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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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柔轉(zhuǎn)頭看向羅美蓮,羅美蓮的眼神恍惚,像是陷入了追憶。 耿柔也不說話,在她身邊坐下。她抬頭,也被珍貴的美景所吸引。她從小就住市里,難得有機會看見星空。 多渺小呀。 對于那些星光而言,人類多渺小。 寒風(fēng)入骨,羅美蓮穿著單衣,似乎也不覺得冷,久久,她幽幽開口,“……漂亮吧?在我們那兒,星星比這兒漂亮一百倍。一抬頭全是星星,雜亂無章,卻又是最自然的藝術(shù)品。” 她停頓一會,“……可是我們那兒也就只有星星了,除了星星,什么都沒有。沒有智能手機,沒有電腦,什么都沒有。我知道世界很大,我想走出我們村,所以我沒日沒夜的讀書,別人玩的時候我都在看書,就連班級的圣誕晚會,我也在宿舍里的看書……我終于成功了,我考到了西京大學(xué),成了我們村的女英雄,我那時候多高興呀,認(rèn)為我終于可以出人頭地了??墒俏覜]想到大學(xué)不是終點站,而只是起點站。我做什么都不對,跟一切都格格不入,他們都笑話我,我說普通話,他們笑話我?guī)廖?;我看上一件衣服,他們也笑話我?guī)廖?;我不知道a站b站,不知道哪個明星,他們笑得我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土的人?!?/br> 羅美蓮永遠(yuǎn)也忘不了,自己在網(wǎng)吧復(fù)制了文本,回來讓熊水靈在她電腦粘貼的時候,熊水靈瘋狂的笑容。 耿柔點點頭,“他們是在歧視你?!?/br> 羅美蓮錯愕看她。 “怎么,你以為我會說這是你的錯覺嗎?” “我……” 耿柔道:“也許她們不是故意的,但是這的確是歧視。我從小被人歧視到大,你的心情我能理解。” 羅美蓮不信,“你有什么被人歧視的?” 耿柔長在大城市,長得漂亮,性子雖淡,卻總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。并且雖然穿得簡單,但總有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感覺。況且她能交上霍北辰這么厲害的男朋友,這樣的女孩怎么可能會被人笑話? “嗯,因為我爸犯了事,被判了無期。” “咦?”羅美蓮吃驚。被判無期的罪……難道是殺了人…… 耿柔動了動嘴唇,喉中澀意上涌,表情卻還是淡淡,“判刑的時候我三歲,我爸這事在我們那兒鬧得很大,后來我上幼兒園,同班小朋友的家長都讓自己孩子離我遠(yuǎn)點,因為我是罪犯的孩子。等上了小學(xué),這種躲避就變成了赤裸裸的歧視。那時候,我回家的路上有個池塘,里面全是荷葉,夏天開花很漂亮,我好幾次想往那里面跳進(jìn)去。”耿柔語調(diào)平平,像在說別人家的事情。 “你……” “上了初中,我有一天逃課出去,在池塘里坐了一下午。那天天氣很熱,起碼有四十度,我頭暈?zāi)X脹,卻突然像開了天眼似的清明了一瞬。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……” “什么問題?” 耿柔仰頭看向星空,沉默了半晌,才道:“我這一生,難道就是為了承擔(dān)父親的債而出生的嗎?” 羅美蓮沉默了。 她能考上西京大學(xué),腦子還是好使的。她明白了耿柔的意思。 久久,羅美蓮站了起來,長長地嘆了口氣。她走向天臺的圍欄邊,耿柔跟了過去。 羅美蓮雙手緊緊握著手臂粗的鐵桿,“可是我已經(jīng)晚了,耿柔,我已經(jīng)晚了?!?/br> “你的人生還有很長?!?/br> 羅美蓮?fù)纯鄵u頭,“我現(xiàn)在背著十萬元的債務(wù),要是我這兩天還不了,他們就要逼著我去賣身還債!” “那是犯法的。我們?nèi)蟀赴伞!?/br> “不能去!”羅美蓮尖叫,“我一報案,他們就會把我的照片和視頻發(fā)給我爸媽,還有老師!還會發(fā)到整個網(wǎng)絡(luò)上!要是讓他們都知道了,我生不如死!” “可是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,你要把所有的爛攤子扔給你爸媽?”耿柔抓住她的手腕。 “我死了,事情就解決了!” “解決什么,讓你爸媽一輩子活在失去女兒的痛苦中就是解決了?你知不知道你從這里跳下去,讓你爸媽千里迢迢來領(lǐng)尸體有多殘忍!” “可是我,可是我……”羅美蓮崩潰了,眼淚止不住地流,“我沒辦法了呀,我沒辦法……” “自己做錯的事,自己和血吞也要把它解決了。別想著死了就一了百了,把爛攤子扔給別人。” 羅美蓮訥訥地,她緩緩蹲在地上,放聲大哭。 “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” 羅美蓮不知道向誰說著對不起,只是一聲聲的,一聲聲的說著。 耿柔站在她的面前,看著她哭。 哭夠了,就沒有跳下去的勇氣了。 “耿柔!”突然一聲壓抑的男聲響起,自天臺門后閃出一個身影,居然是霍北辰。 耿柔吃驚,“你怎么在……阿嚏!” 霍北辰沉著一張臉上前,將自己的襯衫脫下罩到耿柔穿了外套的身上,自己只剩一件黑色的背心。 “你大晚上的跑到這里來吹什么風(fēng)!”霍北辰粗聲道。 羅美蓮蹲在地上,臉上還掛著眼淚,傻傻地看著突然出現(xiàn)的男子。這個人她當(dāng)然認(rèn)識,耿柔的男朋友,西京大學(xué)里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幕舯背健?/br> “還有你,大半晚上的,跑到這兒來哭什么哭,還不給我回宿舍去!”霍北辰低頭,對不認(rèn)識的羅美蓮?fù)瑯硬豢蜌獾亓R。 羅美蓮連忙擦了擦眼淚站起來,喏喏應(yīng)了兩聲。 她今天晚上本來想跳樓自殺的,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局面? 第22章 羅美蓮在霍北辰的粗暴喝聲下,與耿柔一起下電梯離開了小西樓。 霍北辰聽耿柔一路咳嗽,不耐地將她拿胳膊摟住,耿柔推他,霍北辰讓她老實點。 羅美蓮默默地走在他們身邊,突然記起了自己的男朋友對她的好。這么一想,她更舍不得死了。 回到宿舍樓,霍北辰還是利用他的厚臉皮把阿姨叫醒,讓兩人馬上回去睡覺,說完探了一下耿柔的額頭,板著臉走了。 耿柔與羅美蓮上了二樓,站在宿舍樓門口,耿柔道:“回去睡吧,明天,我陪你一起。” “耿柔……我害怕……”羅美蓮咬著唇,充滿了惶恐。 “天無絕人之路,不要自己把自己走進(jìn)死胡同?!惫⑷岬?。 “我不想死了,我……” 216的門一把開了,米陽從里面竄出來,緊接著是申昭昭,“耿柔,果然是你,你跑哪里去了!” 耿柔一愣。 羅美蓮見狀,低頭先回了215,米陽將耿柔拉進(jìn)來,“你這妞,干什么去了,要不是霍北辰打電話來問你,我們還不知道你沒跟他在一起?!?/br> “生著病呢怎么還亂跑,整得神秘兮兮的!”關(guān)澤楠坐在床上道。 “是呀,你怎么還跟羅美蓮在一起,你們到底在搞什么?” 耿柔用力咳了兩聲,“有事,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。謝謝你們等我回來,我真不行了,我要睡覺。” 耿柔換了睡衣爬上床,體力透支的她不過三秒,沉睡得像個大齡寶寶。 隔天耿柔起來,覺得渾身發(fā)熱,經(jīng)驗豐富的她知道自己應(yīng)該是感冒升級成發(fā)燒了,她找了兩顆退燒藥吞下,拖著病體去敲215寢室的門。 開門的是黃樂嵐,她已經(jīng)穿戴整齊準(zhǔn)備出門了,她們系第一節(jié)有課。 “樂嵐,美蓮起來了沒?”耿柔問。 “還沒呢?!秉S樂嵐側(cè)身讓耿柔進(jìn)寢室。 雖然羅美蓮也跟她們上同樣課的,但215的其他三人一般不會叫她,因為羅美蓮常不去上課,叫了也是白叫。 杜露見耿柔好像有事找羅美蓮,順手拍拍羅美蓮床位的鐵欄桿,“羅美蓮,喂,羅美蓮,醒醒,耿柔找你!” 緊閉的花布簾子里無人回應(yīng)。 “喂,醒醒,要不要睡得這么死?”杜露拍得更響了。 可是里面還是沒人回應(yīng)。 耿柔心下一個咯噔,她猛地拉開羅美蓮床上的簾子。羅美蓮正面朝上,靜靜地躺在床上。 耿柔松了口氣,她怕羅美蓮回來之后又出了宿舍。 “美蓮,美蓮?”耿柔輕輕推了推她。奇怪,為什么她身體這么硬,還這么……冰冷…… 215室友也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了,她們?nèi)紘松蟻?,各個方向拍著羅美蓮的床,“羅美蓮,羅美蓮!” 羅美蓮動也不動。 耿柔握了握手,將手指探向她的鼻息。 沒有呼吸。 熊水靈看清耿柔表情,瞳孔立刻緊縮,她驚恐地張大了嘴,“啊——!?。 ?/br> “喂,死人了,聽說了沒?” “什么,哪里,什么時候?” “一號女生宿舍樓,警察都來了!” “是不是真的,這么恐怖!怎么死的?怎么死的?” “我怎么知道,我又不是警察!” 羅美蓮死亡的消息像瘟疫一樣很快席卷了西京大學(xué),女生宿舍樓下圍滿了人,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。 被報警電話叫來的西京王城區(qū)刑警倪勛站在窗邊,他大概四十出頭,下巴處有一道傷疤,穿著一身洗得發(fā)白的短袖牛仔褲,咬著口香糖看底下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,嘖了一聲。 普通人活著沒人看,一死人就跟看明星似的。 倪勛的搭檔兼徒弟呂暉檢查了死者的情況,他走到倪勛的身邊,用手遮著嘴神秘兮兮地道:“師傅,我跟你說,這個死者死得太干凈了,可是又沒有什么病史,一定是他殺!” 倪勛一個暴栗敲在呂暉頭上,“他殺個頭!你就成天滿腦子給我想他殺他殺,好給你呂大偵探破案是不是?” 呂暉一頭卷毛都給打糊了,他委屈地抱頭,“我只是覺得有蹊蹺嘛。” 215宿舍的三個女孩都被攔在了宿舍外面不讓進(jìn),熊水靈和黃樂嵐互相抱著瑟瑟發(fā)抖,她們居然跟個死人在一個房間里睡了一晚上,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事情嗎! 杜露大膽地一個勁朝里看,耿柔站在她的旁邊,靠在門邊上不停低低輕咳。 倪勛狀似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了一眼門外,而后他勾勾手指,在呂暉耳邊道:“你去問問那個皮膚很白的病懨懨的美女,看她是不是知道點什么。我估計她就是那個報案的人?!?/br> 呂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耿柔一眼,“你從哪看出來的啊師傅?” “笨!死了人看熱鬧的是很多,但是還生著病,卻還跑來看熱鬧,那估計得是個好奇心極強的少女??墒悄憧茨桥?,像嗎?” 呂暉明白了,他向師傅豎了大拇指,“師傅,火眼金睛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