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昂拍肩：“聽我的。麻木不重要，但是暴力能使人全身麻痹?！?/br>
    這時老劉探進頭來，在門口喊道：“葉昂，你出來一下?！?/br>
    葉昂跟二人示意，站起來出去。發(fā)現(xiàn)二中校長也站在門外。

    校長朝她點頭，直接拉著她進了隔壁的辦公室。

    “有個采訪，是我們a市本地的媒體，想請你說兩句話。就隨便說兩句?！毙ｉL低聲在她耳邊囑咐道，“不用太謙虛，要讓他們看見我們的自信。你這次考了第一名，有驕傲的資本！”

    葉昂頓了下：“采訪？”

    她意會道：“我懂！”

    二中校長激動握手：“我就知道你懂！”

    里面坐著一個穿著職業(yè)裝的女記者，手里拿著本子和筆，看起來頗為成熟老練。她指向?qū)γ娴目瘴?，示意葉昂不要緊張。

    “我們抓緊時間，以免耽誤你的學習狀態(tài)。反正不是直播，說錯話也沒關系，我們會做調(diào)整的。”

    記者對她笑了一下，將筆尖直接點在本子上，問道：“對這次高考有信心嗎？”

    葉昂：“當然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目標是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葉昂：“目標不是狀元那還有什么意義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覺得你面前最大的阻礙是誰呢？”

    葉昂邪氣一笑：“沒有?！?/br>
    記者的手頓了下，才繼續(xù)問道：“我聽說你沒有額外加分。每年狀元榜上前幾名，都是有加分的同學。你覺得這會是你的劣勢嗎？”

    “那又怎樣？”葉昂氣場全開，翹著一條腿道：“不妨礙。不在乎。沒關系。反正上限也就二十分嘛?！?/br>
    也就二十分？！

    二中校長站在旁邊，從開始的愉悅到忐忑，最后變成咆哮無能。

    他很想過去抓著葉昂的肩膀用力搖晃一下。你清醒一點！小同學你話放得太狠啦！不是你這么干的！

    記者看向校長，二中校長滿頭冷汗道：“修飾一下，麻煩稍稍潤色一點?！?/br>
    記者笑道：“我覺得學生有自信是很好的，對于本校學生也有激勵作用，說不定還能影響對方的狀態(tài)。所謂輸人不輸陣嘛，這是高考，高考就是戰(zhàn)場。”

    葉昂頗有同感地點頭：“就是，噱頭啊校長?？嫉眠^我的人，才有本事說我囂張。你讓他們先考了試試?！?/br>
    記者問：“那我就這么寫了？”

    葉昂說：“寫！”

    ·

    每年高考a市都要吹一吹本市的高中，順便再比一比外市的學校。吹一吹又無傷大雅，更夸張地他們也吹過，模考第一劍指狀元難道還能成為黑點嗎？

    只不過在二模成績不確定之前，他們沒有大肆宣揚，怕到時候失敗，會給葉昂造出太自負的影響。

    幾乎是叫板一樣的，過兩天采訪又被轉(zhuǎn)登到b市的地方報上。

    b中學生看見后同樣是一片怒號。

    老師直接將報紙放到后面的廢紙箱里，滿不在意道：“不要被無關的人影響心情。這次二模，大家好好發(fā)揮，我們實力說話?！?/br>
    他們非常自信。

    這三屆學生是他們最學校優(yōu)秀的學生。去年b中創(chuàng)造了高考神話，今年只會更加優(yōu)秀。

    站在頂端的人不需要低頭關注腳下的失敗者，繼續(xù)往前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一模和二模之間的時間相距不長，只有不到一個月的間隙。講題、發(fā)卷、復習、備考，幾乎接踵而來。

    兩所沒有交集的學校，再次因為模考被關聯(lián)到一起。

    二模成績公布以后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，葉昂的分數(shù)成功超過了外市b中。比第二名高出了整整七分。

    絕無僅有。

    a市再次翻出了之前葉昂的報道，開始大膽得瑟。

    在各方好奇詢問下，b中這才有些緊張。他們試圖翻出葉昂的試卷去分析一遍，結(jié)果短時間內(nèi)沒拉到關系，卷子已經(jīng)被發(fā)還回去了，而他們連邊邊都沒摸到。

    再三確定了葉昂的確沒有高考加分，又從慌亂中定下神。

    七分就七分，反正二十分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這段時間是各大高中自主招考的階段，雖然中考時間比高考要早，但明年的贊助、三年后的高考考生，都要在這時候開始爭取了。

    吹，接著吹，不吹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一時間兩所高中的跨市對決，變得尤為精彩。只不過在這里面，二中得到的更多是嘲諷，連a市本地人聽說二中在和b中爭狀元，都會不以為意地一笑：

    “二中？你說那個有錢學生用來揮霍人生拿學歷的二中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了解啊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別說二中了，a市都好久沒拿過省狀元了吧?！?/br>
    二中校長氣得牙癢。

    高考前一段時間，學校開始停課，讓學生自主復習。

    一半學生選擇回家，還有一半學生留校。

    高考當天，老劉揣著所有學生的準考證，坐著校車，將一群大寶貝兒們送到考場。

    “大家不要緊張?！?/br>
    老劉用白色紙巾不住擦汗。大早的太陽已經(jīng)出來了，烈得讓人晃眼。這兩天氣溫一路高升，六月熱出了七月的氣勢，稍站一會兒都覺得頭暈目眩。

    他點了下人數(shù)，慶幸六班沒有不在狀態(tài)的遲到學生，然后一張張下發(fā)準考證。

    周恬恬：“我是沒什么緊張的，反正我再考就那樣?！?/br>
    葉昂：“我也沒什么好緊張的，反正我再怎么考都能那樣?！?/br>
    眾人憤怒叫嚷：“過分了啊！”

    “不要打擊我們自信心！”

    “葉昂，讓我摸摸你的頭……”

    眾人一起撲了過去，對著葉昂腦袋一陣亂揉。

    老劉匆忙把他們拉開，怕玩得太熱，到時候中暑了。

    “分開分開，”老劉說，“大家注意透氣！”

    第一場考的就是語文，老劉看著葉昂無語凝咽。

    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高中普通班的語文老師，自從葉昂橫空降世以后，跟著水漲船高。

    尤其葉昂的語文成績，是唯一一門上下起伏較大的，雖然進步更多的原本還是葉昂自己的資質(zhì)?？刹⒉环恋K她成為老劉的實績。

    “都進去吧，找到考場好好準備?！崩蟿⒑暗?，“老師在外面等你們！”

    眾人揮手，結(jié)伴往各自考場走去。

    旁邊的家長說：“是不是有點心酸？”

    “嗯?！崩蟿Ⅻc頭。

    做了這么多年老師，他還是很難形容看著學生步入高考考場時的心情。

    第三天自選考完后，學生蜂擁著從教室走出。

    沈歷陽開會來晚了點，在車流外被堵住了，因為開著豪車，周圍一片車主怕剮蹭賠償，堵得特別嚴重。

    葉昂跟沈括無奈蹲在校園外的花壇上，開始了沒有盡頭的等待。

    董路行提著筆袋路過，看見他們，跟著加入等待的行列。

    葉昂問：“考得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“還行吧?！彼裆纫酝俱埠芏啵澳銇砹艘院笪冶粩D出了前三，b中來了以后我被擠出了前三十，我媽以為我玩物喪志，我現(xiàn)在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。終于結(jié)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成績原來這么好？！”葉昂一驚，露出標準的推銷笑容：“創(chuàng)業(yè)嗎親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？”董路行茫然轉(zhuǎn)頭，“創(chuàng)什么業(yè)？”

    “你高考志愿想好選什么專業(yè)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還沒想好呢?！?/br>
    葉昂掏出手機：“加個聯(lián)系方式嗎親？”

    董路行叫她忽然熱情起來的態(tài)度弄得受寵若驚，拿出手機開機，跟她交換了聯(lián)系方式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出成績前這段時間，學校關閉宿舍，葉昂暫時住在沈括家里。

    沈括似乎已經(jīng)克服了心里的障礙。

    其實仔細想想，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葉昂沒拒絕他，也沒疏遠他，說明起碼不討厭他不是？

    她會給自己補課，給自己出頭，說明自己還是特殊的不是？

    葉昊學就一句話說得對，男人不能太矯情。主要還是因為葉昂太遲鈍。

    沈括成功說服了自己，并包容了葉昂。

    葉昂忍不住想給他點個贊。會腦補的男人，是完美的男人。

    出高考成績的前幾天，

    葉昊學叫了沈括、葉昂等幾位游戲青年，在網(wǎng)吧大戰(zhàn)了幾個通宵，作為最后的狂歡。而后各自散去，旅游的旅游，體驗打工的打工，還有的去學駕照。

    成績是當天晚上八點出的，可是后來查分系統(tǒng)崩潰，八點未能準時放出。

    各校學生和家長在電腦前面拼命刷新，刷了兩個多小時依舊沒有結(jié)果。到半夜十一點的時候，系統(tǒng)才終于搶修成功。

    葉昂的手機差點被打爆。沈括從床上一個打挺跳起來，過去給電腦開機查分數(shù)，又去喊葉昂起床。

    葉昂半睡半醒地爬起來找轉(zhuǎn)考證，翻了兩個抽屜都沒找到。發(fā)現(xiàn)好像被自己弄丟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丟了呢！”沈括急道，“錢怎么不丟呢？！”