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舟頓時喜笑顏開：“真的嗎？太感謝領(lǐng)導(dǎo)了！”

    林局又想拍桌子了，剛抬起手就被霍舟一把握住使勁搖晃：“謝謝領(lǐng)導(dǎo)?！?/br>
    林局真是拿他沒辦法，甩開他的手氣也不是，笑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這算什么意思？”霍舟終于正經(jīng)起來，“舉報我是同性戀嗎？”

    林局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霍舟有點無奈：“這沒什么意義吧？我還能因為這個被辭退嗎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能？”林局瞪了他一眼，抽出幾張照片，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？”

    那是霍舟在魅色酒吧拿著狼牙棒砸東西，還有和駱清淮擁吻的照片。

    霍舟臉一紅：“忽然有點不好意思?！?/br>
    林局：“……我以前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，你臉皮這么厚？”

    霍舟：“咳咳……這個應(yīng)該也沒啥吧？小彩虹肯定不會告我的。”

    只隔了一天，霍舟就被“啪啪”打臉。

    他剛出外勤回來，就看到小彩虹坐在辦公室，聲情并茂地控訴他“以權(quán)謀私、恃強(qiáng)凌弱、私闖民宅……”

    霍舟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第61章 退休

    霍舟沒忍住糾正道：“嚴(yán)格意義來講, 那不叫私闖民宅, 你那不是民宅，其實你可以告我……”

    小彩虹聽到他的聲音，嚇得一抖，直接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你告我, 我還沒怕呢，你怕啥？”霍舟好脾氣地上前，把小彩虹扶起來。

    小彩虹僵著半邊身子瑟瑟發(fā)抖。

    “霍舟！你給我過來！”林局氣得不行，“不許威脅受害人！”

    霍舟攤攤手, 站到林局身邊。

    林局和顏悅色地對小彩虹道：“你繼續(xù)說?！?/br>
    小彩虹怯怯地看了霍舟一眼，搖頭道：“沒，沒有了，就這些?！?/br>
    林局把記錄拿給霍舟看, 就是說那次霍舟去酒吧里鬧的事情。

    霍舟對小彩虹不是很了解，但他知道小彩虹是駱清淮最信任的小弟，應(yīng)該不會害他。

    霍舟也不知道這是駱清淮的意思還是那個什么鄒郡的意思, 不過反正他也想早點“退休”, 小彩虹來鬧一場倒是正合了他的意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話說？”林局問霍舟。

    霍舟搖搖頭：“沒有話說，他說的都是事實。”

    林局又問：“你為什么要去砸人家的酒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。”霍舟完美演繹了什么叫色令智昏、色迷心竅, “哦, 對了，我男朋友是他們酒吧的經(jīng)理。”

    說后面這句話的時候, 他還挺得意。

    “看看你這態(tài)度！”林局氣得要死, “跟男……朋友吵架就跑去砸人家酒吧？還揚(yáng)言要把人都抓起來？你是警察你了不起??？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吧？”

    霍舟最近扮“叛逆下屬”扮得很有心得,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：“不干就不干了唄?！?/br>
    林局“啪”地一聲，摔碎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水杯。

    于是，就這樣，霍舟被放逐回家“休息”了，具體時間不定，還能不能再回來也不好說。

    霍舟沉著臉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，發(fā)出“乒乒乓乓”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霍，霍老師。”夏詩桃不安地湊過來，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。

    霍舟心里覺得有點對不起她，一個女孩子學(xué)法醫(yī)，本來就挺不容易的。他也沒怎么照顧過她，這次的事情說不定會給她留下什么陰影，希望她不會因為自己而對整個系統(tǒng)有什么想法。

    “想說什么就說吧。”霍舟停了下來，極力忍住脾氣的樣子，語氣還是不大好。

    “我覺得，林局是看你太，太辛苦了，想讓你回去好好休息……”夏詩桃也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姑娘，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，“過不了多久，肯定就讓你回來了?！?/br>
    霍舟不在意地聳了聳肩：“無所謂啊，又不是非要靠這個工作吃飯?，F(xiàn)在這個社會，干什么養(yǎng)不活自己？”

    夏詩桃不知道該說什么，李候冷眼旁觀，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霍舟收拾好東西，又忍不住回頭看，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隱藏的不舍。

    “霍舟。”許曜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。

    霍舟走出來。

    許曜把手臂搭在他肩上：“抽支煙再走?！?/br>
    霍舟跟著許曜走了幾步，忽然想起什么，猛地回頭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夏詩桃和李候都在看著他們，而李候的目光……剛好落在許曜搭在霍舟肩膀的胳膊上。

    霍舟這個回頭毫無預(yù)兆，李候來不及躲閃，眼神頗有些狼狽。

    霍舟從他的眼底看出了一絲嫉妒和……憤怒？

    之前抓不到的某些東西忽然就全冒了出來。

    李候喜歡許曜？

    因為許曜跟他關(guān)系好，所以嫉妒？

    因為嫉妒，想趕他走，所以才和龍昊杰的人合作？

    霍舟感覺有點不敢置信，原來真正色令智昏的人在這里嗎？

    許曜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，拉著霍舟走了。和李候?qū)σ曇簿褪且凰查g的事，霍舟非常懷疑自己看錯了。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？”許曜點了支煙遞給霍舟，開門見山地問，“你們是在演戲吧？”

    霍舟這次接了他的煙，卻沒說話。有些話不能說，跟許曜也不行。

    許曜便也不再說話，霍舟沒有否認(rèn)，意思便很明確了。

    許曜悶頭抽煙，半晌道：“注意安全?！?/br>
    霍舟忍不住笑了，忽然說：“小太陽，我問你個事?！?/br>
    許曜抬頭看他。

    霍舟說：“你喜歡過人嗎？”

    許曜怒了：“這個時候能不能別秀了！我發(fā)現(xiàn)你其實也沒演，你骨子里就是個色膽包天的家伙。為了駱清淮，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顧。”

    雖說現(xiàn)在是演戲，但世事無常，萬一出點什么意外，霍舟也有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。但為了駱清淮，他什么都不在乎。

    “你說得對，我爸早這么說過我?！被糁垲D了頓，說，“前兩天，阿姨給我打電話了，說讓你抽個時間去相親。知道我有多受寵若驚嗎？要不，你給我個面子，去看看唄？”

    許曜的mama從小就不喜歡霍舟這種學(xué)渣，甚至一度不允許許曜跟霍舟玩，說霍舟會帶壞許曜?，F(xiàn)在肯主動給霍舟打電話，真的很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霍舟以為許曜會像以前每次被逼著相親那樣暴躁，甚至罵他，但這次許曜沒有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好一會兒，反問道：“小米粥，你還記得咱們填報志愿的事嗎？”

    到了高三，自然免不了會提到未來。

    許曜成績挺好，卻沒有什么理想，對未來也沒有想法。

    他有點迷茫，便去問霍舟，本來以為霍舟也跟他一樣迷茫，誰知道霍舟卻斬釘截鐵地說：“我要考警校，當(dāng)警察。”

    這個答案許曜完全沒想到：“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因為警察可以除暴安良?！被糁郛?dāng)時回答得很認(rèn)真，“雖然警察也不是萬能的，可至少，在面對危險的時候，警察有參與的能力……”

    “參與的能力，我現(xiàn)在越來越懂這句話的意思了?！痹S曜又點了一支煙，“我一直在想，要怎么把這份能力發(fā)揮到最大能效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壓力太大了?！被糁廴滩蛔〉溃爱?dāng)年的案子不是你的錯，警察也是人，除暴安良也不影響結(jié)婚生子。要是警察都斷子絕孫了，誰特么還當(dāng)警察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許曜忽然笑了起來：“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，但是現(xiàn)在我明白了。你放心，我周末要是有空，就去相親?！?/br>
    霍舟驚訝地看著他，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轉(zhuǎn)性了。

    “你當(dāng)年的話還有后半段，你說如果你是警察，駱清淮一家就不用等那么多年才能報仇雪恨，你們也不會分開?！痹S曜微笑著看他，“那是自駱清淮走后，你第一次主動提起他。我原本還以為，你已經(jīng)忘記他了，沒想到只是把他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?！?/br>
    霍舟微微臉紅，他不太記得這些了。但他一直把駱清淮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倒是沒錯，根本不需要在嘴上提起，心就一直牢記著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很好奇，你對駱清淮到底哪里來那么大的信心?，F(xiàn)在看來，愛的力量的確很強(qiáng)大?！痹S曜跟霍舟跟駱清淮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，可他跟他們之間就沒有那種心意相通的感覺，這次的案子，如果不是霍舟跟駱清淮配合得好，也不能成功。

    許曜有點羨慕：“楊隊馬上就回來了，我接下來應(yīng)該沒那么忙，有時間一定去相親，你就放心地退休吧?！?/br>
    霍舟：“……原來小太陽的春天來了?！?/br>
    許曜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，許曜跟霍舟一起回辦公室，打算送他下樓。

    李候積極地站起來幫霍舟拿上他的隨身物品：“我送你吧，霍老師。”

    夏詩桃眼眶微微泛紅，也跟在身后。

    霍舟揉了把小姑娘的頭頂，說：“不用送了，我就是回去休息幾天，又不是不回來了。你們好好工作，不要有負(fù)擔(dān)?！?/br>
    夏詩桃點頭，眼眶更紅了。

    許曜接過李候手里的東西，搭著霍舟的肩膀：“走吧?！?/br>
    霍舟看了李候一眼，對許曜說：“我不在的時候，你得替我罩著我的人。他們要是被人欺負(fù)了，我就拿你是問。”

    許曜微微挑眉，跟霍舟對視了一眼，笑著道：“放心，這還用得著你說嗎？走吧，別磨嘰了?！?/br>
    霍舟看到李候眼里掩飾不住的喜悅，心情有點復(fù)雜。跟李候一起工作這么久，他還真沒注意到他竟然喜歡許曜，藏得也太好了。不過，無論怎樣的喜歡，都不是能為他脫罪的理由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霍舟跟著許曜下樓。

    一路上碰到熟悉的同事，都有些不自在，反倒是霍舟大大方方地跟他們說再見。

    到了市局門口，許曜停下腳步：“就送你到這里了，常聯(lián)系?！?/br>
    霍舟朝他擺擺手，正要離開，卻看到一輛車“刷”地開過來停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