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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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許,凡人還沒有成長到可以擺脫神靈的地步?!北挠植聹y說。 可宓妃沒有接話了。沉默了片刻后,她終于又開了口,只道了一句:“冰夷,我有些……累了。” 累? 冰夷懵懵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那我今日,便不多留了?!彼f著,站起身來,又勸慰她道:“君也不必太過多慮,好好休息些時日吧。凡人,還是很需要洛水之神的?!?/br> 她說著,笑了笑,又道:“那我……便先走了?” “嗯。”宓妃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,同樣回報了一個笑容。 冰夷見了,便要順?biāo)x開,可她剛踏在水上,便聽宓妃又道了一句:“君所言之情,我為凡人時,并未體驗(yàn)過?!?/br> “嗯?”冰夷連忙回過頭來,看向她。 宓妃只是低著頭淺笑:“我……算是早夭。有些事,還沒來得及體驗(yàn)?zāi)亍!彼f著,聲音越發(fā)輕了。 “那……君可想體驗(yàn)一番么?”冰夷問著,竟有些緊張。 宓妃笑著,俯身捧起一抔水,又讓水流沿著指縫緩緩瀉出。她望著冰夷,只笑問道:“如何體驗(yàn)?zāi)???/br> 冰夷心下一沉,耳邊猶如洪鐘一震,讓她再聽不見別的聲音。她只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又微笑道:“也是。”說罷,她便走了。 宓妃望著她的背影,等她再瞧不見她時,她才終于嘆息一聲?!氨摹彼钪?,又收了琴,提著裙子在淺水處踩水、消磨時間。 可忽然間,她竟腳下一痛。低頭一看,不知是哪個凡人將廢棄的矛頭丟在了這里。矛頭上已生了青銹,不知被扔了多久了。 可是,什么樣的矛頭,竟能傷到神靈? 宓妃心中一動,撿起矛頭,又坐在岸邊,仔細(xì)地觀察著。矛頭上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氣息,像是青銹的味道,卻又不同于青銹。宓妃將這矛頭拿在鼻子前聞了一聞,又用靈力仔細(xì)探查了一番,忽而恍然大悟:“是血?!?/br> 人血。 這矛頭已歷經(jīng)百戰(zhàn),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,又有多少人命葬送在了這矛頭之上。正是這天地間一等一的兇器,傷到了她這位神靈。 那么…… 宓妃緊緊握住了手中矛頭,沉思一瞬后,便決絕地帶著這矛頭跳入了水中。洛水的激流很快沖去了她留下的所有痕跡,仿佛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 冰夷并不知道宓妃在做什么。她只知道,宓妃很累,已經(jīng)有好幾日未曾與她合奏了。一連幾日,她來到河洛交接之處時,看到的都只是對岸那塊熟悉的青石,伊人卻不知向何處去了。而她也只能扼腕嘆息一回,落寞地回到石宮之中。 “神君,”黿精依舊很殷切,“聽說,洛水之神這幾日很是奇怪,終日閉門不出。偶有出門,也都是在岸邊見那主祭洛水的凡人。她們說起話時,誰都不能靠近,也不知在密謀些什么?” “誰又讓你去打聽這些了?”冰夷不悅。 黿精被她嚇了一跳,卻猶豫起來,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即逃走。冰夷見他如此,難免問了一句:“還有何事?” 黿精匍匐在地,又垂首下去?!吧窬彼⌒囊硪淼卣f著,“洛水之神,本是凡人,城府極深。神君與她交好,卻千萬別被她蠱惑了。” “嗯?”冰夷握緊了陶塤。 “神君,”黿精瑟瑟發(fā)抖,卻仍鼓起勇氣,說道,“小的有一言,如今是一定要說的了。神君自從與洛水之神相識,終日只知yin游享樂,全然不顧河中生靈的處境……神君!三思??!那洛水之神本是個凡人,她永遠(yuǎn)心向凡人,只怕從未將神君放在心上,神君卻如此信賴她!若是有朝一日,她害了神君呢?神君,莫要同她往來了!” “什么?”冰夷忽然一愣,“害了神君……”她心中隱隱意識到了什么,手里的陶塤也輕輕地放在了石桌上。 “是啊,”黿精哭訴道,“聽洛水里的水蛇說,洛水之神房間里似有兇器,也不知道她究竟藏了什么物件兒,竟讓她的宮殿中都充斥著殺氣,河中生靈見了都不得不避讓三分。誰知道她是要做什么!” “為何凡人還要繼續(xù)供奉我們呢?” “我只怕他們從未想過,為何如此?!?/br> 宓妃的話語似乎在耳邊回蕩,而冰夷聽著黿精的話,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,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。她猛然站起,將陶塤揣進(jìn)袖子里,抬腳便向外走。 黿精本還在訴苦,見她如此,不由得有些驚訝:“神君,去做什么?” “不關(guān)你事!”冰夷丟下了這一句,便乘水向著洛水而去,到了河洛交接之處,方才停下。 對岸依舊空蕩蕩的,宓妃并不在那里。冰夷拿出陶塤,不停地吹了好幾遍《南風(fēng)》,可依舊不見宓妃蹤影。 終于,她急了,也不再寄希望于小小的塤聲,只扯著嗓子對洛水喊道: “宓妃!” “宓妃!” “宓妃——” “君若再不露面,我便橫跨大河,親自去洛水之下尋你!”她高聲威脅著。 語畢,洛水終于有了些動靜,一身素衣的宓妃踏水而出,神情與舊時無異?!板靛鷣磉t,望君莫怪,”她含笑說著,又拿出琴來,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,“我們繼續(xù)合奏吧?!?/br> 冰夷紅了眼,一時竟哽咽了幾分?!拔医袢?,并非為合奏而來?!彼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