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學老師嚴肅道：“我感覺她在化學上是有點生疏。在幾個名詞上犯了很低等的錯誤。而且她不仔細閱題。讓寫的化學方程式明明是后面這個瓶子里的，她怎么寫前面這個呢？”

    物理老師也神色凝重道：“我怎么感覺她對實驗題很陌生？他們實驗的人都不做實驗的嗎？”

    但拿到267分，同樣已經(jīng)是年段第一的高分了。

    總的來說……還是他們二中學生水平本身有點感人。

    眾人有點悔。雖然是月考，但也應(yīng)該正規(guī)一點，那樣就能看出她真正實力發(fā)揮得怎么樣。

    “她最近轉(zhuǎn)校，又遇到了一點事情，心情跟課程肯定是受到影響了，我覺得她只要保持住，高考理綜250到280絕對是沒有問題的?！?/br>
    “實驗課程比我們快啊。她現(xiàn)在是比我們學校的學生有優(yōu)勢的?！?/br>
    “她丟分的地方都不嚴重，數(shù)學這么好運算完全沒問題，再重溫一下知識點沒問題的。”

    幾人爭論得面紅耳赤，更多是因為高興。趙華冷不丁冒出一句：“還有語文跟英語呢。”

    現(xiàn)場頓時寂靜。

    偏科。

    每一位理科天才都可能會犯的錯誤。

    眾人忽然有點害怕。

    “不會的。”老劉說，“她的語言天賦如此優(yōu)秀，我相信不會的?！?/br>
    那邊英語老師將卷子舉起來，說：“改完了。106?！?/br>
    不加聽力120滿分，106已經(jīng)非常優(yōu)秀了。尤其是對一位理科生！

    英語老師心累地揉了揉鼻梁。

    最后的小作文里有幾個復雜的專業(yè)生僻詞，連她都沒有看過。本來以為是葉昂亂寫的，查了一下發(fā)現(xiàn)竟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她不大能理解葉昂的閱讀量跟閱讀方向，但這種cao作還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。內(nèi)容沒偏題，可以。

    就剩語文了！

    眾人扭頭看向正在批閱語文試卷的老師。

    那老師抬起頭，尷尬笑道：“劉老師，你的學生……要不你來？”

    老劉不明所以，接過試卷。

    很快他就知道，這究竟是個什么意思了。

    葉昂的語文答得很奇怪。

    閱讀理解的部分，可以看出她在努力地往考點靠攏，可不知道為什么切入點讓人無語凝咽。寫了密密麻麻一堆，但一眼望去壓根兒看不見得分關(guān)鍵詞。

    至于葉昂的作文……寫得一點也不像作文，反而是公文。

    老劉之前就注意到了，葉昂說話是很有條理，直入主題，重點分明。但顯然考試不是這么答，就算是議論文，也不該是這種過于嚴謹?shù)奈娘L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她一份語文卷子，真的硬生生答成了申論。

    而且她寫得還挺歡快，口號喊得極其響亮，可文字……真的是一點都不優(yōu)美呀！

    見他在作文頁面上遲遲不落筆，眾人問道：“怎么樣?。俊?/br>
    老劉壓力山大。

    “沒有偏題，論點明確，論據(jù)清晰?！崩蟿⒄f，“一般一般吧?！?/br>
    語文是最低的，最后得分109。

    最后是自選模塊。

    葉昂選了兩道數(shù)學，兩道英語。一道物理跟一道化學，得分58。

    最后加起來總分依舊傲視群雄。還沒算英語聽力，已經(jīng)在690左右。

    這是什么水準？這是二中已經(jīng)十幾年沒考到過的水準。這是即便在實驗，也算一批頂尖生的水準。

    雖然它的含金量不能與真正高考相比，但就學生素質(zhì)來看，著實令人興奮。

    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個想法——實驗瞎了吧？把這樣的學生讓到二中來？各學校搶生資都快搶瘋了，結(jié)果眼皮底下這么bulingbuling的一顆夜明珠竟然就看不見？

    高三教學組組長得知后太過高興，可惜今天時間已經(jīng)太晚，校長回家去了。他只能硬生生強忍著熬到第二天，才跑去找校長。

    “她，她絕對會是今年的黑馬！成績絕對還有提升空間?！苯M長很高興，“如果她這狀態(tài)能保持得住，國內(nèi)幾所最好的大學應(yīng)該都能上，那我們學校明年的招生評選，就有活招牌了吧！”

    校長：“最可惜的是，她不是高一就在我們學校的，唉?！?/br>
    “這樣才好啊校長！”組長拍手說，“她在實驗的時候成績一般般，跟初中比起來是大幅下滑，不然實驗也不會隨便放她走。我們就說她因為沉悶的環(huán)境產(chǎn)生了心理陰影，轉(zhuǎn)到二中后，溫柔善良的老師，與和諧的校園氛圍，用關(guān)懷和細心包容了她，幫她治愈了多年心病。學生重新振作，同時為了報答感恩，勤奮學習，憑借著驚人的天賦，一舉將所有落井下石的人都踩在腳下?！?/br>
    他劇本廣告詞都想好全套的了！

    校長被他說得也很激動。

    他們二中在a市一直不上不下，雖然升學率不算低，可一部分門面是靠藝術(shù)生和體育生撐起來的，拉出去比經(jīng)常被人明里暗里地嘲諷。

    這些話他可以不放在心上，當別人都是嫉妒，但真的是做不到不在意。

    他們學校不差錢，或者說很有錢。只是這腰桿子就是挺不起來，在業(yè)界差了一點兒味道，在全市家長中的名聲，也稱不上好。

    相反，恰恰因為他們有錢，經(jīng)常惹來眼紅的人批評拉踩，無辜墊背。

    明明有錢，學校成績卻不見起色，不免被懷疑這投資跟贊助究竟是去了哪里？他這校長老被教育局請去敲打，日子過得是如坐針氈。

    前兩年，他們想用五十萬獎學金挖全市前十的幾名學生過來就讀，結(jié)果一個都沒挖成，還反被一中和實驗等幾所重點高校當成笑料笑到現(xiàn)在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呢？高三的關(guān)鍵時刻，實驗親自送了一個過來。

    如果他們知道葉昂的真實水平，估計腸子都悔青了。

    校長越想越高興，甚至已經(jīng)腦補出對方在得知高考成績后痛哭失聲的畫面。嘴巴大大咧開，整個人洋溢在溫暖的春風中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這時候，副校長跟趙華走進來，見兩人正在說事，就站到一邊先等著。

    組長跟他們點了下頭，隨口提了一句：“我們學校不是有個去a大的保送名額嗎？往年送過去的學生一直被說資質(zhì)平平，這一屆不如就選葉昂吧。論成績論水平可以的，而且她轉(zhuǎn)學過來的時候，我們都沒給人家獎勵，對接的時候，也沒跟她好好聊過。如果實驗知道后又想把她要回去，不是很麻煩嗎？”

    校長笑容驟然一收，認真想了一遍，覺得很有道理。

    就算葉昂自己能考得上a大，但這也是他們學校的心意啊。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趙華頓時變了臉色，高聲打斷：“這怎么行？！”

    眾人一起望向她。

    組長當場就悔了。他忽然想起副校長還有個外孫女在讀高三，自己再怎么也不應(yīng)該當著他的面說。

    校長揮手：“范老師，你先下去吧，有事我再找你?！?/br>
    組長點頭：“好的?！?/br>
    等人離開，副校長才笑著說：“保送的話，就是……之前我們不是提了一個人選嗎？刁沐淳呀，她成績也挺不錯的，而且很受老師喜歡，品德什么的都過關(guān)。葉昂的話……她剛來學校，就差點出過好幾次事情了，我覺得還需要考慮考慮。”

    “名額有限，我們肯定是擇優(yōu)錄取的嘛。”校長知道他的意思，畢竟刁沐淳是他外孫女。聞言只點了下頭，問道：“出了什么事？結(jié)果怎么樣了？”

    之前副校長提過一次，因為選誰影響都不大，他賣個人情也沒什么，就默認了。

    可如果真的像組長說的一樣，學生資質(zhì)相差太大，葉昂這樣的一枝獨秀的人想要a大保送的話，他還是要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考慮的。

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大事，但我覺得能反應(yīng)一個人性格。她性格有點太張揚。”副校長說，“而且她是轉(zhuǎn)校生，要是直接拿了保送名額，普通學生跟他們家長，可能會有意見吧？”

    趙華跟著說：“一次考試成績不能代表什么吧？保送還是要全面考慮。”

    校長忽然就被他們提醒了。

    模擬考月考是他們學校內(nèi)部的狂歡，出不了圈。要想讓別的學校知道，還得靠聯(lián)考跟高考。那種統(tǒng)一考試的成績才有含金量，也才能讓二中的實績變得有分量。

    如果保送名額提前告訴她，她會不會直接放棄高考？會不會狀態(tài)受到影響？

    那還怎么打臉？怎么看實驗痛哭失聲的模樣？

    這過于秘密的秘密武器，就稱不上是武器了。

    她要是到了a大才大放光明，身上二中的標簽就被蓋掉了。

    嗯……他要再看看。

    校長于是揮揮手道：“再看吧?！?/br>
    “再看”這兩個字落在趙華與副校長耳朵里，無異于晴天霹靂。他們覺得校長這是敷衍推脫，實際已經(jīng)下好決定。

    那就……那就太糟糕了。

    第13章 我愛學習13

    “葉昂！！”

    周恬恬去辦公室偷看成績回來，激動大叫道：“靠?。　?/br>
    沈括抬頭看了眼屋頂。

    還好，沒被震塌。

    眾人喊道：“你干嘛呢？戲精?！?/br>
    “她她她——”周恬恬指著葉昂，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，唯有兩字：“臥靠！！”

    “幾分啊？至于嗎？考過七班那群人了沒？”

    “全班前三有沒有？”

    “我的目標比較大，全段前三有沒有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好奇她沒有交白卷吧？”

    周恬恬一個大喘氣，說道：“她數(shù)學150理綜267！”

    眾人異口同聲地拉長音，叫道：“臥——靠——！！”

    不久后，隔壁班也傳來了相同的呼號。

    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感。

    葉昊學快步過去關(guān)上教室后門，以免屆時參觀人數(shù)過多，沾走了學霸的仙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