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節(jié)
這般做派,就算是有心逢迎太子的,都沒法留下討要一杯喜酒喝。 曹溪和田瑩都是兩國的天之嬌女,這般清冷地被抬入府中,也是心中各自有一份不舒服。 可是想到,洛安城里那么多想要進太子府的質(zhì)女,卻只有她們?nèi)齻€被選了進來,不知有多少人暗自羨慕,這心里又舒服了許多。 不過,女人多了,是非也多。當三頂紅轎抬入府門時,曹姬與田姬又因為進府的先后爭執(zhí)了起來。 姜秀潤因為昨夜回了驛館,從驛館出嫁,所以早早就起來了。她新近認床,睡不慣驛館的硬席子。早起梳妝時便哈欠連天。 此時姜秀潤正癱軟在轎子里補覺。聽聞轎子外,那兩位王女的侍從爭吵的聲音,她連眼皮都不爭,只吩咐轎子外的婆子,吩咐轎夫?qū)⑺霓I子往后挪挪,擺出一副跟兩位王女不爭不搶的姿態(tài)。 等那兩位吵出個高下,進了府門后,她再進也不遲。 可惜給兩位王女壓轎子的都不是一般人,分別出自敬侯府和皇后寢宮,個個都是說話圓滑,實則不好糊弄的老人精。 這一時先后難分,便僵持住了,最后到底是商量明白了,轎子不進,三位王女出轎子一同邁著門檻進去,便也分不出個尊卑先后。 這般商量后,幾位婆子便紛紛將三位王女請出了轎子。大齊的新嫁娘的頭不蓋蓋頭,只搭配一綹珠簾搖曳,讓人能看清新婦的模樣。 那曹溪田瑩今日都是盛裝打扮,兩位美人各自有各自的可人之處。 只是田瑩的底子到底比曹溪強了些,這一下轎子,惹得四周看熱鬧的洛安民眾一陣sao動,只低聲道,這韓國的王女可比燕國的王女嬌艷許多,想來入府后會更得太子的寵愛。 聽了四周熙熙攘攘的聲音,田姬的心中受用極了,只面露微笑,輕輕瞟了那曹姬一眼。 曹溪的臉色不佳,那眉眼都微微扭動,暗自恨起自己身邊的宮婦多事,非要她們在府門外下轎,只恨不得快些入府,免得被些個庶民品頭論足。 可就在她舉步要邁上臺階時,四周的民眾突然更加嘩然,竟然紛紛發(fā)出了震耳的驚嘆,躁動異?!?/br> 田瑩也起了好奇,便回頭一望——原來是波國那個偷偷生子的王女下了轎子。 第59章 第 59 章 起先在田姬的眼中,并沒有將這波國質(zhì)女放在眼里。 別人不知, 可她因為舅舅的關(guān)系, 篤定這女人生過孩子的。 太子殿下將她納入府中, 也是給了她那位哥哥姜禾潤的臉面。但太子何等的尊貴, 豈會真要雙破鞋? 可是待她看清下轎的瑤姬時,心里卻是猛的一縮。 她與自己一樣,也是身著大紅的嫁衣,可是那裙子也不知是何人裁剪, 異常的服帖, 顯得腰兒纖細不盈一握, 胸也顯得更□□豐滿, 也不知那嫁衣是何布料,在走動間如紅霧輕紗般飛揚, 顯得人竟是從天上飄悠下來的一般。 再看她的那張臉兒, 雖然胭脂涂抹得不及那日在大殿上那般濃重, 但也是抹得濃墨重彩, 若換了人這般勾畫,定然俗氣得不堪入目。 可偏偏她鼻梁高挺,五官明麗,竟然跟這厚重的妝容相得益彰,顧盼之間有股子咄咄逼人的妖艷。 那四周圍觀百姓,也都是短了見識的, 被那波國質(zhì)女的動人容貌震撼得發(fā)出呼喊, 一個個激動得向前涌來, 直呼“艷姝!絕色也!” 當真是丟了大齊洛安繁都的臉面! 田瑩心內(nèi)憤憤,可又忍不住去看了瑤姬滿身的頭面首飾,盡是罕見的龍眼珍珠,個個都是一般的大小圓潤,名貴異常。 再觀自己與曹姬,因為各自都聽聞了太子崇尚節(jié)儉,這進府時的頭面也不敢行那奢靡之風(fēng),不過是中規(guī)中矩的頭搖金釵罷了。 她們雖然為強國王女,可哪個像姜秀瑤這般招搖?但驟然在人前被比了下去,心里又是十二分的不舒服。 看到這,田瑩收回了目光,心內(nèi)冷哼:不過是在波國嬌養(yǎng)的無知蠢女人,也不知受了哪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失貞在前,入了太子府又不知收斂,一身的珠光寶氣晃得人睜不開眼,最重要的是,她難道不知太子厭惡胭脂水粉的濃重之味嗎?竟然抹得這么厚…… 想到這,她輕瞟了眼身旁的曹溪。許是生怕自己不夠出彩,那曹溪的胭脂也是暈染得甚重。 田瑩收回目光,心內(nèi)一陣的得意,覺得幸好自己在府內(nèi)埋有暗線,公孫無言托人送信給自己,說是太子每每嗅聞到女子的脂粉味,都惡心的食不下飯,叮囑她要注意。 所以她今日不過薄施粉黛,而且都是特制的無香脂粉。 雖然這波國王女美艷異常,可是田瑩細細想開,也就將心放在肚子里了。 依著她看,這姜秀潤滿身都是殿下的禁忌,實在不堪成為敵手。 而曹溪也看清了下轎的姜秀瑤。只是她心內(nèi)的想法,卻是跟田瑩不同,她自知容貌不及田瑩,受了姨母尉皇后的指點,便想到了借力打力。 畢竟三人進府,那波國質(zhì)女就是個弱國的王女,偏偏容貌甚美,雖然惹人心內(nèi)妒恨,但若是她能拉攏住姜秀瑤,自然是二人對那田姬一人,有了瑤姬相助,她也能穩(wěn)固在府里的地位。 于是,見姜秀瑤過來,曹溪屈尊降紆地沖著她微微一笑,釋放親善之意。 姜秀潤今日化濃,妝倒不是為了博得街市民眾喝彩。只不過是花得眼睛大些,眼角飛揚些,顯得嘴巴再精致點,好跟“姜禾潤”的容貌有所區(qū)分罷了。至于這滿身的行頭,是太子置辦親賞的,她若不戴,便有卷拂了殿下臉面的嫌疑。 其實原本這轎子是要一直抬入府中的,跟太子見禮后,便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里。誰承想這二女處處爭搶個高下,最后鬧得要三個人落轎入府,惹來府門口的陣陣sao亂。 她現(xiàn)在困得眼皮都睜不開,雖然曹溪釋放善意沖著她微笑,可她懶得虛以委蛇,只想著meimei瑤姬以前在波國王庭里傲睨一世的德行,也干脆一脈相承,撩著眼皮瞟了曹溪一眼,給了她一個大眼白,然后撩起裙擺跟著她們二人一同邁入太子府高高的門檻。 曹溪氣得面色一僵,又被田瑩撿了個笑話。 只是姜秀潤不知,就在她邁入大門時,身后的的人群里發(fā)生了一陣sao亂,似乎有人一腳踹翻了一處甜瓜攤子,那甜瓜瓤子飛濺得到處都是。 砸了瓜攤子的不是別人,正是剛剛趕回到京城的秦詔。 他先前被太子鞭撻了一頓后,便被哄攆到了邊關(guān)守城戍邊。 秦詔向太子吐露了姜秀潤的事情,惹得太子勃然大怒后,便心中一直忐忑擔(dān)憂著她。 可是多方打聽的結(jié)果是,那姜少傅還好好地在太子府里當差,閑暇時也照常去書院讀書,并無異常。 秦詔初時聽聞,心內(nèi)實在是詫異,有些猜不透太子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丹藥,卻更是心懸了她。 此番偷偷回來,便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,想再去太子府看看她可安好。 剛剛?cè)肓司┏?,便看見洛安城的百姓紛紛想太子府所在的青龍胡同趕去,說是太子納娶三位平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