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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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從外入內(nèi),走到王秋生的面前,盯著他被阿芫抱住的胳膊,寒聲道,“你,是什么人?” 王秋生面色愈加青白,捂著嘴,又咳了兩聲,才虛弱地拱手道,“回貴人的話,草民王秋生,是洪廬縣青崖鎮(zhèn)上的一個鈴醫(yī),也是阿芫的未婚夫!” 未婚夫三個字一出,孟璟的拳頭直接捏得咯嘣作響。 “你說你是阿芫的未婚夫,可有媒聘?”從他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,都冷得像冰塊一樣。 王秋生迎上孟璟的眼睛,搖了搖頭,“并未媒聘。我自救下阿芫后,因遲遲尋不到她的親人,只好帶著她回了青崖山……又因孤男寡女,傳出去實在有礙阿芫的名聲,對外便以未婚夫妻相稱。”至于內(nèi)里,再清白不過。 王秋生解釋得清清楚楚。 孟璟看著他,冷冷哼了一聲,面上表情終于好轉(zhuǎn)了一些,頓頓,又看了眼整個人幾乎鉆進王秋生懷里的阿芫,他嗓音干澀,僵硬道,“王先生,多謝你這么多年對阿芫的照顧……” 王秋生乃學醫(yī)之人,精通望聞問切,如何看不出孟璟眼中的寒意。他搖搖頭,頓了片刻,試探著問,“不知貴人,是阿芫的什么人?” 他……是阿芫的什么人?! 孟璟聽到這個問題,整個人頓時怔住。眼底閃過一抹nongnong的揪痛,片刻后,目光一轉(zhuǎn),朝一旁的楚辭看去。 楚辭對上他的目光,抿了抿唇,眼神如水清淡,卻帶著淡淡的嘲諷。 孟璟將她的嘲諷看在眼中,心中一慟。又猶豫了片刻,才轉(zhuǎn)向王秋生,認真道,“本王……是阿芫的……未婚夫君?!?/br> 王秋生聞言,眉頭一皺,他目光復雜,定定地看著孟璟,過了很久,才開口,“這么說,您就是……行止哥哥?” 孟璟聽到最后四個字,面頓時色一變,“你怎么知道本王的字?” 王秋生苦笑,“在我剛救回阿芫的那一年里,她每次傷口潰膿,人暈厥過去,做噩夢時,都會不自覺地喊出這個名字……有一夜,更是足足叫了一百六十九次……我想不記得,都難!” 孟璟聽王秋生一字一句的說著,表情是從未有過的痛苦。 他眉頭緊皺,目光憐愛、心疼又后悔地朝阿芫看去。 眼中寫滿了悔不當初。 倘若……倘若他知道阿芫當初并沒有死,那么,他就算將整個云朝、南詔翻個底朝天,都一定要找到她。 他絕不會立什么衣冠冢,更不會治什么隱疾,娶別的女子。 這一刻,在鋪天蓋地的悔恨、痛苦中,他終于做出了最后的決定。 他慢慢地側(cè)過頭,猩紅著一雙眼,看向楚辭,蒼白的薄唇翕動,一字一句,艱難脫口道,“楚大夫,就算本王對不起你。本王娶你,原本就是為了綿延子嗣……現(xiàn)在本王心愛的女子回來了,哪怕她毀容、失聲、癡傻、不再清白,也不能生育……可在本王眼中,她永遠都是最好的,她是本王心里的第一位。” “對不起,阿芫的痼疾,以后就不勞煩你了。” “休書,本王稍后會送到回春館?!?/br> “從此你我,一別兩寬,各自歡喜。亦愿你,相離之后,重梳蟬鬢,美掃蛾眉,巧呈窈窕之姿,另外選聘良婿。” …… 楚辭右手輕輕地按在小腹上,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頓,吐出那些傷人的話。 接著,她眼皮微微低垂下去。 長久沉默后,再次抬起頭時,看著他通紅的眼睛,決絕的面容,驟然一笑,然后平靜道,“好?!?/br> 一個字音落。 她沒再看他,抬腳便朝外走去。 折錦和折夏拔腿,想要跟上。 楚辭卻突然轉(zhuǎn)身,冷冷地看著兩人道,“且慢!休書一出,我就不再是攝政王妃,兩位姑娘自然不必再跟著我……你們的王妃,在那邊!”說著,她眸光一掃,朝向阿芫的方向。 折錦和折夏頓時頓住,兩人看了看楚辭,又看了看孟璟。 孟璟深邃發(fā)紅,卻無比決絕的眼神在楚辭臉上掃了一圈,然后看向折錦和折夏,輕輕道,“就聽楚大夫的?!?/br> 折錦、折夏聞言,低低道了聲“是”,然后黯然地退到孟璟和阿芫的身邊…… 次日,攝政王妃被攝政王休棄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。 一時之間,京城百姓議論紛紛—— “龍配龍,鳳配鳳,烏龜配個王八蛋,我就說楚辭那個攝政王妃做不了多久,不過一個下九流的醫(yī)女,還想擠進皇家,我呸!現(xiàn)在好了,爬得多高,摔得就多慘!” “唉,也別這么說,楚大夫救死扶傷,還經(jīng)常義診、免費贈藥,比那些高高在上、假模假樣的貴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!” “是啊,看來我們以后嫁閨女,還是得適當?shù)图薨?,這樣至少閨女過得好……不像楚大夫,嫁得那么高,被掃地出門,連個替她出頭的人都沒有!” …… 回春館中,楚辭已經(jīng)雇好馬車,收拾好了行禮。 掌柜的蒼老的臉上掛著兩行濁淚,握著楚辭的手,不住嘆息,“我知道,回春館再留不住你了,不過小楚你要記得,這里——回春館永遠是你的娘家,以后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,一定要記得回來!這里,永遠對你敞開大門!” “嗯,我省得!”楚辭含淚點了點頭,朝掌柜的行了三個拱手禮,拜別。 然后背著藥箱,便要離開。 誰知,就在她轉(zhuǎn)身之際,回春館后堂突然竄出三道身形來…… 是半夏、蕓娘和四兒。 三人追上楚辭,皆“噗通”一聲在她面前跪倒,望著她的眼睛,眼眶通紅道,“我們愿意跟著姑娘一起走,求姑娘帶上我們?!?/br> 楚辭低頭,從三人寫滿執(zhí)著的臉上一一掃過,再想到自己腹中的骨rou,她緩緩地點了點頭,道,“也好?!?/br> 她話落,三人一抹眼淚,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。 四兒上前半步,很自覺地接過楚辭肩上的藥箱,一面陪著她往馬車旁走,一面道,“jiejie,你打算去哪里?” 楚辭搖了搖頭,“還不知道,先一路往南罷!” 四兒點點頭,頓頓,又道,“南方四季如春,天氣暖和,姑娘在那邊養(yǎng)胎,也好上一些?!?/br> 楚辭微微頷首,由半夏和蕓娘一起攙扶著上了馬車。 四兒則和車夫留在外面。 “駕”的一聲,馬車噠噠地往車外跑去。 與此同時,皇宮,慈寧宮。 剪梅姑姑悄聲走向正倚在錦榻上的任太后。 到近前后,俯身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,“娘娘,楚辭已經(jīng)帶人離開京城了,是往江南的方向。暗探們回稟,她身邊沒有帶攝政王府的侍衛(wèi),也沒有青龍衛(wèi)跟著?!?/br> 任太后聞言,點了點頭。 跟著,又揉了好一會兒的眉頭,才輕啟紅唇,再次開口道,“她腹中的那個孽種,留著到底是個禍害?!?/br> “那奴婢讓暗衛(wèi)追上去?”剪梅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。 任太后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,搖頭,“暗衛(wèi)出手,孟璟要查,總是會查出來的?!?/br> “娘娘的意思是?” “本宮聽聞青麓山上的山匪異常兇悍,朝廷派兵數(shù)次,都不曾攻上去……” “奴婢明白了!”剪梅點頭,“稍后便去安排,保證讓那位死得毫無破綻。” 任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,稍后,眼皮一沉,輕磕了一下,又睡了過去…… 剪梅躬下身,慢慢地朝外退去。 攝政王府,前院書房。 孟璟看著面前的檀木匣子,這是楚辭最后留給他的東西。 里面有十瓶祛疤膏。 祛疤膏下,是幾張藥方——有祛疤膏的方子,有醫(yī)治啞疾的方子、扎針的xue位圖,還有……醫(yī)治他隱疾的方子。 看著這些,她明明一片紙,一個字都沒有留給他。 但是他卻懂了她的意思。 她希望他治好隱疾,兒女成雙。永遠不要再找她,打擾她的生活。 “阿辭,究竟是本王負了你,還是在你的心里,早就生了去意……不然,你為什么不求本王,為什么不鬧!” 很久后,他拿起一只玉瓶,摩挲著,眼里是一片冰凍的苦澀。 只是那個問題,卻沒有人回應他。 他結(jié)發(fā)的妻子,終究被他,親手拋棄了…… 韓赭站在一旁,看著孟璟重復摩挲玉瓶的動作。 遲疑很久,才試探著問,“王爺,真的不用人跟著保護王妃嗎?” 孟璟聞言,緩緩抬起頭來,苦笑一聲,道,“你以為,她會讓本王的人跟著她?……她只怕,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,逃到本王再也找不到她一片衣角!” 韓赭無言以對。 過了很久,孟璟長嘆了口氣,開口道,“吩咐涿州那支青龍衛(wèi),隔遠點,跟上王妃!” “……王爺,已經(jīng)不是王妃了,是楚大夫!”韓赭領命前,小心翼翼,卻狠狠地捅了孟璟一刀,還用力地扭了一圈。 孟璟擰眉,冷冷地看向他,“你到底是本王的人,還是她楚辭的人?” 韓赭:“……卑職自然是王爺?shù)娜?!?/br> “滾出去!”孟璟甩手,一摞的公文便朝韓赭砸去。 韓赭忙朝外退去…… 楚辭四人一路走走歇歇,十日后,行到青瀘縣。 在客棧休整過后,正欲出門,客棧掌柜卻追了上來,叫住楚辭,皺著眉問道,“姑娘可是要往南邊去?” 楚辭回過頭,對著掌柜點了點頭,“不錯,是要往南邊去,有什么不妥嗎?” 掌柜的嘆了口氣,“幾位是北邊來的,不知道,順著這官道走,會經(jīng)過一座青麓山,那山上的山匪一個個磨刀歃血,專打劫過路人,謀財害命……這么多年來,不知害死過多少人,你們?nèi)齻€姑娘,一個隨從,就這么過去,不知道多危險,要不,還是從隔壁縣繞路走吧!” 楚辭聞言,挑了挑眉,“那若是繞路的話,得繞多遠?” 掌柜想了想,道,“青麓山占地大,方圓有百里,你們起碼得繞兩個月的路程?!?/br> 楚辭聞言,眉頭擰得更緊。 片刻后,沖掌柜微微一笑,“多謝掌柜提醒,我明白了?!?/br> 掌柜點點頭,目送她們一行人朝外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