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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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如此,”崔靈儀道,“華七郎還真是個仗義的商人?!?/br> “唉,世道艱難,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了。若不是七哥仗義,我們也不會遇到楊姑娘?!辈苊枵f著,正要作畫,可門外一陣寒風(fēng)吹過,吱呀一響,將這門吹開了半邊,曹描剛鋪好的紙也翹起來了一半。 曹描手上正拿著筆,一時間不禁有些手忙腳亂,生怕那紙挨了那墨。崔靈儀見狀,便要起身去關(guān)門,卻忽聽曹描嬌聲喚了一句:“阿姐!幫我一下嘛!” 崔靈儀皺了皺眉:這屋里還有人?正想著,只見一姑娘從里屋走出,模樣和曹描十分相像,同樣穿著個淺青色的襖子,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意。 “來了,”她笑著將門關(guān)上,又轉(zhuǎn)身對曹描笑道,“平常不見你撒嬌,一有事倒想起撒嬌了?!?/br> “阿姐是在怨我不成?”曹描笑著放下了筆,重新整理好了紙張,將那紙的四角壓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。 那女子一笑:“豈敢豈敢。”說著,她又走到曹描面前,抹了一下她的臉,道:“誒,這里怎么生出了一顆痣?我竟才發(fā)現(xiàn)?!?/br> 崔靈儀聞言,也看了過去。果然,曹描的眉邊有一顆細小的紅痣。 曹描笑道:“嗯?有嗎?還是阿姐細心?!?/br> 曹染放下手來,又催促道:“好啦,又在我這里撒嬌。你快畫吧,莫讓人家等急了?!闭f著,那女子便又掀起簾子進屋去了。 “這位是?”崔靈儀開口問著。 曹描低頭落筆,淺淺笑道:“是我阿姐,單名一個染字。爹娘只有我們姐妹兩個,因此也沒顧著傳男不傳女的規(guī)矩,將繪畫技藝教給了我們。他們?nèi)ナ篮?,我們姐妹便以技謀生,相依為命,走到哪里都要在一處?!?/br> 哦,曹染。崔靈儀暗暗記住了那姑娘的名字。 “令姐聽著腳步虛浮,可是身體不好么?”一旁安靜的癸娘忽然開口問道。 崔靈儀有些驚訝,回頭看向癸娘。癸娘面色如常,但崔靈儀知道,她一定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些異樣。正想著,只聽曹描嘆了口氣,低聲回答道:“阿姐……唉……早年間家里斷了糧,我那時也還小,阿姐為了讓我吃飽,每日都很辛苦,自己卻舍不得吃。時間已久,便餓病了。如今這么久了,都沒有養(yǎng)好?!?/br> “二位姐妹情深,令人動容。”崔靈儀說。 曹描笑了:“既為姐妹,自然要互相照顧。崔姑娘千里迢迢來尋楊姑娘,也叫人感動呢?!彼f著,忽而定定地瞧了瞧崔靈儀的眉眼,又笑了:“崔姑娘乍一看和楊姑娘并不相像,但細細瞧著,這眉骨走勢竟與楊姑娘一模一樣。血緣之親,當真奇妙?!?/br> “我二人的母親是姨表姊妹,想來這眉骨是傳自我們的曾外祖母。”崔靈儀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在,只應(yīng)和說著。 曹描聞言,只是笑:“果然啊。血緣、血緣……這才是天底下最不可置疑的緣分?!彼f著,笑著搖了搖頭,這才又低下頭去。她口中哼著小曲兒,手上卻認真畫著。 崔靈儀默默地觀察她作畫,只見她作畫極快,幾乎每一筆都無需思索,落筆而下時,總能找到最合適的位置。崔靈儀不禁生出些敬佩之意來,如此果斷落筆之人,甚是少見。而面前的姑娘并非什么名人大家,僅僅是官窯里一個畫匠的女兒。 不過小半個時辰,曹描便放下了筆。“好了,”她笑著,對著崔靈儀招了招手,“崔姑娘,來瞧瞧吧,這便是我記憶中楊姑娘的模樣?!?/br> 崔靈儀顧不得癸娘,連忙起身,到了桌前。低頭一瞧,畫紙上果然已有了一個秀氣而溫婉的姑娘。多年未見,她腦海中姜惜容的模樣早已模糊,可如今見了這畫,她竟又忽然回憶起了兒時的姜惜容來。 的確,姜惜容的模樣更像姜家的表姨夫,但是眉毛的走向,的確和自己一模一樣。而今,崔靈儀望著畫紙上的面孔,不由得愣了愣神,又忽而鼻子一酸,險些落下淚來。 是的,這是她!一定是她! “很久沒見了,”崔靈儀說著,小心地對著那畫上的美人伸出手去,又是一陣忍不住的自責(zé),“她看起來,很不開心?!?/br> 她很后悔。她當年不該在洛陽城放棄,她該繼續(xù)去找她的。 “我沒見過她開心的模樣。”曹描說,也傷感起來,低頭看向那張畫,“真不知她經(jīng)歷了什么?!?/br> 崔靈儀哽咽了幾分,又連忙收回手去,對著曹描深深一拜?!安芄媚锎蠖鞔蟮?,崔靈儀沒齒難忘,”她說,“若姑娘有需要,崔靈儀定鞍前馬后,在所不辭!” 第102章 丹青不改(三) 曹描將崔靈儀和癸娘送出了門,還贈了她們一壇酒。崔靈儀推辭不得,只好收下,帶著畫像和這一壇酒出了這宅子。 走在路上,崔靈儀忍不住又把那畫像拿出來,仔仔細細地瞧著。曹描的畫技果然不凡,僅僅是看著這畫,她便仿佛看到了姜惜容正立在她面前。 孟津驛、孟津驛……她該去那里打聽一下。 “崔姑娘?!鄙砗螅锬飬s忽然叫住了她。 “嗯?”崔靈儀十分自然地應(yīng)了一聲,又回頭看向癸娘??諢o一人的小巷里,癸娘撐著木杖,牽著騾子,憂心忡忡地立在原地。而崔靈儀也是在回頭望向癸娘時,才猛然意識到,自己竟又回應(yīng)了她。 “何事?”崔靈儀問著,又不得不有幾分尷尬地連忙收了目光。寒風(fēng)掠過,撩起她的發(fā)絲打在她的眼睛上,像是在懲罰她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