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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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突有一分刺痛。 他,也曾許諾給我相同的事,亦的的確確賠了一支上好的鳳釵。 怎的又想起他?嘴角鉤出一弧苦澀,垂眼瞧見手里捏的扇子,我真正苦笑出來。 腳步慢下的空當(dāng),身側(cè)響起打板的聲音。循聲望去,但見街邊犄角里擺著一張小小的桌案,一個素衣玄袍的老者坐在那里,長須及胸。他身后的墻上貼著一條白幅,上書:布衣神相。 相士微微抬頭:“既然有緣,不如就坐。” 我左右看了看,微笑坐下。 老人捋著胡須,不緊不慢問:“不知何事如此好笑?” “冒昧,只是想起一位前輩曾說,胡子留得太長很不好打理?!?/br> 師父一副道貌形容,說話卻總是漫然不羈,這算命老頭的樣子與師父乍看幾分相似,也便親切起來。 老人笑了:“姑娘命中有恩師,當(dāng)有綿延福澤?!?/br> 我聽其話音,眉心一動,略微猶疑地問:“現(xiàn)下我有一事迷茫,不知可否求解?” 老相士伸出一只手,“五兩銀子,可測一字?!?/br> 我并未抱太大希望,還是交了錢,在紙上寫下一個“銀”字。 老相士掃過一眼,隨即閉目侃侃而談:“此字結(jié)構(gòu)為金艮,艮屬陽土,土又生金,正是和諧而處逢坎而化。銀字本身又屬金,若丟了東西,只管往土里找?!?/br> 往土里找?看著老先生波瀾不驚的臉,我吃不透到底準(zhǔn)不準(zhǔn),想想我們這幾日的東奔西走,卻也同掘地三尺沒什么區(qū)別了。 老相士解完便把銀子納入袖口,不再多言。我默了默,隨即起身告辭。 “姑娘你有血光之災(zāi)?!毕嗍孔炖锿蝗幻俺鲞@么一句。 第42章 何人入彀 聽到這四個字, 我瞠開眉目,背上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。 老頭臉上卻是天塌下來與我何干的神情, 一雙眼睛精明地瞇著,似乎玄機全藏在皺紋之中。 師父從前總是說善易不占,我思忖著相士大抵都要說些夸大其詞的話,以賺些銀錢,便不放在心上, 略一點頭, “告辭?!?/br> “且慢——” 我已經(jīng)走出去, 口中道:“生死有命, 莫要殃及了池魚?!?/br> 話音甫落,一陣悚骨的寒風(fēng)自后驚起。我只及轉(zhuǎn)身, 眼見一道寒光掠影而來, 速度之快難及躲避。 一瞬間我腦中只有四字:血光之災(zāi)。 天可憐見, 如果我知道這老先生的話比師父靠譜得多, 哪里會輕易走開! 胸口寒悶之間,一個錢袋突從斜刺里飛出, 筆直地撞上向我飛來的暗器。暗器直直墜地, “叮”的一聲脆響蕩在風(fēng)中。 那是一支箭,我見過的一支箭。 黑羽短箭。 無形的殺氣逼來, 行人發(fā)出一聲驚呼!一個蒙面人憑空出現(xiàn),手中短刀向我頸間削來,便是眨眼須彌,一只青袖架在我面前, 兩根長指剪住蒙面者的刀刃,輕易化了攻勢。 蒙面人棄刀即走,救我之人喝出一聲,三步并作兩步擋住蒙面人,身形變換之快如水中游魚。 眼見他出手,我喊:“留活口!” 隨著話音落下,蒙面人直挺挺倒了下去。 青衣人第一時間返回我身邊,看了我一眼。我也看了他一眼,因有余悸,一時說不出話。 誰能想到,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? 他帶著我走到蒙面人尸體前,解開尸體的面巾,回頭問:“認(rèn)識嗎?” 我僵硬點頭。 ——認(rèn)識,是連歌。 再回頭尋那測字的相士,已經(jīng)人影無存。 來人蹲身捻了捻連歌嘴角溢出的血跡,沉聲道:“服毒了?!?/br> 我嘴角打顫,勉強打趣道:“還以為你的武功真有長進,一掌便將人打死了?!?/br> 他沒有笑,一臉嚴(yán)肅地看著我。 不知人群中誰喊了一句“殺人啦”,我膝蓋一軟,被他眼疾手快扶在懷里,不忘擺出鄙視的神情:“這個時候,就不要裝出能開玩笑的樣子了?!?/br> 我收起殘碎的笑,虛聲問:“這里有什么讓盜圣看得上眼的東西?” 對方狷然一笑,未等答言,人群外突起一道洪鐘般的喊聲:“別跑!” 身邊人臉色突變,丟了句“后會有期”返身就走。我拉住他的袖子,驚疑道:“你——” “蠢賊,你已無路可逃,還不放開她!”趙丹青豎眉的樣子陌生得可怕,我只得解釋,“趙大哥,這是我朋友楚三派,不是壞人……” 楚三派聞聽,甩開我的手大叫:“好哇,原來你同他們竟是一伙,只等引我入套!”話間趙丹青一掌削來,楚三派返身與其一個過掌,足尖輕點,閃身消失在樓檐之后。 趙丹青作勢要追,我攔住他,“趙大哥算了,他若想走,沒人追得上?!?/br> “這、這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趙丹青指著連歌的尸體,面色難看至極。 * 蓮花客棧。 胥筠敲門進來,我放下涼透的茶杯,默然看他。 “在下讓后廚煮了碗定驚的姜湯,趁熱喝?!?/br> 我看著那碗稠乎乎的東西,不知怎的暴躁起來,“從回到客棧開始你已經(jīng)反復(fù)確認(rèn)了很多遍,我沒有受驚!也沒有受傷!我好得很!” 胥筠只是縱容地看著我,放下湯碗道:“好,那便不喝?!?/br> 我動了幾下嘴角,最終無力一嘆:“對不起?!睂崯o理由對別人發(fā)脾氣。 “復(fù)塵保護不周,是我的錯?!瘪泱蘅⊙诺奈骞偌m結(jié)在一處。 我搖頭,“方唐還好么?” “只是被打昏,如今已經(jīng)醒了,自稱無顏見姑娘,躲在房里不出來?!毖粤T,他忽而沉默下來。 我知道他想到了連歌,他無法接受一位同僚在轉(zhuǎn)眼之間變成了殺人兇手。 我同樣無法接受——上一次發(fā)出短箭的殺手已在皇宮處死,居然還有人前赴后繼想要我的命,非但如此,還在嘴里藏了劇毒,這說明他們對主使極為忠誠。 一個心心念念想我死的人,會是誰? “對于出手救人的那位楚公子,姑娘了解多少?”胥筠打斷我的思緒。 果然開始盤問了。我疲憊嘆了一聲,攤著手道:“我猜趙大哥已經(jīng)忍耐多時了吧,若非復(fù)塵攔著,他一定早就殺過來了?!?/br> 胥筠露出安慰人心的淺笑,“姑娘想多了,趙兄去衙門交涉連歌的事,茲事體大,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?!?/br> 我吐出一口氣,“……我與他相識多年?!?/br> 胥筠的表情一瞬幾變,我掩面苦笑,“我與盜圣相識多年很奇怪么?” “絕對奇怪?!边@位尚書大人很不給面子地點頭,“在下聽過他的名頭,夜盜千家、無一失手——作為一個賊,確實成功得很?!?/br> 胥筠是正人君子,不屑于三哥的行徑一點也不奇怪,我亦不替他辨駁,漫笑道:“不過是他自己吹牛罷了?!?/br> 胥筠不茍一笑,“他也出現(xiàn)在拓衿,事情就變得簡單了?!?/br> 我怎么覺得越來越復(fù)雜?扶住額頭嘆一聲,話一開口分明是自辯:“我之前可完全不知道?!?/br> 對于三哥是否偷貢銀,我半信半疑。比起相信他絕不會做出這等事,毋庸說我更相信他有這個能力。而且驚天大案、名動天下這種名聲,向來頗受他的偏愛。 “不過現(xiàn)在,他連我都誤會了?!蔽倚箽獾馈?/br> 胥筠溫潤的眸色里閃過精芒,“我們今日去招財賭坊調(diào)查,如在下之前所說,莊家和閑家下注用的都是銀票,全場看不到一兩銀子,所以,招財賭坊利用高賠率洗錢的假設(shè)不成立。但我們在賭坊內(nèi)看見了楚三派,他的人雖然能喬裝打扮,贏的銀票卻不能。” “就因為他贏了錢,你們就懷疑他?” “他連續(xù)在三張桌子上下注,連賭十九把大,無一失手。如果這都不懷疑……” 我不語。 胥筠忽然用一種透徹的目光看著我,不逼人,也讓人無從退卻。 我知他是聰明人,便笑問:“怎么了?” 胥筠也笑了:“姑娘似乎有許多秘密,卻不愿說出來?!?/br> “……復(fù)塵,每個人都有秘密。” 男子長身站起,“秘密也有重量,背負(fù)的越多,越難以前行。姑娘想說之時,在下愿意傾聽。” “……”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。 走到門口的胥筠頓了頓,背對我,語氣超乎尋常的認(rèn)真:“連歌的事,我會給你一個說法?!?/br> 門被輕輕闔上,我靜聲等了片刻,從懷里摸出粗麻縫成的錢袋,將里面的東西扣在手心。 一粒珍珠。 龍眼大小的黑珍珠,黑中帶著厚潤的深藍(lán)光澤,宛如多情少女含笑的眼眸,任誰見了,都要為之傾倒。 事情若真與你有關(guān),三哥,我該怎么辦? 第43章 名少問賭 夜深人靜, 我點上一豆?fàn)T燈,不慌不忙地沏一壺好茶。不消時, 翻窗撬鎖的聲音都沒聽到,壁上便多出一個影子。 “默契依舊嘛,小三子。”我燦燦地對窗邊的人影笑。 一粒花生砸過來,我揉著吃痛的額頭,聽他道:“好好叫人?!?/br> 我嘴巴一撇, 不甘不愿道:“三哥?!?/br> 楚三派不多話, 近前將我拽在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