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和反派在修羅場里撒糖[穿書]、神藏、我靠美食稱霸兩個世界、病嬌師兄追花記、嬌娘斂財手冊、穿成玩弄男主的前任[穿書]、弄死那朵白蓮花、假貴族、七零反派小媳婦、不娶媳婦就要繼承家產(chǎn)
“不能放?!?/br> “你休不識好歹!”他低吼。 迢兒瞪眼,“王爺怎么跟娘娘如此說話!” 司徒儀不屑一哼,松手,那黑猴撒潑一樣撲來。 饒是我撤得快,還是被猴子抓破了一角衣衫。 小魔王笑著吹聲口哨,將黑猴抱在懷內(nèi),面有得色地問:“娘娘可知這是什么猴?” 我整好衣衫,冷淡道:“黑葉猴?!?/br> 司徒儀挑眉,“果然如應娘娘所言,娘娘有些見識?!?/br> 果真是應妃挑唆。我也不生氣,淡淡道:“伶牙俐齒不敢當,有些識見也有局限。只是自古物以稀為貴,我并非真心讓王爺不痛快,王爺若當冠劍是好的,我沒理由強留他;若王爺要回去后仍想摘人的腦袋,我便替王爺積回德,保下他了?!?/br> 瞟他一眼,我復道:“無論如何,他傷還未愈,一切等他好了再說?!?/br> 正想駁我的司徒儀突然皺眉,“什么傷?他如何受傷了?” “你不知?” “誰傷的他!”司徒儀拂袖,像是真動了氣。 若是裝模作樣,這倒有些過了。 思忖之間,迢兒已搶先說出那日之事。 這丫頭,原原本本還嫌不夠,一番添油加醋,直說冠劍怎樣忍辱受苦,應妃怎樣刁蠻無理,那鞭子又如何差一根頭發(fā)絲兒的距離便揮在我臉上,愈發(fā)沒了邊兒。 我聽不下去,捂住她的嘴,“我看你將來去說書,必定賺個盆滿缽滿?!?/br> “哪里哪里,小姐疼我,我還用得著賺外差嗎?” 司徒儀早已面積郁色,聽我們階上閑話,更耐不住了:“你們說的是真是假?” 問后又自駁,“不可能啊,應娘娘并不是這樣說的……” 迢兒嘴急等不了:“哼,你是應妃的親信,自然聽她去罷!” 司徒儀繃著臉看她一眼,又轉(zhuǎn)過來看我。 我也不答話,信是不信全憑他。 過了半刻,這位小王爺?shù)拖骂^,拳頭實實地握起來,聲音不辯陰晴:“他如今怎樣?” “在養(yǎng)傷。” “我要見他一面,什么是真什么是假,到時自然明白。”說罷拾階而上,有底下人攔在面前。 我的語氣愈發(fā)寡淡:“王爺,實不相瞞,今日這門我是必不能讓你進的。我這兒因收留了冠劍,恐怕閑言碎語早就不干凈了,再迎王爺入殿,即使皇上不怪,我在這深宮也難混下去了。望王爺體諒。” 司徒儀抬頭,英朗的臉上只有不屑與不信,“娘娘說自己收留冠劍只是因為路見不平,憐貧愛弱,誰能相信?娘娘自己也說,想在這深宮生存,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哪有把燙手山芋往自己懷里揣的道理,恐怕是——有、所、圖、謀?!?/br> 我不動聲色地斂睫,“王爺慎言?!?/br> “怎么,”少年特有的頑劣笑意,“娘娘心虛了?” “心虛不敢當,只是覺得自己傻。” 我迎著司徒儀的目光,他既要挑釁,我索性將話說明:“論路見不平,我的確沒有那么偉大;論有所圖謀么……” 我笑一聲,“先后得罪了應妃娘娘和王爺您老人家,我真不曉得這能夠圖謀些什么。說到底,我不過為求一個心安。在宮里,做個聾子啞巴自然不錯,可如此待到死時,也不過是個糊涂鬼,白混了一遭。王爺,您老人家說是不是?” 司徒儀到底還是孩子,被我明嘲暗諷堵了一回,半惱半赧地別開臉,嘟噥著:“伶牙利齒,我不與你啰嗦,今兒見不著人,我定是——” 定是怎樣還沒說完,一道猩紅的影子從折門拐來,并著一陣激泉般的明媚笑音。 我無聲而笑,鐘馗到了。 司徒儀卻像活見了鬼,連跌幾個“你”字,瞪目結(jié)舌:“你怎么來了?” 銀箏如風行近,故作詫異地捏他臉蛋,“喲,小王爺怎么逛到這兒來了?皇兄越發(fā)偏心,你越發(fā)橫行無忌了哈!” “別掐我!”司徒儀擰著眉頭,硬邦邦推開銀箏的手,“你管我!” “我怎么就管不得你,我雖不是你親姐,怎么著你得叫我一聲姐,不服也沒用!” 銀箏掐著腰,像是終于能逮到人大吵一架,整個人興奮得放光。 我與迢兒對視一眼,又聽銀箏揶揄:“呵,你這猴兒越發(fā)溫順了,披著張黑皮仗著rou厚踩在雪里也不怕冷!” “你罵誰!” 司徒儀憤憤不已,在這個繞嘴的角色面前,也露了小兒心性,直要撲上去打。 我尚且忍住,迢兒不小心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,我招了她進屋,關(guān)上門叫這倆活寶在外對掐。 一物降一物,此言最是不錯。 若非迢兒事先打聽清楚司徒儀的軟肋,今天這一關(guān)便難過了。 隔著老遠,聽得銀箏一張伶俐小嘴,硬是把司徒儀噎得半天回不上話。 足足過去小半時辰,銀箏才呵著手進來。 我知道司徒儀已經(jīng)敗退,心情大好,話一出口幾分戲謔:“小王爺也是位魔王,怎么單單不是你的敵手?” 銀箏紅著鼻頭,搶了迢兒遞過的手爐掖在懷里,咽幾口熱茶,方向我作揖道:“小的前幾日得了大王的調(diào)令,潛伏幾天,好不容易等到小鬼頭今日來了,幫大王出頭——嫂嫂怎么還笑我?” 我被她滑稽的模樣逗得大笑,“我自當謝你?!?/br> 迢兒卻嘆氣:“今天這關(guān)算是過了,他若再來鬧,可怎生是好?” 銀箏要說話,我知道她所想,擺手斂笑:“這樣下去不是長法,我自然不會多留冠劍。你們都不必cao心,至多幾日,我會處理妥當。” 晚膳后,我將冠劍召至內(nèi)殿。 自雪地那日之后,還是第一次見他。冠劍換了身干凈衣服,皮膚居然羊脂玉般的白膩,盡管臉上傷痕未愈,卻不妨清朗儒秀。 也難怪,他父親生前是位儒士,自有家門遺風。 少年身上的倔氣卻與那日一模一樣。 隔著水精簾,我問幾句,他才答一句,神情偏執(zhí),惜字如金。 我問云靖王待他如何,冠劍默了半晌,不肯做聲。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,“今天云靖王來要人,想必你也聽到動靜了,我沒允他,是想好事做到底。但留你在宮中不是常法,我只問一句,你愿不愿再回王爺身邊?” 又是半盞茶的耽擱,面龐緊繃的冠劍突然直挺挺跪在地上,“冠劍謝娘娘恩德,救命還在其次,免冠劍人前受辱,這份恩情永世不忘?!?/br> 想起那日看了他的通身,我微微避目。冠劍沉吟半晌,道:“冠劍不愿回去,冠劍……” 秋水突然跑進來,聲音踩了老鼠似的慌張:“娘娘,不好了、不,是大喜——皇上來了!” 她顛三倒四地說完,我只差眼前一黑暈過去,剛挑起簾子,小航子慌里慌張地跑進來,“迢兒姑娘叫奴才告訴娘娘,皇上已經(jīng)過了拱門,叫娘娘仔細準備著。” 司徒鄞過來從不會提前通報嗎!定是司徒儀去告了狀,才引來這閻王。 我虛應一聲,一轉(zhuǎn)眼看到冠劍還跪在原地,忙命小航子將他帶下去。 話剛吩咐一半,冠劍突然站起來,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。 秋水尖叫一聲,小航子護在身前厲叱:“你個殺才,要做什么!” 冠劍眼神陰鷙寒涼,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:“我要報父仇,殺了那昏君!” 當下時刻,我的心情真如熱炭上猛澆一盆涼水,嗞嗞地冒煙…… 之前惹了個小魔王不算,今天我竟又招進一個想要弒君的主兒! 小航子叫進幾人圍攏冠劍去搶兇器,可冠劍早沒了理智,仗著利器在手,胡亂橫在胸前比劃,嚇得誰都不敢近前。 眼看皇上就要進殿,我心下一橫,一把撥開眾人,也不管那匕首是否沖我心臟而來,看準寒光一握,頓覺抽心之痛。 冰冷的刀刃牢牢嵌在手心。 “娘娘!”眾聲驚呼。 我強忍著疼,“噤聲!” 然后瞪一眼死握刀把不放的冠劍,剛欲開口,殿門洞開,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 這個時候就算把冠劍帶下去,司徒鄞看到這把帶血的匕首,我的命也難饒了。 “不想害死我就別動!” 我低聲警告冠劍,把他拉到身后,眼神示意眾人做出平常樣子。 司徒鄞打簾子進來,一屋子人跪下問安。 我背在身后的手不敢離了匕首,強拉冠劍跪下,這一來,刀刃又入rou三分。 再疼我都能忍,恐怖的是隨時可能失控的冠劍。即使背對他,也分明感受到那分入骨的恨意。 司徒鄞一身云紋緞衣,外罩透色長袍,是日常著裝。他面帶捉摸不透的笑,從容掃視一圈,悅聲道:“好熱鬧啊。” 第10章 入幕之賓 此時此刻,我連死的心都有了。 什么慧極則傷、情深不壽都是瞎掰,師父為我取名“鐘了”的意思一定是:若有一天遇到不能解的事,只好眼睛一閉,便也能終了也能了了。 司徒鄞此時居高臨下,稍有不慎,身后光景就會暴露。 迢兒隨駕侍候不知狀況,但見一屋子屏息斂聲,頻頻使眼色問我,我只當不見。 此刻當真不是能分心的時候。 好在司徒鄞叫了平身。 壞在他之后長睫一眨,命一屋子奴才退下。 任何人都可退,冠劍卻是萬萬移不得半分,感到匕首向前動了動,我握得更死。 血珠一滴滴落下,幸而地上的波斯氈夠厚…… 司徒鄞榻上坐了,就著燭燈打量我。 我不知自己此時是不是唇白面寒,但在這人面前,斷斷露不得馬腳,只得行若無事道:“臣妾并不知皇上來,未能遠迎,皇上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