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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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遠(yuǎn)去,崔靈儀終于松了一口氣,可臉頰依舊是燙的。她回頭望了癸娘一眼,猶豫了一下,卻還是沒有進(jìn)門,只在門口的小木凳上坐了下來。 “怎么不進(jìn)來?”癸娘在屋里問。 “天太熱了,”崔靈儀努力保持鎮(zhèn)定,“乘涼?!?/br> “哦,”癸娘若有所思,“我還以為,你是因為怕我?!?/br> “沒……沒有,我為什么要怕你?”崔靈儀不自覺地結(jié)巴了。 癸娘低著頭:“是我不好?!背酥猓矝]再多說什么了。 崔靈儀回頭望著癸娘,心中酸澀。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如今的感覺,那只能是“近鄉(xiāng)情更怯”,這或許不太恰當(dāng),但她也想不到別的詞。她一直愛慕著癸娘,可當(dāng)癸娘做出那般大膽的回應(yīng)之后,她竟不敢接受了。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。她想要她的情意,不假,可如今,竟是惶恐和不安占了上風(fēng)。更何況,她還在陰鑒里看到了那樣的事……似乎,無論如何,結(jié)局都是慘痛的。 于是,一連幾日,崔靈儀都沒有睡好。從前,她與癸娘夜夜同榻而眠,她也未曾這樣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過。如今,她卻是克制不住地整宿、整宿地睡不著覺。 有時,睡夢中的癸娘會察覺到她的失眠,然后她便會被癸娘輕輕擁住。“寧之,”她總是在她耳邊低喃,如夢囈一般的低喃,“別怕?!?/br> 崔靈儀也不敢再動,只得依著她,在她的手臂之下,合上雙目。夏日短暫的夜晚寂寂無聲,她的心里卻充斥了各種嘈雜的聲音……她只得伴著這些聲音睡去。 幾日之后,就連趙三娘也瞧出了她的憔悴?!按薰媚铮壁w三娘說,“怎么這次見你,感覺你的身體大不如前了?” “沒睡好罷了?!贝揿`儀隨口答道??稍拕偝隹冢悴煊X到了趙三娘異樣的眼神,便又冷著臉道:“我勸你最好別瞎想。” “明白?!壁w三娘說著,悄悄看了癸娘一眼。 崔靈儀知道,她肯定瞎想了。 快到晌午了,寨子里的飯也做好了。趙三娘聽見有人吆喝,便連忙起身,去抓了餅子碗筷,又端了一盤涼拌的野菜,菜盤里還放著兩個煮好的雞蛋?!岸?,慢用。”她說著,放下菜,轉(zhuǎn)身便跑了。 這是很豐盛的午飯了。崔靈儀想著,默默地在門前樹蔭下的小桌上擺好碗筷,又叫癸娘出來吃飯。癸娘也很沉默,她扶著木杖出了門,又被崔靈儀引著坐了下來。兩人皆是無言,崔靈儀把剝好的雞蛋放在了癸娘的碗里,便又埋頭去吃。當(dāng)然,她還是偷偷看了癸娘幾眼的。 或許是這樣的沉默太過尷尬,在這頓飯要吃完的時候,崔靈儀終于清了清嗓子,開了口:“那個,你若是吃不慣……” “寧之,”癸娘也在同時開了口,“有人來了?!?/br> “嗯?”崔靈儀頓住了拿筷子的手。癸娘這語氣,聽起來竟有幾分嚴(yán)肅。 癸娘指了指木杖,又說:“很多人,皆非良善。” 話音落下,亂糟糟的聲音從不遠(yuǎn)處傳來?!俺一?,亂兵來了!”有人扯著嗓子,喊道。 整個寨子在瞬間sao亂起來,這種場景實在是太過熟悉。崔靈儀也早就有了一套應(yīng)對之法,她連忙站起,一把扶起癸娘,將她推進(jìn)屋內(nèi),又把門閂住。“你在這里等我,我去看看?!彼f著,拔出劍來,轉(zhuǎn)身便走。 “寧之!”癸娘在屋內(nèi)急急地叫,“不要去!” 崔靈儀只是微微一笑,腳步卻從未放緩。她早已習(xí)慣了萬事沖在前頭,雖然,她也曾嘗試改了這性子,但嘗試的結(jié)果就是,她發(fā)現(xiàn),她根本改不了。如今,她只能無奈地接受這一現(xiàn)實。 寨子里的老弱們早都躲了起來,青壯們都抄了家伙,在門前布了荊棘拒馬和陷阱,嚴(yán)陣以待。崔靈儀找到了埋伏在一側(cè)的趙三娘,只見趙三娘手里拿著個彈弓,分外緊張,只低聲囑咐她道:“崔姑娘,這段時期,附近的散兵尤其多。有的結(jié)了群,還做起了土匪的勾當(dāng)。他們手里的武器可不是耕地的鋤頭,是正經(jīng)的槍劍戈矛。崔姑娘,你是客人,要不要先回去藏一下……” “不必了,”崔靈儀擺了擺手,“我留下來幫你們?!?/br> 說話間,腳步聲也越來越近,崔靈儀從樹影間看到了幾十個身著破爛藤甲的兵士,他們正一路扛著長槍有說有笑地向這邊走來。趙三娘屏住了呼吸,只盤算著兵士們與陷阱的距離,口中輕聲念著:“三、二、一……” 話音落下,遠(yuǎn)方傳來一聲痛呼,隨即便又有人嚷嚷道:“有人算計我們!上!” 荊棘、陷阱、拒馬只能攔住他們一時,很快,他們便繞了過來,出現(xiàn)在寨子前。趙三娘拿起彈弓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,便向為首之人的臉上打去。有棱有角的石子兒重重打在那人面頰上,那人登時鼻青臉腫,還破了皮。趙老大見狀,也拎著魚叉跳了出去,帶著寨子里的人,當(dāng)即同那些散兵廝殺在一處。 崔靈儀更不怯了,她舉劍而出,也加入了這場混戰(zhàn)。她想,那些人不會是她的對手。 可是,今日,她錯了。 在剛過了幾招時,她還覺得,這些散兵不過如此。可在她殺了第二個人之后,她忽然發(fā)覺自己的體力竟有些跟不上了。有人劈刀來砍,她舉劍來防,刀劍狠狠相撞,她一時竟有些手軟。用慣了的寶劍此刻竟似有千鈞重,她竟拿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