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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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記性總是不好。”貼耳的聲音,啞啞如風娑密葉。 “身子怎么這樣僵硬,進宮時,嬤嬤沒有教過么?”惡作劇似的音調(diào),兩只手指小人兒走路般從我的肩膀上向下滑。 “咳,我忘了……” 說完就咬住唇,又是“我忘了”!果然,司徒鄞低笑起來,薄唇貼著我的下巴啄了啄。 “脫衣服?!?/br> 我緊緊抓住衣襟,不敢動彈。 司徒鄞猛笑,頓了一氣才緩聲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平日睡覺難道也穿著這些,脫下來,好好休息?!?/br> “如此很好?!?/br> “罷,不勉強你?!彼就桔摧p嘆一聲,靠在我肩上閉上眼睛。 “……今日批了一日的折子累死了,你當我想怎樣。”夢囈般的聲音漸漸低下去。 偏頭看他,竟已睡熟。呼吸安然如嬰兒,臉色卻蒼白許多。 這樣忙了一天,晚上又來陪我消遣,若是心計……當真是舍得自己了。 第24章 快刀斬亂 次日醒來已經(jīng)日上三竿,睡得出乎意料地安穩(wěn)。司徒鄞寅時初便離開,留話不許擾我休息。 因著皇上頭一次留宿,我剛起來,宮女們便端著各色侍物齊刷刷站了一排,等著服侍我后討個好彩頭。 為首的是迢兒,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對著我笑。 打過賞后,我令她們都退下,連迢兒也不用,想獨自靜一靜。 拿起梳子,無意間偏頭,我的目光頓時定住。 銅鏡中,長發(fā)撥開的脖頸上赫然印著一痕淺紅齒印。同一時間,想到那張俊朗又狡猾的臉。 我頭腦空了幾霎,心尖冒出似甘似辛的滋味,抬手將衣襟收緊。 時光飛快,翌日便是省親之日。 這幾日司徒鄞得空便來,清涼的天兒一把扇子從不離手,每次來,必帶些新鮮東西——不是給我,卻是搏得宮中女娥內(nèi)監(jiān)受寵若驚。 我看在眼里,不說什么,他倒是再也沒留下過夜。 雖察覺了他眼中日盛一日的光華,但這幾日我一門心思撲在和家人團聚上,旁事都暫且不理。 好不容易熬過這日晌午,誰知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。 迢兒吃過飯就在殿門口等著,許久不見有行賞的公公過來,也很納悶。 “按例,凡妃嬪省親前一日,從太皇太后、皇太后,到皇后、皇上皆有賞賜。這……可是出了什么差錯?” 我聽這一說,預感更不好。鴻雁端了壺菊花茶過來,輕叫了一聲“娘娘”,低頭才發(fā)覺,好好的一條絲帕已被我攪得變了樣。 我扔下帕子,茶水顧不上喝,又叫迢兒去門口等著。 迢兒領命去了,我心緒不寧,鴻雁細聲寬慰我:“娘娘放心,皇上對娘娘這樣上心,是絕不會委屈娘娘的。許是……皇上正暗中為娘娘準備一份大禮,想給娘娘一個驚喜?!?/br> 我苦笑,“別是什么驚嚇就行?!?/br> 直等到日落西山,傳旨的公公也沒來。秋水提議去找皇上問一問,我以為不妥,卻也沒有更好的門路,晚間只得一個人賭氣地囫圇睡下。 一夜無眠,第二日清晨終于盼來傳旨的人,是陳公公手底的小寬子。 “皇上口諭,近日天寒地凍,宮外道路難行,免去嫻妃娘娘今年省親之務,請娘娘好生將養(yǎng)身子?!?/br> 我腳下一個不穩(wěn),迢兒連忙將我扶住,轉(zhuǎn)眼向小寬呵斥:“你胡說什么!” 小寬跪下來:“奴才只是傳話的,萬不敢胡言造次!” “皇上……在哪?”我艱難地問。 “這……”小寬為難。 迢兒急:“還不快說!” “你只管說,我保證皇上不怪你?!闭f完這句我便悔了,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,如今我拿什么保證? “皇上在上書房和大臣議事,恕奴才多嘴,娘娘還是不要過去的好。” 上書房是君臣議政的地方,后宮妃嬪——哪怕是皇后太后也不得入內(nèi),應妃這幾年如何驕縱,也不敢逾越了這條規(guī)矩。但我卻顧不得,錯過了這次,與家人相見又不知何時。 迢兒要跟著,被我拒絕了,強闖上書房這等事,還是我自己來吧。 離上書房還有一段路的時候,意外聽見了應妃的聲音。 握椒殿原本離得上書房近,應妃就站在宮門處,呵斥著手下的小宮女在墻角堆雪人。可憐那女孩衣衫單薄,凍得通紅的雙手握著雪球,應妃時不時地斥幾聲,嚇得更加瑟縮。 這等事我不愿再理,當日一個冠劍惹下了多少麻煩,況今日還有要事在身。 可不想找事,事偏找我,經(jīng)過握椒殿的宮門口時,我被人攔了下來。 應妃上下打量我?guī)追?,皮笑rou不笑道:“meimei獨自一人風風火火的,是要到哪里去???” “見過應妃娘娘?!蔽衣砸皇┒Y,剛屈膝,便針扎般的疼。 “喲,meimei幾時這樣客氣了?——你,愣什么愣,還不快堆,不堆得像人那么高甭想起來!” 我皺眉,忍了忍還是淡淡開口:“好好的一雙纖纖手,被雪摧殘了未免可惜。即使皇上出來看到了雪人,得知jiejie的做法也未必高興?!?/br> 應妃冷冷一笑,語調(diào)尖酸:“真是改不了多管閑事的毛病,你若不嫌煩,大可再帶回宮去,反正本宮不缺奴才,看你能帶走多少個?” 有一個瞬間,我當真想一個巴掌摑在這張臉上,閉目順了順氣,抬步便走。 “等等!你——”應妃突然拔高音色:“皇上召你去上書房?!” 已走出兩步的我回頭,應妃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,想必終是意識到,這條路只通往兩個地方,不是她這里,就是上書房。 我面無表情道:“無詔?!?/br> 應妃先是訝異,繼而不解,最后接連呵笑幾聲:“呵,呵呵,原來如此?!?/br> 她將雙手從暖手籠里抽出來,籠袖丟給身旁的煙花,自己抄手負在胸前,指甲涂染的血蘭花汁迎著朝陽,點點旑旎。 夜神留霜,還留不留得住男人的心魄? 我收回無益的神思繼續(xù)走,站得時間長了,好一些的膝傷又開始疼。 嬌柔的語調(diào)從背后追來:“聽說meimei今年的省親被皇上罷免了,哎,真是可惜,本宮每年有兩次省親呢,若能分一次給meimei也好啊。” 是啊,世上的事,總有許多不公。 應妃沒有攔阻我,想必是等不及要看我闖進上書房了。我也心知,即使司徒鄞不計較,太后知道了不會輕縱我,群臣知道了,也免不了口誅筆伐。 后來想想,我那日真是吃了糊涂蛋,如何就被思家的心情蒙了理智,做下這種蠢事?然而當下時刻,我一心只想著省親,義無反顧推開了上書房的大門。 上書房中,司徒鄞龍椅里微倚著身子,議事的清肅神情是我不曾見過的。他面前一張寬大玉案,下首站著兩位外事大臣,都是一副被我嚇到的模樣。 我神色不動,行叩拜大禮。 司徒鄞同樣不動聲色,看我一眼,居然八風不動地扯起謊來:“比說好的時辰早了些,不過也好。兩位卿家先退吧,咱們明日再議?!?/br> 雕花門闔上,司徒鄞的扳指扣得玉案玎瑯作響,“你自己起來還是我過去?” 我麻利地站起來,避開他的眼,單刀直入道:“我為省親的事情來?!?/br> “嗯,過來磨墨。”他修長的食指點著硯臺,優(yōu)美而斂力,像極一只握劍的手。 我從無關緊要的地方斂回心神,步伐未動。 “你知道,”又是嘆氣,司徒鄞清亮的眸子轉(zhuǎn)著光彩,“我不會為難你,你的腿尚未全好,如何回去?” 我不領他的情,“這是我的事。” “一年就這么一次機會,我在宮里,我母親在家中一無兄長可靠,身邊meimei還小,只能終日盼望離家的兒女。我也并不多求,但是屬于我的,希望皇上不要拿走。” 說著說著,我有些氣急敗壞,除了失落,還有一分為他的不理解。 到底是習慣了殺伐決斷的君王,喜歡按自己的想法做決定,不會考慮他人半分。 司徒鄞不急不躁,歪頭閑閑發(fā)問:“你是在同我鬧別扭?” 我氣悶:“我在說——” 話未完,司徒鄞倏忽長身而起,神色冷郁向我而來。 下一刻,我的眼睛跟不上閃動的袍影,再眨眼時,面前已然無人,肩膀被他提起,后掠數(shù)步。 一只漆黑袖箭穿過我剛剛站立的位置擲進柱中,尾羽輕顫,如龍低吟。 司徒鄞緊緊護我在懷,眼色如鷹盯著南面的窗子,呼吸近乎于無。 那一剎,除了籠在身邊的淺淡藥香,我腦中一片空白。直到窗外一條黑影閃過,緊接著有人高喊:“有刺客,保護皇上!” 一巡人撞了進來,領頭的是侍衛(wèi)長張路,一臉戒備之態(tài),警惕地觀望四周。待確定安全,張路抱拳跪倒:“屬下失職,罪該萬死!皇上可無恙?” 司徒鄞慢慢放下手臂,扣住我的手腕帶至身后?!澳闶窃撍馈U也坏饺?,便不是死這么輕易?!?/br> 侍衛(wèi)長的八尺身軀明顯抖動了一下,而后堅決領命:“若無法擒賊,屬下萬死不辭!” 司徒鄞轉(zhuǎn)頭,輕輕摸上我的頭發(fā),眼底染著一層顧慮。 他輕聲對我道:“不要怕。” 我茫然地看著他,忘了點頭。 宮中進了刺客,我被十幾個侍衛(wèi)左擁右簇送回眷瑗殿。路上有人看到這架勢,還以為是我擅闖上書房,皇上下令押送我去天牢,其中一個握椒殿的宮女還忍不住笑出了聲。 眷璦殿的人見到重兵鎮(zhèn)守也嚇壞了,司徒鄞的意思是不可外揚,我便告訴迢兒,是我一時手癢忍不住偷了上書房的寶貝,皇上派兵看著我直至找著為止。 迢兒狐疑地看著我,“這事兒可有點蹊蹺?!?/br> 我苦笑一聲,“還真是蹊蹺得很。” 想這皇宮戒備森嚴,居然進了刺客,而以司徒鄞的性子,居然處理得如此低調(diào)。 不想“寶貝”沒過三個時辰就找到了。 “刺客什么來頭?”我問前來回話的張路。什么樣的刺客,一心想要我的命? “回娘娘,刺客殊死抵抗,死于當場。不是宮中之人,身份還在調(diào)查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