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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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0章 母妃,我是你親兒子嗎? 皇宮,御書房。 景明帝看向深夜披著一身露水進(jìn)宮的孟璟,眉頭微微擰起,疑聲問道,“四弟這么晚來尋朕,不知有何要事稟告?” 孟璟振了振蟒袍袖口,拱手,沉聲道,“臣弟想求皇上替臣弟賜婚?!?/br> “賜婚?”景明帝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,停頓片刻后,才揣著袖子,徐徐道,“不知四弟是看上了哪家千金,你說出來,朕與母后也可好好為你參詳參詳?!?/br> 言下之意——你想娶誰,大膽提!反正朕與慈寧宮自有千千萬萬種給你攪黃的法子。 孟璟手握朝廷半數(shù)兵權(quán)這么多年,哪里會不知景明帝的防備。 心中嘲諷,但面上卻不顯。略一拱手,冰冷而克制道,“臣弟看上的不是哪家千金,只是一個名為楚辭的醫(yī)女。” “醫(yī)女?”景明帝懸著的心一松,繼而虛偽地客套道,“四弟身為攝政親王,位高權(quán)重,龍章鳳姿,一個下九流的醫(yī)女如何配得上你!便是朕允了,這滿朝大臣也不能允吶!” “請皇上成全!”孟璟沒有與景明帝扯皮,只是看著他,又沉聲重復(fù)了一遍。 景明帝心中生怕孟璟反悔,哪里敢再客氣,忙大手一揮,道,“既然四弟誠心相求,那朕便允了你!……李忠,擬旨!” “是,皇上!”大太監(jiān)李忠奉命上前,伺候筆墨。 一刻鐘后,孟璟拿著賜婚圣旨離宮。 半個時辰后,雪白的獅子驄在攝政王府正門停下,將韁繩遞給韓赭后,他用力一撩袍擺,直接進(jìn)了大門,直奔書房而去。 韓赭回書房復(fù)命。 孟璟將一張已經(jīng)晾干的宣紙交給他,“這是給王妃的定親禮,速去準(zhǔn)備。明日一早,本王親自去回春館與王妃定下婚書。” 韓赭接過禮單,只粗粗掃了一眼,就瞪大了眼睛。待一頁看完,下巴驚得都快裝不上了。 “王……王爺,您是想把攝政王府和您的私庫,都贈給楚……王妃嗎?” 孟璟聞言,抬起頭,淡淡地覷了他一眼,篤定而又肆意道,“那,又如何?” “不……不如何……”韓赭顫抖著手,捏著單子朝外走去。 這一晚,整個攝政王府幾乎天翻地覆。 鶴選堂。 云太妃被外面動靜吵得難以安生,使了云蕙出去問詢,沒想到,卻得到孟璟將要娶王妃的晴天霹靂。 而且要娶的王妃,還是那個不將她放在眼里,忤逆過她的下賤醫(yī)女。 頓時,她整個人氣得都差點(diǎn)背過氣去。 “來人,伺候本宮更衣!”云太妃拍著桌子低吼了一聲。 隨后,衣裳剛一換好,連披風(fēng)都來不及加,便氣勢洶洶地朝前院書房沖去…… “砰”的一聲,孟璟一抬頭,就看到書房門被陰著臉的云太妃推開。 他下意識地起身,繞過桌案朝云太妃疾走去。 到近前后,還未來得及行禮問安,云太妃的一個巴掌,就不由分說地甩了過來。 帶著破風(fēng)聲,“啪”地一下,重重落在孟璟臉上。 孟璟只覺一陣刺痛,下一刻,拳頭倏地緊握,薄唇抿成一條線。他微微垂首,看著云太妃手上的金護(hù)甲尖兒,慢慢滑下幾滴血珠子。 那是他的血。 他臉上的血。 有多少年,沒人敢對他動手了? 他想不到,在他成為攝政王之后,還會被人劈頭蓋臉地打,甚至打到破相。 而這個打他的人——連解釋的機(jī)會都不給他,就直接上手的人——是他的母妃,他的生身母親。 云太妃看著孟璟臉上的三條血印,也是怔住了。 她眼中閃過一抹慌亂,嘴唇輕輕地顫抖著。 她……她只是氣得狠了,她只是想出口惡氣啊。她沒想過,她真的沒想過,要把他打破相的。 “璟兒……” “我真的是您的親生兒子嗎?” 很久后,兩人同時開口。 不同的是,孟璟是一臉冷漠,而云太妃則是心慌意亂。 蘇囧囧 說: 云太妃:我自己生的兒子,想咋打就咋打!?。?/br> 王爺:我自己的親娘,想扔回收站就扔回收站!??! 第021章 本王非你不可 “我……我當(dāng)然是你親娘!你是我懷胎十月,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……是我的親骨rou!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……”云太妃睜大眼睛,慌亂地對著孟璟解釋。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,小心翼翼,又充滿希冀。生怕他不信似的。 孟璟冷靜下來后,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(xù)糾纏。 只冷冰冰地看著她,一字一句認(rèn)真道,“如果您真當(dāng)我是您的親生兒子,以后就請您對阿辭好一點(diǎn)?!?/br> 說完,他側(cè)目掃了眼扶著云太妃的云蕙,寒聲吩咐道,“扶太妃回去歇著!” “是,王爺!”云蕙遲疑地應(yīng)了一聲,目光孱弱地看向云太妃。 云太妃本就心虛,也不愿再多留,復(fù)雜地看了孟璟一眼后,便扶著云蕙的手,轉(zhuǎn)身走了。 孟璟目送云太妃走遠(yuǎn)。 很久后,守門的侍衛(wèi)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上前,目光掠過孟璟臉上的傷口,“王爺,可要奴才為您上藥?” 孟璟側(cè)眸,冷冷地掃了侍衛(wèi)一眼。 侍衛(wèi)心中一個激靈,渾身一抖,忙訕訕地往外退去。 這晚,書房的燈火亮了整整一夜。 次日清早,韓赭穿一身挺擴(kuò)的侍衛(wèi)裝,恭敬地將禮單呈給孟璟后,語氣微妙地試探,“王爺,您今日還要親自去回春館送定親禮嗎?” 孟璟聞言,抬頭覷了韓赭一眼,“為何不去?” “那您臉上的傷……” “幫本王拿頂冪籬來!” “……是,王爺!”韓赭明白孟璟的意思,答應(yīng)一聲,利落地退了出去。 一刻鐘后,孟璟身穿玄衣,頭戴黑紗冪籬,帶著賜婚圣旨與四十八抬定親禮往回春館而去…… 回春館中,楚辭猶在坐堂,診脈開方,一氣呵成。 突然,耳邊傳來一陣喜樂聲,她皺著眉,抬起臉,問四兒,“附近有人家成婚?” 四兒撓了撓頭,“沒有吧?我去打聽打聽?”說著,便飛快地朝外跑去。 楚辭繼續(xù)看診。 一盞茶的功夫后,四兒紅著臉,跌跌撞撞地從外面沖進(jìn)來,一把伏在楚辭面前的藥案上,上氣不接下氣道,“jiejie,jiejie不好了!” “怎么回事?”楚辭笑著將藥方遞給病人后,轉(zhuǎn)頭看著他,疑聲詢問。 四兒臉紅脖子粗,憤怒至極,“攝政王定親了!這狗東西移情別戀,琵琶別抱,不要jiejie你了……” 楚辭聽到“攝政王”三個字,瞳孔當(dāng)即緊縮。片刻后,又垂下眉目,收斂表情。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。 “jiejie!”四兒見她沒反應(yīng),又叫了一聲,“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么?!” 楚辭終于肯抬起頭來,扯笑,淡然道,“這是好事?!?/br> 四個字,如一團(tuán)流云,從她嘴里無關(guān)痛癢地吐出。 四兒臉跟脖子更紅更粗了,“什么好事,他跟jiejie都,跟jiejie都……” “你住嘴!”回春館正堂人來人往,楚辭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妥的話,忙一聲厲喝。如畫的眉眼,似冰刀一般,犀利地看著他,嚴(yán)聲道,“不管他怎么樣,這都是我的事,跟你沒有關(guān)系。你去后面,做你自己的事情去!” 四兒被楚辭一訓(xùn),委屈得眼睛立刻紅了。他直直地看著楚辭,心傷又倔強(qiáng),過了很久,才搓著步子慢慢往藥堂后面去了。 他不知道的是,他前腳剛走,后腳孟璟就騎著雪白的獅子驄,在回春館正門停了下來。 他下了馬,身后跟著韓赭諸人,大步朝回春館中走去。 “下一個!”楚辭又看完一個病人,頭也不抬地叫號。 “是本王?!泵檄Z在她身前站定,咳了一聲,有所克制地開口。 楚辭驟然聽到那把熟悉的嗓音,心頭的那根弦頓時“錚”地一聲繃斷。她抬起頭來,驚愕地看著孟璟,張了半晌口,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,斂了斂衣裳,云淡風(fēng)輕地問,“王爺看診?” 孟璟聞言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 強(qiáng)忍著笑,從寬袖中取出賜婚的圣旨,遞到她面前,“你要的八抬大轎,和明媒正娶,本王都為你求來了?!?/br> “這是皇上親筆所寫的賜婚圣旨,這是定親禮單?!?/br> 楚辭聽他說完,睜大了眼睛,幾乎石化在當(dāng)?shù)亍?/br> 與此同時,外面,韓赭手持定親禮附單,已經(jīng)抑揚(yáng)頓挫地念了起來……一傳十,十傳百,最終傳遍了京城每一個角落。 “孟璟,你……你是當(dāng)真的?”捏著那塊明黃的卷軸,楚辭聲音近乎顫抖。 孟璟看著她,目光深邃,飽含深情,“這一生,本王非你不可?!?/br> 楚辭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決。 絕望地閉上眼睛。 很久后,才睜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