。崔靈儀抓著癸娘的手,好容易才擠到最前面,一抬頭,便看見一群披麻戴孝、頭戴白花的村民沿著村中正跟在一頂大紅花轎后吹吹打打、踔躍而行?;ㄞI后為首的竟是一個身戴枷鎖的老頭子,正哭喪著個臉,追著花轎,隨著嗩吶聲的起伏哀聲嚎唱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