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6萬人氣，這誰信是真的??？你幫我查查看嘛，如果這個數(shù)據(jù)是假的，哪怕是陸總也不能無腦護(hù)著她吧?！蓖跄饶嚷曇糗涇浀模翱偛荒苁顷懣偨o她特意調(diào)高了數(shù)據(jù)吧？”

    直播平臺的人氣數(shù)據(jù)其實(shí)有不少可cao作的空間，不少主播通過刷人氣外掛獲得高人氣。也有不少主播選擇和內(nèi)部人員打好招呼，悄悄動點(diǎn)手腳。

    王娜娜自然也不例外，她幾次在人氣比拼中干掉競爭對手，多虧了眼前這位張哥的cao作。

    用外掛刷人氣不是不行，但是一旦被查出實(shí)錘，網(wǎng)站也不好裝聾作啞，不然是壞了自己名聲。拜托內(nèi)部人員雖然麻煩了些，但是不會被人查出來。

    “難說，我能幫你加人氣，陸總那邊自然也可以。要是這樣我們也沒辦法。”張哥喝了一口酒，把王娜娜的腰摟了一把，心有不甘地嘆口氣，“陸總的能耐畢竟比我們這種小人物大，我們能有什么辦法？他也奇怪了，他不是一直做著甩手掌柜嗎？怎么突然想著插手網(wǎng)站的事情了？”

    這么說她現(xiàn)在還拿甜姜沒辦法了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她只能期待甜姜犯傻，用了刷人氣的外掛軟件。

    王娜娜煩躁地送走張哥。

    她千般懇求，甚至送上了一枚香吻，張哥才勉強(qiáng)答應(yīng)幫她查一下后臺的數(shù)據(jù)。

    想起這個張哥的做派，王娜娜就更煩躁了。

    收錢揩油的時候他樣樣沖在前頭，一到辦正經(jīng)事兒的時候就不行。要不是她直播數(shù)據(jù)還得靠著張哥，她早就一腳把他踹了。

    王娜娜翻看著微博，看著甜姜微博下面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，恨得銀牙緊咬。

    她搜索甜姜的微博id，一下子就跳出來一大串相關(guān)搜索，全都是一片夸贊之詞。

    她心里更氣了，這些網(wǎng)友眼睛是瞎的嗎？

    甜姜不敢露臉，肯定是長得丑，怎么就沒人提這一出？

    等等，那如果有人提了呢？

    王娜娜心思一動，就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
    數(shù)據(jù)她暫時不能提，這個她還是可以說一說的。

    這天江一甜照例翻看著自己的微博。

    她隔三差五的會看看粉絲想看她做什么菜。然后根據(jù)粉絲的需求，調(diào)整一下自己的直播內(nèi)容。

    她的微博下面一般都是很和平的，但是今天卻不是這樣。

    在她最新的一條微博下面，粉絲和不知道哪兒來的路人撕成了一團(tuán)。

    這條微博也沒有什么讓人撕的起來內(nèi)容吧？也就是吐槽了一下崔澤之最近越發(fā)護(hù)食而已。

    她好奇的順著憤怒的粉絲找到了撕逼的源頭。

    那是一個專門吃瓜的微博賬號。

    吃瓜bot：818最近橫空出世的那位美食圈女主播，是t站紫微星還是新一代炒作一姐？[查看長圖]

    這是在說她？

    江一甜吃了一驚，點(diǎn)開長微博看了起來。

    長微博下面的評論也是不堪入目。

    “新一代炒作一姐惹，t站這年頭也開始玩這個路子了?！?/br>
    “當(dāng)別人是瞎的啊，上午上熱搜，晚上簽t站，誰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“可算有人扒她了，這難不成是陸霖想用自家網(wǎng)站帶自家的妹？吃相也別那么難看好嗎？t站不是一直標(biāo)榜數(shù)據(jù)公平嗎？玩這一套可是越來越low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開始就說她天天提那個朋友，就是要炒cp。你看這不就冒出個盛世美顏小哥哥嗎？我跟你們說，多半是化妝效果，真要長那樣，早就混娛樂圈去了?！?/br>
    “甜姜才沒有炒作呢，她哪里給自己艸人設(shè)了？她臉都沒露好嗎！而且時事兔也說了，他沒有收錢，就是搜到了?！?/br>
    江一甜看了又好氣又好笑，看著自己的粉絲幫她反駁，心里也不免有些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可是這條評論下面的回復(fù)，就讓人的心情一點(diǎn)都好不起來了。

    “她不露臉？那恐怕不是她不想露臉吧。露臉是要長相的謝謝?！?/br>
    “不是不艸人設(shè)，是艸不了美女廚娘的人設(shè)吧，這樣才會找個男孩子露臉秀恩愛，這種我見多了?！?/br>
    “男主播不露臉也正常，我可沒見過什么不露臉的女主播。那有什么看頭？”

    “不露臉的女主播多半是丑，又會做菜長得又漂亮的主播t站好幾個，干嘛要看這種炒作精?！?/br>
    最后一條回復(fù)后面，不少人還追著問有什么女主播推薦，看得讓人心頭火起。

    江一甜看著這條評論，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她從一開始發(fā)視頻以來，一直沒有露過臉，從來沒有粉絲提過這個問題。

    剛剛在t站直播幾次，倒有人提起這個事兒來了。

    眼看著她微博下面的評論全都關(guān)注起了她的長相，撕得一片烏煙瘴氣。

    無風(fēng)不起浪，要是說沒人搗鬼，她可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那就看看這些人究竟在推薦哪幾個女主播吧。

    “你別看這個了。”崔澤之伸手要搶過她的手機(jī)，“這些人背后肯定有人在搗鬼，不露臉怎么了？誰規(guī)定了女主播必須要露臉？”

    “你別cao心這個，也別看評論了，這個事情讓我來處理吧。你晚上照常直播就行了?！?/br>
    崔澤之看著那些烏煙瘴氣的評論，臉色有些森寒。

    “不，你沒必要。”江一甜嗤笑了一聲，輕而易舉地把手機(jī)從崔澤之手里拿過來，“別把我想得太脆弱了。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?！?/br>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崔澤之有些猶豫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想幫忙，就幫我看看，這幾個評論的人，是不是帶節(jié)奏的水軍?！?/br>
    她倒要看看，究竟是什么人在跳。

    晚上十點(diǎn)，甜姜的夜宵直播照常開播。

    江一甜剛剛和粉絲們打個招呼，彈幕就傳來不和諧的聲音。

    【水軍主播你好，水軍主播再見?！?/br>
    【喲，怎么不靠著那個男的的吸粉了？】

    【粉絲別洗了，洗也改變不了你家主子不敢見人的事實(shí)哈哈哈哈！】

    粉絲自然也不甘示弱，反唇相譏。

    【不露臉怎么了？甜姜一開始就沒有露臉，她靠的又不是長相！】

    【說人家炒作有實(shí)錘嗎？通篇都是“可能”，哪兒來的實(shí)錘？】

    “行了，吵來吵去也沒個完不是嗎？”江一甜隨手把手中的切rou刀往砧板上一甩，刀尖直接插進(jìn)了木頭里，“那條長微博我也看了，怎么？要我拿出來給你們逗個樂？”

    在視頻里和直播里面，甜姜的聲音一直是柔軟清甜的。

    她這語氣一變，竟是驚得讓彈幕都少了些。

    “剛剛那個誰呢，等會我暫停一下彈幕滾動，哦我看到了，那個id叫愛吃小龍蝦的，你來跟我說說，我請水軍的實(shí)錘在哪兒？我請了幾個水軍賬號？他們刷了什么？你們揪出來了幾個？反正我第一條微博也沒刪，你們隨時可以截圖啊?！彼谑謾C(jī)屏幕上，把剛剛上躥下跳的id念了出來，“別的人別說話啊，回頭我看不清。順便跟我講講唄，請水軍多少錢啊，我好按照市場價給時事兔補(bǔ)一筆，他可是吃了大虧了?！?/br>
    她最近上網(wǎng)多，說起“水軍”、“實(shí)錘”這些原本不熟的內(nèi)容來，簡直頭頭是道。

    【我靠！好剛！】

    【天啦她直接懟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！】

    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時事兔吃了大虧xswl】

    彈幕上飄過了一串“哈哈哈”，等了半天，那個愛吃小龍蝦這才說了話。

    【愛吃小龍蝦：長微博里頭說的很清楚了，你還不想承認(rèn)？】

    江一甜原封不動地把他發(fā)的彈幕念了一遍，然后輕笑了一聲：“難怪你叫愛吃小龍蝦呢，原來又聾又瞎。”

    第33章

    江一甜從砧板上頭把切rou刀拎起來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 人身攻擊小龍蝦了, 我給小龍蝦道個歉。不過這位網(wǎng)友，你說的那條長微博里面, 哪兒有錘?。靠诳诼暵曊f炒作說水軍, 最后拿出來了個空氣錘, 你是在逗我笑嗎？有錘上錘，沒錘免談?！?/br>
    她等了一會兒，這個愛吃小龍蝦半天也沒把錘給她拿上來，于是她就把手機(jī)放在一邊，開始做今天晚上的冬瓜汆丸子。

    “今天看了不少評論，大概就是說什么炒作水軍, 還有不露臉都是長得丑。”江一甜快手剁著rou餡，一邊跟觀眾說，“我剛開始發(fā)視頻什么樣子老觀眾都知道，沒露臉, 沒剪輯，當(dāng)時連字幕都沒有，要不是評論轉(zhuǎn)發(fā)有人提醒我，我字幕都不知道加。水軍都不會接我這種沒前途的活兒?！?/br>
    rou餡剁好了，她加了些蔥姜水除味, 然后加了些鹽、料酒和蠔油腌制，看上去竟是一點(diǎn)都沒有受輿論的影響。

    她伸頭看了一眼彈幕, 彈幕上還有不少人在問她以后會不會露臉直播。

    “露臉是肯定不會露臉的, 沒意義啊。我想做的是美食博主, 深夜報(bào)社博主也ok，不是彈幕有些人說的美女廚娘、美女主播。我也從來沒用美女這兩個字來標(biāo)榜過自己。我現(xiàn)在這樣挺好的，沒事做個飯、分享個夜宵、半夜傷害一下你們就行了，而且你們關(guān)注我，關(guān)注的不就是我做的飯嗎？我本人怎么樣，和這個有關(guān)系嗎？”

    江一甜其實(shí)并沒有特別在乎自己的長相。

    畢竟穿越之后沒兩天，她就親手用碎玻璃劃花了自己的臉。

    直播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增加收入的途徑，并不是什么追逐名氣的戰(zhàn)場，她只需要把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，沒必要在這個上面證明自己什么。

    她還是個沒成年的高中生，剛剛賺到了第一桶金，離開了原本的那個“家”。

    這時候如果被牽著鼻子走，貿(mào)貿(mào)然為了證明自己“不丑”，給自己露了臉，讓別人去評判，最后還可能被原本的“家人”發(fā)現(xiàn)。

    這種事情她是不做的。

    她說完這句話，彈幕一下子又爆炸了。

    【呵呵呵，說了半天不就是不敢露臉嗎？】

    【不敢露臉就直說，別扯那么多?！?/br>
    看樣子來來去去，還是同樣的熟悉的id說著同樣的話。

    江一甜洗了洗手走到了鏡頭前面。

    她的聲音平靜，沒有隨著直播間里的幾萬人而有哪怕一絲顫抖，一字一頓：

    “要不這樣吧，咱們早點(diǎn)解決這個問題，從現(xiàn)在開始，沖著我臉來看直播的觀眾，謝謝你們，但是你們可以離開了?！?/br>
    王娜娜正盯著甜姜的直播看，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，她臉色當(dāng)即就變了。

    不可能，甜姜她怎么敢？她怎么敢這么做？

    這種無異于明晃晃的趕客，她怎么敢這么狂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