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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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荒唐事?那……算了?!贝揿`儀最終還是決定不多問了。但很快,她又將臉一沉:“可你隨意卜算我的過去,我還是很不開心?!?/br> “抱歉,”癸娘忙說,“那時(shí),不太了解你,沒控制住?!?/br> “一句抱歉,便將我打發(fā)了?”崔靈儀問。 “我以后定不會隨意卜算,”癸娘連忙許諾道,“無論是你的過去、現(xiàn)在、還是未來?!?/br> “當(dāng)真?”崔靈儀依舊板著臉。 “當(dāng)真!”癸娘忙說。 “我要你發(fā)誓!”崔靈儀望著癸娘,說。 癸娘連忙伸出手指,指天為誓:“我愿以性命起誓,天地為證?!?/br> “你……”崔靈儀連忙按住了她的手,“你也不必發(fā)這樣的重誓?!?/br> 癸娘笑了:“如今,你可安心了?” 崔靈儀把頭一扭:“安心了,但我還是不開心。你……你要答應(yīng),為我做三件事?!?/br> “好,”癸娘一口應(yīng)下,“你盡管說。莫說三件,就是十件、百件、千件,只要是你想做的事,我都會為你做?!?/br> 崔靈儀搖了搖頭:“我沒有那么貪心,我不要十件、百件、千件,我只要你為我做三件事。而且,一定要做到。你……可以答應(yīng)我么?” “自然,”癸娘說,“是什么事?” “第一件事,”崔靈儀忽然貼近她,目光細(xì)細(xì)地勾畫著她的面容,“你既卜算了我的生平,那你,可還記得我的生辰?” “記得,”癸娘回答道,“十一月初三?!?/br> “是的,”崔靈儀得逞一般地輕笑道,“今日,下雪了。想來,十一月初三,也不遠(yuǎn)了。”她實(shí)在是記不住年月了。 癸娘垂眸算了算:“你今年,二十四了?!?/br> “是,”崔靈儀說,“是本命年。我很久沒有慶祝過生辰了,所以,這一次,我想好好過?!彼f著,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,又問:“你可以幫我過一個(gè)生辰么?” “當(dāng)然,”癸娘連忙說,“別說一個(gè),以后你所有的生辰,我都會為你cao辦好?!彼f著,擁住了她:“以后,你的每一個(gè)生辰,都有我。” “我的寧之,”癸娘在她耳畔輕聲說,“以后,你不會孤獨(dú)了?!?/br> “好呀,”癸娘聽見崔靈儀在笑,她笑得有些啞、有些悶,“但是,你要先把眼前的事做好,我可是很期待這次生辰的?!?/br> 癸娘聽出她在強(qiáng)顏歡笑,卻沒有戳破。她知道,崔靈儀從前受了太多的苦,也因此分外珍惜所有的甜頭。她在心中默默發(fā)誓,她會讓所有的驚喜成為常態(tài),她要將她過往缺少的一切關(guān)愛十倍、百倍地補(bǔ)回來……她,會愛她。 “寧之,”她在心中默默念著,“寧之?!?/br> 第144章 嗟我懷人(九) 日子一天天過去,小院里的生活是格外的平靜、美好。畢竟這地方人跡罕至,除了偶爾有幾只孤魂野鬼會好奇地飄過來溜達(dá)幾圈,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她們。 天氣越發(fā)冷了,崔靈儀準(zhǔn)備了炭盆,便坐回到書案前。一旁,癸娘坐在窗邊,口中隨意哼唱著無名的曲調(diào),細(xì)細(xì)地擦拭著手中的木杖。 “這是什么曲子?”崔靈儀拿起筆,清了清嗓子,問,“你好像很喜歡,我總是能聽見你哼唱。” “記不得了,”癸娘回答,“時(shí)間太久,很多事,都記不清了。但這曲子實(shí)在是很熟悉,我想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小時(shí)候聽過吧。無事做時(shí),總是想隨意地哼兩段?!?/br> 崔靈儀笑了:“但你能記這么久,也是難得?!彼f著,手微微顫了一下,一滴墨便落在了紙上。她不由得低頭看向這墨點(diǎn),一時(shí)竟有些出神。 “你在做什么?”癸娘問。 “在練字?!贝揿`儀說。 “練字?”癸娘有些奇怪。 崔靈儀嘆道:“前些日子,我試著舞劍,卻仍堅(jiān)持不了太久。唉……我如今,拿不動劍了,只能另謀出路。惜容先前曾為人代筆,我想,我最起碼還識字,或許也可以接些這樣的活計(jì)。只是我太久沒有拿筆了,如今的字歪歪扭扭,如一個(gè)剛開蒙的稚子所寫一般,實(shí)在是拿不上臺面?!彼f著,抬頭對癸娘一笑:“既然要以此謀生,怎能不練字呢?” “原來如此,”癸娘問,“那你在寫什么?” 崔靈儀順口答道:“關(guān)關(guān)雎鳩,在河之洲。”她說著,忽然哽住,又悄悄看了癸娘一眼。 癸娘一笑:“怎么不繼續(xù)背了?” “窈窕淑女,女……女子好逑,”崔靈儀硬著頭皮接了一句,卻又連忙改口,“罷了罷了,我還是練習(xí)《蒹葭》吧?!?/br> “這首,比《關(guān)雎》要苦一些,我不想你寫這一首?!惫锬镎f。 “那你想我寫哪一首,”崔靈儀問,“你要我寫什么,我便寫什么?!?/br> “不如,就寫《靜女》一篇,”癸娘停下了擦拭木杖的手,說,“這一篇,兩情相悅?!?/br> 崔靈儀莞爾一笑:“好,依你?!彼f著,低頭便寫:“我這就寫,但是,你不要嫌棄我的字不好看。” “我看不到,沒辦法嫌棄?!惫锬镎f。 “看不到,也不許想!”崔靈儀補(bǔ)了一句。 “好,”癸娘一口應(yīng)下,又靠在墻上,笑道,“你還真霸道呢。” “你就讓我對你霸道些嘛,”崔靈儀一邊寫,一邊輕笑著,“我如今,也很難霸道了?!彼f著,垂下眼去,不覺看向了自己的手腕。如今,也就拿筆時(shí)還覺得輕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