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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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辭知道她的擔(dān)心,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。而后,像是想起什么,她摘下頭上的九翅鳳凰發(fā)簪,交給抱月道,“這東西太矚目,你幫我收著?!?/br> 抱月“嗯”了一聲,將流光溢彩的鳳簪收進(jìn)袖中。 …… 任太后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。 醒來時,是難得的神清氣爽。 更衣過后,她忍不住多看了楚辭兩眼,稱贊道,“你身上的藥箱很好聞,令本宮十分安心?!?/br> 萼蘭姑姑也道,“娘娘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睡得這般好了,可見王妃不只是攝政王的福星,也是娘娘您的福星?!?/br> 任太后聽萼蘭提起孟璟,眼底笑意更深。 她又看了楚辭一眼,目光突然一頓,疑聲道,“本宮賜給你的九翅鳳凰發(fā)簪呢?” 楚辭利落慣了,對這些身外之物向來不放在心上,聞言愣了一下,才看向抱月道,“回太后的話,鳳簪稀奇貴重,我怕磕碰到哪,便讓抱月收起來了?!?/br> “是嗎?”任太后聞著,也朝抱月看去,嘴角含笑道,“不過這東西確實稀奇,若是不佩戴,最好還是用特制的沉香木盒裝?!?/br> 言罷,又轉(zhuǎn)向剪梅,“本宮記得盒子是在你那里?!?/br> “回娘娘的話,正是?!奔裘氛f著,又看向抱月,“還請抱月姑娘將鳳簪給我,我?guī)湍阊b起來?!?/br> 抱月應(yīng)了聲“是”,抬手往衣袖摸去。 下一刻,臉色卻是刷地一下白了。 “抱月姑娘?”剪梅見抱月動作頓住,揚(yáng)聲提醒了一句,“快拿出來?。 ?/br> 抱月探入右袖口的手抓了把空氣,她死死地攥著拳頭。 眼眶登時變得通紅。 愣怔半晌后,突然一咬牙,像是做了什么決定般,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趴伏著,牙齒打顫一字一句道,“求……求太后饒命,奴……奴婢將鳳簪弄丟了!” “你說什么!”任太后臉色一變,手中的琉璃盞嘭地一聲墜地,將她腳下雪白的波斯毯子染成了猩紅色,臉色陰沉道,“你再說一遍,你把什么弄丟了!” “啟稟太后娘娘……”抱月還沒來得及開口,外間先傳來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。接著德公公從外面走了進(jìn)來,手里端著一只金絲托盤,托盤里是那根九尾鳳凰發(fā)簪的簪頭。 簪尾,卻是不見。 “怎么回事!”任太后見著那斷得只剩一半的九尾鳳簪,臉色更差,冷冷地注視著德公公,厲聲問道。 德公公不敢隱瞞,忙道,“回娘娘的話,這是打掃恭房的婁婆子,從恭房地上撿的。奴才認(rèn)出這是孝惠皇后當(dāng)年最心愛的發(fā)簪,不敢隱瞞不報,特來呈給娘娘處置!” 任太后看著托盤里的斷簪,聲線微微顫抖起來,“鳳……鳳尾呢?” “回娘娘的話,婁婆子只撿到鳳頭,奴才猜想,鳳尾……鳳尾只怕是……只怕是”掉進(jìn)了茅廁里。 最后半句,德公公怕污了太后的耳,沒敢說出來。 不過太后怎么可能聽不懂。 她一點一點地將目光從斷簪上挪開,轉(zhuǎn)向抱月。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外放的怒氣,但就那一個眼神,那一瞥,抱月已經(jīng)承受不住。 她感覺自己的脊梁似乎被壓斷了一般,怎么也抬不起來。 另一邊,楚辭眼中一片風(fēng)云之色。 這,就是今天的局嗎? 是不是,她早前沒有將鳳簪給抱月,現(xiàn)在跪在那里的就是她。 “太后……”她張口,目光復(fù)雜地看著,鳳坐上不怒自威、風(fēng)華絕代的女人,壓下心中憤怒,嗓音沙啞道,“求您繞過抱月這一次……” 任太后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求饒一般,輕啟紅唇,一字一句道,“敢褻瀆孝惠皇后的遺物,杖、斃!” 最后兩個字,一個一個地從她口中迸出。 只一瞬,眼淚就就從楚辭眼眶里涌了出來。 她心疼地看著已經(jīng)面露死氣的抱月,拔腿就要朝她沖去。 “還不攔住王妃!”關(guān)鍵時刻,萼蘭喊了一句。 下一刻,楚辭便被兩個強(qiáng)壯的武嬤嬤給拉住了。 楚辭拼命地想要掙脫,可兩個學(xué)過武的老嬤嬤又豈是她那一點力道可以抗衡的。 生平第一次,她恨起自己的無用。 恨自己為什么在離開王府前,將所有的銀針、毒藥都留在王府。 恨自己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(hù)不了…… “抱月!”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,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拖了出去。 她還看到,她在被拖出去時,最后的留給她的口信……她用口型告訴她——不要哭,不要哭,奴婢不疼! 怎么會不疼呢! 外面,一聲又一聲隱忍的嗚咽,如鋼針一般,鉆進(jìn)了她的耳中,不疼地刮擦、戳刺著她的耳膜。 楚辭仰著頭,淚流如注。 口中發(fā)出困獸一般的嗚咽。 抱月! 抱月! 她心里吶喊者這個名字,滿腦子都是她的一顰一笑。 她抱著她銀匣子時,可愛嬌俏的模樣。 她陪她進(jìn)宮,說要陪她共進(jìn)退時堅定的模樣。 她最后被拖走時,還強(qiáng)顏歡笑安慰她的模樣…… 越想,她哭的越兇。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,終于,外面的嗚咽聲停了,兩個武嬤嬤也松開了對她的鉗制。 楚辭得了自由,顧不得已經(jīng)酥軟的身子,跌跌撞撞的就朝外跑去。 慈寧宮外的青磚地上,殷紅的鮮血留了一地,楚辭看去,只覺滿眼都是紅……刑凳上,抱月似乎還有最后一口氣。 楚辭撲過去,抱著她的頭,一聲又一聲地喚著“抱月”。 抱月艱難地睜開眼睛,想要說些什么,但是一張嘴,全是血,順著嘴角蜿蜒而下,一滴滴地落在楚辭月白的衣裙上,開出朵朵血色的話。 她瞳孔已經(jīng)渙散,卻仍執(zhí)著地,擔(dān)憂而不舍地看著楚辭,嘴唇蠕動。 “小……小心……要小心……” 楚辭將耳朵貼上她的臉,才聽到她在說什么。 原來這個傻丫頭,到底還在為她擔(dān)憂。 她只覺心口一窒,下一刻眼淚再次決堤。 抱月還想再叮囑楚辭些什么,但是卻再提不起一點力氣,她的手終究慢慢地滑了下去,眼睛也不甘心地閉上。 “抱月!”楚辭悲痛欲絕地叫了一聲。 下一刻,只覺小腹一陣劇痛,身下似乎有什么溫?zé)岬囊后w涌了出來。 她心中一慌,意識到那是什么時,意識也跟著混沌起來。 合眼前,只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正朝她飛奔而來…… 等她再次醒來。 已經(jīng)是華燈初上。 她恢復(fù)神智后,喃喃地叫了一聲“抱月”,翻身便要下床。 “這個孩子你是不準(zhǔn)備要了嗎?” 她剛掀開被子,還未來得及下地,一道冷峻的聲音突然從外面?zhèn)鱽磉M(jìn)來。 下一刻,孟璟一身冷冽地從外面進(jìn)來,手里端著一只青瓷碗。 楚辭一聞味道,就知道這是保胎藥。 從孟璟手中接過,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。 喝完后,一抹嘴。清清冷冷地看著他,聲音顫抖道,“抱月……她的尸體,帶回來了嗎?” 提到抱月,孟璟臉上也多了幾分情緒,他垂下眼皮,在她床邊坐下,道,“那個丫頭,是個忠心的。”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。 楚辭的心瞬間又疼了起來。 可她,沉默片刻后,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,“沒有帶回來是嗎?” 孟璟點了點頭,“她犯下的是重罪,慈寧宮那位不會給她全尸的體面?!?/br> 楚辭聽他說著,心臟又是一窒,身子朝后,靠在了床柱上,以手覆面,眼淚從她指縫間溢了出來,她痛苦地哽咽道,“……她這一劫,是替我擋的,原本太后的目標(biāo)是我,該死的也是我……抱月,她是替我死的!” “不,她不是替你死的?!泵檄Z伸手,將渾身顫抖的楚辭擁進(jìn)懷中,緊緊地抱著她,請拍著她的后背,道,“她的目標(biāo)不是你,從一開始,她的目標(biāo)就是抱月?!?/br> “……”楚辭只當(dāng)孟璟是在安慰她,哭得更兇了。 只有孟璟知道。他并不是在安慰楚辭,他說的是實話。 任太后忌憚他的權(quán)力,以她的秉性,是絕對不會對他的王妃下死手的。 她只會迂回地,從旁的地方下手,曲線救國,達(dá)成目的。 便如這次,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正面動楚辭。 她只拿抱月做文章,所以就算后面楚辭的胎保不住。 他也不能怪她,不能名正言順地對她出手。要怪,就只能怪楚辭心太軟,一個丫頭,就能惹得她方寸大亂。 …… 楚辭哭累了,又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。 皇城,慈寧宮。 任太后端坐在梳妝臺前,身后擎著檀木梳給她通發(fā)的,是面白如紙的德公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