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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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,反正就那意思?!绷挚楍簼M不在乎揮了揮手:“誰稀罕做什么官太太,累的慌。” “可陳淵不是啊?!?/br> “遲早得是,你看我名聲這樣了,王夫人也不嫌棄,未必不是瞧著……”說著,她對著登宵閣方向揚(yáng)了揚(yáng)下巴:“陳淵將來走上這條路,也是必然。” 顧懷瑜摸了摸下巴,低聲道:“那可未必?!?/br> 說話間,初春便進(jìn)來通報:“老夫人,二夫人,王夫人來了。” 江氏親自出門將人迎了進(jìn)來,顧懷瑜與林織窈遠(yuǎn)遠(yuǎn)瞧著,王氏一身藕荷色織錦蘇繡群衫,高挽著發(fā)髻,鬢邊累金絲飛鸞釵口下,墜著一粒圓潤的珍珠,看起來眉眼溫和,旁邊還跟了個少女,五官與之相似,那雙靈動的眼滴溜溜轉(zhuǎn)著。 與老夫人互相見禮之后,顧懷瑜與林織窈忙上去給王夫人行禮,王夫人笑了笑,忙將二人托起。 隨即視線落到了林織窈臉上,她的名聲她之前聽說過,粗蠻無禮,不免就在心中勾勒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形象,這會瞧著她身著紅妝,翩然有禮的模樣,自然是滿意極了。 “這位就是織窈吧?!甭渥螅粗戏蛉?,道:“老夫人可真是個有福的,這孫女長得一個比一個標(biāo)志呢?!?/br> 抿了口茶,老夫人也笑:“王夫人客氣了,要論標(biāo)志,陳家小姐可是頂頂出彩的?!?/br> 互相恭維幾句后,王氏拿出見面禮,給林織窈的是一只價值不菲的簪子,顧懷瑜的則是一對翡翠耳墜。大周有個傳統(tǒng),相看之時,若是瞧上了,就送一只簪子,簪到女方頭上,若是不中意,便送些旁的東西。 如此說來,這事便算是成了? 果不其然,就聽王氏道:“我啊,一瞧著織窈這般模樣,就想起自己年輕時候,最是愛美,有什么好東西都樂意立馬戴上?!闭f著話,就起身,打開盒子將簪子從里頭取出,簪到了林織窈頭上。 “真真是美玉配美人,這才叫相得益彰?!?/br> 林織窈整個人都僵了,她沒想到王氏動作會如此快,話都還未說兩句,就將簪子簪到了她頭上,她還想著,要搞出點(diǎn)事,使這婚事無法促成呢。 第75章 江氏端著茶盞,臉上噙著笑意,眼神不著痕跡地盯著林織窈,見她臉色變來變?nèi)?,就知道她心里沒憋著什么好事。 自己女兒什么性子,她可是一清二楚,只怕是又在想要鬧點(diǎn)什么事。 林織窈垂首立在堂下,心里苦兮兮。覺得那塊水光玉華的簪子到了頭上,似乎就變成了一座山,壓得她脖子都酸了,下意識抬手要將它取下,余光處就見江氏瞪了她一眼,隨即清了清嗓子,威脅的意思很是明顯,遂悻悻地收回手。 沒辦法,自己多年間藏的銀子被江氏收走了,她現(xiàn)在也是舉步維艱。 上首的老夫人從白嬤嬤手中接過一個檀木盒子,取了一對玉鐲送與陳欣瀾后,笑道:“都是愛熱鬧的年紀(jì),我也不拘著你們,織窈、懷瑜,帶陳小姐一同去院子里逛逛吧?!?/br> 陳欣瀾明眸皓齒,性子也頗為開朗,一雙眼睛在林織窈身上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之后,放著光走了過去,向著二人大方行禮,道:“兩位jiejie好。” 顧懷瑜還了一禮,又與上首三人欠了欠身,說話間便扯著林織窈,領(lǐng)著陳欣瀾往門外走。 甫一出門,陳欣瀾與林織窈便長長舒了口氣,隨后異口同聲道:“啊,可憋死我了?!?/br> 話音落,林織窈側(cè)頭詫異地看向陳欣瀾,而后,兩人相視一笑。 顧懷瑜看著二人,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視線一錯,卻見左手邊小道上一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人正負(fù)著手,悠哉悠哉逛著。 樹下暗影處,孫明德雪白的頭發(fā)被斑駁落下的光曬得發(fā)亮,見顧懷瑜看過來,停下腳步,咧開一口白牙沖著她笑了笑。 顧懷瑜愣了一下,他不是被林修言暗中帶回滄州了嗎?怎么還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,而且還對著自己露出這般莫名其妙的笑。 她可是還記得,孫明德被抓當(dāng)日痛哭流涕的模樣。 “懷瑜?”林織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愣著做什么,走了。” 顧懷瑜回過頭,忽然開口問:“大哥回來了嗎?” 林織窈搖了搖頭:“沒呢,倒是日前來了封信,說是不日便會歸家。怎么了?” 顧懷瑜笑了笑:“沒什么,就是許久未見到他了,隨便問問。” 林織窈點(diǎn)頭:“那咱們走吧?!?/br> 顧懷瑜頷首,抬腳跟上前頭兩人,等再回過頭,孫明德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 此時的浮香院中已經(jīng)亂成了一鍋粥,下人們?nèi)繑D在門口圍成一團(tuán),誰也不敢踏出院外半步,也不敢往院中走半步,房門一晃發(fā)出嘭的巨響,所有人齊齊一抖,身上起了滿身雞皮疙瘩,站在太陽下還是覺得瘆得慌。 當(dāng)日沖動之下將赤隱散全部灌到張氏口中后,林湘便后悔了。 孫明德失蹤了好幾日,派出去賣藥的人也空手而歸,斷了精神食糧,林湘越發(fā)的暴躁起來。 前兩日身上傳來的惡癢她還能忍受,因?yàn)閭谠谟?,兩種癢意倒是差不多,可隨著時間漸漸過去,那些癢意不消反長,直往骨頭縫里鉆,似數(shù)萬只螞蟻啃噬著自己的骨髓,撓不到又無法忽視。 而且,身上還散發(fā)出陣陣惡臭,那股味道不是傷口處傳來,就像是混到血液里,從皮rou間透出,連呼吸都帶著一股腐味。 兩個丫鬟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守在房門口,門環(huán)上插了一根手臂粗細(xì)的木棍,隨著門門不?;蝿娱g,聽著房內(nèi)伴隨著野獸般的嘶吼,不自覺打了個寒顫。 “怎么辦?” 小丫鬟咽了咽口水,心里雖然巴不得林湘去死,但終究還是怕出了事無法交代,心下一凜,顫聲道:“我去稟告三小姐?!?/br> 老夫人方才痊愈不能受刺激,王妃又病倒,世子也日日將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頭,如今這府中能做主的也只有顧懷瑜了。 “那你快去,我抵著門?!绷硪粋€小丫鬟顫抖著說:“今日府中有貴客,若是放了小姐跑出去,只怕要惹大亂子?!?/br> 小丫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轉(zhuǎn)身就向著門外跑,院門口擠成一團(tuán)的下人自動讓開了路,剛一踏出院門,便迎面撞上緩步而來的“孫明德”。 “孫神醫(yī)!您回來了!”小丫鬟大喊,“快去瞧瞧小姐吧!” 孫神醫(yī)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,鼻尖嗅了嗅,眸中閃過一絲快得讓人捉不到的情緒,沉聲道:“怎么了?” “您不見后,小姐脾氣就陰晴不定起來,這幾日天天喊著身上癢,已經(jīng)將傷口全抓破了!”小丫鬟連聲道:“這會……這會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想要沖出房門。” “帶我過去。”孫神醫(yī)正了正神色,氣質(zhì)瞬間變得與孫明德一模一樣。 小丫鬟心思還在驚悸之中,并未察覺到什么,躬了躬身將人帶了進(jìn)去,與另一個小丫鬟交代兩句,依舊去找了顧懷瑜。 房內(nèi),林湘正不停地用腦袋撞著門,門板上已經(jīng)留下長長的爪印,十指的指甲連根翻起,血rou模糊。 尖銳的疼痛還是無法將身上的癢壓制住,她只能改用血淋淋的手死命撓、抓著。勢要將自己皮rou抓破,逮出那些在骨頭縫中啃噬的螞蟻。 她想要沖出去,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間屋子里,房間內(nèi)的臭味太重,讓她覺得無法忍受。每一次的呼吸,都感覺自己如同身陷糞坑之中,只能用手去死命拉著門背后的插銷。 “打開?!遍T板晃動的弧度更大了,孫神醫(yī)立在門口,看著死死拉著門環(huán)的丫鬟道。 小丫鬟嚇得快要哭了出來:“奴婢,奴婢不敢……”誰知道林湘沖出來之后會不會做出什么事,方才在她發(fā)狂之前,小丫鬟分明瞧見,她連眼睛都紅了! 孫神醫(yī)揮了揮手,示意丫鬟躲到一旁,然后將門上插著的木棍緩緩取下。 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開,一個滿面是血的人迎面就沖了過來,孫神醫(yī)冷眼瞧著,腳步往旁邊一錯,手刀高揚(yáng)著霹下,林湘喉間發(fā)出嘎一聲粗叫,便栽倒在了地上。 “搬到房間里去?!睂O神醫(yī)對著院門口圍成堆的下人道。 人已經(jīng)暈了過去,那些丫鬟才試探著上前,忍著惡心先是伸手觸了觸她的胳膊,見沒有反應(yīng),才七手八腳將人抬到了房間內(nèi)。 一進(jìn)屋便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和刺鼻之味混雜,孫神醫(yī)視線落在床角堆著的幾個白瓷瓶上,率先取了一瓶打開聞了聞。 手猛地握緊,眼底深處巨浪翻涌! 又出現(xiàn)了! 再張開手時,瓶子已經(jīng)成了一灘粉末,被丫鬟行走間帶起的風(fēng)一吹,消失的無影無蹤。 小花園林蔭下的涼亭里,陳欣瀾與林織窈簡直已經(jīng)將彼此視為了知音,胡扯了一通后,頗有相見恨晚的味道。 “對了,我聽說林湘被燒了,她現(xiàn)在怎么樣?”陳欣瀾道。 顧懷瑜笑了笑,“好的差不多了,但身子還是有些不適,只能靜養(yǎng)著?!?/br> 陳欣瀾道:“那一個月后的夏苗她不是就無法參加了?” 顧懷瑜一怔,夏苗她是知道的,這是大周開國以來的傳統(tǒng)。 春蒐夏苗,秋狝冬狩,一年有四季,皇上會帶著皇室子弟與文武百官共襄,屆時不止宮中受寵的嬪妃連京中各大世家小姐也會參與,稱得上一場盛事。 圍場就在京郊,占地極為寬闊,里頭圈養(yǎng)著各種獵物,歷年來誰能獵得老虎,便算是魁首,這可是能在皇上及百官面前施展身手的好時機(jī)。 大周雖重文,但還是有不少世家貴女想要在這事上大出風(fēng)頭,是以騎馬射獵是必學(xué)的。若能得皇后或者哪個寵妃一句贊賞,于自己名聲大有裨益。 前兩年甚至有貴女因馬上風(fēng)姿颯爽,被皇上看中,收入宮中的。還有因這場盛事大放異彩,尋了好姻緣的,所以,春蒐夏苗,秋狝冬狩便成了京中男兒貴女們競相展示自己的時機(jī)。 “若身子還是這般,想來是不能去的?!鳖檻谚さ?。 陳欣瀾有些可惜:“上次比試,她見要輸了便一鞭子抽了我的馬,我還想著找補(bǔ)回來呢!” 林織窈暗啐了一口,這事倒是挺符合林湘做派的。 “哎,咱們不說她了,免得影響了心情?!?/br> 陳欣瀾笑著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隨即將話題轉(zhuǎn)到了別處。 正說的起勁,一小丫鬟腳步匆匆而來,隔著老遠(yuǎn)便停了下來,斂去面上的驚慌失措后,緩步走到顧懷瑜面前,將浮香院中的情形附耳告知。 顧懷瑜面色一沉,林湘的瘋癲是在意料之中,只是她沒想到孫明德居然又去了浮香院。 “大姐,欣瀾meimei,你們先聊著,我去去就來?!?/br> 林織窈抬眼望著,見她雖笑著,眸中還是藏著事,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行,你去吧?!?/br> 院子里靜悄悄一片,門窗在閉了許久之后全數(shù)被推開,房間內(nèi)的空氣瞬間好了不少。 顧懷瑜進(jìn)門后,就見屋中一片狼藉,已經(jīng)有丫鬟在埋頭收拾著,林湘仰面躺在床上,身上臉上抓了不少血印子,而孫明德正坐在暖閣的榻上,手中端了杯茶,緩緩喝著。 “你們先下去吧?!鳖檻谚こ诀叻愿赖馈?/br> 人一退走,孫明德朝她笑了笑,從榻上起身:“顧小姐?!?/br> 顧懷瑜看著他,重生之后,她看人喜歡看眼睛。一個人偽裝的再好,一雙眼睛總能在不經(jīng)意間透出點(diǎn)什么。 “不奇怪我為什么會回來?”孫明德捋著白胡須道。 許久,顧懷瑜才笑道:“奇怪。” 孫明德眼眸閃了閃,朗聲剛笑了兩聲,忽然就像被捏住了喉嚨笑不出來了。只因他見顧懷瑜笑看著他,聲音淡淡。 “我奇怪的是,孫神醫(yī)帶著孫明德的一張臉,到我府中,所為何事?” 第76章 孫神醫(yī)尷尬的咳了兩聲,本想賣個關(guān)子,誰知這么快就被人認(rèn)了出來。 清了清嗓子后,終于擺正神色,問道:“你認(rèn)得我?” 顧懷瑜搖了搖頭,依舊那般笑盈盈看著孫神醫(yī),眸中帶有狡黠:“若方才只是猜測,那么現(xiàn)在我就能肯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