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筆趣閣 - 歷史小說 - 弄死那朵白蓮花在線閱讀 - 第103節(jié)

第103節(jié)

    第131章

    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倏然而逝,顧懷瑜卻頭一次覺得時光過得如此漫長。

    所有事情看似已經(jīng)塵埃落定,但符家尚有余孽未清,肅清牽涉進謀反一案的官員、世家之后,朝堂上的權力更迭還得需要好些日子才能穩(wěn)定,加之宋時瑾身世揭曉還有諸多未盡事宜,自那日后,她已經(jīng)有段時間未曾見到他了。

    不過還好有莫纓與瞿軼幾人日日雷打不動地前來匯報他的行程,倒也算不上太過難熬,只是有些想他罷了。

    可是也因如此,每日刻意來結交顧懷瑜的拜帖多得差點跑斷了門房的腿,顧懷瑜不大樂意見,但架不住府中有個腦子不清醒的林修睿。

    登門之后那些個夫人小姐或是巧言討好,或是語帶艷羨,言語間不乏還有悄悄替自己女兒盤算的,畢竟三年之久,約莫是個男子都不大愿意守著。

    如今宋時瑾已入了玉牒,恢復了大皇子身份,明眼人都能瞧得出,皇上對他的不一樣。正妃之位雖被顧懷瑜占了,可還有側妃的位置在,一個個眼熱的不得了,眉目間的算計瞎子也能瞧得出來。

    不堪其擾之下顧懷瑜索性派人暗中將林修睿打了一頓,又借著林織窈的婚事推了應酬,暫且躲到了二房,這才算清凈下來。

    烈日灼陽下的盛京如同放置在沸水上的蒸籠,既悶又燥。

    這種天氣持續(xù)了小半月,終于被昨夜一場大雨澆滅,院子里蔫了幾日的草樹又恢復了生機,掛在蒼翠葉尖的雨珠子顫了顫,砸進潮濕的泥地里。

    起了個大早的顧懷瑜正陪著林織窈挑選著婚服的樣式,先前因著張氏的死耽擱下來不少,陳林兩家商議過后,最終將婚期挪到了九月末,準備宴席與發(fā)帖子都需要不少時間,府中為此忙忙碌碌不可開交。

    “嫂嫂,我覺得這兩個都不錯,你喜歡哪個一點?”陳欣瀾伸手撫摸著料子上繡著的金絲花樣,高興得鬢間掛著的步搖都晃晃蕩蕩。

    臨出門前,王氏還拉著她囑托過,要她好好與顧懷瑜拉近關系,最好是能讓顧懷瑜去給她說說好話,可陳欣瀾卻不愿意做那種事,翻了個白眼后就將王氏的囑托丟到了腦后,專心替未來嫂嫂挑選著料子。

    她與她哥性子相似,所以也與林織窈合得來,最不耐的就是做個高門怨婦。

    林織窈睨了她一眼,難得生出些女兒家的嬌羞,雙頰薄紅:“胡喊什么呢,當心傳出去被人笑話。”

    陳欣瀾捏起正紅的料子擋著自己半張臉,盈盈笑道:“笑話什么,反正已經(jīng)定下遲早都得是,我提前幾日叫著也沒什么不妥?!?/br>
    林織窈啐了一口之后,將頭扭到了一邊,也不再出言反駁。

    顧懷瑜一手托著下巴,雙眼含笑掃過林織窈,揶揄道:“唉,也不知是誰前些日子還老大不情愿的樣子,如今瞧著,倒是甘之如飴?!?/br>
    自從定下婚事之后,兩家往來便多了些,因著兩人都是倔性子,江氏與王氏明里暗里的替二人張羅了不少見面的場合。林織窈是個直接的,心里有什么話也裝不住,倒也因此聽得了陳淵幾分真心之言,這么一來二去,越聊越是合拍,談著談著竟看對了眼。

    林織窈笑著輕撓了她一把,挑了挑眉反擊道:“可不就是跟你學的。”

    顧懷瑜一噎,陳欣瀾在一旁倒是笑的花枝亂顫。

    “二嬸可是交代了,若今日不好好選便不給我吃午膳了,你可行行好吧。”顧懷瑜故作哀求。

    林織窈清了清嗓子:“如此,我便準了?!焙[了一通之后,她才將婚服樣式定下,交給繡娘趕在中秋之前做出來。

    看著丫鬟將樣衣收走,顧懷瑜面上雖是笑著心里卻有些憂慮。

    眼瞧著離他們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,同樣也意味著天災將來,雖然臨州那邊已經(jīng)讓人做好了準備,可總歸還是有人逃不掉。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?”林織窈挪到顧懷瑜旁邊,支著下巴揶揄道:“難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我這都好幾十個秋了?!笨赡苷{侃多了,顧懷瑜臉皮也厚了,面不改色說完后才低聲解釋道:“我在想前兩日臨州傳出的那事呢?!?/br>
    陳欣瀾聞言,抿了一口桃花酪,神秘兮兮湊了過來:“我也聽說了,外頭傳得可神乎了,說什么先是臨州天象異常,朗朗晴空之下忽現(xiàn)龍蟠虎踞,栩栩如生,引得好些人去看,后來隨著天地間一聲巨響傳來,云消霧散,緊接著便有謠言傳出,說這是不詳之兆?!?/br>
    林織窈點了點頭:“何止,京中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傳遍了,皇上聽聞消息之后,恐是有人生事,下詔徹查。欽差蒞臨當日,忽然從天上掉下一經(jīng)幡狀的東西,上面寫著什么……”想了想,她才接著道:“總歸是警醒世人,九月末臨州將逢大災,地動山搖,勿困于室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說這會是真的嗎?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?”陳欣瀾低聲問道。

    顧懷瑜“嗯”了一聲,淡淡道:“或許吧,這種事,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,出去躲躲,過了九月無事發(fā)生也沒什么損失?!?/br>
    在安排好人以后,林修言親自去了一趟臨州監(jiān)督,以確保計劃不出紕漏。那些所謂的龍蟠虎踞,不過是障眼法罷了,至于巨響聲,她也不知他們是用了什么法子。

    不過若是能因此多救下一些人,倒不枉費他們費這么大功夫。

    “也是,臨州現(xiàn)在雖然有好些人不信,但還是有部分人已經(jīng)準備著在那天舉家出城?!绷挚楍簢@了一聲,隨后轉了話題。

    半日的時間這么閑聊著也就過了,陳欣瀾告辭之后,顧懷瑜也回了榮昌王府。

    思來想去終究是心緒難寧,索性喚來紅玉備好筆墨照著往常慣例,開始練字。

    一手簪花小楷她已經(jīng)寫的很是漂亮了,可今日卻總覺得寫出來的東西不是那么回事,心不在焉地胡亂涂寫兩筆,搖了搖頭之后將筆擱到筆枕上,閉眼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身后忽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。

    顧懷瑜回頭一瞧,卻是宋時瑾站在書架處,眼尾微挑,眸中似氤氳著細碎的光。他唇角微微上揚,帶著些許闊別的想念,就那么認真的看著她。

    側首間,鬢上的白玉垂珠步搖微微晃蕩,每一下都似掃在了自己心上。

    “你回來了。”顧懷瑜驚喜出聲,也沒察覺到話有什么不妥。

    宋時瑾“嗯”了聲,低聲道:“回來了。”說著便緩步走到她身邊,而后垂眸看了一眼她方才所書,唇間忽然蕩開一抹難以掩去的笑意:“寫的什么?”

    明知故問!顧懷瑜稍作慌亂,一把將宣紙扯下,緊張道:“我胡亂寫的,別看?!?/br>
    “我瞧著還缺點什么?!闭f完,宋時瑾便退至她身后,長臂一挽將她圈在懷里,把她擱置在旁的羊毫筆塞到手中,用手握住她的,像是要手把手與她寫字。

    沉沉的呼吸仿佛帶著鉤子,低吟于耳,拂癢于心。背后略高于自己的溫度傳來,顧懷瑜緊張地手有些發(fā)抖,被他帶著一筆一劃,復又往她方才寫的那張紙上添了一個名字,這次是她自己的,并排于宋時瑾三個字旁。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?!彼螘r瑾低聲笑著,側頭吻了吻她的耳垂…

    顧懷瑜耳根處一癢,似被燙到般將筆丟下,筆桿在桌上彈了彈,落在地上跌出大片墨漬,想要旋身而出,卻被人一把拉住手腕,身子一轉后背已經(jīng)貼到了書架。

    宋時瑾將人圈在臂膀里,低嘆一聲:“這幾日我要去荊州一趟,會趕在你及笄之前回來?!?/br>
    顧懷瑜怔住,連撐著他胸口的手都忘了收回:“是為了符敬遠二人的事嗎?”

    宋時瑾俯身下來,薄唇就停留在她唇角,斂聲道:“你放心,不會有危險。倒是留你在京中我不怎么放心?!?/br>
    顧懷瑜心中微動,手至心口滑落他腰間,緊了緊之后才道:“別擔心,我能保護好我自己,你什么時候走?”

    “今日?!彼螘r瑾稍稍松手,在顧懷瑜還沒反應過來之時,便已經(jīng)捏住了她的下巴,最后一點微末的距離消失。

    鋪天蓋地的吻落在唇上,顧懷瑜仰著頭,脖子有些發(fā)酸,低低地喘息聲被他悉數(shù)吞下,她背抵著書架無路可逃,舌根酸麻,直至腳底發(fā)軟。

    宋時瑾還是無法饕足,手依舊箍著她纖細的腰,往自己懷里收緊的同時將人用力往上一提。

    顧懷瑜的驚呼聲還未出口,貓似的低吟半截,唇舌輾轉間,已經(jīng)坐到了桌案上。而宋時瑾不知何時分開了她的膝蓋,站在雙腿間,托住她的后腦勺,舌尖勾畫著她的唇形。

    比想象中更為柔軟,清甜。

    門外候著的綠枝聽到響動,低聲詢問:“小姐,您沒事吧?”

    里頭久久沒有回應傳來,只能隱約聽到些許急促的呼吸,綠枝心下一凜,想要去推門之時,莫纓忽然從房梁上倒吊下來,伸手攔住她。

    “別去?!?/br>
    綠枝瞬間明白過來,然后傻愣地點了點頭: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第132章

    顧懷瑜被吻地迷迷糊糊間聽到似有人在叫她,往后退開些許,還未完全反應過來,宋時瑾已經(jīng)雙手握住她的腰將她拉了回去,隔著衣料,兩具身體嚴絲合縫貼合到一起。

    吻如狂風驟雨壓了下來,比方才更為急迫。

    堪堪坐了桌子一小角,顧懷瑜只能抬手環(huán)住宋時瑾的脖頸,方才不至于掉下去。耳邊是他沉且燙人的呼吸,距離幾近于無,不用刻意去感受都能察覺他身體的異樣。

    不知不覺間,宋時瑾的手已經(jīng)挑開她衣衫下擺,觸到她溫熱細滑的肌膚,沿著脊骨那條迷醉的線游移往上,帶起一串酥麻。

    “懷瑜……”吻至唇上輾轉于耳,停留在脖間。

    他喜歡這么叫她,懷瑜、懷瑜,如同印刻進生命與自己再無分割。

    他的嗓音暗啞,如同砂礫磨過,顧懷瑜抖了抖,眼中迷蒙,雙手瞬間攥緊了他背后的衣料。

    “叩、叩”,兩聲輕微地扣門,打斷了旖旎。

    宋時瑾動作頓住,埋首在她脖頸間,重重地呼吸。

    顧懷瑜陡然驚醒,迷失的意識轟然間震進腦海,脖頸熱燙一片,背上還帶著殘溫,熨得她雙頰赤紅,白潤的耳垂鮮紅欲滴,僵硬在當場不敢亂動分毫。

    “何事!”宋時瑾眉頭緊蹙幾乎咬牙切齒。

    只要她在,欲望便翻騰似潮,無法壓制。本想淺嘗則止,可每一次都近乎沉淪,再要忍耐,太難,所以……婚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李展有消息傳來。”聲音頓了頓,小了下去。

    宋時瑾雙手撐在桌上深深喘息,待聽得門外回稟完,才啄了啄她的唇角,收手往后退了兩步。

    顧懷瑜唇瓣沾著柔亮的水光,怔了怔紅著臉從桌上滑下,雙腿軟綿險些跪在地上之時被他提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先忙!”他眼中的光太過攝人,顧懷瑜被瞧得有些心慌,低頭理著衣擺飛快說了一句,轉身匆匆進了內室梳洗。

    聽得嘩嘩水聲傳來,宋時瑾靠著桌案伸出拇指在唇上摩挲兩下,嘴角愈漸上揚,眸中幽暗。

    心欲不減,真是,貪得無厭啊……

    看著顧懷瑜捧水冰了冰臉,坐到妝奩前將微亂的發(fā)絲梳理妥當,他這才出手打下勾起的珠簾,沉聲道:“進來說。”

    門外瞿軼在莫纓和綠枝同情的眼神下,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。

    房間里頭光線有些許陰暗,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,瞿軼顫著腳踏進門檻,行走間只低頭盯著地板上的縫,眼珠子絲毫不敢亂轉。

    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,仿佛有帶著刀子的視線在割著他的頭皮,感覺好痛!

    若非事態(tài)緊急,他也不敢過來,要怪就怪李展,早不來消息晚不來消息,偏偏在這時候來。

    正這般想,“哐”一聲巨響,愣神間,瞿軼支著的頭撞到了雕花月亮門隔斷上,真的好痛!

    “主子,李展跟著符家兄弟二人找到了地方,不出您所料,他們已經(jīng)糾集起了兵馬?!?/br>
    “知道了?!彼螘r瑾淡聲道。

    “那屬下便告退了?!宾妮W很想捂住頭頂?shù)陌奶摰馈?/br>
    “嗯?!?/br>
    門復又被關上,顧懷瑜舉著黛筆有一下沒一下勾勒著柳眉,視線卻透過銅鏡看著倒影在后頭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也在看她,仔仔細細。

    一想到方才的畫面,顧懷瑜手忽地一抖在眉尾拉出長長的線,然后又手忙腳亂地拿起軟帕擦干凈。

    其實對于那事,顧懷瑜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抗拒,但因為是他,又不自覺地想要親近,這種矛盾的心情,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下意識摸了摸酥麻的唇,連自己都未察覺唇邊緩緩勾起的笑意。

    或許,可以試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