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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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這凡生卻煩人透頂,若瘋狗一般,不招惹他也要來咬人。若是今日讓他揮袖而去。明日波國姜氏被情趣高尚的人士厭惡的傳言,就會遍布京城。 到時候哥哥便要如前世一般,淪為那些貴人口中的笑柄,還有什么前途可言? 想到這,她瞟著那些書卷冷冷地開口道:“不過是幾卷前朝隱士的臆想狂放之言,也值得夫子你如此小心恭謹(jǐn)?shù)膶Υ??若要帶走也好,免得那股子山野之氣玷污了我的屋堂……淺兒,打些井水來,凡是那書童捧著書簡走過的地磚都給我潑水狠狠地刷洗三遍!” 一直守在屋堂外的白淺聽聞,立時干脆應(yīng)答,幾步走到了一旁,干脆拎提起一只滿滿的水缸守在門口,臉上的紅色胎記猙獰,目光炯炯地盯著那書童,看那架勢,不像洗地,倒像準(zhǔn)備用缸淹死人。 屋堂里的眾人,都被這位驟然出現(xiàn),提缸的淺兒嚇了一大跳。 而那狂妄的凡生卻被姜秀潤的話氣得渾身直哆嗦,竟是止步轉(zhuǎn)身,指著姜秀潤道:“無知之輩!前朝的大隱衛(wèi)子的書卷,你也敢玷污!” 姜秀潤當(dāng)然知道那是衛(wèi)子的書卷,畢竟前世里凡生沒少拿這孤本炫耀,甚至寫了十幾卷的釋義精講來解讀這位大隱的著作。 因為跟凡生不對付,姜秀潤恰好也很用力地專注找茬,甚至出了大價錢,請來富有學(xué)識之輩,替她編撰駁斥的書文,待她背誦下來后,挑選人多的場合叫他下不來臺。 如今,應(yīng)該是凡生初得這孤本之時,論起對這孤本內(nèi)容的熟識,怎么及得上重生的她? 是以聽聞了凡生的怒斥后,她干脆從跪坐改為單腿支地的盤坐,一手拿著酒杯,語氣輕佻道:“雖不曾看過,可觀那書簡的外卷序語,不就是衛(wèi)子自悟出來關(guān)于修身之言論嗎?一個在國家岌岌可危之時,卻放任不管,只一門心思讓賢庶出弟弟,鉆入山林追求賢名的沽名釣譽(yù)之輩,有什么值得人敬重的?” 當(dāng)年申子身為前朝大魏的公子,卻讓賢給異母的弟弟,就算弟弟放火燒山請他出來繼承王位,都不肯出,這等賢德,一直備受世人推崇。 而如今這位波國的小王子姜禾潤卻提出了與眾不同的觀點,不由得叫眾人的眼睛為之一亮。 連那皇太子都忍不住看向了這位公子小姜。 凡生的書生脾氣,完全被這邊土的質(zhì)子激發(fā)起來了,也竟然重新回到坐席,伸手拿出一卷書簡,也不管屋內(nèi)的俗氣是否污濁,展開書簡便高聲朗讀了起來。 待得讀完后,他瞪向了姜秀潤:“觀君之言論,當(dāng)是自恃才學(xué)高過衛(wèi)子,那你便講講,我方才讀的那段,該如何釋義?” 這話一出,姜之渾身冒冷汗。 前朝大魏的遣詞用句,乃是中原南土的遣詞用句,與今世詞句的用法大相徑庭。而他在波國雖然修習(xí)了當(dāng)世的圣人經(jīng)書,卻對大魏的著作不甚精通。 方才凡生念的那一段,讀音用詞皆是晦澀難懂,他都聽得一知半解,只會寫幾個字的meimei又如何能懂? 他正要開口替meimei解圍,向凡生道歉時,姜秀潤卻從容開口道:“這一段是說,父母乃生養(yǎng)自己的恩人,所以應(yīng)該以父母的憂患為自己的憂患,當(dāng)竭盡所能,討得父母的歡愉,若父母厭棄自己,自不可哀憐,應(yīng)該如洞xue里的蛇鼠一般自覺潛遁,不可白晝示人,盡量別礙了父母的眼……” 說到這,她頓了頓,鳳眼微斜,輕蔑道“這完全就是失了父寵的棄子自憐自哀之言。身為嫡子,父親失德,專寵愛妾之子,不提醒父親維持該有的德行,反而自己成了老鼠轉(zhuǎn)入山林……狗屁不通,臭不可聞!淺兒,灑水!” 作者有話要說: 喵,淺兒表示提著水缸很累呢~~ 第7章 第 7 章 那淺兒正等著小公子的一句話,偌大的水缸甩成收妖的寶瓶,那水嘩啦啦地潑向了凡先生。 那凡生正被姜秀潤的話噎得說不出下句,只直著眼珠滿腹搜尋應(yīng)對之詞,卻不料這弱國小質(zhì)子竟然這般待客無禮,讓個丑侍女將自己澆得透心涼。 只澆得他發(fā)髻散亂,如同水鬼,原地跳腳,指著姜秀潤的脖子大罵有辱斯文。 姜秀潤眉眼都沒有挑起半分。他凡生此時雖然小有名氣,但并未如前世那般聲名大噪。波國質(zhì)子雖然不若強(qiáng)國王子那般顯榮,卻也是藩王的孩子,豈容一個洛安城里的狂人肆意辱罵? “來人,送客!”她朗聲高喝道。 那凡生也是要臉的,事已至此,再留下也是無益,于是只濕淋淋地領(lǐng)著書童罵罵咧咧甩袖而去,徒留下眾人與一室尷尬。 主持聚會的劉佩也未料到那不言不語的公子小姜,竟然把都城有名的大儒生生用水潑走。而那凡生恰好又是皇太子鳳離梧的座上賓,便也不做聲,只能皇太子發(fā)話。 因為此番乃是私下里的聚會,鳳離梧也如眾人一般席地而坐。他的長指從始至終都是在他面前的桌面輕敲,等凡生走后,眾人望向他時,那長指還是不急不緩地一下下輕叩桌面。 姜秀潤此時將火氣盡泄,面對這一室的安靜時,心內(nèi)也隱隱后悔,方才做事不該這般不留情面,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不是? 可見重活一世,在修身養(yǎng)性的方面,她還有待加強(qiáng)。只是那一向陰陽怪氣的皇太子會如何發(fā)難,她實在是猜不出來。 想到這,她也不看鳳離梧,倒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沮喪,只拿起面前的酒杯,欲一飲而盡。 “波國的待客之道,便是主人暢飲,而不顧賓客面前無菜肴嗎?” 清冷的聲音突然想起,說話的正是鳳離梧。 姜秀潤放下酒杯,起身朝著鳳離梧施禮道:“是某待客不周,這便上菜待客?!?/br> 說完,便叫人將桌席挪至一旁的偏廳,再布置熱菜,大家一起入席吃酒品菜。 因為皇太子并未計較方才的風(fēng)波,眾人也只當(dāng)無事,待得吃上酒菜后,劉佩自然引出話題,大家也是熱絡(luò)交談,觥籌交錯間倒也盡興。 只是因為挪了坐席,不知怎么,那皇太子竟然坐到了姜秀潤的旁邊。 偏廳略小,倆人也挨得極近,姜秀潤甚至能嗅聞到鳳離梧身上的清冽荷香。 兩人盤腿而坐,膝蓋也時不時碰到一處。 姜秀潤不斷提醒自己現(xiàn)在乃是男子,無需注意這等肢體碰觸。 不過此時她也鎮(zhèn)定下來,卻突然領(lǐng)悟了太子沒有發(fā)難的緣由——實在是自己方才那番話,說到了鳳離梧的心坎里。 這鳳離梧雖然是大齊的嫡長子,可是立儲之路卻并非坦途。他的母親雖貴為王后,卻常年失寵,連帶著鳳離梧幼年時也不得父愛。 鳳離梧,這名字據(jù)說是王后生子后,苦等十日才等來夫君賞賜的名字。 神鳥鳳凰若離開了高大挺拔的梧桐樹,便只能匍匐山野,做一只平凡的野雉。 而端慶帝另寵的愛姬生子,卻極享尊榮,得賜名“鳳舞”,這一嫡一庶只相差三個月,名姓便暗藏玄機(jī)。 這便是暗示著王后當(dāng)做賢德的女人,帶著兒子蟄伏冷宮,讓出位置才好。 若是王后真的生了只山雞,也許大齊的儲君便是那飛上九天的鳳舞皇太子了。 可惜,王后雖然天生跋扈,性情不夠溫良,難得齊帝愛寵,但她會生,生出的是條離了梧桐,便潛入深淵蟄伏蛻變的虬,遲早有一日,積蓄的力量足夠,便能一飛沖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