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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懷里的人卻已經(jīng)有些受不住了, 晶瑩的黑眸蒙著一層水色,在馬車里昏暗的羊角燈下,越發(fā)讓人覺得魅惑。 蘇皎月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樣感覺,好像整個人都飄在云端一樣,她看著他, 感覺到他的手指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,才隔著衣物按住了那人的手背,帶著哭腔哀求道:“兄長……能不能別玩了?” 一會兒還要逛街, 他這樣她還怎么走路? “你走不動,我可以抱你?!笔捴旇≈辉频L輕道。 蘇皎月的眉心都擰了起來,正要撒潑,那人的手卻終于停了下來, 把她抱著在馬車上坐好了,替她整理有些松散的衣襟、發(fā)髻、釵環(huán)。 最后又勾起了她的下頜,在她紅潤潤的唇角輕輕的親了一口,這才松開她道:“宮里沒有丟什么宮女, 你不用擔心, 但這件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便好?!?/br> “沒有丟宮女?”蘇皎月卻一下子從剛才的余韻中回過了神來,一臉驚訝的看著蕭謹琛道:“那……那天那些錦衣衛(wèi)是什么意思?” “永定侯找到了。”蕭謹琛拉著她的一只手, 輕輕撫摸著上頭細滑的皮膚, 繼續(xù)道:“他現(xiàn)在正在網(wǎng)羅朝中的一些大臣, 想要復辟先帝的政權(quán),苦于師出無名,朕只好幫他一把?!?/br> “兄長是想借永定侯將那些人連根拔起嗎?” 蘇皎月總算是聽明白了,蕭謹琛本就是一個擅于謀略的人,原文中他繼位之后,就以謀反罪清剿了好幾個權(quán)貴勛爵之家,但那時候已經(jīng)有了瑞王一年的鞏固,情勢肯定沒有現(xiàn)在緊迫。 現(xiàn)如今永定侯想要死灰復燃,必定會聯(lián)合朝中很多大臣,這其中肯定會牽出不少人來,只怕朝廷又要迎來一番大清洗了。 蕭謹琛看著蘇皎月一臉嚴肅的表情,忍不住勾唇笑了笑,捏了捏她的臉頰道:“好了,不想這些,下車逛燈會?!?/br> ****** 中秋節(jié)的燈會向來比元宵節(jié)熱鬧,一來天氣涼爽,游人就多;二來,新帝登基,這是新朝頭一屆燈會,順天府和京城的各界商會也格外重視,雖然因為國孝沒有舉辦舞龍燈、花車巡游之類的慶典,但在會場的布置上一點兒沒有少費心思。 蕭謹琛把馬車停在了賞燈的路口,帶上了幾個身手矯健的隨從,和蘇皎月一起擠進了人流。 各式各樣工藝復雜卻又精美絕倫的花燈一下子就映入了眼簾,有鯉魚跳龍門燈、有走馬觀花燈、有猴子撈月燈,每一個都栩栩如生。 “兄長……那兒有賣冰糖葫蘆的!”看過了花燈的蘇皎月一下子又被路邊的小攤販給吸引住了。 方才用晚膳的時候她就吃了不少東西,后來又嘗了一塊月餅,這時候正有些撐,吃一串糖葫蘆消食是最好不過的。 但蕭謹琛卻是饑腸轆轆的,這兩日政務(wù)繁忙,每每便耽誤了用膳的時辰,今日又趕著出宮,這時候已經(jīng)餓得前胸貼后背了。 蘇皎月問攤主要了兩串糖葫蘆,遞了一串給蕭謹琛道:“兄長,你要不要也來一串?” 看見糖葫蘆反倒更餓了,蕭謹琛搖頭道:“我不吃,你吃吧。” 蘇皎月腦補了一下蕭謹琛當街吃糖葫蘆的模樣,忍不住就笑了起來,把多下的糖葫蘆給了身后跟著的人。 不遠處就是飄香樓了,也是京城賞燈最好的去處。老板每年都會在后院擺上花燈謎題,供游客賞燈猜謎,猜對的還有獎勵。 “我們進去坐坐吧?!?/br> 蕭謹琛有些擔心蘇皎月的雙腿,雖然太醫(yī)說已經(jīng)恢復的和常人無異了,每日里也可以盡可能多走一些,讓雙腿得到更好的鍛煉,但蕭謹琛卻還是怕她太累了。經(jīng)歷過她雙腿沒有知覺的那些日子,心里的煎熬只有他自己能懂。 但他有時候也會想,就算蘇皎月的雙腿這輩子都好不了了,他也不會嫌棄她,還是會讓她做自己的皇后,還是一樣會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。 那樣其實也不錯,他就是她的腿,無論她想去哪里,他也都能帶她去的。 “現(xiàn)在過來,只怕已經(jīng)沒有好位置了吧?”蘇皎月卻還沒有盡興,猜燈謎不是她的強項,她就喜歡在人多的地方逛逛,對于古代的閨秀來說,出門一趟也是不容易的事情。 “有地方坐就行了?!笔捴旇∫呀?jīng)走了進去。 樓里生意很好,店小二招待完了一個客人,這才走了過來接客,瞧見是結(jié)伴同行的年輕男女,便知道是家中早已經(jīng)定了親事的,若是沒定親的姑娘,這種日子出門都會帶上幕籬。 “兩位客官,咱二樓靠窗和不靠窗的雅間都已經(jīng)滿了,二位要是不嫌棄的話,可以往后頭的小花園去,掌柜的在那里布置了燈謎,二位要是猜對了,可以去柜臺兌獎,猜得越多,獎品也就越豐厚,剛才的那位少爺一下子猜中了十題,換了好大的一個兔子燈給那位小姐呢!” 店小二指著后頭的小花園向兩人介紹,蘇皎月便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,果然瞧見有一位穿著淺碧色湘裙的姑娘,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白兔花燈,跟在一位年輕公子的身側(cè)。 那公子一個回頭,卻是讓蘇皎月瞧了個正眼,只一把抓住了蕭謹琛的袖子,有些結(jié)巴道:“兄……兄長……那不是周家二表哥嗎?” 那站在花燈下猜謎的男子,不是周賀又是誰呢? 蕭謹琛勾了勾唇,狹長的眼線瞇了瞇,只緩緩道:“他身邊的女子,不正是你的云jiejie嗎?” “……”蘇皎月感覺自己下巴都要掉了,張開的嘴巴都合不上了,但過了片刻,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了,只轉(zhuǎn)頭瞪了蕭謹琛一眼道:“云jiejie帶著幕籬,你都能一眼認出她來?那要是我……” “你化成灰我都認得?!笔捴旇〔坏人f完,反手扣住她纏上來的手指,小聲道:“走吧,我們?nèi)e處猜燈謎,不打擾他們了?!?/br> 蘇皎月卻是又回頭看了云詩秀一眼……他們是什么時候……?上回去周家赴宴到現(xiàn)在,也不過才過去了小半個月而已……這都……在一起猜燈謎了嗎? 這廂蘇皎月還沒想明白呢,蕭謹琛已經(jīng)拉著她的手從飄香樓出來了。 門口不知怎么忽然就安靜了下來,蘇皎月感覺著被他掌心包裹的熱度,頓時就不去想別人的事情了。 走著走著……好像忽然有那么一聲咕嚕聲傳進了耳朵里。 蘇皎月摸了摸自己吃得圓滾滾的肚皮,忽然停住了腳步。 “兄……兄長……我餓了。” “你餓了?” 聲音是從蕭謹琛的肚子里傳出來的,但那人自己好像并沒有注意。 ****** 不在賞燈的主干道上,杏花樓的人就少了很多。 蘇皎月點了一桌子的菜,有水晶蒸餃、粉蒸排骨、糖醋魚、八寶鴨,滿滿一桌子的菜,但手里的筷子卻只動了兩下。 坐在對面的蕭謹琛倒是開動了起來,他吃東西一項慢條斯理,臉上的神情也會跟著變的很嚴肅,讓人覺得這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 吃飯本來就是很重要的事情,只是他太忙了…… 蘇皎月一想到這里就感到一陣心疼,拿起筷子,將糖醋魚肚皮上的魚刺一根根的剔掉了,放到蕭謹琛跟前的小碟子里。 那人忽然就抬起頭看著她,臉上更是難得有了一絲愧色,好像有些不好意思,只小聲道:“宮里傳膳太費功夫了,我怕耽誤你賞燈?!?/br> “嗯?!碧K皎月什么也沒說,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,反正她說什么他也不會聽,那些服侍在他身邊的太監(jiān)宮女們的話,他是更不會聽的。 這么說來,她還真該早些嫁進宮去的,這樣也可以好好照顧他。他們兩人好像一直都是他在照顧自己。 可她又舍不得侯府,人有時候真的是很矛盾。 “明日還要早朝,兄長吃完了就早些回宮吧?!碧K皎月開口道,他們兩個人將來還有一輩子要過的,這么一想,方才那些焦急的心情,又都淡定了下來。 蕭謹琛很快就吃完了,放下了筷子道:“我們出去走走吧?!?/br> 他有很久沒有跟蘇皎月一起散步了。 花燈把澄河點綴的很美,兩岸的河堤旁都圍著放河燈的少男少女,兩人徜徉在岸邊,看著游人歡聲笑語、夜風將蘇皎月的長發(fā)輕輕的吹起,她忽然轉(zhuǎn)過頭,在蕭謹琛的臉上親了一口。 一直暗中跟著他們的隨從竟然就聚攏了過來,他們該不會是以為她要對蕭謹琛不軌吧? 蘇皎月的臉都紅了起來,其中一人卻靠到蕭謹琛的耳邊,低低的說著什么,蕭謹琛的臉色頓時就變了,低下頭對蘇皎月道:“王府出了一點事情,我要過去一趟?!?/br> “我跟你一起去?!?/br> 蕭謹琛口中的王府,必定是瑞王府,蘇皎月想起原文中瑞王登基,因是盛年,所以她為了男主,筆桿子一歪就把人給寫死了,當初的死因是生病,在古代醫(yī)學條件惡劣的情況下,任何小病那都是可以送命的,可現(xiàn)在對方是要當自己公公的人了,她自然希望他能長命百歲。 蘇皎月心里有些擔憂:“是父王出了什么事情嗎?” 蕭謹琛蹙眉不語,等兩人都上了馬車,他才開口道:“我也不清楚什么狀況,等去了王府再說?!?/br> 但是要驚動到蕭謹琛的事情,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。 第135章 第 135 章 京城的瑞王府早已經(jīng)空置多年, 如今貼身服侍瑞王的,都是他從蘭州帶回來的隨侍。這些人常年跟著蕭瀚出生入死, 很是忠心, 如今有幾人已經(jīng)是蕭謹琛的心腹侍衛(wèi)了。 蕭謹琛到瑞王府的時候,早有人在門口候著,為首的是蕭瀚身邊的長隨長安,見了蕭謹琛只急忙迎了上來,瞧見蘇皎月也在馬車中坐著, 倒是稍稍愣了愣,但還是開口道:“皇上可算到了?!笔鲁鐾蝗唬鯛斏矸葑鹳F, 他們怕出什么事情,第一時間便進宮通報,才知道蕭謹琛今日出宮了。 “怎么回事?”蕭謹琛心中疑惑,方才來傳話的人只說王爺抱恙, 但蕭瀚是行武之人,身體一向健壯,不該突然病倒了才是。 那人便開口回道:“原本今日中秋,王爺是在軍中陪著眾將士過節(jié)的, 但郡主往營里送了信, 說她一個人在府上過中秋甚是冷清,所以王爺就回來了一趟?!?/br> 樂善郡主雖然脾氣驕縱跋扈, 和瑞王的關(guān)系卻還算親厚, 畢竟有十幾年相依為命的父女之情, 瑞王對她也一向頗為溺愛。 “那后來呢?”蕭謹琛見他有些支吾,只繼續(xù)問道。 長安便低下了頭,小聲道:“王爺回府之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郡主把她的母親葉氏也請來了……”那人頓了頓,繼續(xù)道:“王爺怕帶累了葉嫂子的名聲,就答應(yīng)陪她們喝兩杯就走的,可誰知道這酒才喝了一杯下去,王爺就吐血了。” “去請?zhí)t(yī)了沒有?”蕭謹琛這時候已經(jīng)大致知道了原委,焦急的領(lǐng)著眾人往里頭去。 長安卻遲疑了片刻,低頭道:“王爺?shù)牟∠騺矶际莿④娽t(yī)瞧的,奴才已經(jīng)派人去營中請劉軍醫(yī)過來了。” 蘇皎月聽到這里便明白了過來,蕭瀚的身子骨還算健朗,應(yīng)該不會無緣無故吐血,那么這次極有可能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。 而長安跟隨蕭瀚多年,一定知道他的難言之隱,所以才會舍近求遠去請軍醫(yī)。 “怎么不去請?zhí)t(yī)?”蕭謹琛卻哪里知道這些隱情,只吩咐了下去道:“馬上去請胡太醫(yī)過來。” “兄長……”蘇皎月急忙就叫住了蕭謹琛,蕭瀚作為長者,受了那般屈辱,肯定不會把真相告訴蕭謹琛,他還需要作為長者的尊嚴。胡太醫(yī)醫(yī)術(shù)高明,沒準搭個脈就能瞧出所以然了,這萬一要是瞧出了一些什么來,不但讓王爺尷尬,也讓胡太醫(yī)為難。 “既然已經(jīng)去請了劉軍醫(yī),那我們就等劉軍醫(yī)過來吧,劉軍醫(yī)只怕更了解一些王爺?shù)纳眢w狀況,今日是中秋,家家都在團聚,兄長就別去勞煩胡太醫(yī)了,我們先進去看看父王?!?/br> 蘇皎月一時嘴快,王爺兩個字就變成了父王,她還沒過門呢,倒先改口了,惹得蕭謹琛都笑了起來,兩人一同往內(nèi)院去。 ****** 葉氏和樂善郡主正在里間服侍蕭瀚。 葉氏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,完全不知道現(xiàn)在出現(xiàn)的是什么狀況。她這東西,還是在蘭州的時候,問那些勾欄院中做皮rou生意的西域窯姐兒要來的,據(jù)說是男女通用、萬無一失的靈藥。 女的用了,神智昏沉,三個時辰內(nèi)不得清明;男的用了,更是三個時辰之內(nèi)金*槍不倒。但只要男女之間行了云雨之事,便是華佗再世,也瞧不出這其中的緣由來。 可為什么到了蕭瀚這里,就沒有用了呢,還吐了血……倒像是中毒了一樣。 “母親,父王到底是怎么了?”樂善郡主雖然刁蠻無理,可對蕭瀚還是有幾分關(guān)心的,畢竟她很清楚的知道,自己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蕭瀚給的。 “我怎么知道?!比~氏心虛,在門口轉(zhuǎn)了兩圈,一時卻也出不去,蕭瀚的這幾個隨從都相當盡職,一出事就把這里給圍了起來,原本她是想借他們當個人證的,如今卻把自己給困住了。 一會兒太醫(yī)若是來了,診斷出什么來,那她可就麻煩了。 “樂善,你去外頭看看,你的皇帝哥哥來了沒有?”要趁著蕭謹琛還沒到這段時間,把蕭瀚身上的藥效解了才行,要不然的話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 樂善郡主哪里知道葉氏的心思,況且她又被禁足多日,很久沒有見到蕭謹琛,恨不得馬上迎過去,便撇下了蕭瀚自己出去了。 葉氏此時才松了一口氣,趁著四下無人,慌忙解開蕭瀚的衣物,待到她的手探去那人下身的時候,一時卻愣住了。 躺在床上的人卻忽然有了反應(yīng),葉氏的手頓時被蕭瀚扣住了,那人的眸色中透出一絲寒涼之意,因藥效的關(guān)系,染上了一層朦朧魅惑。 “王爺……”葉氏嚇得腿都軟了,“我……我只是想替王爺寬衣,讓王爺睡得舒服一些。”葉氏不敢回想方才她那一瞬間的觸覺,只是心里忽然有太多的謎團被解開。 怪不得十幾年來,蕭瀚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……他不是不近女色,而是……近不得女色! 葉氏的身子都癱軟了下來,后背一片冰涼,她覺得自己可能活不到下一個時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