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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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鄭太后氣得臉色都變了,云首輔這只老狐貍,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墻頭草。 云首輔一發(fā)話,滿朝文武皆附議道:“請陛下明鑒、請?zhí)竽锬镯槕?yīng)天意,安守祖制?!?/br> “你們……”皇帝還坐在龍椅上,但卻已是如坐針氈,他腦中忽然間浮現(xiàn)一句話來:欠下的債……總歸是要還的。 “朕……朕寫這封詔書!”皇帝坐直了身體,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站在大殿最后排的蘇謹琛,那人如天上謫仙,霽月清風一樣的站在那里,泰然自若、云淡風輕。 真是可笑……他欽點的金科狀元,竟是自己的親侄兒,竟要了自己這天下。 “陛下圣明!”眾臣山呼萬歲,皆俯首跪拜。 眼見著大勢已去,鄭太后堪堪往后退了兩步,頹然倒下。 ****** 早朝已經(jīng)散去,蕭瀚卻仍舊逗留在這金鑾寶殿中。 過往種種,歷歷在目,滔天的仇恨一朝得報之后,剩下的卻是讓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平靜。 他伸手摩挲著九龍戲珠燙金龍椅,扶手上的雕花龍頭栩栩如生,龍爪蒼勁有力,顯示出皇權(quán)的至高無上和無盡威嚴。 蘇謹琛就站在臺階下,抬頭看著蕭瀚,問他道:“父王不想當這皇帝嗎?” 蕭瀚低頭,靜靜的冥想了片刻,才緩緩抬眸道:“若是沒有你,我便一刀殺了那兩人,再當幾年皇帝玩玩,但現(xiàn)在……為父還想給你賺個好名聲?!敝挥凶屘K謹琛名正言順的繼位,滿朝文武才會擁戴于他,史官才會筆下留情。 而他年少時曾有過的那些夢想,只能靠蘇謹琛來實現(xiàn)。 “父王不殺他們,兒臣卻不能忍?!碧K謹琛轉(zhuǎn)過身,看向大殿外一碧如洗的晴空,波云詭譎已然散去,四周宮闕環(huán)繞,樓宇連綿,皇城的氣派盡收眼底,他想了想,淡淡道:“但父王對兒臣的這一片拳拳之情,兒臣也不忍辜負,就姑且讓他們再多活幾日?!?/br> 第108章 第 108 章 徐氏聽說蘇皎月回了凝香院, 忙完手上的庶務(wù)之后,便也去了凝香院找她說話。 蘇皎月還在繡那一件沒做完的腰封, 她本就心思紛亂, 這時候更是難以集中精神,稍微縫上兩針,便又扎到了指尖,疼得她眉心都皺了起來。 徐氏正巧就看見了,走上前來拿著她那腰封看了眼, 搖搖頭道:“你這腰封做成這幅樣子,你兄長可看不上吧?” 蘇皎月頓時就漲紅了臉,小聲嘀咕道:“他不要拉到, 我也省得費這精氣神。” 徐氏只笑了起來道:“你放心,母親我一定幫你兄長找一個賢惠能干的娘子,針線女紅樣樣精通,好讓你這個當meimei的, 省些心?!?/br> “我有什么不省心的?!碧K皎月聽了這話心里卻不受用,蘇謹琛終究是要娶妻生子的,雖然這事情將來也輪不上徐氏來張羅,但總歸也快了, 況且按照她原來的小說設(shè)定, 蘇謹琛當上太子之后,滿京城的達官貴人都會給他送閨女, 他忙還忙不過來呢! 雖說那些姑娘他沒幾個喜歡的, 但為了不得罪人, 在后宮里放著做吉祥物的,也不是沒有…… 他們這里頭正聊著,外頭忽然就跑進來一個小丫鬟道:“回太太,派去宮外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,已經(jīng)在門口候著了!” 蘇皎月一聽,也急忙站了起來道:“快讓他進來?!?/br> 她這話音剛落,侯在門口熱鍋上螞蟻一樣的劉管事便匆匆忙忙就跑了進來,還不等小丫鬟替他挽簾子,只哈腰弓背的就鉆了進來,撲通一聲跪在了徐氏的跟前。 徐氏被他嚇了一跳,結(jié)巴道:“劉……劉管事,你這怎么了?” “太太……太,大事不好了!”劉管事一臉惶恐,說話時候的舌頭根都是硬的,結(jié)巴了半日才道:“咱咱……咱家大少爺……” 徐氏聽他說了一半,只當是蘇謹琛沒中前三甲,便松了一口氣道:“沒中嗎?”徐氏覺得,若是沒中三甲也無所謂,反正已經(jīng)進了殿試,橫豎也能有個進士出生,這就足夠了。 “中……中了!”劉管事擺了擺手,哭喪著臉實在不知道怎么說好,他在宮門口聽見的那些話,說出來可是會嚇壞了這兩位主子的。 “中了你還哭喪個臉?”徐氏一臉懵,卻還忘不了道:“還不快擺上長案,祭天酬神??!” “不是……”劉管事自己都還沒來得及消化那事情呢,這時候見徐氏這般高興,實在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,只好咬了咬牙道:“咱大少爺……沒了!” “什么叫沒了?”蘇皎月和徐氏兩人異口同聲道,蘇皎月已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來,身子都跟著顫了顫,眼看著就要倒下。 “也不是沒了!”劉管事語無倫次,一把眉頭都皺在了一起,只哎呀了一聲道:“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,從宮里出來的大人說,瑞王指著咱家大少爺說那是他兒子……然后……然后……” “然后怎么了?”徐氏幾乎沒聽清他在說什么,只是機械的問了一句,蘇皎月卻又活了過來,一雙眼睛急切的盯著劉管事,等著他繼續(xù)說。 劉管事一拍大腿,硬著頭皮道:“然后……咱大少爺……就……就當上太子了?!?/br> ****** 乾坤殿內(nèi),太醫(yī)們從皇帝的寢宮躬身退出,眾人臉上皆是眉心緊蹙。 及至次間,見蕭瀚面色肅然的坐在那里,這才跪在了蕭瀚的跟前道:“回王爺,陛下長期服用丹藥,龍體虧空、五臟皆損,如今已是藥石枉效,王爺再進去瞧最后一眼吧?!?/br> 蕭瀚神色淡然,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,只是點點頭道:“你們下去吧?!?/br> 珠簾內(nèi)傳出了粗重的咳嗽聲,蕭瀚站了起來……在簾外怔怔的立了半日,這才伸手拂開了簾子,一步步的走到那人的跟前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。 “皇兄。” 龍榻上的天子形容枯槁,病得沒有一絲人形,已是彌留之際。 那人聽見聲音,陡然睜開了眸子,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帳頂,緩緩開口道:“朕只有一個要求……放過朕的母后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朕?!?/br> 蕭瀚幽幽的看著他,嘴角竟勾出一絲笑來,淡淡道:“皇兄現(xiàn)在說這些,未免太晚了,成王敗寇,你現(xiàn)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?!?/br> 皇帝重重的咳了幾聲,胸口起伏的厲害,眼神已逐漸渾濁,喘息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一直不如你……父皇疼愛你,卻厭棄我,我做什么都不對,而你卻是他最得意的兒子……” “你馬上就要去見父皇了,這些話,你應(yīng)該去對父皇說,你最好再告訴他……”蕭瀚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如利刃一樣冰冷,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衣襟道:“你最好再告訴父皇,當初……你只怎樣哭著求你的母后留我一條性命的,這樣的大恩大德,臣弟我永世不忘??!” 蕭瀚閉了閉眼,冷笑道:“你讓我活著……卻生不如死?!?/br> “二弟,朕也不想的,朕不想手足相殘,朕不想當這皇帝,朕……”皇帝一口氣沒有接上,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蕭瀚,身體漸漸的軟了下去。 蕭瀚的手卻并沒有松開,仍舊抓著那人的衣襟,骨節(jié)分明,幽深的眸中已蓄滿了淚。 他忽然倒退了兩步,眼中迸出淚來,神情木然道:“陛下駕崩了,爾等……準備后事吧。” ****** 徐氏領(lǐng)著劉管事去了鶴瑞堂。 老太太聽他說完了這些話,倒是一言未發(fā),臉上的神色卻很平靜。 這一天總算是到了。 徐氏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,火急火燎道:“老太太,這可怎么辦呢,老爺還在山西呢,這要是讓他知道了,那可是要出事的呀!” 蘇老太太這才道:“能出什么事情!”她嘆了一口氣,淡淡道:“這事情我也瞞著快二十年了,如今總算真相大白,你和侯爺是太子的養(yǎng)父母,也算功勞一件?!?/br> “這……”徐氏驚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,嘴巴都合不攏了。 蘇皎月安安靜靜的坐在邊上,心里卻一時說不清是什么感覺。 好像是高興的,但也笑不出來;好像又是失落的,卻也哭不出來。 心里一下子變的空落落的,再想起那人的容貌來,卻又覺得很是模糊。 他已經(jīng)不再是自己的兄長蘇謹琛了,而是當朝的太子殿下蕭謹琛。 “三丫頭?”老太太見蘇皎月失神的模樣,輕輕的喊了她一句,蘇皎月這才回過神來,聽老太太問她道:“你兄長如今成了太子了,你不高興嗎?” 她一早就知道他會當上太子,原本也確實值得高興,可現(xiàn)如今卻實在高興不起來。 老太太卻笑了起來,這個傻丫頭,大概還不知道后面等著她的還有什么呢。 “這兩日侯府就先閉門謝客吧,省得亂七八糟的人進府走動,知道嗎?”蘇老太太只吩咐下去道。 徐氏早就亂了陣腳,聽老太太這么說,只一味點頭道:“兒媳知道了,兒媳這就吩咐下去,咱府上這幾日一概不見客。” “老爺那邊,一會兒我會差人給他送信過去,你不用擔心,這事情還急不死他,你這幾日也別出門,省得聽了外頭的話,心里生閑氣,總歸你記得,將來你是太子養(yǎng)母,要端起架勢來,不要跟一些愛嚼舌根的人計較?!?/br> “兒媳都聽老太太的?!毙焓线@會子還沒回神呢,聽著老太太這一句一個太子養(yǎng)母,就覺得有些飄飄然,腦袋也仍舊是懵懵的,只顧著點頭。 回想一下那些年她從不曾給過蘇謹琛一個好臉色,徐氏又覺得有些后怕,也幸好她后來怎么就改了呢! 老太太又看了眼蘇皎月,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笑意,招手讓她走走過來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,開口道:“今天是三丫頭的生辰,我們原來不該討論這些的,只高高興興的替她做個生日便好?!?/br> “祖母……”蘇皎月實在覺得蘇老太太心態(tài)好,這都什么時候了,還想著給她過生日,老太太卻道:“你都十四了,也不知道明年的生辰,還能不能在侯府過了?!?/br> 她明年也才十五!怎么都能在侯府過啊!徐氏才不會那么早就把她給嫁人了呢! “老太太說笑呢,我還想多留嬌嬌兩年呢!”徐氏只開口道。 蘇老太太什么話也沒說,只是擺了擺手,外頭卻是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,氣喘吁吁道:“老太太,宮里來人了!” 第109章 第 109 章 聽聞皇帝駕崩的消息時, 蘇謹琛……不對,此時的太子殿下蕭謹琛正在內(nèi)閣同云大成、張?zhí)┝氐热松套h立儲大典的典儀。 冊立儲君乃國之要事, 如今有皇帝的親筆詔書, 蕭謹琛名正言順。 但誰也沒有想到,皇帝會死得這樣快! 內(nèi)侍太監(jiān)前來傳話的時候,蕭謹琛正站在朱紅色的雕花隔扇前,聽完了那內(nèi)侍說的話,他側(cè)首同那執(zhí)筆的待詔道:“你繼續(xù)寫……” 那待詔官員愣了愣, 蕭謹琛已經(jīng)轉(zhuǎn)過了身來,同一眾內(nèi)閣閣老道:“自古冊立儲君,若儲君已及弱冠, 便會一同冊立太子妃,孤年幼喪母,若不是有養(yǎng)父母諄諄教誨,便不會有今時今日, 羊有跪乳之恩、鴉有反哺之義,養(yǎng)育之恩無以為報,孤愿立承恩侯蘇政嫡長女為太子妃,以報養(yǎng)恩?!?/br> “這……”一眾大臣們聽聞此言, 個個目瞪口呆, 但蕭謹琛所言,句句真摯, 竟讓他們找不出一絲反駁的理由來, 也更無一處不合祖制的地方。 “太子殿下, 陛下適才駕崩,太子殿下這就冊立太子妃,只怕不合時宜吧?”云大成臨陣倒戈,心中所想,不過就是想為自己那才貌雙全的孫女掙個名分,可蕭謹琛若這輕率般就冊立下了太子妃,怕是有好些人要著急了。 “有什么不合時宜?承恩侯長女尚且年幼,等孤大婚之時,早已過了大行皇帝的孝了?!碧K謹琛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云首輔,緩緩道:“孤以為,皇室凋敝,孤早日冊立太子妃,延綿嗣子,這才是重中之重,諸位以為如何?” “太子殿下所言極是!”張?zhí)┝剡蛋莸溃骸俺卸骱畹臻L女,門襲鐘鼎、訓彰禮則、質(zhì)性幽閑,實乃太子妃良選,太子殿下回報養(yǎng)恩,至孝至仁,乃國之大幸?!?/br> 蕭謹琛聽他說完這一番官話,只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對張?zhí)┝氐溃骸皬埓笕怂詷O是,不過這內(nèi)閣之中,你仍是資歷尚淺,要多向首輔和次輔請教,忠言逆耳的道理,孤也是知道的。” 須發(fā)皆白的云大成聞言,卻已是漲紅了臉頰,一雙白眉都皺到了一塊兒去。他猛然就想起了那一年,他老伴生辰,正是這位太子殿下,在云家設(shè)了一個套,套住了安國公世子,把他們云家當了一回槍使。 那時候的蕭謹琛,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侯府世家子罷了。 他是老了……一朝天子一朝臣,這世上從沒有個長盛不衰的道理。 “老臣惶恐,太子殿下至孝,既有此兩全其美之策,臣等謹尊殿下旨意?!痹拼蟪芍婚_口道。 蕭謹琛見這老狐貍松了口,眉梢輕輕的挑了挑,勾唇道:“既如此,那這太子妃的冊立詔書,還請老首輔擬定?!?/br> ****** 卻說蘇老太太聽說宮里來了人,急忙將那傳口信的婆子喊了進來問道:“宮里來什么人了?都說了些什么?” 那婆子一路小跑,這時候氣喘吁吁,見老太太問她,吸了一口道:“來了一隊人,為首的是咱大少爺?shù)男P阿福,不對,是太子殿下的小廝阿福,只說……” “說什么?”徐氏也忍住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