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穿成玩弄男主的前任[穿書]、弄死那朵白蓮花、假貴族、七零反派小媳婦、不娶媳婦就要繼承家產(chǎn)、末世回來的我每天打臉、國家拒絕保護(hù)我、春閨密事、他的小蜜糖、強(qiáng)勢逆襲
等了片刻不見楊萱抬頭,夏懷寧咬咬唇,“萱娘,之前說過的話,我不會忘記,也希望你能記著??傆幸惶臁銜笪摇?/br> 直到夏懷寧與楊芷到偏遠(yuǎn)的角落坐下,楊萱才舒口氣,抬起頭歉然道:“程大人,對不住,我先走一步。” 程峪輕輕搖頭,“無妨,人在路上走免不了遇到瘋狗,攆走就是。阿礪臨行前囑托我們照顧你,你不必見外,把我們當(dāng)成兄弟就好……七弟現(xiàn)在極少做純素的菜肴,倘若不吃,怕辜負(fù)他的美意?!?/br> 楊芷瞧著桌上擺著的四道素菜,眼眶一酸,默默地坐下來。 定定神,低聲道:“他姓夏,名叫懷寧,曾跟我大哥是同窗,還跟我父親學(xué)過時文策論……范公公知道他。他曾說過,會一條一條堵死蕭大人的路,讓他不能升職。” “荒謬!”程峪笑笑,溫聲道:“吃飯吧,待會兒怕冷了?!蹦闷鹨浑p筷子遞到楊萱手里。 兩人沉默著吃完飯,程峪付了銀子,與楊萱一前一后走出門外。 夏懷寧雖也正吃著飯,一雙眼睛仍舊時不時往楊萱那邊張望,見他們兩人離開,只想拔腿追上去,跟她解釋一二。 楊芷見狀,低笑,“小叔真要豁上前程去追萱萱?” 夏懷寧愣一下,“什么意思?” 楊芷道:“小叔能豁出去,我也能。讓眾人都看看兩女爭一男的好戲,或者讓人知道姓夏的舉人老爺□□長嫂?” 夏懷寧心思轉(zhuǎn)得極快。 如果追出去,除了楊萱的白眼與冷語之外什么也得不到。 眼下聲名要緊,等他考中進(jìn)士做了官,首要的是把楊芷甩掉,然后把楊萱娶進(jìn)門。 主意打定,復(fù)又掂起筷子夾了兩口菜。 楊芷冷笑聲,“論起相貌,我跟萱萱總有五六分像,不知萱萱有什么好,值得小叔朝思暮想念念不忘?” 甚至,情濃時,他也會盯牢她的眼眸,不迭聲地喚,“萱娘,萱娘?!?/br> 夏懷寧笑笑,毫不掩飾地說:“她比你良善?!?/br> 當(dāng)初,楊萱獨(dú)居西跨院,待身邊下人如同姐妹,從未打罵過,即便連斥責(zé)都沒有。 楊芷卻不然,每日在夏太太那里受了氣,轉(zhuǎn)身就會撒到丫鬟身上。 這陣子越發(fā)得意,將伺候夏懷遠(yuǎn)的事兒吩咐給素紋,她則躲在西間偷懶,連著數(shù)月都不曾踏過東屋半步。 她的丫鬟嘴倒嚴(yán)實,架不住夏太太眼尖,去過幾次就看出眉目來。 遂借這個由頭將楊芷好一頓罵,又逼她拿出銀錢給夏懷遠(yuǎn)抓藥。 楊芷自從夏家就沒出過門,早就想出來透透氣,便說抓藥可以,她得親自來抓。 夏太太怕她在藥上動壞心眼,正好也打算給夏懷寧做幾件衣裳春天穿,就打發(fā)夏懷寧跟她一道出來。 夏懷寧對于跟楊芷糾纏這件事,著實有些悔意,可他管不住自己。 正血?dú)夥絼偟哪昙o(jì),乍嘗女人滋味,頗有點(diǎn)食髓知味,隔上三五天不飽足一次,心里會抓心撓肺地癢。 而且,隔著帳簾,燭光照著楊芷可憐兮兮的面容,那雙水光盈動的眼眸與楊萱足有七八分像。 教他以為又回到了前世,那間掛著大紅喜帳,鋪著大紅喜被的喜房。 可歡愉過后只覺得厭倦,厭倦楊芷,也厭倦自己。 *** 楊萱回到家,不再去想夏懷寧與楊芷,先研出一池墨,給辛媛寫信,內(nèi)容很簡單,就是問她現(xiàn)在住在真定還是京都,能否有空見個面,然后把椿樹胡同的地址寫給了她。 張繼在京都有處宅院,在麻線胡同,這還是當(dāng)初辛媛發(fā)嫁妝時,她聽了一耳朵記住的。 待松枝回來,楊萱把信交給他,“打聽麻線胡同姓張的,信是寫給辛家表姑娘的,就是現(xiàn)在張家的辛二奶奶?!?/br> 辛媛在楊家足足住了一年多,松枝自是知道她,當(dāng)即笑道:“姑娘放心,我曉得。” 第二天松枝將信送過去,回來道:“麻線胡同不大,就只住了四戶人家,表姑娘早在六月中就回真定了,張家二爺是臘月頭上回去的,這幾天說不定就能回。我把信交給門房了……” 第109章 過了三五天, 張繼從真定府回來,當(dāng)即打發(fā)人給楊萱送了信,說隔天便來拜訪。 楊萱想到家中全是女子, 怕張繼不自在, 特地留了松枝在家?guī)兔Υ汀?/br> 豈料第二天,竟是辛媛與張繼一道站在門外。 辛媛披著亮藍(lán)色錦緞披風(fēng), 穿件湖綠色羅裙, 梳著圓髻,鬢角處插一對銀簪,看上去水靈靈俏生生的。 “意外吧,我特地請相公別告訴你, 就是想嚇你一跳?!毙伶聵泛呛堑卣f。 楊萱唇角微彎, 可淚水卻不受控制般噴涌而出,順著臉龐往下淌。 辛媛跟著紅了眼圈, 一把摟住楊萱,“萱萱, 萱萱?!?/br> 兩人抱頭痛哭。 春桃忙掩上門, 勸道:“姑娘, 大冷的天, 先請表姑娘進(jìn)屋,還有姑爺也在呢?!?/br> 楊萱急忙收了淚, 朝張繼福一福, “見過姐夫, 對不住, 讓姐夫見笑?!?/br> 張繼忙道:“一家人,不必見外?!睆男浯统鰝€封紅,“沒出正月都是年,這是給你的壓歲錢,”又喚了楊桂來,“還有你的。” 楊萱教他叫人,“是表姐夫,媛表姐的相公?!?/br> 楊桂有些怕羞,但看著張繼手里的封紅又想要,便小聲說了句,“問表姐夫安。” 辛媛抱起楊桂問道:“桂哥兒還記得我嗎?” 楊桂搖搖頭,“不記得。” 辛媛鼓著腮幫子,“虧我還給你縫過擦口水的帕子,以后不跟你好了?!?/br> 楊萱忍俊不禁。 辛媛不愛做針線活兒,之前賠給她的帕子根本沒法用,就給楊桂用了,先先后后也就做過幾條帕子,還好意思提。 這番打岔,先前的悲傷盡數(shù)散去,楊萱不再提那些傷心事,倒是認(rèn)真打量辛媛幾眼。 這將近一年工夫,辛媛個頭躥了一大截,原本跟她差不多高,現(xiàn)在明顯高出兩寸,身材也開始呈現(xiàn)出凹凸的曲線。 辛媛見楊萱打量她,更加挺直腰桿,笑道:“這會兒你得仰視我了吧?” 楊萱聽薛獵戶的婆娘說過,女子太早破身會不長個子。 張繼果然也信守諾言,愿意等她及笄。 楊萱長長舒口氣。 春桃沏了茶過來。 辛媛聞聞茶香,皺眉嘟噥,“你怎么用這種茶盅,難看,跟茶葉也不相稱?!?/br> 跟以前一樣的沒心沒肺。 楊萱嗔道:“有得你喝就不錯了,還挑三揀四的?!?/br> 辛媛端起茶盅抿兩口,再抿兩口,四下打量番,“收拾得挺干凈,你怎么找得這房子?” 楊萱少不得又把之前跟辛漁說過的話,再對辛媛重復(fù)一遍,因怕辛媛不知道蕭礪,便把之前在清和樓門口見過那茬提了提。 辛媛瞪著楊萱,咬牙切齒道:“我早就知道你們關(guān)系不一般,還不承認(rèn),害得我禁足一個月。”作勢要擰楊萱腮幫子。 楊萱急忙告饒,“阿媛饒我這次,我還有正經(jīng)事兒求姐夫。” 將前些天自己畫出來的紙箋遞給張繼,“……想求嚴(yán)大人畫幾幅小畫,竹也罷,蘭也罷,然后尋匠人刻成像模子類似的印章,屆時印在紙上,用來寫信也罷,謄錄詩作也罷,比尋常紙箋多幾分雅韻。” 張繼贊道:“好主意,你那鋪子叫什么名號?” “叫醉墨齋,就在南池子大街,離皇史宬不遠(yuǎn)。” “地方不錯,”張繼連連點(diǎn)頭,又問,“只賣文房四寶,還有其它東西嗎?” 只顧左右而言他,卻是不提肯不肯幫忙求畫。 辛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,幾次想插話,又生生憋了回去。 張繼連番問過七八個問題,這才道:“這幾日我便去拜見外祖父,只是外祖父性子難以捉摸,我也不敢確保,但會盡力促成。” 辛媛終于開口,“咱們家里不就有兩幅外祖父畫的墨竹,送給萱萱便是?!?/br> 張繼莞爾淺笑,“那是潑墨畫,沒法刻印章,得要工筆細(xì)細(xì)勾勒出形狀,但又不能太細(xì),太細(xì)了不好刻。這種畫法很局限筆力,不能隨意揮灑筆墨,故而擔(dān)心外祖父未必肯應(yīng)?!?/br> 楊萱恍然,“能求到最好,求不到的話,我再另外請人,只要畫作別跟我這般拙劣就可以。” 張繼笑道:“也成,實在不行,我認(rèn)識幾個工筆畫得相當(dāng)不錯的好友,等會試過后,就請他們畫幾幅。不過,我們要是去買紙筆,還請承讓幾分?!?/br> 言外之意,就是要帶同窗好友光顧生意。 楊萱大喜過望,連聲答應(yīng)了,順帶著把自己在干面胡同的沁香園也顯擺出去。 辛媛驚訝不已,“你賣筆墨紙硯也就罷了,為啥還賣點(diǎn)心,你……把鋪子租賃出去不行?” 楊萱懟她,“我是鉆進(jìn)錢眼里了,不行?” 辛媛癟癟嘴,想再分辯,瞧見張繼朝她使眼色,便沒作聲。 楊萱不由好笑。 可見張繼雖是寵她,卻也并非由著她性子不加管束。 轉(zhuǎn)念想起前幾天看到的楊芷,頓時嗟嘆不已。 原本張家相看的是楊芷,誰成想楊芷不愿意,反而落在辛媛頭上了。 想來“人各有命”是有道理的。 再過些日子,張繼那邊有了消息,嚴(yán)倫果真不愿作畫。 這事已在楊萱預(yù)料之中,也沒有太多失望。 進(jìn)入二月,京都街頭隨處可見外地前來趕考的學(xué)子,醉墨齋是前所未有的忙碌,沁香園也聲名漸響,不時有學(xué)子慕名前去光顧。 楊萱跟松枝商議,索性又想出來幾種意頭好的名字,諸如“狀元及第”、“竹節(jié)登高”,都是將原有的糕點(diǎn)稍加修飾,換湯不換藥。 二月中,會試如期舉行。 二十日,會試最后一場考完。 二十一那天,沁香園的生意空前絕后的好,自打正午起,松枝拉著板車就一趟接一趟地往有司胡同送食盒,接連跑了十余趟,幾乎把鋪子里的點(diǎn)心都搬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