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節(jié)
最重要的是,她的身份會不會就此被人揭開? 想到這,她的手心都開始微微冒汗!只瞪著大眼,直直望向太子。 鳳離梧看她眼睛瞪得大,竟然若被嚇到的孩童般,不由得一笑道:“怎么?你是不高興你的姐妹來洛安為質(zhì)嗎?” 第25章 第 25 章 姜秀潤也知道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, 連忙道:“洛安大城, 在下的姐妹若能來此感受盛都風氣,當然是好的, 只是一時在想來的是哪個姐妹,是以走神了。” 鳳離梧也是今日接到驛站的信使送來的各地信箋,剛知道波國要進獻質(zhì)女一事。 這等小國諂媚之事, 一向不需要他花費太多的心思。大約是那個糊涂的波國君王才知道大齊皇帝不好男色, 便又送了個女兒來吧。 不過不知這位公子小姜的姐妹,可與她的兄弟像上幾分? 波國路途遙遠, 這信箋送達,還要等齊帝批復后才能成行,是以他與姜禾潤打過招呼后,便說起了別的。 姜秀潤是強打精神, 免得自己答復得心不在焉。 宴會的氣氛正烈,不一會菜肴上桌, 主人家再躲起來不見客,便要落人口實。 是以姜秀潤陪著鳳離梧來到了宴廳。 此時仆役侍女穿梭, 在給各個席上呈送菜肴佳釀。姜秀潤替管事在樂坊請的舞娘們也輕擺腰肢, 在鐘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。 雖然太子不曾在府中開宴, 但偶爾朝中官員來府辦事也曾經(jīng)與太子共進午飯, 邊吃邊聊。 有時候同僚閑敘,大家一致的看法是盡量不在太子府上進餐。 那飯食寡淡不說, 太子生平不愿浪費食物, 還非要吃光碗盤不可。一頓飯還要假裝吃得津津有味, 你說難受不難受? 可是這次開宴,也不知是不是在府外請的廚子,那飯菜入味,色澤甚佳。裝盤時,菜肴竟然拼湊出魚鳥式樣,甚是雅致,這在以前其他府宅里都未曾見過。 而且,那心細之人還發(fā)現(xiàn),每一席上的菜肴略微有些不同。譬如田瑩來自韓國,更喜黏膩的甜食,所以她的那桌上便多了一盤蘸著黃豆粉的軟糕。 而敬侯府的夫人,每每吃魚便滿身紅疙瘩,于是她那桌子上便沒有魚rou,卻多了夫人最喜吃的蛇羹。諸多照拂人口味的細節(jié),實在不能一一列舉。 可是每個坐在席上的人,都能感受到來自主人家的細心與善意。就算是最能干的夫人,見此情形,都暗中自嘆弗如,覺得若是自己cao持宴會,也未必能想的這么周到! 但是叫人更覺得詫異的是,這份體貼,居然是在冷冰冷,沒有女主人的太子府里感受到的……他們的殿下雖然治國通達,卻絕對做不來如此周到好客……太子的管事為誰?竟然這般能干! 而席上的貴女們望向鳳離梧的眼神,更是秋波陣陣,只覺得自己席上的那份心意,說不定是太子暗中鐘情自己,特意吩咐下人的呢。 尤其是那田瑩,更加春風得意。 那日曹溪哭花了臉從太子府里出來,田瑩一早便知道的。這便是宣告曹溪的太子妃夢,宣告破滅了。 緊接著太子舉辦宴會,卻并未邀請先前盛傳王后中意的曹溪。而此番宴會,她的坐席很明顯距離主人席的位置更近些。 就連那酒壺里盛裝的酒,都是她們韓國特產(chǎn)的果釀,這些細節(jié),無不顯示太子對自己高看著呢! 她成為太子妃的日子,竟然指日可待! 這么想來,望向太子的眼神更加濃烈,未曾飲用果釀,那眼神便已迷醉。 只是在座的夫人貴女們誰都未曾想到,這場堪稱完美的宴會卻是太子新招的少傅細心打點的。 這些個瘙癢人心的小細節(jié),對于姜秀潤來說,實在是駕輕就熟。畢竟在前世里,她為此狠下了一番苦功夫,不光是要做手札記錄各家眾人的喜好避忌,更是在一場場大小宴會里,細心跟各府的主事夫人們學來的。 而現(xiàn)在宴會里的大多數(shù)貴人們,她前世都打過交道,加之這些日子來,她在與太子府的下人們交談時得來的大小秘聞,足夠她細心而周到地款待得眾人賓至如歸了。 鳳離梧雖然不精通這些門路,可是太子府的管事對公子小姜贊不絕口,更沒有吞沒功勞,將姜秀潤細心交代的種種,統(tǒng)統(tǒng)呈報給了他。 是以當宴會開始時,他倒是也細心留意了下管事稱贊的那些個細節(jié)。 不得不說,他的這位少傅雖然平日張狂,可是cao持起這等后宅禮儀之事來,竟然心細猶勝婦人,也是個能干的了。 而他竟然能將姜禾潤招徠入府,當真是覓得寶物一件。 這么想來,他的視線竟越過了一眾含情脈脈望向他的貴女們,落在了坐在宴廳角里的公子小姜身上。 此時,那少年正眼望著宴廳的雕花窗外,微微偏著頭,不知正在發(fā)什么楞。宴會上陸離的燭光投射到那角落時,已是燭光殘弱,那少年的剪影便半隱在黑暗中,顯得更加纖瘦,讓人不禁心生垂憐…… 姜秀潤的確是滿腹的心事,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(jié)束,眾人皆散去了,她才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中。 淺兒知道自己的小主子這幾天乏累,是以將前些日子太子遣人送來的藥浴熬煮好,再兌入到熱水中,讓姜秀潤能泡著活血通絡,解一解乏。 藥浴并不難聞,是一種草藥的香氣,當姜秀潤泡入其中時,只暢意的舒緩了一口氣,決定暫時不要煩憂質(zhì)女進京的事宜。 反正波國的使者送人,也要月余的時間,足夠她籌謀著如何不顯山露水地帶著哥哥離開洛安城。 趁著這段時間,她也要再多多斂財,以后要用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…… 想到這,她隨手從浴桶旁邊的小架子上拿起一卷書簡,朗聲念了起來,念了一段便問身旁給她揉捏肩膀的淺兒:“我方才念的這段,你可懂了?” 白淺這幾日被小主人考得也是心內(nèi)發(fā)悶,只哭笑不得道:“公子,我大字不識,你念的又是兵書,我哪里懂?” 姜秀潤用竹簡輕敲了下她的腦袋道:“我的淺兒這般聰慧,前些日子教給你的識字經(jīng)不是練過了嗎?已經(jīng)認識十多個字,怎么能說大字不識呢?這些兵書可是千金難求,書局里高價都買不到。若不是身在太子府,殿下肯借出給我一觀,哪里能看得到?你且要把這兵書背下來,以后字練會了,更要會默,記住了嗎!” 白淺覺得自己是被主子揠苗助長了。也不知她是準備將來要自己撒豆成兵,還是在宅院里排兵布陣,只又悶悶地嗯了一聲,便專注地給小祖宗搓背。 淺兒手勁兒大,搓得背后甚是舒服,姜秀潤便也再顧不得教習兵書,只兩臂趴在桶沿上,幸福得直哼哼。 沐浴之后,姜秀潤想要安寢入睡。只是在宴會上煩憂波國進獻質(zhì)女之事,并沒有怎么進食,是以洗完澡后,反倒是餓了。 可是實在是懶得起身,原想著這么餓著睡去。 就在這時,淺兒卻在她衣服的荷袋里發(fā)現(xiàn)一塊絹布,上面寫了字,便拿過來問姜秀潤要不要緊,是否要收拾妥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