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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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御醫(yī),快來看看!” 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腕。我緩了一陣,眼前浮出影象,茫然顧望,牧舟便坐在床榻邊,殷殷注視著我。稍遠(yuǎn)處站著一人——是三哥么? “回皇上,娘娘的毒已然解了,只是鳳體十分虛弱,須得仔細(xì)調(diào)養(yǎng)?!?/br> 遠(yuǎn)處閑立那人陰陽怪氣道:“死不了就好,免得我們這群人都得跟著陪葬?!?/br> 聽這語調(diào),確鑿是三哥無疑了。我囁嚅幾下,聲音虛澀:“有三哥終日數(shù)落我,我也舍不得去死。” 司徒鄞皺眉:“剛醒過來,什么死不死的。既然人已無礙,你可以走了。” 楚三派氣得搖頭,“真是過河拆橋!” 瞥見三哥手臂上白晃晃的繃帶,我心里著慌,無奈聲音微弱,“三哥怎么受傷了?” 這一急之下,不禁眼前發(fā)花,背后瞬生一層冷汗。 不等司徒鄞發(fā)話,三哥搶身上前,半是不耐半是心疼,“小袓宗你可別cao這份兒心了,我這傷口是為你求藥,生生被那鬼谷老頭兒訛去一海碗的血做藥引……也是我自己活該,竟沒能護(hù)住你!” 司徒鄞一言不發(fā),眼光與三哥一樣駭人。 我想問復(fù)塵和趙大哥他們的情況,眼下卻委實(shí)無力,眼皮沉重地壓下來,又睡了過去。 有他二人在我身旁,這一覺無比踏實(shí)。醒來才知,自己已睡了整整五日。司徒鄞格外大度,容許三哥留下陪我,是以一睜眼,便見那張討喜的臉在眼前晃來晃去。 秋水一溜煙地跑去通報皇上。三哥長出一口氣,又假作滿不在乎的樣子,不輕不重地數(shù)落我許多話。大意無非是我沒本事還自以為聰明,到處惹事終于吃了大虧。 我被嚷得頭疼,沒力氣頂嘴,倚著迢兒進(jìn)了幾匙米湯。三哥說完還不解氣,又轉(zhuǎn)到司徒鄞身上,說他薄情寡義,愚蠢至極。 迢兒忙道:“三少爺,這可是在宮里,您快別說了?!?/br> 我無力道:“別理他,哪日被剁了狗頭才好呢?!?/br> 說鬧歸說鬧,我一心惦念明月樓之事,問詢之下,從三哥口中得知了始末。 當(dāng)日,方唐與我前腳走出明月樓,隨后樓中就亂了起來。復(fù)塵等本以為勝劵在握,哪曾想還有黃雀在后,被埋伏許久的另一群人團(tuán)團(tuán)包圍。 對方不但個個武功一流,而且招招致命,完全是奔著殺人滅口來的。 三哥開始還欲保護(hù)秋娘,旋即發(fā)覺秋娘不但不似他想中那般柔弱,且武功不在他之下,是以急忙出去找我,才發(fā)現(xiàn)方唐倒在那里。 “跟你出宮的那批人,多多少少都受了傷。姓胥的小白臉得知你失蹤,瘋了一樣找你,卻一無所獲?!?/br> 我的心隨著他的講述忽縮忽放,這個楚三派,就愛夸大其詞,當(dāng)是茶館說書呢。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,“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? 三哥挑挑眉頭,“記得為你算卦的老頭兒嗎?他是罔象道長的故友。當(dāng)日你出宮,道長放心不下,便托了這位前輩暗中照應(yīng)。那日你放出信號時,幸虧前輩就在附近尋你,才得以及時趕到,否則再晚幾步,你就——” 三哥見我臉色不善,嘻笑起來:“不過放心,三哥已替你出氣了,誰敢欺負(fù)我家丫頭,我定讓他受盡折磨,求死都死不成!” 我嘆了口氣,“師父又救我一命,這等恩德,我這輩子怕是還不起了?!?/br> 三哥擺擺手,“他是你師父,你是他徒弟,計較這些做什么。好啦,眼下你已無礙,我就走了——這皇宮內(nèi)苑,呆得我渾身不舒服?!?/br> “你去哪?” 楚三派聳聳肩,“浪跡天涯,四海為家,我楚三不是一貫如此嗎?” 避重就輕,沒說實(shí)話。 我不知怎樣勸說,只好道:“有些人……注定與你不是一路的,能放下便放下。” 三哥揉了揉鼻子,澀然一笑:“若是放不下呢?”問過旋身而出,轉(zhuǎn)眼不見蹤影。 楚三派前腳剛走,司徒鄞便一陣風(fēng)似的來了。本來我有一肚子話想說,及見他的面,只剩沒出息地掉眼淚。 司徒鄞臉色頗有憔悴,輕輕擁住我,柔聲哄勸:“那日你都不曾哭,如今已經(jīng)沒事了,反倒哭鼻子了?” “牧舟,宮外一點(diǎn)也不好玩,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。”一出口,居然撒起嬌來。 “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。” 靡靡低音深情眷切,字字入骨。 只這一句,便抵得我所受之苦了。抬頭瞧他的氣色,同是氣血不足的樣子?!澳阈量喽嗳眨X著身子怎樣?” “我不能代你受苦,身子好壞全憑它吧。”司徒鄞眼底蘊(yùn)著陰霾,輕吻我的額角,語聲更加低沉:“千算萬算,算漏了應(yīng)綠。在我剮了她之前自己服毒,是便宜了她!至于未國太子——這筆帳我早晚同他清算!” 已從迢兒口中得知,司徒鄞下旨誅了應(yīng)家滿門,又扯出幾位和應(yīng)付話來往密切的官員,即時問斬,雷厲手段震動朝野。 我深知天子一怒非同小可,通敵叛國的罪狀也無可辨駁,不過應(yīng)綠雖罪有應(yīng)得,但應(yīng)家總有無辜之人,如此牽連…… 想開口求一求情,司徒鄞知道我的心思,嘆道:“身子剛剛好了些,又胡思亂想些什么。你只要給我好生養(yǎng)著,余事一概不許cao心。” 話音才落,迢兒進(jìn)來稟告:“皇上,銀箏公主在外求見,想探望小姐?!?/br> “不見?!彼就桔蠢涞膬蓚€字,沒有一絲商量余地。 我無奈他的脾氣,“好歹來了,還是……” “皇兄真是的,有了愛妃就欺負(fù)meimei!”一道輕脆的聲音,銀穩(wěn)已走了進(jìn)來。 司徒鄞把臉一沉,“膽子越發(fā)大了,什么地方都敢擅闖?!?/br> 此人發(fā)怒的時侯我都害怕,不想銀箏把小臉一揚(yáng),反詰道:“我心中牽掛嫂子,過來探望,怎么就大膽了?皇兄只管疼愛皇嫂,也不體恤別人的心情!我去告訴姑母,叫她評評這個理!” 我微笑:“既來了,就坐下好好喝茶,哪來這么些話?” 司徒鄞懶得搭理銀箏,幫我掖了掖背后的靠枕,余光漫然一掃:“這里哪有她坐的地方,說兩句話便去吧?!?/br> 銀箏聞言嘟起小嘴,亦不敢當(dāng)真放肆,說了幾句閑話,瞄見皇兄的臉色,不情不愿地告辭。 她要走時,我想起一事,叫住她問:“銀箏,你兄長可好?”這幾日沒聽到復(fù)塵的消息,總是不安。 “大哥?他還好啊?;噬┖煤眯菹?,銀箏改日再來看望?!?/br> 麗影消失后,司徒鄞搖頭,“這丫頭被我慣壞了?!?/br> 我笑,“你做什么對人家這樣兇?” 他目光如水地看著我,“折騰了許久,你也累了,躺下歇歇?!?/br> “有件事……” 司徒鄞神色不動,“知道你想見復(fù)塵,當(dāng)面問他一些事。不急,好生將養(yǎng)幾日,我召他入宮?!?/br> 我詫異地看著他。 去閻羅殿走了一遭,怎么肚里還多了條蛔蟲? 第56章 立爾為后 我被應(yīng)綠擄去的那天夜里, 未國軍隊向褚國邊關(guān)發(fā)動突襲。他們本以為鐘辰被革,軍心不穩(wěn), 卻不料哥哥早已秘密潛回軍中,向?qū)⑹總冋f清緣由。 士兵得知他們的大將軍獲罪,乃是皇上與將軍誘敵的一個局,大受鼓舞,大勝未軍, 還乘勢反攻, 占領(lǐng)了未國的于衡一地。 李弈城精心策劃, 不及牧舟更勝一籌。他如此精明, 哥哥又驍勇,我受點(diǎn)兒苦算不得什么。 只是牧舟原本打算一戰(zhàn)之后, 便令哥哥解甲歸家, 免得我終日為他心懸。但哥哥滿懷報國之志, 言邊關(guān)未靖無以為家, 堅持回邊駐守。 為了哥哥一片丹心,我也只好不再想令他卸任一事。幸得他不知我中毒, 不然天曉得要急成什么樣子。 過了幾日身上好轉(zhuǎn), 胥筠果然進(jìn)宮。 見到他一身白袍,清雅如故, 我終于放下心來。 胥筠行禮道:“娘娘鳳體可大安了?” 我微笑:“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。想著復(fù)塵掛心,我也有些事想當(dāng)面問一問,所以勞你奔波一趟?!?/br> 胥筠聞言一揖,“既已回了宮, 娘娘還是不要如此稱呼微臣。” 我食指點(diǎn)了點(diǎn)額頭,頗有些無奈?!傲T了。胥大人既要與我見外,我免不得要與大人客套。只是在宮外大人對我諸多照拂,我又該如何答報呢?” 胥筠眉頭緊了緊,“當(dāng)日未護(hù)得娘娘周全,微臣心中有愧。” 我便知他必定自責(zé)了多日,了解他的性情,亦不多寬慰。請他入座后,問了當(dāng)日明月樓發(fā)生的變故,多與三哥所言不遠(yuǎn)。 “不知趙大哥與方唐如何?” 胥筠斂眉:“趙大哥受了重傷,現(xiàn)今還在休養(yǎng)。方唐……” 我看著他的樣子,突然轉(zhuǎn)出什么不好的念頭?!八趺戳耍俊?/br> “娘娘剛剛好轉(zhuǎn),還是等以后……” “他到底怎么了!”我加重語氣,身子在微微地抖。 胥筠看著我,深邃的眼里全是悲憐。 他將指頭握緊又松開,如是幾次,平靜開口:“他中的暗器上淬了劇毒,我們發(fā)現(xiàn)他時——已經(jīng)救不活了。” 我怔怔看著胥筠。想起那張孩子般天真的笑臉,心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往下沉。 方唐是因我而死。 “對不起?!辈凰谱约旱穆曇魯D出喉嚨。 “娘娘不必自責(zé)?!?/br> 我張了張嘴,一字一句都顯得格外艱難:“他是打小跟在你身邊的。我從前虧欠你人情,如今欠了你一條人命?!?/br> 胥筠眸色清澈,無一絲慍怪,“告訴娘娘這些,是微臣一片坦誠之心。小唐自小跟著我,我自然知道他的心性,他若泉下得知娘娘無恙,也……” “不必說了?!蔽掖驍嗨?。若是復(fù)塵怪我,我心里還能好受一點(diǎn)??蔁o論他再怎么溫厚,我也能看出他的難過。 兩相默然許久,我問:“他家里還有什么人?” “雙親尚在,下面有個meimei,臣都會照料好的?!?/br> 我點(diǎn)頭,此時再看胥筠一身縞衣,分外刺眼。 胥筠自也覺察,頷首道:“若無他事,微臣告退了?!?/br> “復(fù)塵……可有秋娘的下落?” 胥筠淡淡搖頭,“那日明月樓一片混亂,秋娘與樓中一眾女子皆不知所蹤。” 胥筠走后,我感覺很累,沒用午膳便囫圇睡去了。本以為經(jīng)歷這些事,我也可以處變不驚,不想還是如此不堪一擊。 為著方唐的事難過了好幾天,司徒鄞每次過來,我都懨懨的。 這日他過來同用午膳,我吃了沒幾口,便沒什么食欲了。 坐在對面的司徒鄞放下筷箸,蹙眉低問:“你這樣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,可是為了與我置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